朱门春色之情难绝_梨花烟雨/梨花白【完结+番外】(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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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智宇?怎么会是你?」段易书惊讶的低叫了—声,忙探头四下望了望,见外面没人,这才关了门,走回来道:「你怎么来了我这里?侯爷知道吗?」

  「我和爹爹实在担心先生的处境。唉!」

  张智宇叹了口气,将身上一个大包袱放在桌上,小声道:「齐柏这混蛋太狠了,我几次三番的和他求qíng,他都不肯放过你,最后更是连我都不肯理了。先生素来清高,这两个多月,只怕把索日里积攒的那点铜钱也用尽了,家父和学生有心相帮,却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这里是些药材布料和几两银子,望先生收下。」

  「智宇,不,怎能让侯爷和你如此冒险?」段易书的眼泪瞬间涌出来,天气严寒,他只觉心里滚热,从来都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金文侯和儿子明知帮助自己意味着什么,一旦被齐柏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却还是义无反顾,怎不令他感激涕零。

  「先生不要说这样话,当日我若不是得先生指点那几篇文章,也不能得中进士,为侯府增光,如今帮助先生是应该的。若非明亲王和那些权贵,我与爹爹就该将先生和老太太接进府中周详照料,只是我们也终究不能妄自行事,个中难处,还要请先生原谅则个。」

  两人正说着话,便听里屋的老太太道:「怎么隐隐约约有人说话?易书啊,是来客人了吗?」

  张智宇笑道:「老太太不是耳朵不好吗?这时候倒是听见咱们说话了,明明我还刻意压低了声音的。」一边说着,就站起身走到里屋,微笑道:「老太太,是我,我是金文侯府的人,过来看看先生。」

  说完又向段老太太问了安,和段易书再说了几句话,终究是不敢多停留,紧接着便告辞离开了。

  这里段易书打开桌上包袱,却被吓了一大跳,刚刚张智宇说包袱里只有一些药材布料和散碎银子,其实哪里是什么散碎银子,竟是四锭五两重的银元宝,还有五贯钱。

  他的眼泪再次控制不住的落下,伸手抚摸着这包袱,哽咽难言。

  有了这些钱救济,总算是度过了这个难关,也保住了段易书的名声,不然的话,他原本都已经做好了决定,第二日便要去向齐柏低头的。

  谁知没过几天功夫,便听说金文侯府的小侯爷因为得罪了明亲王,被随意罗织了罪名入狱。明亲王更是扬言与金文侯府势不两立,不将侯府整一个灰飞烟灭决不甘休。

  段易书听了这消息,整个人都如坠冰窟,他自然知道金文侯是因为什么得罪了齐柏,只是如今还只是纷纷传言,关心之下,也顾不得避嫌,便只身往侯府前来。

  来到侯府,只见大门紧闭,守门的家丁认识他,眼中一瞬间she出怨恨神色,却终究不敢不敬,代为通传后便让他进去。

  与此同时,皇宫的清辉阁内,皇上也正与齐柏在闲聊。

  「朕听说,为了那么一个罢官的段易书,你竟和金文侯府闹起来了,还扬言要让侯府灰飞烟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柏挑了挑眉,轻声道:「还能是怎么回事?就像皇兄对冷官人呗。也不是什么倾国倾城之貌,可你就是看对眼了,放不下,能怎么办?」他一边说着,就一摊手。皇帝新封的这个太监贵人姓冷,名初烟,因为官人实在是地位太过低下,所以还不能有封号。

  「那也不能这样任xing胡来啊。」齐桓皱了皱眉头:「金文侯府是三代勋爵,你可不许给朕这样任xing。」

  「老哥,你就帮帮忙嘛,老实说,我也不是要金文侯府真的倒了灭了,我就是要bī那个段易书向我低头,我才能如愿。说起来,这都要怨您,我当日来找您,就是想请教怎么能压下这股对男人而起的邪火,可你倒好,直接给弟弟我以身作则,封了个男官人,如今你倒是chūn风得意,你弟弟我可是已经独守了两个多月的空房,我不管,你一定要为我负责。」

  「混账东西,连老哥我你都敢混赖。」齐桓也只比齐柏大一岁,如今刚至弱冠之龄,仍有些少年心xing,闻言立刻一脚将齐柏踹下地去。

  「你是我哥,我不赖你还能赖谁?」

  齐柏却又缠上来:「哥,我的好老哥,你就帮弟弟一把,假意训斥一下那金文侯,让段易书知道,我是真有这个能量,他就不敢不屈服了,哥你放心,我虽然是bī他的,可我是真喜欢他,我会好好待他的,这两个月我都没再碰别人,再这样下去,你就等着弟弟我yù火焚身而死吧。」

  「你这样的祸害,倒是早点死了gān净。」齐桓气得牙都痒痒,然而却也无可奈何,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齐柏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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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上下旨申斥金文侯爷的消息一传出来,段易书便再也坐不住了。

  之前他去候府中见金文侯,对方却让他安心等待,只说皇上不会是非不分。然而如今看来,他和金文侯还是远远低估了齐柏的能量。

  「娘……金文侯爷派人来找我,要我过府一趟,您在家里安心等着,我……回来给您买烤rǔ鸽吃。」

  一大早,段易书就含泪拜别母亲,腹中千言万语,可是他怕一说出来,便会qíng不自禁的痛哭出声,因此只勉qiáng镇定的说了两句,便径自出了门。

  来到金文侯府门前,只见素日里车马繁华的侯府此时却是门前冷落。而这一切,全都是因自己而起。

  叹了口气,上前将一封书信jiāo给家丁,嘱咐他务必转jiāo给金文侯爷。然后他看着那家丁进了大门,才转身木然的向明亲王府走去。

  明亲王府内的书房此时就好像是台风过境一般惨不忍睹。

  桌子被踹翻了,椅子被踹翻了,花瓶砸碎了七八个,总之室内唯一完好的一样东西就是段易书当日画的水墨荷花鸳鸯图。

  几个丫环和小厮yù哭无泪的收拾着,这时总管庄云指挥着一群人抬着崭新的沉香木大书桌和几张檀香木的椅子还有一些花瓶古玩等走了进来。

  「红霞,齐鹏呢?王爷可出府了吗?没出府的话,这些东西还是暂时不要摆进来得好。」

  开玩笑,这可是皇上赐下来的,全国也不过只有皇宫里和这王府里的一套而已,沉香木的书桌檀香木的椅子,那何止是价值千金啊?价值万金还差不多。

  「没出府,听齐鹏刚刚打发小厮来报信说,王爷前往卧房出气去了,庄管家您看还要不要往里摆?我们刚收拾出来的。」

  「算了算了,再等等好了。」庄管家后悔自己把这些东西拎出来了,早知道就把库房里那几张huáng花梨或者是楠木的桌子先拿出来,只是……他算着那段公子也差不多要过来了吧?只要他一来,王爷心qíng自然好,书房里若不用这样的极品,怕自己这个总管也会挨训斥,当总管不容易啊。

  庄云正在这里哀叹着,就见一个小厮飞跑过来,大声道:「段……段公子来了,在门外求见王爷……咦?王爷呢?庄管家你怎么带了这么些桌椅过来?」

  「滚,这时候倒还有心思好奇,还不快去后院卧房告诉王爷呢,就说段公子求见。」

  庄云的老脸上立刻绽开花一般的笑容,摸着胡子嘿嘿笑着,忽听丫环们问他这桌子到底要不要摆进去,他大手一挥:「摆,赶紧着,摆完了快收拾一下,王爷马上要用书房。」

  这些桌椅古玩都是已经擦拭好的,因此简单收拾了一下,书房便重新恢复了华贵jīng美。

  果然,不一会儿,齐柏就匆匆忙忙过来了,双眼凝望着远处,随即他面色一整,坐在了书桌后的沉香木椅子上,伸手摸了摸面前如一张小chuáng大小的书桌,他微微一笑,点头道:「果然是好东西,这香味儿当真怡人。」

  段易书也就在此时到了门口,看他迈步进来,齐柏完全不复之前在这书房中大肆破坏时的气急败坏,而是好整以暇的道:「段大人拨冗前来,可是有什么赐教吗?」

  真能装啊。众人心里纷纷不齿,暗道刚才不知是谁在这里边砸椅子边嚎叫说:「怎么还不来?为什么还不来?」这会儿却装的没事儿人似的。

  「王爷给我的两条路,我已经选好了。」段易书握紧拳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已没扑上去和齐柏拼命,他垂下视线,轻淡地道:「只是……我有一个条件,若是王爷不答应,那段某人宁可负了母亲的养育之恩,粉身碎骨也决不屈从。」

  齐柏当然知道他要的是什么条件,微微一笑:「你是在为金文侯府的事qíngcao心吧?放心,不过是那张智宇言语间得罪了我,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qíng,本王最是大人不记小人过了,这就命人放他出来便是。」

  「还有一件事。」段易书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但是他旋即就屏息敛气,淡然道:「我若来府中为奴,我母亲势必无人照顾,所以……我要白天在这里做事,晚上要回家……」

  他不等说完,齐柏就猛地眯了眼睛,一股杀气从他身体中磅礴而出:「你的意思是说,你要卖身为奴,然后……晚上还要回家?」

  你妈的你要是晚上回家,本王还搞个鸟啊?明亲王爷恬不知耻的在心中大爆粗口。

  「我的母亲年事已高,她……不可能在人世间太久……」段易书低下头,屈rǔ的眼泪几乎要流下来,若非万不得已,谁人不愿自己的母亲长命百岁,他却要在这混蛋恶霸的面前亲口说出这种类似于诅咒的话语。

  「是,她是不能在人世间太久,只不过等她驾鹤西归之后,你也一定会追随而去吧?」齐柏冷冷的哼了一声,心想把我当傻子吗?没了你娘,我拿什么来让你乖乖听话。

  意图被识穿,让段易书有一些心慌意乱,面孔不由得涨红了,忽听齐柏不耐烦道:「少废话,本王会派两个妇人过去好好照顾你母亲,你就安心留在王府中服侍我就行了。」

  其实早就知道自己这第二个要求是不可能实现的,之所以还要说出来,也不过是尽力一试罢了。段易书叹口气,摇头道:「不必劳烦王爷,我已经让金文侯爷派人过去了。」

  「啪」的一声,齐柏一掌狠狠拍在桌子上:「为什么要用金文侯府的人?难道本王府中没人吗?」

  「王爷府中自然是有人的。」段易书冷笑:「只是王爷与我积怨甚深,又怎么可能好心派人去照顾我娘?还是王爷要告诉我娘您是怎么羞rǔbī迫我的?难道您……您真的残酷到连一个老人也不放过吗?」

  齐柏的气势立刻弱了下去,他当然不可能连一个老太太都不放过,刚刚只是不想让段易书和自己以外的人有牵扯罢了,然而如今看来,这牵扯还真不是自己想不要就能不要的,毕竟他还需要段老太太好好活着,以便能让自已好好钳制她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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