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房弟弟?既是老远来的,怎么不见带个包袱?张泰这么一个粗大个,如何有这等清秀斯文的弟弟,就似……就似……
王荣一拍脑袋!
就似南馆里的小倌!
娘呀!这可不就是南馆里的那个小倌!张泰这是把他抢回家了?赎回家了?!
王荣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张泰合上铺子门,转身对景华说道:“你别介意,这街上人来人往的,我怕王哥他一时乱说什么。”
景华奇道:“有何可介意,说我是你弟弟甚好,也省得左邻右舍嚼舌头。我是南馆里出来的,若是连这点小事也介怀,如何能熬过这些年?我如今出来了,也不好再用馆里的花名,真名我却是不想再用了。你既说我是你弟弟,我便借你一个姓,从此唤我张致吧,还望你不要介怀。”
张泰道:“你原先名字就好,为何不用回原先名字?”
景华却默默不回话了。
张泰惶然,只当惹他不快了,赶忙赔不是。
景华道:“你又没做错,如何对我赔不是,且如今你算是我的主人了,我该对你唯命是从才是。”
张泰一听急了,忙拿出那卖身契道:“什么主人不主人的,我赎你身,并不是为的这什么鬼名头!我、我、我是为了你……”说到此,张泰却涨红了脸,说不出口了,半天才吐出一句,“你此刻便把这卖身契拿了,我不要这东西,这东西也该是你的。”说着,便要把那卖身契塞给景华。
景华,如今的张致,见张泰急了,笑道:“如何便急了,这东西我没地收,你自己收着吧。”
话说着,已是走到后边房里了。张泰见张致不肯拿,便拉开房里柜子,随手放了进去,道:“反正我不稀罕这东西,我是个粗人,不当什么主子。”
张泰拉了张椅子,让张致坐下,道:“我这后边挤,就这么一间大房,旁边一间小的。往常我都在这房里睡着,现下你就住这房吧,我昨日没来得及收拾,乱得很。被子褥子都是换的新的,你要缺什么,尽可告我,我去买。我就睡旁边这间小的,后边这间是厨房。我这房子挤得很,你将就将就。”
原来这张泰带张致回家前,愁坏了。他想着,这回来后可如何安排住的。同住一间吧,他不好意思开这个口;不住一间吧,他这巴巴地把人赎回来,不就为喜欢人家吗?不住一间也太假模假样。别看这张泰身高八尺,壮硕威武,在这qíng之一字上,也是愣头青,虚长了二十八岁。到临头,还是说不出口,倒把自己睡的正房让给人家了。
张致一扫这房,虽是粗陋,却也整洁gān净,chuáng铺、柜子、桌椅都有,知是张泰的房间,便道:“我睡那间小的吧,怎么能占了你的房?”
张泰忙摆手:“这间暖和,我身壮,不怕冷,还是我去隔壁。再说了,隔壁紧靠着铺子,我每日早起,打铁叮当作响,吵得很,还是这间稍微清静些。”
张致待要再推辞,张泰却说什么也不肯,只好就这么罢了。
这说话间,天色也暗了,张泰忙到厨房里张罗了一顿吃的。张致待要帮忙,却无从下手。他小时早早进了南馆,哪里学过这些活计,厨房里的事,他是一件也不会。张泰却不要他帮忙,快手快脚,就做好了饭,炒了两个菜。
张泰把饭菜端进来,道:“地方小,我往常省事,便把桌子摆这房里,胡乱吃了就是。如今你来了,我明日便把这桌子收拾别处去,不在房里搅得满屋饭菜味。”
张致道:“别说这个了,自在吃一顿饭,我已是求之不得了。”
当下两人吃了饭,收拾了碗筷,又坐着说了会话。
张致跟张泰商量着,他往后该作何营生。
“你这铁铺中,可需要帮手?”张致问。
张泰忙摆手,“你是不行的,这打铁是力气活,你如何使得这么大力气。”
待张致说那他便收拾这房间、铺子,三餐做饭,张泰又摆手道:“这些有何难的,我早早起来,顺手就做了,你又不会这些活计,何苦去做它。”直说得张致没脾气。
张致道:“那我总不能吃白饭。”
张泰忙道:“你要做什么,可慢慢想,甚么白饭,你又能吃我多少米!”
张致不说话了,张泰恐他恼了,便去看他。
昏暗暗灯火下,张致脸映着火影,摇啊摇,晃啊晃,把个张泰看痴了。
张致瞧见张泰神色,晓得张泰心思,只起身往chuáng边走去。张泰见他坐chuáng上了,慌慌张张站起来道:“夜深了,你该困了,快歇息吧。”
张致轻笑,就如他还是景华时那般的笑,道:“可不,快歇息吧。你又往哪里去,这边过来。”说罢,朝着张泰招手。那张泰迷瞪瞪的,径自走到chuáng边,被张致一扯,跌坐在chuáng上。
张致伸手解了他衣带,朝下一摸,嘿!那家伙早已硬如铁杵。张致故意道:“这玩意儿这般形状,你可如何好好歇息?少不得还得我累个半宿,服侍服侍你才好。”说罢,把张泰推倒在chuáng上,也不顾那玩意gān不gān净,低头含住。
这下可把张泰激得脑门冒汗,不住吸气。那玩意立时bào胀一圈,撑得张致下巴都合不拢。张致打叠起jīng神,使出百般招数。那张泰只觉一根舌头,又软又热,往他那要命的所在又舔又吸,直要把他灵魂吸出九窍。
张致舔弄了半天,直累得双颊酸疼,还不见张泰有泻出的意思。实是太累,吐出那玩意道:“好大哥,你可饶了我吧,早些泄了去。”张泰见他舔弄得双唇艳红,唇瓣波光水润,当下qíng动不已,也不嫌腌H,拉起张致便亲了上去。
张致待要推拒,却抵不过张泰一身力气,铁桶一般紧紧箍着他,亲了得有半柱香时间,亲得张致嘴唇都麻了肿了。那张泰还嫌不够,仍是细细含着亲,轻轻亲他双颊,又扒下他衣物,亲他胸前肌肤,亲他双rǔ,含着舔弄,间或用牙尖轻轻咬着戏弄。
谁知这大老粗哪里学来这许多花招!
张致只任他去,自己拿出早先放好的软膏,趁着张泰亲他,自己伸手沾了往后面去抚弄。待得松软了,药膏皆融了,便摸着张泰那胯下之物往他那里凑。那张泰如何受得这般牵引,低吼一声,硬物尽入,只觉此间舒慡,绝无仅有。
张致只伏在他身下,低声叫唤。
张泰已是神魂颠倒,哪里还注意得到张致的胯下之物,死水般软垂着。
第七章
张泰这一夜颠鸾倒凤,好不快活。他丢了一次,便想去侍弄张致。张致道今日如此多事,已是累了,便睡下了。
第二日jī刚打鸣,张泰便醒了,只觉神清气慡,好不jīng神。他轻手轻脚起来,熬了粥,打扫了铺子、门口,又出门买了酱瓜、咸菜、包子。待要开了火炉打铁,又怕吵着张致睡觉。一时不知做什么好,傻傻在铺子里绕圈,把那早就做好的诸般铁器都拿出来,细细擦洗,直擦得光亮十分。
张致在南馆里迟起惯了,但毕竟换了新地方,兼之心里有事,倒是醒早了。张泰听见动静,急忙起身往后边来,端出喷香的白粥,摆好那脆生生的酱瓜、白花花大包子,招呼张致吃饭。
张泰一口便猛喝了半碗粥,才只咬了半个酱瓜。张致慢慢悠悠,刚喝了一口粥,见张泰这样急,道:“你早起,便自己先吃了饭,不用等我。”
张泰傻笑:“我不饿,我不饿,我是粗人,吃饭惯常这样急吼吼的,不妨事。”说着几口又是一个包子下去,又问:“我往常一个人,都是随便吃吃,没甚讲究。你要吃不惯,可对我说。你平日里都爱吃些什么?”
张致喝了口热粥,热乎乎,暖得心里都舒服起来,眯眼道:“喝喝粥挺好,我也是多年没这么早起了……”
须知南馆里夜夜笙歌,生意做到半夜都算早的,小倌们都习惯日上三竿才起,有些甚至一觉到日落,恍恍惚不知一日始终。
待吃过了饭,张泰不让张致动手,自己收拾了碗筷。
外边街上也开始热闹起来,人声笑声,渐渐大了。张泰便要开了火炉打铁,又怕张致无聊。思索半天,想起张致好写字,走到后边从铁箱里拿了剩的几两碎银,问张致道:“往常见你喜欢写字,如今我要往铺子中打铁,怕你无聊,给你买些纸笔写字如何?又不知你好看书么,也给你买几本书来解闷。”
张致略思索了下,便道:“也只有如此了,还得费你些银子。你告我哪里买便可,我出去逛逛,多年没在街上走动过,不知街面上的新鲜事物。且我慢慢寻思可作何营生,总不好整日端坐屋里没事gān。”
张泰见他客气,忙道:“就几钱银子,有甚么好说的!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没了,再挣即可。你要用钱,尽管说,但凡我有,一定拿出给你。你可不要事事放心里,不开口。我一个打铁的,富贵日子过不上,可多你一口饭算甚么!”
一席话,说得张致心里越发沉了。
张泰毫无所觉,又怕张致出了这巷找不着路,仔仔细细跟他讲了一遍路,还画了地图,嘱咐午时记得回来吃饭。可一想,又怕张致走累了肚饿,忙道饿了就在外面吃。难为他一个身高八尺的男子汉,如今却婆妈起来了。
张致刚一出门,这王荣、李贵、陈杰三人就急火火上门了。一进铺子,陈杰便问:“张老弟,你是糊涂了么!”
这张泰还只顾打铁,哐当作响,也没听清陈杰说的话。李贵急了,上前抢过张泰打铁的家伙什,骂道:“你还打甚铁!做这辛苦力气活,好容易攒下的家财,这就败光了!”张泰还没回话,王荣又接着说道:“张老弟,你别怪我通风报信,老哥几个是为你好啊!”
张泰是老实人,但不是傻子,一下就晓得王荣他们三人说的何事。当下停了手中活计,到后边端了三碗粗茶过来,请三位老哥坐下。
李贵见他不羞不恼,叹气道:“哥几个知道你是个老实人,也知道你不傻,如何今次这么糊涂,竟被那小倌所骗,得你给他赎了身!我们三人,可为你急死。你先说,赎了多钱?”
张泰也不欺瞒,如实说了七十五两银子。
王荣差点背过气去:“七十五两!我的个亲娘诶!好个黑心的老鸨,就坑你这嫩雏!这年头,你到西市去,十五两银子便能买顶好一个丫头!七十五两!就买一个年老色衰的婊子!我问你,他能帮你做家里活计?他能打铁?他能生孩子?你好糊涂啊老弟!”
张泰不爱听他如此说张致,道:“十五两买的是粗使丫头,哪里能买长得这么好的。他也不老,才二十,整比我小八岁。哥哥们为我好我知道,无非是看我孤家寡人一个,盼我早日成家,生个孩子乐呵。可我张泰也不怕你们耻笑,确是对婆娘毫无意思,下面这鸟玩意,看到婆娘也起不了动静。我也看破了,何苦勉qiáng自己!我就看他顺眼,七十五两值得甚么,再挣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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