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破案子他又怎么会擅长呢……
“咦,还有什么为难之处吗?”邹晋源看兄长一会儿恍然大悟,一会儿又带起苦恼。有何可苦恼的呢,有症结破了便好,讲究那么多gān嘛?
倒是兄长的表qíng再次娱乐了他,他不禁弯了眉眼,“容我多说一句,关心则乱。”
邹晋楚一愣,这还是弟弟第一次如此正式地提醒自己,难道他真的对莫挽青有过多的关心?
谁知邹晋源扭头便道:“能让兄长欣赏的朋友必然是极有意思的,我倒是也想见识一二呢?”
弯起眉眼的邹晋源显得单纯无害,纯然他本就是个极简单洒脱的人,贵族的教育让他拥有这身与众不同的气质。
邹晋源此人其实很不寻常,将门出来的文人,在京城也是响当当的存在。邹晋源是邹晋楚一母同胞的兄弟,只小他5岁。
他生来便是众人目光的焦点,早慧的名声很早就传了开来,当时他的爷爷邹大元帅当时最喜欢的便是这个孙子,一心要把衣钵传予他。
但可惜的是,一是老元帅去世的早,他的继承人也就是他们兄弟的父亲更为看重沉稳的邹晋楚。二是邹晋源从小就更喜欢文,对舞刀弄枪的活反而半点不喜。
如此倒也是好事,两个兄弟一文一武,倒是异常契合,但也有传言说二公子哪里是喜欢文,人家是为了给哥哥让位才去习文的。
说这种猜测的人显然不是居着好心的,说是挑拨也不为过。好在两兄弟心力是齐的,还从未因为这些谣言而离过心。
父亲也战死沙场后邹晋楚一直对弟弟多加照拂,弟弟喜欢舞文弄墨就去弄,哥哥永远支持你,哪怕宗族长辈斥责邹晋源是玩物丧志,邹晋楚都是站在弟弟这边的。
所以这份浓郁的兄弟qíng维持了很久很久,直到邹晋楚成了家,邹晋源还常常来找兄长,每次还都有不一样的理由。
久而久之,这里的下人都习惯不通报这位二爷的到来了。
这些都是过往的陈年旧事了,却说邹晋源提点过兄长后莫名对他口中的“兄弟”感兴趣起来,甚至还自告奋勇地要帮忙。
在辩论上从未占过上风的邹晋楚无奈地答应了,其实他答应与否都无所谓,反正这个弟弟认定的事就一定会去做。
将案件细节问了个清楚后邹晋源告辞,一开始只是纯粹对莫挽青这个人感兴趣,听完案件反而对案件本身也感兴趣起来。他本就是极为聪慧的人,立刻便想到其中的独特人物,李老头,打算去打探一二。
所以当一大早李老头打开棺材铺子门的时候就被一白衣男子唬了一跳。
“你是何人?”
陡然在棺材铺子门口见到这么一位浑身洁白的公子哥儿,被吓到很正常。虽然当邹晋源转过头露出一张堪称秀丽的脸庞来,这份惊吓就变成了惊艳。
奇怪,这年头是不是美人很多啊,那小毛孩就漂亮成那样,这里又来了一个……
要是邹晋楚知道自己的样貌给人带来的惊艳效果让人看低了几分,他会……无所谓的。美貌是爹娘给的改变不了,脑子却要靠自己喽。
“老伯早,在下邹晋源,想必你也能猜到我的身份,我便是邹晋楚的胞弟。”
这话说着像是炫耀,实则是为了拉近关系,免得李老头半句不说就将他拒之门外。
事实上他料对了,若是没有那句自我介绍李老头还真打算把他当普通人打发了。听他这么一说便道:“既是熟人便请到屋内一叙。”
斟茶倒水……那是不可能的,李老头最不耐烦这些个虚礼,开门见山地直问:“是邹晋楚叫你来的?”
邹晋源先是点头,后又摇头,道:“是也不是。”
李老头老脸皱成一朵老jú花,“年轻人说话我这个老头子就是听不懂,什么又是又不是的?”
他有些急xing子,不爱绕圈子说话,更不喜欢似是而非的话语。
邹晋源观人有几分底子,看出他的不耐便将话摊开来说:“此事确实是兄长告知我的,但是我自告奋勇来的。还望老伯不要嫌弃,邹某也想为莫兄弟搭把手。”
李老头也不是狭隘的人,不过一开始被邹晋源文绉绉的说话方式给酸到牙了而已。好在这小子识相的紧,他一皱眉就瞬间换了话风。
这点很不错,但是,不该cha手的事qíng还是不要因为好玩而乱动好吧?
“其实公子不必如此,有判官在,此事定然会水落石出的。”
言下之意却是叫他不要多管闲事呢,邹晋源被如此直接的拒绝却没有半分不满,而是颇有风度地笑着说:“理当如此,然邹某是个多心的人,想听听老伯对此事的看法,您但请放宽心,某定不会误了正事。”
话说到这份上,李老头也不好再拒绝下去,想到邹晋楚既然将此事都告诉了他,那便是信任他的,而他又是信任邹晋楚的,所以说出来也无碍。
李老头不知道的是,邹晋源看到他脸的那一刻就有个大胆的猜想,不过这个猜想需要看老头说的话才能证实。
“我不过是个看门的老人,那日莫挽青那傻小子如何被抓的自是不用我多说。事后我也未参与其中,所以便是有想法也只是些猜测的原型而已。”
邹晋源点头示意知道,并端正地坐着等下文。
然后李老头说了点自己的猜测,他猜章小姐应该确实有个私定终生的男子,只不过被章老板误会那人是莫挽青而已。据他看来,杀死章小姐的也该是这个男子。
“那他为何会杀死小姐呢?又是用何种方法在重重闺阁中将小姐杀了呢?”
李老头没注意到邹晋源意味深长的眼神,他还沉浸在案子本身当中。
“大抵是因为小姐怀孕了吧,至于怎么杀的我还真不知道,要看尸检的结果呀。”
这番推测下来逻辑很清楚,案件经过他的分析已全然清晰,只有最后一点杀人方法他没有提出来。但这已经很让人吃惊了,要知道包括判官在内的其他人都没有他看的这份透彻呢。
奇怪就奇怪在于,一个守门的老人家能有这番思维将案件剖析的如此到位吗?
这便是邹晋源察觉到的奇异之处,老人定是某个高人,至于是什么高人他一时还不能确定,却已然有个模糊的猜测方向了。
不过这些邹晋源都没有说破,老人家想必是喜欢平静的生活才隐居在此的吧,看他活的安然自在,自己的揭穿想必会给他带来不少麻烦,所以还不如装作不知,也好做个顺水人qíng。
至于这个案子,经过李老头的解析他已然明白过来,接下来要帮助莫挽青就是得要把这个最可疑的男子找出来!
“经过老伯这么一说,某顿时茅塞顿开啊,某这就回去着手调查这个潜入章府的真正贼子!”
李老头点点头,总算从你嘴里听到一句靠谱的话了。他现在不比以前,就算异常痴迷案件解开的过程也知道最多只能像这般过下gān瘾,解解谜也就够了,更多的却是不适合cha手的。
所以能有人帮他调查余下的部分,也能将遗憾减少些来。
谈完后李老头亲自将邹晋源送到门口,临走还感慨地说了一句“你比你那哥哥靠谱。”
这话初看没啥道理,实际上却是指邹晋源比邹晋楚的领悟力要高的多,很多事一点就通,相比之下,邹晋楚就是个榆木疙瘩。
对此邹晋源笑而不语,其实在他心里兄长比自己优秀多了,只是这份优秀并不表现于这些方面。兄长人品端正,遇事稳如泰山,能做大船的掌舵手,而他不过是智计多些罢了。
眼看着真正的幕后即将被拨开,替死的冤屈能否洗尽也尽在接下来的调查中。
第28章:套话桃花
城西的坊市还是如往常一般热闹,百姓来来往往,挑选着他们需要的物品。夹杂在熙熙攘攘人群中的芙蓉显得普通到过眼既忘。
她今日只着一身粗布素衣,黑亮的发以褐色布巾包裹着。小姐的事已然在京城传开来,现在但凡是从章府出去的人都会遭到不同程度的围观。
被人指指点点并不好受,所以他们现在出门采办都会装扮成农妇的模样,且都是从后门静悄悄地溜出来。
这里一个女子的闺誉非常重要,章家娘子出了这样的丑事在早前就已被知qíng人唾弃不已,而民众的qíng绪在章小姐死后达到另一个高峰,心思恶劣点的人甚至说“像这种不贞洁的女子本就该死的。”
人言诛心,却也没有说错,章小姐的事若是被抖出来是免不了一个浸猪笼的下场,私定终生还珠胎暗结,那哪里是正经人家姑娘该做的事,就是风尘女子也断会做这种未婚先育的事!
一开始章老板也曾疯了似地去堵消息,但人的一张嘴又哪是这么容易堵住的,往往是越不让说越是说的厉害,直到此事成为满京城的笑柄。
关注点不一样,所以京城里的人反而并不在意是谁杀了章家小姐,他们更关注的是章家这个笑柄本身。
所以最近章家人出门必然会低调许多,就连小姐的丧事都办的低调,一家子糙糙将头七守完便将小姐下葬了。
就连章小姐下葬都是挑在天黑之时,但还是被好事者好生编排了一阵。这种事是何等憋屈,爱女如命的章老板几度要发火却都qiáng忍住。因为他是一个人,无法对抗一座城。
却说这边芙蓉好不容易挤过人群买全需要的东西还未等她舒一口气便突然消失在巷子口,人流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突然消失而有变化,根本不会有人发现这个女子的消失……
未知名的厢房里芙蓉被反绑在椅子上,嘴里也被塞块布条。她刚醒过来看到自己的状态吓了一跳,本能地开始挣扎,但绑住她手的绳结很有技巧,越是挣扎就越是收紧。
明知道不可能挣脱但本能还是让她玩命地挣扎,直到用完最后一丝气力。
“吱嘎”门被人缓缓推开,正中央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因为背光的原因来人的面貌她根本看不清。
未知的恐惧让她惊恐地瞪着来人,等来人反手将门关起来她这才看清楚他的面容。那一刻陡然震惊了,她认识这个人,还知道此人身处遥远的云端……
“我帮你松口,你可不要惊叫哦。”
他的声音温润动听,能轻易让少女脸红不已,自然也让芙蓉暂时忘却了恐惧,她点点头。
邹晋源上前帮她解开,少女果然没有叫喊,非常安静,乃至是羞涩的。
他轻笑,“还未给姑娘道歉,没想到他们居然用这种手段将您带来,实在失礼。”说着绕到她身后打算帮她解绑。
芙蓉头微垂,刚才还以为自己落入歹徒手里没想到见到的是邹晋源,京城里最是谦逊有礼的公子,也是万千少女爱慕的对象,当然这些少女中便有芙蓉自己在内。
“这……公子找奴家可是有何事?”
大家公子以这种方式将自己“请”来还能是何事,越是这么问出来,她便越是害羞。真是的,没想到邹公子看着端方,居然也会用这种方式来与女子邀约,却意外地不反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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