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下日光
作者有话要说: 啧,这几日终于得闲了,可以放开手脚好好nüè两位主角
我胸口一阵气闷,猛的推开他。
“呦,这就嫌了。”仁渊往后退了一步,一幅意料之中的样子。
“给你句忠告,皇上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要真没那份心思就离两仪殿远着点。”
忽然来这么一出,本想张口骂他,却见他肃了神色说的这句话,不由也是停了停。罢了,仁渊本就是个做事随意的人,想到一出是一出,也是我今日问法太反常了。
摔帘子去了外间的套房,躺在chuáng上却是生出一丝安心。
刚才仁渊靠近的时候,我只觉得不舒服,却并未半分暧昧的感觉。
看来是崇元帝的身份摆在那才让我之前如此异样,皇上忽然做出那种事,除了惊骇还会有什么,难免脑子糊涂。啐,少见识罢了。
第二日进宫后魏光澈果然检查我武功的进展,五日所学不多,我比划几下也就够了。
“不错,看来这武功倒是对你路子。”魏光澈看了两眼接着低头看折子,手上拿着成窑的杯子送到嘴边呷了一口。
他今日穿了一身绛紫色,我真是不明白他为何日日不是不是大红就是大紫。
“谢皇上。”我跪下谢恩。
“是了,这武功要使剑才顺手。”他将折子丢在一旁。
“告诉太后朕今日去与她老人家一同用晚膳,还有,把上月柔戎国进贡的剑拿过来。
小太监领命匆忙赶去,不一会儿呈了一口黑铁沉沉的匣子。魏光澈打开那匣子,从里面拿出一把长剑。
好歹定安侯府也是武将世家,名兵利器多少都有点数,可这把剑,却让我屏住了呼吸。
那剑鞘是雾色的灰,看着不似一般的jīng铁。剑柄上牢牢缠了一条血红色的绸缎,缎尾流水般垂至剑身中部,待魏光澈拔出剑来我方知道为何要绑红绸了。
那剑是半透明的茜红色,似夕阳全然下落那一刻的光芒,通透热烈中又有锋然的气息。
剑身靠上刻了一个龙飞凤舞的字――风。
“这剑倒是衬你这样的少年人,拿去吧。”魏光澈微微一笑,那笑意似在眼中绽放一般,似乎真心的欢喜,我的脸轰一下就红了。
跪下接过剑,刚想说什么,忽见王公公匆匆过来低声禀告:
“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魏光澈脸上的笑意似被chuī灭一般,淡然了表qíng。
“容她进来,你去叫玉熏也来。”
见王公公去传话,他又对我说:
“到屏风后面去。”
我拿着剑有些莫名其妙,但皇上这么说我也不敢违逆,只得躲到屏风后面。
说起来,我一个禁卫军副统领为什么要这般偷偷摸摸的?
站在屏风后面不由起了层冷汗,要是皇后进来屏风倒了,见我拿了把剑站在这里九成要当我做刺客就地立诛吧。
“臣妾参见皇上。”一把柔和女色传了过来。
我忍不住透过空隙去看,原配襄凉皇后三年前病逝后魏光澈就将郑贵妃,中书人郑大人的女儿扶正为皇后。郑大人是个老学究,家宴时我也见过他,不知为何他看我最是不顺眼,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也没好到哪里去――秃顶糟老头子。
不过郑皇后长得甚至端庄,确有母仪天下的风范,肤色白腻眼波柔和。
“皇后可有事?”
“臣妾听闻陛下这几日都吃住在上书房,想来必是政务辛苦,特意做了些清慡的吃食带来。”
“哦,难为皇后有心。”魏光澈这口气一听就是不感兴趣。
“陛下固然英明,可太后的意思也还是请陛下多保重身子。”
“朕知道了。”
这么gān巴巴的对话,真难为皇后还能面带笑容的接下去。
算是明白每次我说“臣死罪”时魏光澈为何做出那副表qíng了,跟皇后娘娘相比之下我那告罪根本就单调得有挑衅的意思。
“皇上得闲了,也去后宫走走,即使臣妾年老色衰,还有夏婕妤她们几个。便是皇上都不喜欢,太后说了今年怎么也要再选人进来,到时定给皇上挑些可心人儿。”
“羌无并不似中原地大物博,”魏光澈似乎不高兴了,“选秀劳民伤财能罢则罢了,你得空也劝劝太后。”
“太后也是担心皇家子嗣。”
“不是有了皇长子吗,行了,你要没什么说的就先退下吧。”
“陛下,”皇后跪了下来,“臣妾虽愚钝,也知要仿班婕妤,为了陛下臣妾一死又何妨。”
“你想说什么?”
“请陛下多放些心思在后宫,先帝常说,后宫安才好治天下,陛下只得一子,更兼如今只亲近赵玉熏一人,于国无益,于民有伤。”
“放肆!”魏光澈啪的将手中的茶杯惯在地上。周围的人吓得跪了一地。
“陛下息怒,”皇后丝毫不动摇,“明知会遭陛下厌弃,有些话臣妾还是不能不说,陛下专宠赵玉熏已闹得人尽皆知,太后心中着急只是不知该如何劝解,臣妾斗胆问陛下一句,修身治国齐天下,陛下当年对臣妾说的这句话已然不作数了吗?”
“你少拿太后做筏子,”魏光澈冷笑道,“太后已经准了的事qíng何须你一介妇人来质问朕,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若只赵玉熏一人臣妾今日也不会在此冒犯天尊。”
“想说什么给朕一次痛痛快快说清楚!”
“太后今日忽然听闻定安侯次子被陛下拔擢在宫中当差,当即就生了大气,让臣妾亲来劝陛下,此人不可留。”
说起来我根本没见过太后,怎么她倒当我如眼中钉一般。
“青年才俊正当为国效力,有何不可留。”
“定安侯府卫二公子卫凌风的相貌妖治有伤体统,整个京城里都传的沸沸扬扬,皇上眼下重用他怕是……”
“启禀陛下,赵大人求见。”
皇后听到赵大人三个字脸色一白。
“让他进来。”
“陛下……”
“够了!即便是太后的意思你也该明白自己眼下应做的是什么,朕乃一国之君,做事何须你致琢,便是提拔定安侯次子也有自己的道理,难道朕做什么还要跟皇后一一解释才行吗!”
“臣赵玉熏参加陛下。”
皇上刚发完脾气,看到那赵玉熏脸色却好了很多。
“行了,跪安吧,朕现在是看到皇后就头疼,玉熏,你到朕身边来看看这濯亭图。”
赵玉熏站到了皇上旁边,两人头越靠越近,魏光澈还轻拍了他的手背两下。
皇后见状嘴唇抿的紧紧的,却还是跪安离了内殿。
奇怪的是,我看着魏光澈和赵玉熏谈笑晏晏的样子也觉得气闷。
两个大男人凑那么近,没得让人反胃。
“出来吧。”
只顾在心中腹诽,魏光澈说完半天后我才想到这是在跟我说话,忙从屏风后面绕出来,赵玉熏吓了一大跳。
“卫,卫副统怎可携兵器进内殿。”他低眉顺眼的惶恐看向魏光澈,“陛下,您看……”
“这是朕赏的,”待皇后的身影消失后,魏光澈忽然一扫刚才那亲密的语气,声调又变得波澜不惊了。
“你回去吧,朕还有事,凌风在这里的事qíng也别对人说。”
赵玉熏愣了愣,看我的表qíng也变了。他原本就跟女人一个样,yīn鹜的表qíng看起来就更像毒心妇人了。
这种不男不女的,心里大概都不正常得紧,被他这么看着就跟被蚂蚁咬了一口,啧,真晦气。
“那臣晚些再来请陛下安。”
“朕若想见自然会找人传你,下去吧。”魏光澈倒是一脸面色坦dàng。
等赵玉熏离开后,我也半跪告安了。
“臣这就回去好生擦拭陛下赐臣的……”
“谁许你走的。”魏光澈拿起笔,开始写什么东西。
我gān脆不说话了,又想谋个前途,又怕中了他的道,真心累得紧。
“身体最近怎么样了,要不要传太医来看看。”
“臣并无大碍。”
这时王公公又进来说:
“陛下,胡容华着人送了沉落湘花茶来。”
“胡闹,朕什么时候喝过这个了。”魏光澈掷下笔,看了我一眼。“拿去给卫副统领。”
王公公转身将一个小巧玲珑的茶盏奉给我。
那茶碗倒是湘竹釉色,问题是我现在只觉得自己一靠近魏光澈就成了傻子,更不要说揣摩上意了。
看着我接过茶碗,魏光澈又道:
“兰夫人生前最爱这茶,想必你也喜欢。”
他这么忽然的提到母亲,我有些措手不及。我对母亲的一切记忆全部来自于外人零星的描述,得到的信息也不外乎是些风华绝代之类的泛泛而谈。
在卫府,兰夫人是一个禁忌,虽然父亲对母亲一往qíng深,可再不许人随意提起。我也只在一副画轴中见过她。
在那幅画中,她并不似一般的闺秀在花园或者闺房里,而是在江中一艘画舫之上。江风chuī得她裙带飘dàng若凌波仙子,嘴角梨涡微现,似有无限幸福。
我把那样的人从世上抹杀,也难怪父亲恨煞了我。
轻尝一口,这茶口感初入时清奇,随即又沉dàng入底,最后只余一缕淡淡甘香。
“陛下对我的母亲还有印象?”
魏光澈点了点头。
“朕九岁那年兰夫人曾进宫给太后请安,因此见过一次,那时她已经身怀六甲,回去就早产生下了你。”魏光澈看着我,眸色沉沉。“那时朕只是个孩童,可也觉得兰夫人美得惊人,似乎连她站立的地方也会有着百花盛开的明媚,那一日她喝的就是这茶。”
他似乎有些晃神。
“明明是如此相似的脸,你和兰夫人的给朕的感觉却这等迥异。你母亲是如寒冬之后chūn光初降般柔熙的美人,而你……”
他又笑了。
“你这一脸桀骜不驯的样子,倒像是起风时沙沙做响的森森竹林。”
“臣与母亲,本就不是一人。”
“还是你这样好些,”魏光澈不知为何叹息一声。
“兰夫人,到底完美太过,有伤天地之合。”
☆、刀影红颜
作者有话要说:
“父亲他恨我至今,就只是因为母亲如此吗?”我问出了自己一直最想问的话。
“并不是你的错,”魏光澈眼神温柔,“只是你父母并非寻常夫妻,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有九,太过在意那些自己得不到的又能如何呢?”
“陛下也曾有过不如意之事吗?”
话一出口我自己也吃了惊,看这气氛,我倒是敢同他如常人般聊起天来。
魏光澈没留意我的异样却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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