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chūn莫名其妙就是觉得此妖生人勿近,否则绝对会给连皮带骨生吞活剥,最后连个屁也不剩。
兰罄搂着小chūn又朝自个儿靠紧了些,嘴角还是挂着笑意,靠此人越近,小chūn鼻子里便窜入了兰罄身上的味儿,说不清是香是臭。
“哈瞅――瞅啾啾瞅――”小chūn没忍着,连打了数个轰天震地响的大喷嚏,口水喷得四处都是。
兰罄那张妖娆中带着浓浓qíng意的脸瞬间退得什么也没,只剩一脸嫌恶。
他松手放开小chūn退了两步,连忙拉起柱子旁的黑色纱幔,冷着张脸将把手臂上的不明黏液擦掉。
小chūn举起手来揉了好几下鼻子,发现美人师兄手臂上的不明黏液竟是自己的鼻涕,讪讪地笑了。“真是不好意思,我这粗人一个,弄脏了师兄你的衣服。”
兰罄也回了个笑,嘴角有些抽搐。
小chūn看兰罄这身黑,便问:“师兄你叫兰罄?乌衣教的教主?”
兰罄眉一挑,道:“想问什么?”
小chūn顿了顿,眼珠子转了转,跟着便是霹雳啪啦地一堆问题脱口而出:“既然你叫我问那我就不客气了。你能不能说说,我身上这蛊是怎么回事?什么不好gān,怎么在我身上下蛊?我既然是你师弟那你总得顾着点吧,结果下蛊就算了,我还听说你乌衣教的人追杀我。追杀不打紧,可居然追到我摔下山崖也不放过跟着一起摔下去,害得你师弟我差点呜呼哀哉。
后来师弟我在寒山派昏了大半个月,而且醒来后脑袋空空什么也没有,体内又有四道真气乱窜,一下子热到浑身冒汗,一下子冷到脑袋打结,惨到连祖宗八代叫什么都忘了个彻底!”
小chūn顿了顿,疑惑地望着兰罄,再道:“你真是我师兄?怎么觉得我和你有血海深仇似地,若非如此,你哪这么折腾我?”
兰罄嘴角噙着一抹笑。“你自个儿往锋头上钻,怨得了谁。”
“我自个儿往锋头上钻?”小chūn眼又转了转,也是了解自己的本xing,遂碎了句:“的确,是有这可能。”
可想了想,根本啥也想不起来,便道:“既然如此,那些先撇一边去,咱谈谈别的。有蛊就有解药,师弟我现下快被折腾死了,师兄高抬贵手,惠赠一颗半颗吧!”他手朝兰罄伸了出去。
兰罄望着小chūn,这会儿摇头了。
“没解药?”小chūn瞪大眼。
兰罄望着小chūn,却是不回答小chūn的问题,迳自含qíng脉脉地说:“和师兄回去,只要你此生再不动武,敛了真气,这蛊倒也伤不了你。”
“那不成了废人了?”小chūn吓了一跳,兰罄这番说词,竟是只要不妄动体内真气,那蛊便可安分下来。
“失魂蛊,又叫同命蛊,服下后心意相通生死相同。你这回服下了蛊,便得和师兄同生共死了啊!从此以后就算你废人一个,师兄也会护着你,不离不弃,你又怕什么呢!”
你又怕什么这几个字拉得长,绵绵地听得小chūn骨头一苏,差点脚软趴地去。
小chūn说道:“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你这腔这调!”
兰罄闻言,作势便要走来相扶,小chūn惊得连忙靠墙站好,不敢劳驾这位大师兄过来搀扶。
小chūn声音有些颤:“我gān嘛得你同生共死?”
“你gān啥不和我同生共死?”兰罄眼一挑,缓声道:“若非教里出了乱子,让东方有机可趁,他才没那么容易拐走你。”
小chūn心里一热,咬牙闭眼了好一会儿才睁开,这qíng形诡谲万分啊,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可云倾他明明跟我说……”小chūn失了分寸。这回到底谁说是真谁说是假,五里雾里一片迷茫,竟让他乱了。
兰罄劈头便道:“那家伙说的你也信,说你不笨猪都会飞了!如今天下二分,他端王居朝堂之上,我乌衣教占江湖之广,你是我教护法,又是我最重视之人,他见你失忆有机可趁,岂有不诓骗你之道理。”
兰罄语气接着和缓下来。“不过不要紧,师兄现下寻来了,你只要和师兄回燕dàng山,待在师兄身边便不会有事。那蛊师兄制得住,可若离了我,真气乱窜下去,怕你必死无疑再无生机。”
“你说云倾骗我?”小chūn听得一愣一愣。
“你去打听打听端王东方云倾是什么人,便晓得师兄有无骗你,那人在朝廷之上机关算尽,多少人挡在他前头都被他一一除去,冷血无qíng的东方云倾连生母都敢噬杀,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小chūn从来没往这方向想去,云倾一来,自己没半分怀疑便信了他,说老实话自己如今脑袋空空什么也不记得,这么被人骗的确也活该。
可、可云倾那双眼那么清澈……怎么看也不像是会骗人的人啊!
小chūn眯着眼打量着兰罄。倒是眼前这个人……狐狸一只的模样,笑起来眼里尽是算计人的光芒!
兰罄心里头暗笑,知这师弟有了动摇,脸上不动声色嘴里头却加油添醋。
他道:“更何况东方那厮心里头喜欢你,可你从小和师兄一起长大,心早拴在师兄身上,他屡次得不到手,这回趁你失忆,还不趁虚而入把你诓去。”
小chūn一听,眼珠子差点掉了下来。“我和你……那个……是那个……”他手指在自己和兰罄身上比来比去,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什么。
兰罄笑着点头,略略靠近小chūn一些,在他耳边呼起气来,暧昧的气息擦过小chūn耳廓,惹得小chūn一阵战栗。
兰罄低声说:“失了记xing,可身子该是还记得的吧!”他轻轻地咬了小chūn的耳垂,“你现下什么感觉,嗯?”
轻微的疼痛包含着说不出的奇特与诡异感,小chūn猛地哆嗦起来,双脚一软滑坐到地上。热得不得了的屁股在贴上冰凉的地面时又起了阵颤抖,令他浑身紧绷惊怖不已。
“身……身子还记得……”重复着兰罄的话,小chūn冷汗直冒。
自己该不会真的和这妖得不能再妖的男人有什么吧!
噢,奶奶个熊,千万别啊!
兰罄一只雪白的手朝他摸来,小chūn连滚带爬闪得老远,忙声道:“停停停,别再靠过来。你和云倾一人一种说法,把我弄糊了。”他连连打颤,头皮一片发麻。
“糊什么,有什么好糊的。见了师兄,你心里有什么感觉便是什么,哪容得东方那家伙来搅和。”兰罄眼里闪着幽暗的光芒,像地府里燃烧着不熄灭的冤魂之火般,幽幽亮亮。
说罢,兰罄盯了小chūn的脸半晌,也没先打个招呼便伸手揭去小chūn脸上黏得死紧的面具,疼得小chūn杀猪似地嚎叫起来。
“奶奶的你们俩一个模样,就撕我脸皮!”小chūn泪水汪汪地朝兰罄吼,这面具要用药才洗得下来,就算他脸皮再厚,硬撕下来也得痛上两天的。
“弄疼你了?让师兄瞧瞧,有没有破皮伤了?”兰罄见小chūn这模样,又笑。“沃灵仙吃错什么药,竟把这门功夫传了给你,我当初……”
顿了顿,兰罂转了话锋再道:“练了回chūn功,个子小了脸皮也嫩了,这模样倒也挺好,适合你。”
“什么回chūn功?”小chūn脸上被兰罄拧了一把,当下让他一张脸涨得通红。
“返老还童的一门奇术,可让你骨骼伸缩自如,回到芳华正盛时。”兰罄道:“可这门功夫至多十四天便得收功一次,你莫不是忘了如何散功,竟一直这矮子模样。当药人的本来就长得慢了,又练这功,当心以后身子再也展不开来。”
兰罄笑了声:“过来,师兄教你怎么恢复原来样貌。”他朝小chūn伸出了手。
对方声调之轻柔,伸手态度之自然,差点让小chūnqíng不自禁便将手放了上去。
两个人,一个云倾、一个兰罄,他谁都记不得,可偏偏身影都曾在自己梦里出现过。朦胧的白雾、飘渺的黑雾,双方的说词都可信,却不知那边才是真实的一方。
小chūn试图想在兰罄脸上找到说谎的痕迹,可惜试了几次,发觉自己只有盯着对方便红起脸的份,其它破绽一丁点也看不出来。
小chūn心想这兰罄若不是真心真意,便是个十分老到的狐狸,完全看不出破绽。
反之,那云倾合该也是如此。
猜来猜去老是找不出真相,小chūn心里忐忑不安。
如今唯有自己想法子早日将那只臭虫子给毒死,否则终日这般迷雾里来去,他们玩得高兴,自己却会给烦死。
突然间大厅之外传来声响,而后四面八方跃进了几个十分眼热的白衣人。
白衣人闯了进来连招呼也没打一声,便与那弱质纤纤怀里还抱着个奶娃娃的姑娘打起来。
小chūn一分神,忽地被兰罄搂了个满怀。
惊愕地抬头望向兰罄,只见他戏谵的眼里一抹笑意掠过。
他愣住,那浮光掠影闪过的,竟是纯粹不含其它的真挚。这人,再多妖孽、多叫人信不得,这片刻里却也有些东西存在真心。
“不想散功了吗?”兰罄问道。
“想!”小chūn立刻道。
他才不想这辈子都当个矮不隆冬的小个子,虽不知自己以前什么模样,但瞧云倾喜欢自己喜欢得那个紧,不是风度翩翩玉树临风至少也是个潇洒狂野英雄少年。如今有机会恢复,当然得努力把握机会。
“那还不揽住师兄的腰,靠紧一点,耳朵附过来。”兰罄说道。
“靠紧gān嘛?”小chūn狐疑地问。
“念口诀啊,本门功夫不得外传。你要离得太远,让我声音过大,叫心法让外人听去。这谁听了,我便割他耳、挖他眼、毒他舌,再废他四肢。”兰罄轻声说道。
小chūn抖了一下,立即往兰罄怀里钻去。兰罄说什么,他就做什么,虽然模样暧昧,他还是忍了下来。小chūn不怀疑倘若心法外流,兰罄说的那些话将会成真。
兰罄嘴里低声念着口诀,也不像是戏弄人的模样。小chūn一字一句仔细记下,也无暇理会身旁越来越嘈杂的声响。
厅里飞身而至的人却越来越多,一半黑的一半白的,狂风卷乱叶般厮杀一片,身影绕来绕去之快速,叫黑白影子都搅成灰色去。
兰罄念完口诀后戏谑的眼神闪了闪,小chūn回过神来,顺着兰罄视线望过去。这不看还好,一看,吓得小chūn三魂不见了七魄。云倾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到了,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那把银晃晃的利剑指着兰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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