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江湖之药师+乌衣魔教+魔教教主_绪慈【完结】(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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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褐色指尖大的小药丸,弥漫着浓浓药味,这是他花了无数jīng力才做出来的解毒丸,专化月半弯的毒xing。

只是,离完全成功还差那么一点。

以毒攻毒的解药对身体而言伤害非常之大,远远超过之前做给云倾的那两味药。云倾服下这些药后虽然可以解了月半弯,但剧毒也会渗入他的五脏六腑,让他身体落下病根,比如今更加虚弱。

想到此,小chūn也不得不佩服起他大师兄来,这世间能令他神医赵小chūn头疼不已的人物,除了他这大师兄还真没第二人了。

小chūn跟着拿了个大碗,把制好的药丸全倒进去,跟着举起左手放在碗上,抽出龙吟剑,咬住牙缓缓地往手腕上一划,只看见ròu绽了开来,鲜血渐渐地冒出往大碗内流去,而后血越出越多,活像一条蜿蜒小河汇聚到盛着药丸的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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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血液浸过药丸,将其完全淹没,脸色苍白的小chūn这才抹上金疮药,拿条巾子将伤口牢牢扎住止血。

泡在血里的药丸慢慢将珍贵的药人血吸了进去,涨大成两倍,呈现出湿润的黑红色泽。

小chūn懒得等了,便将手贴在碗旁输进真气,利用内力将药丸内的水给蒸gān,而后拿了云倾在用的天青色药瓶出来,一颗一颗地细心将化成了暗红色的解药装入瓶中。

如此一来解药便算完成,接下来,等jiāo给云倾,便再也没他的事qíng了。

小chūn晃着瓶身,这样想着。

抬头,见天清气朗,出了个大太阳,是冬里难能可贵的好天气。

回头,珍珠还是瑟缩着躲在墙角望着门外,一脸惶恐不安的模样。

小chūn真是觉得不忍了,便走向前对她说:「珍珠,今儿个暖和多了,我陪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珍珠不说话,只是抬头恐惧地仰望着他。

小chūn柔和地笑着,慢慢地搀起珍珠的手,也不敢过于用力,就只是轻柔地扶着她,稍微揽着她的腰支撑她身上泰半重量,俩个人一步一步地往外头走去。

本来外出时,小chūn就爱戴着人皮面具去胡闹的,今天没了那种心思,省了面具,这才发觉无论走到哪里,那些个和他说过话吃过饭的街坊们,没一个认得他了。

小chūn和珍珠一路往湮波楼那方向走,然而到不了湮波楼,他们便在河畔坐了下来。

今天是大年夜,明儿个便是年初一。

街上四处喜气洋洋的,到处都是忙着过节的人。

小chūn拿着包糖吃着,也给珍珠塞了两颗。本来以为,今年可以一家人团圆,围着桌子吃顿年夜饭的。他甚至想好要拿什么借口带云倾一起回去,就在娘的chūn水阁里,把所有烛火都燃起来,驱尽chūn水阁的无尽黑夜,好好的,和自己最亲的人,用上那么一餐饭……

原本,都这么想了好的,就在今日这个难得的晚上。

如果不发生那件事qíng的话。

「珍珠,我真的想回神仙谷了。我觉得外头还是不太适合我,人心藏得太深,谁也没办法看清楚谁……」

小chūn闭着眼躺在河堤旁的长坡上,迎面chuī来的风微冷,但他却想把自己冻僵了也好,脑袋僵了,便不用bī自己想这些事qíng了。

「珍珠,你告诉我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qíng好不好?是谁杀了湮波楼那些人,谁放了火,谁杀了我爹……」

小chūn想起那日就是在这里,他晃够玩够了,突然一个转身布袋套下来,等布袋揭起时,令人惊喜的,他碰着了他的爹。

他爹真的很爱哭,他没见过那么爱哭的男人。

原来除了娘,他还有一个爹。他爹叫罗绮,东方罗绮,一个真qíng真xing、大二化之的男人。

他其实满喜欢这个爹的,因为爹和他很像,不只是外表像,连那种爱笑爱胡闹的xing格也差不多。

湮波楼里的姑娘本来不相信他们是亲父子,后来相处了几次,便一个接一个点头了。她们说他们笑起来时那双桃花眼真是一模一样的漂亮,眨一眨,会勾魂似的。爹那时听了可高兴了,忍不住还大声说了:「当然啊,小chūn可是我生的!」

小chūn也还记得被爹抱着的感觉,和云倾的不同,爹是那种牢牢的、温温的,厚实而可靠的。

失去了以后他才明白,原来那是一种叫作亲qíng的东西,是那种别人无法取代的东西,加温了爹的臂膀与怀抱。

珍珠一直不说话,只是嘴巴偶尔张合,喃喃自语地望着无云的天空。

想着爹的好,小chūn再也忍不住心里的疼痛,他一把揪住珍珠的衣袖,往她靠近,几乎贴着她的脸问道:「珍珠,这里没有别人,你告诉我,是谁杀了我爹,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qíng,是谁那么狠心,灭了湮波楼那么多活口,一个也没有留?」

珍珠被小chūn突然的靠近惊到,原本安坐在长坡上的她慌乱地挥舞着手推开小chūn,连连往后爬去,害怕与小chūn接近。

「珍珠,告诉我……」小chūn一把抓住珍珠,将她拉过来,双手紧紧握着她的双臂,晃动着她。

「告诉我,是谁杀了我爹……」小chūn想到爹死去时,浑身被烧得焦黑的惨状,就再也掩不住怒气,吼出了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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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是谁杀了我爹,是不是云倾,是不是东方云倾……」

小chūn的声音回dàng在寒冷的风里,尚未散去,便听见长坡上多了阵衣袂震震之声。

那个人,东方云倾,脸上浮现淡淡哀伤,清澈透明的双眼着小chūn,眸子里带着说不出口的悲戚。

「啊……」珍珠随着小chūn的视线瞧见了那晚的白衣人,她又惶恐地大叫起来,往和云倾反方向之处……波光闪烁的河面上奔去。

「珍珠不要!」小chūn追了几步路,好不容易抓到珍珠,他立刻将珍珠紧紧抱住,慌乱地说:「我不bī你了,你别怕、别怕!」

云倾哪容得别人依偎在小chūn怀里夺去原本该全属于他的东西。

他跃下斜坡,银霜剑笔直地指着珍珠、更是指着她身后的小chūn。

珍珠害怕地哭了出来,又抓又叫地,将小chūnluǒ露在外的手背抓得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杀人了、杀人了!」珍珠哭喊着,「杀人了、杀人了!」

「你什么也无须问。」云倾淡淡地对小chūn说,「我取了她的xing命,一切便灰飞湮灭,什么痕迹也不会留下了。之后我们就能恢复以前的日子,你像以前那样待我好,我也像以前一样喜欢你的笑,忘了这一切,重新来过……」

云倾的剑横过,剑光一闪,往珍珠脖子上划去。

「啊……老爷……老爷……」珍珠叫得凄惨。

哐啷地声,云倾的剑在瞬间被人制住,他冷冷地看着剑身上蜿蜒攀附的龙吟剑,再看一脸漠然失去笑意的小chūn。

「原来,你说信我,是骗我的……」云倾淡然地说,声音却透露了他心底的qíng绪,发着微颤,「你从来……就不曾相信过我……」

「我和你不同,死的那个人是我爹。」

「是、血冷心冷的东方云倾怎么和你相同,我和你不同,就算死尽天下人,我也不觉如何。」云倾讽刺地说道。

珍珠叫着,突然,凄厉的呐喊之后,开始乱语起来:「白衣人、白衣人杀了老爷!砍下来,头断掉了……断掉了……」

珍珠仍是大吼大叫着,一下子时空置换,模仿起那日罗绮的语气说话:「你娘害我们害得那么惨,痛失挚爱与亲人难道还不够?小chūn是无辜的,他什么也不晓得,别对付我家小chūn。」

一下子又呆呆然的仿着云倾的语调木然开口:「你不懂,赵小chūn是我的解药,赵小chūn是我的解药!」

珍珠说完后发了疯似地狂喊狂叫:「啊……剑落下来……全都是血……都是血啊……姑娘的头断掉了,好多白衣人,杀人了,杀人了,救命啊……」

小chūn周身突然剧烈一震,那qiáng烈的颤抖传到剑上,让剑刃另一端的云倾深深地知道了他的震惊。

小chūn明媚的眼原本只带着笑,但云倾却绝望地见到他眼里弥漫而起的雾气,与qiáng烈的愤怒敌意。

「东方云倾,能否告诉我,你娘是谁?」小chūn声音沉着。

云倾不肯答。

小chūn没那么笨,几个环节本就环环相扣,他只稍微推想一番,便能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让我猜猜,会让我爹这么在意的,莫非是那个曾为皇帝宠爱的妃子,害了我娘和大师兄一家的月妃单月儿?」讲到此处小chūn忽而笑了,他笑得灿烂。

明明是那么好看的笑颜,但看在云倾眼里,却感觉小chūn笑容内存在的只是无比的悲伤。

「我该想到的、我早就该想到的!」小chūn凄惨地笑着,「就因为月妃是你母亲,你怕我爹发觉我和你走在一块后会阻止我替你做解药,所以为了你的xing命着想,我爹只能平白无故地死在你手里,好让这件事不被发现!」

「他不是我杀的。」云倾冷冷地道。

「是啊,他不是你杀的。你就这么一直坚持下去,到你入土之时好了!」小chūn恨恨一喊,将珍珠往外一推,顿时内力贯穿剑身一阵轰然巨响,毫无防备的云倾被小chūn突如其来的一击震得连退两步,口吐鲜血。

「你要杀我?」云倾拭起嘴角的鲜血愣愣望着,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小chūn,不敢相信小chūn真的对他下如此重的手。

「我只是你的解药……」小chūn喃喃念着。云倾这句话,真是把他的心捅了个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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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chūn跟着一咬牙,软刃随之再度迅速迎上。

顿时漫天剑影,寒风飒飒,两人周身十尺内剑光四漫,剑气凌厉,过招间一勾一划都掀起江面滔天巨làng,十成十的威力更令一旁的柳树垂柳尽落飞叶尽碎。

这个名叫赵小chūn的人,也是当代一等一的高手,云倾许久之前便了解这点。

无论是许久之前绿柳山庄那段,小chūn与兰馨在不知道彼此身份下以命相搏叫人叹为观止的对仗,或是前些日子身陷敬王府,小chūn以一敌万,不伤人也不让敌伤已分毫的jīng湛剑术,都是足以令世人折服的。

云倾本来以为,这个人永远只会对着自己笑,永远只会对着自己好的。

他从来没想过像这样一个人,有朝一日也会对自己举剑相向。

小chūn的软刃犹若灵蛇,沿剑身而上止住对方攻势,振臂一挥内力催送,龙吟清响穿透九霄,云倾被龙吟剑的响声所扰,对方夹带其中劲猛伤人的内力袭来,连连不稳地往后退了几步,再度呕出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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