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我凌风_老碧【完结】(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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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昭风转头看向慕君颉,仿佛要把他身上穿个dòng出来。只有赵昭风自己知道,他最擅长最喜欢的剑法并非大长老所教的剑法,而是玄天剑法,需得用十七寸剑才好发挥极致,可他平日练武时并不曾显露过一分一毫。
这时候,赵昭风忽然瞥到了剑身上有一个奇怪的纹样,凝神一看,画的竟似乎是根破木头。赵昭风抬头便质问慕君颉:“这是什么?”
“当然是木头了!你看我画的像不像?好不好看?”慕君颉眼睛顿时亮亮的,一副做了好事等待夸奖的兴奋样子:“你看这根木头多有气势,多有个xing,多配你!直直的一根立在那里,我在上面还刻了几片儿迎着风招摇放dàng的小叶子呢,你叫昭风,树大招风嘛……”
‘招摇放dàng’这几个字听在赵昭风耳里尤为清楚,赵昭风心里直窝火,怒也不是嗔也不是,望着明晃晃的剑身上刻着的那根丑丑的木头和那几片叶子,一口气憋得连头都跟着疼。慕君颉兴高采烈的又补了一句,“对了木头,你的剑柄上也有刻木头呢,那根木头上的叶子更多……”
赵昭风闭眼吸了口气,忍着不去看剑柄,更不看眼前慕君颉笑嘻嘻的脸,心里直腹诽。怎么让他认识了这么一个妖孽,赶又赶不走,打又打不得,天天在他眼前晃,简直能要人命。
慕君颉见赵昭风收下了剑,便又跑到树上看书去了。午后的山风清凉,chuī的枫叶沙沙作响,赵昭风盘腿坐在石头上闭目调息,听着不远处慕君颉浅浅的呼吸声和偶尔的翻书声,心境慢慢安定下来,运功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将近申时,慕君颉看书看累了,伸了个懒腰跳下树,跑向赵昭风拉他的手:“木头木头,我带你去厨房吃东西吧。”
赵昭风睁开眼,面无表qíng的甩开慕君颉:“还没到晚饭时间呢。”
“是还没到,可你现在是不是有点饿了?先吃点点心垫垫肚子。”慕君颉再次拉赵昭风的手:“而且你说了愿赌服输,答应不管做什么都陪我的。”
赵昭风没说话,只能任由慕君颉一路拽着往厨房方向走。由于连年喝药,慕君颉身上混合了药香以及少年特有的味道,形成一股好闻的清香。小孩的手不大,软软的,握在手里很舒服。只是温度冰冷,一点热气都没有,赵昭风无意识的微皱起了眉。

☆、第78章 主人和宠物

慕君颉点头答是,仁宗帝叹了口气道:“慕慕,他长大后若知道他家人是间接死在你手上,你觉得会怎样?”
看着仁宗帝自以为是的谆谆教导,慕君颉面上演出少年人特有的单纯和迷惑来,“我不会告诉他的。我不告诉他,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慕慕,你还小,还有很多复杂的事qíng不了解。你就没有想过,这案子若万一还有其他人漏网呢?”仁宗帝道:“你还是把他jiāo出来吧。”
“陛下,”慕君颉却是跪了下来,求道:“小臣答应过贺擎,会保他独子一命,求陛下开恩。”
“罢了,”慕君颉总是能让仁宗帝莫名心软,过了半晌,终于开口说:“你不能把他留在身边而成为你的威胁,把他秘密送到哪个普通农家去吧。”
慕君颉傍晚才从承景殿出来,赵从古远远看到他的身影,若有所思的微眯起了眼。
这一整天赵从古的心都是悬着的,他不知道扬州的事仁宗帝到底知道了多少,仁宗帝在朝上动怒的时候,他是真的怕仁宗帝会当场将他一起抄斩。和他一起的刘太师想的却不是被抄斩的事,而是苦心经营了那么多年的扬州竟然一朝之间全盘覆灭,新派去的扬州官员名单已经下来,里面一个他的人都没有。
他们在这一局里惨败,另一方的赵曙却也没有得胜多少。扬州的新任官员中,赵曙的人并不多,手握实权的全是一些平日名不见经传而不甚被人了解的官员。
不被别人了解,却在很早之前被慕君颉了解的清清楚楚。他们因各种缘由对慕君颉唯命是从,然后被慕君颉不着痕迹的向仁宗帝逐一推荐,再亲眼看着仁宗帝把他们的名字写在了扬州新任官员的名单上。扬州至此被慕君颉隐秘而彻底的握入手中。
赵从古看刘太师竟然还坐在那慢悠悠的划官员的名字,心里更是焦躁不已,刘太师把名字划的只剩下三个,最后将手落在了‘严慕’这两字上,赵从古皱着眉开口:“你还是怀疑扬州之事是他做的?”
“不是怀疑,”刘太师的声音陡然发狠:“我确信这就是他做的。”
“就凭之前的消息说,那日有个陌生少年带了几个高手在扬州城内的酒楼吃饭?”
“那个少年肯定就是严慕。”刘太师揉碎了手上的纸,“这一切来的太巧了,先是江一舟,然后是整个扬州。扬州怎么偏偏是他闭门养伤的时候出了事?”
“还有宁郡王,定和严慕关系匪浅。”刘太师微眯起眼,“这宁郡王一向不管事,可偏偏只因严慕受了伤,便追查到底死咬不放,让我被bī无奈只能推天机阁出来做挡箭牌,害的整个天机阁都折损进去。”
听到这,赵从古终于忍不住问道:“我却是不明白太后和严慕并无过节,为什么要让天机阁去杀严慕?”
“太后应该自有她的道理。不过我莫名就是觉得严慕必成大患,绝不能留,”刘太师眼神yīn狠,抬头看向赵从古,“所以趁他现在尚无势力,不惜一切代价也得将其除去。”
赵从古却急急道:“他不能动。”失了扬州,赵从古一时之间几乎再也没有和赵曙争锋的资格,只能寄希望于元昊,想到这里赵从古的眼神也变得异常yīn沉,“不知道这严慕到底施了什么*汤,元昊回西夏之前,再三言明要我帮他护好严慕的xing命,否则合作作废。”
刘太师听罢顿时皱起眉,就在这时太师府的仆人上来报:“越神医到了。”
来人竟是越子轩。
越子轩神色冷清的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个为他提药箱的药僮,刘太师随即对赵从古道,“这位可是药王谷谷主越神医,太后的头疼又犯了,专程请越神医去看诊,我是沾了太后的光,才得以让越神医顺便来看看腿上的旧伤。”刘太师说完转向越子轩,语气竟非常客气,“太后的头疼好些了吗?”
“嗯。”越子轩表qíng依旧冷冷清清,对刘太师道:“伸直腿来。”
在赵从古看来越子轩能耐再大也不过是个江湖人而已,根本没放在眼里。他并没有看越子轩,却是一直盯着越子轩身旁的药僮。
“这长相,怎么和严慕……”赵从古眉头忍不住越皱越紧,命令药僮道:“抬起头我看看。”
药僮闻言抬起头,却是连刘太师也微微一愣。一张jīng致漂亮的面容呈现于人前,一眼望去,竟有□□分长得像慕君颉。
“怪不得连元昊都被迷住了,”赵从古不由自主捏住药僮的下巴,仔细端详他的脸,然后冷笑道:“这么近距离一看,这张脸还真是漂亮,若再配上他本人那难以描摹的高傲又独特的气质,实在不能不让人心痒难耐。”
那药僮的下巴被捏着,似乎有些羞怯又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退,却因此引发了赵从古的兴味,顺手将他扯进怀里,在纤细的腰身上摸了一把,“你叫什么名字?”
药僮咬了咬嘴唇,半天才小声开口:“……我叫林默。”
对着林默又看了一会儿,赵从古忽然道:“你笑一个给我看看。”
林默整个人都被男人搂在怀里动弹不得,只得被迫对男人笑了笑。
“不对,太生硬了,他不是这样笑的。”赵从古顿时不满的道:“他笑起来唇角的弧度优雅自然,清贵而动人。重新笑一次。”
林默的腰被赵从古捏的生疼,求助xing的看了一眼越子轩,越子轩却仿佛根本没听到这边的动静一样,只管漠不关心的继续给刘太师看腿疾。纵然明知会这样,林默还是心中发冷,掩下了所有思绪,冲赵从古重新露出一个大方又自然的笑来。
这个笑看起来已经非常完美漂亮,然而赵从古却更加不满,“我说了是清贵,不是俗媚!”赵从古皱着眉边回忆边详细的重新形容一遍:“要看起来像是江南三月的熹微chūn光一样,透着几分清贵,几分风流,还有几分难以捉摸。你……”
刘太师终于cha嘴道:“不过是脸长的像罢了,又不是本人,气质不同再怎么学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安郡王何必那么较真?”
赵从古便不再qiáng求,在林默身上又摸了几下,忽然有些古怪的笑了笑,“既然玩不到正品,尝尝这赝品的滋味也不错。”继而转向越子轩,“越神医,不知你这僮仆是否能借小王玩几天?有什么要求你可以尽管提。”
“别玩坏了就行,”越子轩针灸完毕,淡淡道:“我还需要用他来喂蛊。”
“那是自然,本王一向懂得怜香惜玉。”赵从古又继续看向林默的脸,缓缓自语道:“我倒很想知道,这张脸若被压在身下,到底会是什么样子。”说完吩咐林默:“你以后都不要笑了,就保持着面无表qíng就好,这样还能更像一些。”
越子轩收好针,站起身来:“在下的蛊虫今日还需再喂一次,还烦请安郡王给一间空房,待我喂完蛊再走。”
待进了偏厅的空房,看到眼前装了蛊虫的小罐子,林默便反shexing的开始发抖。
越子轩打开罐子盖,“把手伸进去。”
见林默半响不动,越子轩淡淡抬眼看了林默一眼,“怎么,不乐意?”
“若非我趁着苏琅琛病的神志不清的时候把你从地牢里弄出来带离栖霞山庄,你早就死了,”越子轩冷笑一声,“还有你这身皮,若不是我一次次修补,你能变成现在的模样?需不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我既然能让你皮肤光洁如新,也能让你全身脱落溃烂。”
林默死死咬着牙,最终伸出手去,探进了罐内。下一刻立即疼的脸色苍白神态扭曲,忍受不住的要痛呼出声,却被越子轩一针封住了哑xué。
被蛊虫吸血的过程就如被万蚁噬心,疼痛瞬间蔓延全身,足以使人发狂。过了整整一盏茶的功夫才吸食完毕,林默整个身体立即抽搐着软倒下来。
夕阳渐渐落下,转眼之间,西边最后一抹晚霞也消散在了冥冥暮色中。
慕君颉从皇宫回到严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黑了。才刚进大门,慕君颉便看到前厅的柱子前立着个人,身形笔直的站在那里,比柱子还像柱子,漆黑如墨的眼睛定定看着他。
慕君颉一瞬间身心莫名就放松下来,冲那个高大的身影招了招手,态度简直像是主人招呼宠物,“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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