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是谁?是他小黑大人的爱jī!
而他小黑大人什么最出名?护短最出名!
况且衙门里从来就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陈小jī谁都不能欺负,就只他施小黑一个人能欺负而已!
既然这少年长得和小七相似,这个叫江悦书的混账又欺负他,那就是踩在了他小黑大人头上了!这怎么可以!
江悦书发怒,兰罄比他还怒!而且这人还说要叫他爹打他板子!
兰罄也呛了回去:
「我管你爹是什么巡按御史还是巡按饭桶,来到这归义县,就通通没人比我爹大!我爹是归义县最大的大官,他叫施问,是县令大人!谁都不能叫我爹打我板子,你爹也不行!你在归义县内公然行凶,我要将你带回去,到时候你才会被我爹打板子,而且会脱裤子打!」
江悦书一听,居然就哈哈两声,猛地大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兰罄怒道。
「看来你还不知道我爹的厉害!」江悦书得意地再度拿鼻孔看兰罄。他说:「朝廷内内外外都知道,你爹当年因为办案不力,被我爹在皇上面前参了一本,所以才会被贬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来当官!」
「我爹可是奉皇上之命四处巡察的,他的官位比你爹高上不知多少品,虽然这回施问连破两宗奇案,皇上让我爹来小小褒奖他一下,但若你真的惹到我,我回去向我爹告状,到时候我爹再度告上朝廷,恐怕皇上大怒之下会把你爹又连降个四级,到时候让他当个九品小官,你们一家子再哭去吧!」
兰罄一听,整个人便是怒发冲冠。
加上南乡的确说过他爹当年是得罪朝中权贵,才会被从一个正二品大官贬到只剩七品。那害他爹的人莫不就是眼前人的爹,所以说这人便是仇人之子了!
今日不好好教训这人替他爹出气,那怎么成!
小七找到兰罄的时候,兰罄正在打人。
一名青年被兰罄打得满街乱跑,旁边围观的居民则是大声叫好,小七偷偷在旁边问了一下,才知道兰罄打的居然是今日刚到的巡按御史之子江悦书,而打人的原因则是那姓江的不仅欺负家里下人,而且他爹居然还是当初害施问官贬数级的元凶,兰罄气起来,自然便是追着打了。
江悦书略有武功底子,但怎么也比不上兰罄这足以睥睨天下的一等一高手厉害。
他先是从街头被打到街尾,再从街尾被打到街头,他躲到人群里,人群就立刻让出位置来令他无所遁逃。
兰罄抓着他就朝着他的脸一顿猛揍,揍得人家鼻血直流后嫌人家流鼻血恶心,便拔出了剑要拿剑砍人。
兰罄挥剑砍人,本来一砍便要中的,谁知猛地举剑挥下,江悦书一躲,那剑便去砍着酒馆前的石墩。
结果当兰罄的剑再拔出来,剑上便缺了两个口。
剑缺了口,兰罄瞇了瞇眼,怒道:「你这混账东西害我的剑坏了,我剑已经丢掉好几把,也坏掉好几把,这回回去又要修剑,爹会念我的,真是可恶!」说罢提着剑又要继续砍人。
因为知道兰罄正在气头上,现下是不能靠向前去的!所以小七环着胸,风凉地同城里居民一起看戏;但到后来见兰罄隐约起了杀机,那剑落之姿一下比一下狠戾,江悦书纵使懂得武功,却逃得láng狈不已,身上几处也见血了,于是便在最后一剑,兰罄要像剁jī头一样将江悦书的脑袋剁掉之时,小七一个纵身跃出握住兰罄手腕,替江悦书将那致命一击缓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江悦书吓得尿裤子,四脚朝天跌在地上,惊吓过度的他张着嘴叫个不停。
小七顶着兰罄那一击,侧首瞥了江悦书一眼,说道:「还不快走!」
那方才被主子打得满头是血的小书僮立即跑了过来,颤颤地扶着他家少爷逃了。
江悦书一边逃还一边大叫:「啊啊啊啊啊——」
着实受惊不轻。
兰罄瞥了小七一眼,怒道:「你gān什么拦我,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他是我爹仇人的儿子,你怎么可以帮他,还让他跑了!」
「你要真的砍了他,那还不害死施大人!」小七说:「我从街坊那里听到了,那人是巡按御史的儿子,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那些大人物的儿子亲戚都是动不得的,可你怎么老是挑他们动刀啊!」
兰罄忿忿看小七一眼,说:「做了坏事就是要打,我管他是什么人的儿子亲戚,先打一顿,然后再拖回衙门里给爹打第二顿!」
「欸……」小七叹了一口气。「你这xing子啊,要我有一天不在你身边看着你了,那可该怎么办是好……」
小七抓着兰罄的手,要将他带离大街,但兰罄却是双脚定定留在原地,不肯走了。
「怎么?」小七问。
「是爹还是南先生叫你出来找我的?」兰罄瞇了瞇眼,脸上还是怒气未消的神qíng。
「……」小七松开兰罄的手,搔了搔脑袋。想起方才同南乡的对话,他的表qíng还有些不自在。
小七说:「南先生同我说你和你爹吵了架……其实父子俩有什么好吵的呢,何必生那么大气,把门都给打破了……」
「何必生那么大气?」兰罄这一听,一把火全都上来了。「爹对我说了什么你可知道?」
小七的脸红了一下,「稍微能猜得到一些……」
「那你还帮爹说话,叫我回去!」兰罄眼睛瞪得很大。「莫非你是和爹站在同一边的,爹要我同你分开,你也觉得爹说得对,所以来当说客?」
大街上人群聚集,好些人围着兰罄与小七看。D_A
兰罄是归义县里人人注目的风云人物,这回他在街上和人吵起架来,乡亲们个个是竖起了耳朵,都想听听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在这些好奇的乡亲中,也混杂了一双别有用意的眼睛,藏在后头,窥视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兰罄的话让小七愣愣说不出话来。他要回答「是」也不是,回答「不是」也不是。小七不想施问与兰罄这对父子因他而吵架,于是便说了:
「施大人也是为了你好……」
而后才想再说自己的看法,兰罄那把剑便是一个往下刺,扎入小七的靴子前头。
「啊啊啊啊啊——」受到惊吓的小七也同方才那江悦书一般惨叫出声。
不过幸好剑从脚趾fèng中穿过,兰罄量得准,没真废了小七那只脚。
「陈小jī,算我看错你了!你既然站在我爹那边,那我就不理你,也不要喜欢你了!你这只可恶的jī,你要喜欢,就喜欢我爹去!我们两人从此一刀两断!」兰罄说完忿忿朝小七胸口一推,小七便整个人飞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小七再度惨叫。
而后他飞进人群中,掉到一个大婶的怀里。
因为现下人俊了,横看竖看怎么也不是以前的无赖痞子样,那大婶被小七一撞,两个人重重倒在地上,回过神来后一见怀里的英俊小生,脸便是一红,轻声温柔说道:「这位官差大哥,你有没有怎样?」
小七打了个寒颤,连滚带爬马上离开那个大婶的怀抱,而后再往兰罄那处看去,只见人去街空,哪里还有他家大师兄的影子。
「欸……」小七烦闷地抓了抓头,兰罄又跑走了,这回该去哪里,才得把人找回来。
「师兄啊……」
兰罄一怒之下跑出城去,本想上小苍山找铭宗老道士的道童们解解闷的,可是才到元畅宫门口,小道童探头出来见着是他,居然大门一关,就不理人了。
兰罄今日先是在他爹那里受了气,接着小七又来惹他生气,跟着这元畅宫的小道士还是令他生气,于是他便也怒了,头一转,就往元畅宫后头那清思湖畔跑去了。
清思湖还是一样宁静优美,兰罄在湖畔气呼呼地坐下,然后躺下,接着无聊玩起岸边沙子来。
他偶尔会往后头的小径看一看,那个原本无论他跑到哪里都会找着他的小jī今日不知怎么地,竟然很久都没有追上来。
一直等、一直等,等到太阳差不多下山了,jī还是没来。
兰罄噘了噘嘴,觉得无聊,又见眼前一片波光粼粼,他想起之前在这里抓到的那条大鱼一真是好吃,心想反正等小jī也是等,不如就再抓条鱼起来吃吃吧!
想了想,便将身上的外衣和佩剑通通卸下,然后纵身一跃,跳进了湖里,游啊游,一个潜身,钻进水里捉鱼去。
兰罄下水后,湖边出现了一个身影。
然而,那却不是他一直等着的小七。
隔日晚间。
「小黑还没回来吗?」施问解下官服,换穿一身寻常青衣。
南乡随侍在旁,说道:「小七中午那会儿回来过,说整个后山都翻遍了,还是没找到人。也已经派人在城里寻,一发现公子便会立即回衙门通知。」
施问穿好衣衫后推开窗户,看着外头又圆又大的月亮说:「今夜可是十五,那孩子平常这时候总是无法控制自己,如今一人在外,真叫人担心。」
「公子服了赵大夫的药之后xing子已经平静许多,上回月圆也不过猎了些野味回来而已,赵大夫也说公子只要不受刺激,就算发病也不会有什么事,大人您就别担心了。」南乡皱皱眉头,接着又说道:
「倒是大人您今夜要在福来客栈宴请江大人,那人这次虽是奉皇上之命前来嘉许大人,但之前在朝中便曾与您生嫌隙,学生还是比较担心今次晚宴。那人素来尖酸刻薄,大人待会儿前去,无论听得什么,可得别全往心里去才好。」
巡按御史代天子巡守四方,正二品大员,得审问各类冤案,不问地方官员而亲下判决。因是以天子名义出京,所以一点都不能怠慢。
施问说:「师爷放心,江漓那人我自有应对之法。」
「……学生还是不放心,要不,大人便让学生今夜一起同大人赴宴如何?」南乡说。
「不成。」施问一口回绝。「你还是留在衙门里等小七他们的消息。我不放心小黑。」
南乡只得一揖,说道:「是的,大人!」
施问整装之后,便带着两名仆役往福来客栈出发。
他向来也不是什么浮夸之人,衙门在他治下也从来勤俭,即使今日要接待的是远从京城来的二品大官,原本依旧要照他平日行事,吩咐个三两银子的菜色——那已经是他觉得十分奢华的招待晚宴了。
然南乡似乎早知道施问这点,当施问到了福来客栈二楼雅间,在小二哥崇拜的目光下入座,要点几个菜时,那小二哥立即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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