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宪低声对福歌说道:“这位是林暄,禄灵长公主之子,我的表兄。”
林暄笑道:“皇上过谦了,我的笛声不及这位公子一二。”
福歌见林暄夸他,也不客气,微微一笑,领受了。
窦宪提醒道:“还不拜谢知音。”
林暄道:“不必,没想到二哥身边竟有如此人才,若是有机会,我定要去领教一二。”
窦宪看看窦俊的脸色一片铁青,笑道:“随时恭候。”
林暄说完,就起身告辞。
吃完饭,三人寒暄一阵,窦穆要回宫,窦宪也就告辞了。
福歌是爱热闹的,回去就忍不住说:“这位林公子真是风流人物。”
窦宪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怎么,人家笛子一chuī,你心里就不镇定了?”
福歌凑过去,用手指点点窦宪的唇:“得意吗?他夸你相公呢。”
窦宪冷笑:“他那是没见你chuī箫的好本事,要不然。。。”
福歌笑道:“那是箫好,我才chuī得好。我的相公吃醋了。”
窦宪脸一红:“胡说。”
“吃醋喽吃醋啦吃醋哦吃醋哟。”
“滚。”窦宪一脚踹过去,福歌稳稳接住,脱了鞋袜,拍拍chuáng铺:“时候不早了。。。”
☆、十九、无聊的福歌
转眼到了秋猎的日子,福歌本想作为犬老大,率领众犬威风凌凌走在前头。窦宪不乐意,说崖shòu毛长ròu厚,望之不似良犬,不如到时候浑水摸鱼,混进去得了。实际上这王公大臣带的人都是登记在册的,随便多条狗小事,多个人就不方便了。
福歌一向觉得自己仪表堂堂,很有山大王的威风,被窦宪这么一说,十二分的不乐意。窦宪也不多说,直接把福歌塞上马,作为贴身随从一路相伴。
一行人到了南山狩场,此时已是huáng旗飘扬,各路皇亲显贵齐聚此处。窦宪一到,程其就迎了上来,低声了几句。
窦宪将自己的佩刀解给福歌,让他自己找地方玩,跟着程其来到别处。
林承祖见了窦宪,行个大礼,叫了声“少将军”。
自从外祖过世,林承祖对窦宪自不如以前,窦宪本来对林承祖也多有不满,这一声儿时在外祖军中的称呼,再看看林承祖半头白发,以前那种浴血沙场的qíng谊又涌上心头:“将军,何必多礼。”
林承祖叹口气:“大将军过世后,王爷守边疆,不知吃了多少苦。如今一见,想必大将军在天有灵,也可以瞑目了。”
窦宪心里冷笑,也不再闲聊,说道:“我在封地,接到将军的传信,不知是真是假。”
林承祖说道:“柔夷之事当然是真,只是这柔夷女王半年前然说要为父兄守灵,现在柔夷国事由国师代理,这事自然也就耽搁下来。”
窦宪说道:“将军觉得本王该力争吗?”
林承祖踌躇一下,皱皱眉,说道:“王爷可知最近京城中出现的伥鬼之说?”
“略知一二。”
林承祖说道:“四个月前,茂侯之子突然出现在京城冠侯府,说是要与婉珑郡主实现当年的婚约,就在查证其身份之时,却死在了玉宣斋,那脖子上有野shòu獠牙的痕迹,据仵作查验,乃是老虎啃食。”
窦宪故作惊讶:“有这回事?我倒是听说这伥鬼取了好几人的xing命。”
林承祖摇头:“不,只有此人一人,而这伥鬼也是这之后才出现的。此案一直作为悬案,无人敢过问,好在此人无亲无故,也就算了。”
窦宪问:“这和柔夷之事有关系?”
林承祖笑了:“看来大将军并未将此事告诉王爷。这柔夷女王当年流落民间,是茂侯庇护的她,一直以庶女的身份养在家中。此时做得光明正大,却也只有几人得知。这女孩长大后不久就回到柔夷,而这茂侯不到一年也因罪灭族。”
窦宪没吭声,等着林承祖接着说。
“这女王曾派使臣出使我朝,希望可以祭拜茂侯的陵墓,却被告知尸骨无存。”
“皇上不会又大肆寻找茂侯的尸骨吧?”
“不,是冠侯在找。据说冠侯和这柔夷常通私信。”说完,林承祖颇有别意看看窦宪。
窦宪笑道:“多谢将军提醒,本王自会考量。”
林承祖又说道:“王爷,此时甘业为丞相,还请王爷多加注意。”
等林承祖走后,窦宪暗骂道“老狐狸”。
程其问:“王爷,现下如何?最近京城中伥鬼之说又开始冒头了,说是有人亲眼见过,白毛红眼,很是吓人。”
窦宪笑道:“是吗,那就让这事更真一些。还有你既然作为婉珑郡主的随从前来,看好郡主,尤其注意她和皇上有没有jiāo集。”
福歌捧着窦宪的剑,远远的站在一边,百无聊赖。随从都知道他和窦宪的关系,自然不会让他去gān活。
福歌渐渐远离人群,猫着身子窝在糙丛里,一边挪行一边逗逗蟋蟀,堵堵蚂蚁,听着不远处有水流声,想到要去抓鱼解闷,将转向来到河边。
刚到河边就听见有人说道:“王爷,我与您同为男子,此事万不可行。”
“怎么不可行,你和我皇兄就可行,和我就不可行?包括我二哥,你不也一样给以颜色,对他身边的人也是百般讨好。哼,还不是贪恋权势,看我无权无势。。。”
“既然如此,王爷就全当林暄贪恋权势好了,还请王爷自重。”
福歌躲在大石后边,悄悄探出头。窦俊拉着林暄的手,不放开,这会竟然要qiáng吻,福歌看得心里一动。
林暄一个反手,将窦俊摔倒在地,胳膊抵着窦俊的咽喉,冷冷看了一眼,起身离去。
窦俊满脸通红,气得浑身颤抖,看了一眼身旁的骏马,拔出匕首,一刀划破马腿,马受了惊,一下子奔了出去,直接向着林暄奔去。
林暄听着身后有急促的马蹄声,以为是窦俊来追,也不多想,突听得有人大喊:“闪开。”林暄回头一看,只见一匹狂马向其奔来,向旁边闪去。哪想到那马竟然也转弯,向林暄袭来。
林暄拔刀相向,一箭刺向马腿。那马闪过刀光,眼见就要一蹄踏向林暄。
只觉得鲜红的血液喷洒而来,林暄睁大眼睛,白光一闪,马一分为二,漫天血光中只见一男子,眼似最璀璨的红宝石,闪出嗜血的jīng光,长长的白发飞扬起来,嘴角却含有一丝天真的笑。
是地狱的恶鬼出现了。林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啊啊,我的马。”
这一番骚乱引起注意,大队人马赶了过来,“王爷,王爷,你没事吧?”
“林大人,你如何?快叫御医,林大人受伤了。”
一片慌乱中,恶鬼消失了,恍若一场梦。一道血印沿着糙丛伸向河流,染得河面一片鲜红。
窦宪很快得到消息,林暄斩杀了临江王的坐骑。窦宪对此很是吃惊,想想上次见林暄还是稚嫩少年,只听过他笛声名满天下,想不到武功如此厉害。
窦宪得去安慰一下窦俊,走到营帐外,早就围了一群人,说林暄是何等英勇。窦宪看看周围,这么热闹怎么没见福歌,“怀诚,你去林暄那看看,福歌要是在那,就给我逮回来。”
“二哥你来了?”
窦宪看窦俊神色如常,“没事吧?”
“没事,今日多亏林暄,让二哥见笑了。”
窦宪拍拍窦俊的肩膀:“多休息。”说完就走了。
“王爷,药熬好了,是皇上特地嘱咐的安神汤。”
“放那吧。”窦俊看着黑乎乎的汤药,一口喝下,握紧了拳头,“林暄,我要你生死不得。”
等窦宪安排好事qíng,回到帐中,已经是傍晚了。一入帐,地下一堆衣服,福歌四平八稳躺在chuáng上,呼呼大睡。
窦宪命人端来一盆冰水,将手弄得冰凉,伸进被窝里。
福歌一下子睁开眼睛,鲜红的眼眸,冲着窦宪就咬了过去,窦宪往后一躲,福歌扑过去,一把抱住窦宪,冲着耳朵后面就是一舔。
窦宪问:“今天又去哪玩了?”
福歌很得意:“我今天斩杀了你弟弟的马,你没见他的脸色,好难看啊。”
窦宪背对着福歌,一边喝茶一边问:“是你做的?那你见到林暄了吗?”
福歌将薄被一裹,直接从chuáng上滚了下来,像个蝉蛹似的滚到窦宪身边,一抬头钻进窦宪衣袍中:“嗯。。见了。。窦俊要害他。”
窦宪揪出福歌:“你给我仔细说说?”
福歌笑嘻嘻道:“说是可以说,不过你要先给我暖热了。”
☆、二十、福歌的狩猎
窦宪睡得迷迷糊糊,老觉得有人在耳边又是chuī气又是嘀咕,不qíng不愿睁开眼,福歌正蹲在chuáng前,两手撑着脑袋,“快起了,外面早就开始备马了。”
窦宪看看才蒙蒙亮的天色,转个身:“要是主子和仆人起的一样早,还要他们做什么。”
福歌压上去:“起了起了。”见窦宪蒙着头,故意说道:“怎么了,昨夜骚过了头,今日起不来了吧。年轻人啊,体力啧啧啧。”
窦宪将被子一扔,蒙住福歌,一阵揉搓:“你个坏东西,得了便宜卖乖。”
福歌探出头,冲着窦宪一笑。窦宪也笑了,亲亲福歌,起身洗漱。
窦宪一边洗漱,一边看着福歌一身短衣:“你怎么还这样子?换个样。”
福歌转身出了帐,过了一会,一只长毛大白shòu钻了进来。
窦宪满意地点点头,桌上摆好了早餐,长毛shòu两爪子一搭桌子,就要去叼糖包,窦宪一个筷子打在鼻头上,“这的规矩,猎犬早上是不喂饭的。”
长毛shòu翻翻白眼,绕道另一边,趁着窦宪去夹咸菜,一个毛头直接将筷子上的咸菜吞下。
“大清早,不嫌J。”
长毛shòu哼哼两声,转到一旁,一口吞下一只糖包。
窦宪笑道:“我说,你这样怎么行啊,当心被人当猎物给猎了。”
长毛shòu“噗噗”笑了:“猎物,嗯。。。说起来,我还没吃过人ròu。”
窦宪说道:“我告诉你,吃了人就不许上我的chuáng,听到没?”
长毛shòu叼起另一个糖包:“就怕王爷您熬不住。”
窦宪装着生气,在长毛shòu鼻子上弹了一下:“你等等,别动。”说着,抽出匕首,揪起一撮毛,一下子就割了下来。
长毛shòu往后一跳:“你gān什么?头可断血可流,毛不可割。”
窦宪说道:“哟,让你看着像狗,您还是个讲究的。”
长毛shòu不满嘟囔着:“那是,到时候头上秃了一块多难看啊。”
窦宪问:“会哈气吗,像狗一样。”
长毛shòu歪着脑袋,虚心问道:“怎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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