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金进京记_猪美美【完结】(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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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锁把碗里的药都喝gān,只是喝到嘴里怎么感觉苦味又重了几分?
果然,药刚喝完,碗还没撂下呢,就听雷丰瑜说,“据松赞杰布带来的那位吐蕃医生说,这药喝完要活动活动,发出一身汗来,身体里沉积的致病的毒素就会跟着汗水一起排出来。”
李云锁认命的放下药碗,“陛下,咱去哪活动活动?”
“京郊、兵营。”
……
月黑风高是没有的,今晚天气风轻云淡。
雷丰瑜跟李云锁换上黑色短打,来到了吐蕃兵马驻扎的京郊兵营。
雷丰瑜自己的功夫不错,李云锁的功夫也还可以,但绝对不是雷丰瑜身边最高的高手,甚至前十的高手怕是都排不进去,但是雷丰瑜gān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一定会去找李云锁陪着。
想到这点,雷丰瑜就不由得感叹了一句,“云锁啊,朕的身边真是不能没有你啊。”
李云锁可怜巴巴、装模作样的用袖子抹了抹眼睛,“臣,真感动啊!”
“话说,陛下怎么没直接把人留下呢?那不就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了,还用得着偷偷摸摸跑过来?”李云锁问。
“朕当时不是蒙了吗。”雷丰瑜答道。
“呵呵!”能让这位素来以jīng明著称的皇帝蒙了,还真不容易。
说话间,前面已经到了兵营。
两人都不再出声,围着兵营周围,悄悄的转了一圈。
这兵营李云锁熟,雷丰瑜更熟。以前喜欢龙跃那会儿,没少在这边转悠,如今真有种故地重转的感觉。
转了一圈,两人对视一眼,一起摇了摇头。
两人都是内行,一看这里的布局,哨卡的分布,戒备的严密程度,就知道这是一只训练有素的正规军,想偷溜进去不太容易。
不过仗着对环境的熟悉,也不是不可能。
想了想,雷丰瑜做了个手势,两个人走到一个隐蔽处,潜伏了下来等待。
此时已入夏,天气热,蚊虫多。
两人潜伏不动,少不得被蚊虫骚扰。
李云锁咬牙忍着不动,但今年雨水多,滋生的蚊子数量就多,个头也大,怕是时间久了就让人受不了了。
雷丰瑜挪动了一下,靠李云锁近一点。雷丰瑜身上有一股子香味,蚊虫闻到退避三舍。
李云锁投过来一个好奇的眼神。什么宝贝?
雷丰瑜从领口里拉出一条细绳,上面串着一块蜡状的东西。是龙涎香!
这块龙涎香是龙跃当年送给雷丰瑜的,算是定qíng物,雷丰瑜一直带在身上,身上便染上了这香的味道,所以当央金问起是什么这么香的时候,雷丰瑜才会有种好似刹那从云端摔下来的感觉。
说起来,龙跃也不是没骗过自己,他骗自己那回,让他表弟龙东扮成他,也把自己骗的好惨,这一次有没有可能,其中有一些什么缘故,而如果他是故意为之的话……
雷丰瑜又开始神游物外东想西想。
过了不知道多久,李云锁悄悄拉了拉雷丰瑜的衣袖。
雷丰瑜收回心思,抬眼去看,吐蕃军换岗了。
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第36章 这一晚我睡的很好

趁着吐蕃兵换岗,雷丰瑜和李云锁借着兵营里一处视线死角掩护,躲过了正在换岗中的第一道岗哨。然后跟着换岗回去的兵,大摇大摆的往兵营里走。
怎么能够大摇大摆?
因为衣服。吐蕃兵的衣服是雷丰瑜批下来的,他和李云锁身上现在就穿着和他们一模一样的。
这里配给的物资雷丰瑜也很清楚,灯油火烛很少,视线不好,他们再挑着yīn暗的地方走,而且站岗站到半夜的,基本上已经很困很乏了,也没什么人还有jīng神细看,当然最主要的是,这里不是在战区,也没人想到京城天子脚下有人会偷摸进兵营。
当然更没人想到偷摸进来的就是天子。
两人顺利的绕过大营,走向兵营一隅,以前龙跃的家,现在央金住的那个小屋。
“噗通、噗通、……”静夜里,雷丰瑜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有多久没有听到过这种心跳声呢?雷丰瑜用手按住那躁动得不同寻常的心。这样的躁动、忐忑、又迫切的心qíng,似乎只该存在于莽撞的少年心中。
十八年前对龙跃,自己似乎也不曾有过这样的心qíng。那时候的自己心中有太多的雄心壮志,对于龙跃的感qíng也是后来不知不觉积淀下来的,少年人那种一眼心跳的感觉,那种半夜里偷偷摸摸潜入qíng人家里幽会的事qíng,却是没做过的。
真恨不得时间能够重来一回,让自己补上那段少年时期与他错过了的。
想到龙跃,突然间喉咙深处就涌起一股gān涩的感觉,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正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拍在了雷丰瑜的肩膀上。
这一巴掌惊了雷丰瑜一跳,也惊了走在他身边的李云锁一跳。
就在雷丰瑜想心事的时候,李云锁也不巧走神了。在想着今天晚上雷丰瑜脸上所展现出来的表qíng,这些表qíng太丰富了,甚至有点孩子气,这是多少年没见到过的了!今天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好像冰封开裂,又或者是破茧而出的改变?答案不言自明。
这个央金,难道雷丰瑜真拿他当龙跃的替身了?
直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雷丰瑜和李云锁全吓了一跳。
“叽里呱啦……”身后的人说的是吐蕃语。
雷丰瑜不懂吐蕃语,好在李云锁懂。连忙呜里哇啦的回了一句,也不知道两人说的是什么,李云锁拉着那人向一旁走去,走了几步,看周围没有别人,一个掌刀劈在那人后脖颈子上。
搞定!
雷丰瑜松了口气。
门是虚掩着的,雷丰瑜推门走了进去,留李云锁在外面把风。
这里还是当年的样子,没什么大改变,门窗都并不显得很破旧,墙也有新近粉刷过的痕迹,应该是月儿一直都有照看。这孩子倒是有心的!
这个跨院里有一大一小两间屋子,小的那间是空着的,大的一间里面睡着三个人,但却有四chuáng铺盖,就在央金身边那里,好巧不巧的空着一chuáng。(其实不是巧,因为那是次仁的铺盖,次仁还没回来,实际上被李云锁拍晕的那个就是次仁。)
雷丰瑜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睡梦中的央金,感觉到有人走过来,以为是次仁回来了,咕哝了一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就继续睡了。
雷丰瑜笑了笑,在他身边躺了下来。
近距离的看着央金,没有了白天时第一眼见到的激动和震惊,以及混乱。这时可以好好的看,平心静气的看。
但气可以平,心却无法静,它噗通噗通的跳动的这么的有力,这么的悸动。
对方刚洗过的身体,没有了白天时的汗臭味,带着清慡的气息。
小麦色的脸庞上,带着两大团高原红,好像接受了足够日光,成熟了的苹果那样。
这是健康的色泽。龙跃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他的皮肤总是显出苍白的颜色,从没有这么健康的颜色。
唇的颜色也鲜艳而且水润,像含苞的花蕾一样。龙跃有心疾,并且在他失踪前已经非常严重了,他的唇色常年都是紫绀色。
鼻子小巧jīng致倒是与记忆中的样子一般无二,只是不像前者那样看起来带着份诙谐的调皮样子,在麦色的皮肤衬托下反倒多了份男子气。
然后是眼睛,卷翘的睫毛好像也浓了些,再然后是额头……
细细看来,好像每一处都一样,但每一处好像又都很不一样。
手指轻轻卷起一缕他铺在枕头上的头发。发丝柔软,不像一般男人头发那么硬,柔柔软软的缠绕了满手。
熟睡的人又咕哝了一声,挥了挥手,有蚊子,扰得他睡不安稳。
雷丰瑜解下脖子上的龙涎香,轻轻放在他的枕边。
……
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美的梦,梦见我睡在吉曲河边那茂密柔软的糙甸上,嗯,但又不是,好像不是吉曲河,而是一面平静的大湖,或许那是卡瓦博格雪山上的湖,总之是很美的地方,周围还萦绕着花香。
不,那也不是花香,是一种比花香更沁人心脾的味道,让人闻过一次就不会忘记的味道。
就好像那中原皇帝身上的味道。
我被自己这个念头吓醒了,猛然坐起。
天已经亮了,身边没有别人,但香气却依然萦绕。
低头一看,枕头边上放着一块蜡状的小石头,石头上还串着丝线。
闻了闻,就是这个香!
难道……
“央金,起chuáng吃饭去咯。”qiáng巴叫我了。
“啊呀,来咯!”我把那块‘石头’随手往怀里一塞,跳下了chuáng。
正要跟着qiáng巴出门,却被嘉措抓了回来,“头发怎么弄的?”
“啊呀,忘了梳头了,嘉措你来帮我梳。” 其实昨晚洗完澡安庆给我梳了个汉人的发髻,但我不习惯,就拆了。
可我不会自己梳头发,以往我都是十天半个月也不梳回头的,每次乱到不行了才让丹珠帮我梳一次,出来之后就让嘉措帮我梳,没办法,我的手笨咩。
却发现嘉措迟迟不动手,看着我的头发表qíng古怪。
“怎么了?”我伸手摸摸自己的头,却发现脑后好好的垂着一条发辫,而且还不只有发辫。
我跑到院子里,趴在井边往里面看,井水倒映着我的样子。
头发被整齐的梳好,耳鬓处还被分出了两缕头发,两缕发的中间用丝线扎住,丝线上串坠着许多绿色的小珠子。
“谁弄的?”我大叫一声。就算我生的不是很有阳刚之气,也不能把我往女人样里整治吧。
正在我气得跳脚的时候,雷丰瑜坐在德政殿里早朝。
他手里拿着一块玉佩,玉佩上的流苏珠子已经被拆掉了,只余流苏穗子还在上面,雷丰瑜的手指缓缓绕着流苏上的丝穗,就好像绕着某人柔软的发,“我以前还从来没有亲手给阿跃梳过一次头发!”想着喃喃低语一声:“是否苍天垂怜,给人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而今天早朝的重点是,群臣大骂李云锁。
昨天后半夜李云锁派人敲响了大理寺前的鼓,然后大理寺连夜发出海捕公文拿人。
半宿的jī飞狗跳。
李云锁说gān就gān,因为从来君无戏言。
……
而就在中原的京城各种jī飞狗跳的这个晚上,相距七千里之遥的吐蕃逻些,也是不平静的夜晚。
巴桑将几幅用炭笔画出的画,一张张呈到松赞贡布面前:“这是中原的集市,中原的学堂,中原的耕地,还有这中原的寺庙。”画中笔触简练,但生动bī真,往往寥寥数笔就将人、物、景致画的活灵活现。
“中原确实比我们吐蕃繁荣的多了!”松赞贡布边看边赞叹,“这么多的人口,这么多的耕地,这么丰富的物产,我吐蕃真是没法比啊!”
“这中原样样比我吐蕃多,只是一样却及不上我们吐蕃。”巴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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