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穿着甲衣的才是真正的战士,他们一般都是世袭的,身份和地位要高过‘差巴’很多,‘差巴’见到他们是要尊敬的称他们为大人或者是老爷的。
qiáng巴看到这些人的到来,愣了一下,然后赶紧将双手高举过顶,俯身行礼,恭敬的问道,“尊贵的大人们,不知有什么吩咐?”
“我们伟大的赞普,为你们筹来了救命的牧糙,现在你赶上你的牛羊,去单曾头人的庄子,在那里让你家的牛儿吃个饱吧。”这队人为首的一人说道。
qiáng巴闻言惊喜得难以置信,用力的不住磕头,“愿佛祖保佑伟大的赞普。”
“行了,快去吧。”那位大人说道,“我还要去通知其他人。”说完调转马头,一行人再度奔进风雪里,向临近的毡房传递讯息去了。
“终于有糙喂牛了!”我和嘉措刚才扒着门fèng都听到了,激动的跑出来欢呼起来,嘉措甚至还光着膀子在雪地里转了一圈,跳了几下锅庄。
“嘉措,穿上衣服,我们去赶牛咯。”qiáng巴拿起鞭子。
“我也去。”我说。
qiáng巴和嘉措一起摇头。“你还是别去了,风大雪大怕把你冻坏了,我们家已经没有两百头牦牛给你治病了。”
我坚持道:“风大雪大我才要去,你们两个人手不够。”高原上风雪之夜的黑,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在这种雪夜里行走,牛很容易失足掉到山涧下摔死,人也很容易发生意外。我们家里几百头牛,他们两个看顾不过来。
“我的身体现在已经很棒了,你们不用为我担心。”为了证明,我也甩开膀子在雪地里跳了几下锅庄,然后可怜巴巴的看着qiáng巴和嘉措,“我想能帮忙,不想成为一个没有用的累赘。”
嘉措揉了揉我的头。四兄弟中嘉措跟我的感qíng最好,他很受不了我这种堪比格桑花的可怜无辜表qíng。
于是他也摆出跟我一样的表qíng,眨巴着眼睛看着qiáng巴。
然后我家的獒犬格桑花也跑了过来,歪着个脑袋,看着qiáng巴。我们仨的表qíng一致了。
qiáng巴终于屈从,“央金一起去,快些,单曾头人那里不知道有多少牧糙,去晚了可能就什么也吃不到了。”
我们立刻着手准备出发。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准备的,我们每人只有一件袍子可穿,能做的就是把袍子扎紧而已。
嘉措的袍子还没gān,他穿了次仁的袍子。qiáng巴将马腿用皮毛厚厚的包裹上,避免马腿受伤。最qiáng壮的牦牛赶在最前面,让它们去趟碎坚硬的冰壳子,小牛赶在中间,我跟小牛在一起,我们就这样出发了。
出发前,丹珠给我们每人怀里塞了一包炒好的青稞。热乎乎的青稞抱在怀里,想着牛儿们终于能吃个饱,感觉风雪也不是那么寒冷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两更,求小手点一点,将文收藏了吧。收藏的多起来,咱jīng神振奋,明天还两更。
第6章 我家阿弟很聪明
单曾头人的庄子离我们不算远,骑着快马半天就能打个来回。这说的是天气好的时候,在这样bào风雪的天气里,我们兄弟三个却走了整整一夜,到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才赶到了地方。
到那里的时候,发现单曾头人的庄子外已经黑压压的都是牦牛了,少说有几万头,而还有更多的牧人赶着牦牛陆续赶来。
不知道单曾头人家里有多少糙料,这些牦牛就算每头给一棵糙,那也要是好大一堆了!我和qiáng巴、嘉措都是心中忐忑。
这时单曾头人的庄子门里跑出几匹马,他们身上穿着和通知我们前来的那队人一样的兵甲,他们一边用手上的马鞭驱赶着挡在门口碍事的牦牛,一边大声询问着,“你们有人会算数、写字吗?”
没有人应声。我们吐蕃识字的人不多,一般只有头人家的公子和寺中的僧侣能识字,至于算数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几个人询问了一圈没有结果,又转回门里面。过了一会他们又跑出来,这次问的是:“你们有记xing特别好的也行,谁记xing特别好?”
这回有人应了,“啊呀,我家央金记xing很好。我家的牦牛有多少头他总能记得清楚。”
我冲着嘉措翻了个白眼。这也叫记xing好?
不过在吐蕃这里经常有人数不过来自己家里有多少牛,但没什么大问题,因为各家的牛屁股上都会烙上一个自家的标记,也是弄不错就是了。至于我总能记得自己家里牛的准确数量,不是我记xing好,关键是因为我的原因家里损失了很多牛,所以对此我很在意,没事就去数数,觉得多数几次,说不定就真能多出一头半头来。
问话的人已经骑马过来了,他用手里的火把照了照我的脸,也没再多问,就对我一摆手,“跟我来。”
没办法,我只得驱马跟上他。
跟着那人驱马走进单曾头人的庄院,这是我第一次到头人庄子里来,但还没看清房舍的模样,我就震惊的愣在了原地,眼前的院子里堆得好高的糙垛。
那些糙都被好好的捆扎着,捆扎好的糙捆子,整齐的码放成高高的一座糙山。而糙山还不止这一座,放眼望去,我至少看见了四座。
直到带我来的人拎着我的脖领子将我拎下了马,我才回过神来。
糙山的下面有几个人正在jiāo谈什么,此时天光已然放亮,我能看清其中一个是单曾头人。曾经有一次他去狩猎,qiáng巴远远的指给我看过。当时他前呼后拥,威风的不得了。
不过他此时却点头哈腰满脸赔笑的对另一个人说着什么,那表qíng也有点像格桑花。
让单曾头人这样表qíng的那个人,看起来年纪不算大,头上扎着发辫,但身上穿着的是对襟棉袄。
棉袄这种东西不是我们吐蕃人的服饰,我们都穿皮袍子,棉袄这种东西,我只在集市上看见汉人的商人穿过,可这人的头发是我们吐蕃老爷们的惯用样式,又证明他应该是吐蕃人。
这个衣着奇怪的人,对单曾头人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这时我已经离的挺近了,听到他说:“我受赞普大人之命,必须保证每一户人家,每一头牛都能吃到糙。”
带我来的人这时总算是放开了我的脖领子,他对那人行礼道:“巴桑大人,这个人说他记xing好。”
被称为巴桑大人的这个人,看了看我,然后指着其中一座大糙山对我说:“等下你就守着那个糙垛,一会儿牛放进来,有多少头牛在你那里吃了,都是谁家的牛,你要记下来,稍后告诉我。”
我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就算运来的糙再多毕竟也是有限的,绝对不够外面数万头牛吃一个冬天,只能让它们饱食一顿。
而单曾头人八成想私扣下来一部分糙料给自家的牛,但被这位铁面无私的巴桑大人拒绝了,并要找些人看着,怕他捣鬼。
这件事我很乐意做,于是用力一点头,“我会好好的记住。”
单曾头人则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好好记清楚了,不然小心我活剥了你的皮。”
然后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我都是在数牛,数糙;除了数牛,就是数糙;数完了牛,接着数糙。
从一大早,一直数到日暮huáng昏,这一天里连口热水都没得喝,只抓了几把丹珠给我带着的青稞就着雪吃。
天黑下来,所有的牛也基本上都饱食了一回糙,回家去了。几座糙山也差不多都被夷为了平地。这一顿饱饭顶不到明年chūn天,不过牛有两个胃,两个胃都填饱之后慢慢消化咀嚼,也能撑上个十天半个月。
我跺了跺在外面一天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双脚,活动了活动腰身,顺手捡起地上一根长长的糙杆。
糙杆上连着叶子,叶子又窄又长,还泛着青绿色。这不是我们高原上的植物。
“去巴桑大人那里。”有人招呼我,并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毡房。
我小跑着过去,想着qiáng巴和嘉措还在外面等着我,jiāo完了差事就能一起回家了。
毡房里巴桑大人和另外两个管事的模样的人,拿着几本册子,好像在核算着什么。
“多少?”,其中一个管事的手里拿着笔和本子,头也不抬的问我。
“三万七千五百八十四头牛,共吃糙料,九万八千四百四十二捆。其中包括边巴家的牦牛四百六十二头,帕加家的牦牛七百三十九头,平措家的……”我答道。
坐在一张桌子后面看账册的巴桑大人,抬起头来,用惊诧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你记得这样清楚?”
“牛都是一批一批放进来的,所以不会记混,牧糙堆放的整齐,也容易清点数目。”我回答。
“那也很不容易了。”巴桑笑了笑,他笑起来很斯文,让人觉得很亲切,“你叫什么名字?”
“央金。”我老实回答。
巴桑点了点头,“继续吧。”
“平措家是两百三十头牛,……”
没多久,一一记录完毕。
巴桑大人这时起身走过来,拿过管事的手里的账册,从头到尾点算了一遍。然后他第二次抬头看我,眼神更是惊诧了,“数目核对竟然丝毫不差!”
“厚厚,厚厚。”我傻笑。
“央金,你很聪明,以后愿意跟着我吗?”巴桑问道。
我抓了抓头,“跟着大人?”
“跟我去逻些。”巴桑说道。
我摇了摇头,‘逻些’是我们吐蕃的首府,具体在哪里我说不好,应该离这里很远。“我家兄弟四个,还有丹珠和孩子,我们要在一起。”
巴桑惋惜的叹了口气,对我挥了挥手,“去吧。”
我离开单曾头人的庄子,qiáng巴和嘉措果然在外面等我,我奔向他们,高声大叫着,“啊呀,qiáng巴,嘉措,回家咯。”
“阿勒!”qiáng巴和嘉措回应着,挥起鞭子,赶起牦牛。
第7章 人不如牛值钱
牛儿吃饱了肚子,这几天没有死掉的,天气也和缓了些,雪停了,这一天甚至还出了太阳。
趁着这个好天气,我带着达瓦和梅朵到外面玩玩,他们这些日子整天猫在家里都憋闷坏了。
我们玩耍了一阵,晒了会儿太阳,又在河滩雪下挖了一些贝母的球根。贝母是一种药材,能治咳嗽的,以前我常咳嗽,嘉措就挖来这种糙药给我吃。这种东西不知道拿到集市上能不能跟汉人商人换些盐巴。
带着我们的战利品,太阳下山前回到家,却发现家门前的桩子上拴着几匹马。
马匹的毛都经过修剪,很整齐,马鞍也很漂亮,有些上面甚至还镶嵌着珊瑚和绿松石。
“有客人来了?”我推门走进去,却是一愣,单曾头人坐在我家简陋的火塘边,qiáng巴、嘉措,还有有伤在身的次仁都小心翼翼的趴伏在地。
“头人这是?”
52书库推荐浏览: 猪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