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金进京记_猪美美【完结】(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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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觉得齐燕这么讨厌!
我唉声叹气的答应一声,拖着踉踉跄跄的脚步,睁着朦朦胧胧的醉眼,四处去找雷丰瑜。
哦,找到了!
红袍、黑甲,骑在黑马上那个,只是头上的金冠摘了,头发披散着,不似白天那么英武,看起来竟有种寂寞、柔弱的……
我去,我真是醉了,怎么会觉得这个人柔弱!
这时,寂寞、‘柔弱’的那个人调转马头,向如墨的夜色中驰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莫名的紧张起来,似乎他就要那么融入那黑暗之中一去不回。
连忙从身边抓了一匹也不知道是谁的马,翻上马背,追了下去。
跟在雷丰瑜身后跑了个把时辰,才看他停了马,走到一块大石头旁坐下,我这时候心里才定了下来。原来他就是老毛病犯了,睡不着觉出来溜达溜达的。
我也下了马,丢了缰绳,让它和雷丰瑜那匹大黑马一起随意在周围吃糙。然后走到雷丰瑜身边昂首挺胸站定,一手搭在刀柄上,标准的站岗姿势。
“手腕疼了?”雷丰瑜看着我搭在刀柄上的手,皱着眉头问道。
“一点点而已。”开了那一弓之后,右手的手腕一直隐隐的有点疼,所以我把手架在刀上的姿势有些不自然,没想到被雷丰瑜发现了。
雷丰瑜抓过我的手,借着月光反复的看了看,“有点肿,回去后必须让御医好好给看看,马虎不得了。”
“阿勒。”
雷丰瑜放开我的手,指了指身边,“你也累了一天了,坐吧。”
我倒不算累,但喝了点酒腿有些发软,索xing就遵命坐了下来。
雷丰瑜掏出一个叶子包着的小包递给我,“空着肚子喝了那么多的酒,吃点东西。”
我接过来打开一看,是块烤熟了的猪ròu。突然感动的想哭,今天这是什么好日子啊,不但见着了兄弟朋友们,比箭耍了帅,而现在居然还有ròu吃!
这么想着我就真的掉下泪来,一边哭一边把ròu往嘴里塞。
雷丰瑜叹了口气,“今天受了委屈?”
我嘴里塞满了ròu,点点头又摇摇头。
“今天不顾xing命的去挑战凤迦奕,是不是也因为心里头憋屈?”他又问。
我用力咬着嘴里的ròu,眼泪掉的更凶。说不憋屈那是假的,那可是我的战友兄弟们,也许里面还有我哥,我刚才都没敢看他们的眼神,要多淡定的人才能把这一切看开了,十七岁的央金怎么能不憋屈?
雷丰瑜看着我,很无奈的道:“你这样,弄的我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欺男霸女十恶不赦的事。”
我用袖子抹了抹脸,将最后一口ròu咽下去,但却噎着了,一个劲的打嗝。
雷丰瑜轻轻拍着我的背给我顺气,“你想让我放了你吗?”
我猛然转头看向他,我想我眼中期待的小火苗肯定冒的噌噌的。
“不过我不会。”雷丰瑜却一盆冷水给我当头浇了下来,“你可是我用上百万两白银换的。”
不要总提钱好不好?我低下头,“为什么你们都喜欢戏弄差巴?”
“是啊,为什么要戏弄呢?”雷丰瑜这句话不知道是在问我,还是在问他自己。
“因为我喜欢你。”雷丰瑜说道。
我愕然的抬头,但没看到他的表qíng,因为我的眼睛被他的手盖住了。
年纪一大把了,居然还说出了这种话来!雷丰瑜此时觉得自己的老脸一片火辣辣的烧的慌。还是不要让对方看见自己此时此刻的窘态吧。
雷丰瑜的手上有马鞭子上沾来的皮子味,有烤ròu的香,有让人放松的温暖度。我在这双手营造的温暖范围中,片刻间就有种要睁不开眼的感觉。至于他说的喜欢我的话,我根本不用去在意,因为我根本没有资格拒绝他,同样也没有资格回应他。
“啊!”我打了个哈欠。
“罢了,这几日你都没睡好,今天又累了一天了,睡会儿吧。”雷丰瑜将我放倒在地上。
“哦!”我应了一声,翻了个身,闭上眼睛,蜷缩起了身子。
“你怎么睡觉时总把自己缩成个虾米样?”雷丰瑜在我背后问道。
“我怕冷。”我说。我梦中总会梦到卡瓦博格雪山,梦到那终年不化的冰雪,久而久之我就习惯了团成一团睡。
身后传来卡拉卡拉的声响,那是甲叶子摩擦的声音。雷丰瑜在脱盔甲?盔甲又重又不舒服,脱了也应该。
莎拉莎拉!那是丝绸摩擦的轻微声响,雷丰瑜连袍子也脱了?
我一个激灵,困意全消。
想起身,但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动,算起来我央金被雷丰瑜也上了两回了,再要挣扎拒绝,不是太矫qíng了?虽然想起江央才让那些嘲讽的话,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不过男人毕竟不能学女人样不是。更何况我欠了他的银子,欠了别人的就是要还的。
下一刻里雷丰瑜没有扑上来,一件夹棉的坎肩却盖在了我的身上。
棉坎肩!雷丰瑜身上穿着这东西?
我依稀记得壮壮给带来的包裹里是有这么一件,可我以为那是预防突然变天什么的备用的,可今天这热的还像三伏天似的,怎么会把这件衣服穿……
我猛然坐了起来,转头看向雷丰瑜。
雷丰瑜正赤着膀子坐在那,一看他身上,我立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雷丰瑜很瘦,非常瘦,虽然我也算跟他赤膊相见过两次,再加上还有两回脱光了在水里,但都没怎么细看他身上,而平日里雷丰瑜身上穿的都是宽袍大袖的衣服,他人又高骨架又大,也不太让人能看得出,而其实他这么的瘦,好像饲养不善饿的半死的牛,随着他的呼吸,肋骨都能隐隐的看到了。
“看来我的秘密被你发现了。”雷丰瑜拍了拍地上他脱下来的那件黑甲:“这身乌金甲是我父皇打天下时穿的,十几年来我每年狩猎都是穿它,以激励自己不忘先人创业之艰辛,可惜近来,这铠甲对我来说越来越肥了,不垫着点东西就穿不住它了。”
雷丰瑜的语气轻松,我却又看到了他那湿哒哒的忧伤,“在我们家乡有一种说法,人死了,如果亲人总惦念他,他的灵魂就不能投胎转世。”我对他说:“何必呢,自己苦,被惦念的人也苦。”
“哦,不让我惦念他,又让我惦念谁?”雷丰瑜的眼中有什么光亮一闪。
我摇了摇头,这本不是我一个差巴该多嘴的事。
见我半天不说话,雷丰瑜又叹了口气,“算了,睡吧。”
他这番折腾,我哪里还睡得着,“陛下睡吧,这山里怕有野shòu,我守夜。”
雷丰瑜沉默好久,说道:“不用守夜了,回去吧。”他说罢,拿起身旁的战袍,往身上穿。
“那是什么?”我看到他红色的战袍上有一个什么绿色的东西,那东西不大,但红色与绿色反差太大,所以我一眼看见了。
眨眼之间,那东西已经一下子从雷丰瑜的战袍上游到了他身上,那是,是:“蛇。”
我反应过来,一把抓向那条正昂起头,做攻击状的蛇。
就在我的手将要触到那条蛇,“小心!”雷丰瑜一把擒住了我的手腕。
他另一只手自己再去捉那只蛇的时候,已经迟了,那条蛇已经一口咬在了他的胸口上。






第78章 为了你的生命奔跑
雷丰瑜捏着蛇从他胸膛上拽下来,扔在地上,我咔嚓一刀将它砍成了两截。
然后迅速拾起半截蛇身看了一眼,通身翠绿,尾巴细长,且尾尖呈焦红色,“竹叶青!”这是毒蛇竹叶青啊!
我们吐蕃海拔太高,这种蛇不多见,但我却在集市上兜售药酒的汉人商人那里看到过泡在酒中的这种蛇,据说是世间最毒的蛇。
这时,雷丰瑜胸口上两个蛇牙留下的dòng,开始往外渗血。
我连忙在那齿痕之间割开一个‘十’字口子,趴在上面吸允毒血。
连吸了七八口,也不知道毒血有没有吸净。却见雷丰瑜身子晃了晃,跌跪在了地上。
“陛下!”
雷丰瑜已经是满头冷汗,全身颤抖个不停。
但凡毒素都是经由血液循环作用全身,一般被毒蛇咬伤怎么也要几分钟才会发作,这个怎么这么快?
但我随即就想明白了,气得大吼,“为什么阻了我去抓那蛇,就算那蛇咬了我的手,但伤在手上还能扎紧了阻断血流,也能控制着让毒不至于扩散得怎么快,但你让它在胸口这个地方咬一口,毒血就直接进入内脏了。”
雷丰瑜的脸痛苦的扭曲着,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我不能让你死。”
我挥开他的手,“必须马上带你去找大夫。”所有的急救方法已经没用了,剩下的就是和时间赛跑,找医生寻解毒剂。
我连忙俯身抱起雷丰瑜,想将他抱上马背,但转身一看,我的心霎时凉了半截,“马呢?”
我刚才随手抓的又是那匹小白马,那匹马大概这辈子第一次走出宫门,它年纪又小,看什么都新鲜,这时候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而雷丰瑜那匹黑马九成是匹公马,被勾搭着也跟那匹白色小母马走了。
我急的要发疯,怎么就蠢的刚才没有把马拴上?
此时说什么也晚了,我拉起雷丰瑜背到背上,向山脚营地跑去。
一路狂奔,我用了我此生最大的劲拼命的跑,但通往营地的路好像遥远的没有尽头。
“放我下来吧。”雷丰瑜趴在我背上,说道:“你自己回去,叫人来救我。”
我不吭声。
“放我下来,你放心,我死不了。”雷丰瑜又说。
我还是不吭声。
“我现在是你的主人,你这个差巴听我的命令。”
我依旧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因为我不能开口,一开口这口气就泄了,只怕我就要倒下再也爬不起来了。
嘎姆虽然胖,但男人的骨架到底比女人沉重很多,雷丰瑜又是个高个子,我背着他,他的脚几乎拖到了地上,十分的吃力。并且不仅仅是这些的问题,我背上的这个人随时可能会死,一想到这点我就止不住的去想小行宫桌子上的那幅画,想着画上七窍流血躺在地上的人。我的心就跳的一阵紧似一阵。
不能慢下来,更不能停,不然他会死!
这个念头催促着我,憋着一口气,拼了命的奔跑。
眼睛早已开始模糊,嘴里一阵阵的往上翻涌着血腥味,两只手用力的托着他的身体,手腕疼痛的好像随时会折断一样,两条腿渐渐的就剩机械的往前迈着,那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腿了。
“朕死不了,因为那条蛇本来就是朕放的。”因疲惫嗡嗡作响的耳朵里,突然听到雷丰瑜清清楚楚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脚下踉跄了好几步,直到肩膀撞到了一棵树上,才借着树的支持停了下来。
雷丰瑜推开我,从我身上下来,没事人一样掸了掸靴子上的土,“那条蛇是我叫李云锁帮我找来的,早将毒液挤gān净了,故意让它咬我一口,只是为让你感动的,毕竟我虽然可以要了你,但也不想抱着个木头,好生无趣。你吐蕃人好骗,骗的你感动了,才能对我死心塌。”雷丰瑜摇了摇头做无奈状,“朕真的很在乎你,看我不舍得让你受累,把实qíng告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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