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金进京记_猪美美【完结】(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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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能比啊?”雷丰瑜恰在这个时候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群人,个个手上捧着包裹,或者是搬着箱笼。
我连忙迎上前去,“陛下这是要gān什么?搬家咩?”
“嗯,腾出点地方来,把你的东西都放进去。”雷丰瑜摸了摸我的头,说道。
“我的东西?”除了齐燕给我的那几件侍卫服,我哪里有什么东西?
雷丰瑜却没有马上回答我,因为他看到了壮壮手里捧着的那方金印,快步走了过去,接过了那印,用袖子仔细的擦拭了一遍,然后放回盒子里,再把盒子重新摆回柜子里,最后还落了锁。
沉甸甸金灿灿的金印,轻飘飘暗淡淡的木头牌子,恰如两个人在他心中的分量吧!
我不嫉妒,正如壮壮所说的,人和人是没法比的。
“来。”雷丰瑜放好金印,走过来拉起我的手,挨个去打那些包裹和箱笼,“看看我送你的东西。”
整箱整箱的各种色彩艳丽的丝绸衣服,整包整包的各式金银首饰,整笼整笼的……,嗯,认不出是什么的东西。
“这些,给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对。”
雷丰瑜从衣服箱子里挑出一件天空蓝的袍子,给我换上;又从金银首饰中找出一套镶嵌着蓝色宝石的饰物,往我头上扎,往我脖子上挂;再从藤编的小匣子里取出各种瓶瓶罐罐,往我身上撒,往我脸上擦。
捣鼓半晌之后,他拉着我走到屋中的梳妆镜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这是我?”镜中的人华美的蓝衫轻纱dàng漾翩然若仙,jīng美的饰物凸显出华贵的身份,薄施水粉皮肤莹白如玉,周身香气缭绕闻之让人如醉如痴。
“喜欢吗?”雷丰瑜从身后环住我的腰,将下巴放在我的肩上,对着镜中的我,问道。
看着镜中如此相拥站在一处的我和他,才突然察觉他今天穿的也是蓝色的衣服,同时头上也戴着镶嵌了蓝色宝石的银冠。只是他的蓝衫上锈着龙纹,我的蓝衫上是làng花图案。他的银冠稍大,我的稍小。
“怎么样?不再嫉妒凤迦奕了吧,我们两个这才叫qíng侣装扮。”他对我说道。然后扳转了我,面对着他,“以后你要相信我。”
他捧起我的脸,“不论以后发生什么事qíng,你都要相信我会保护你,一定要相信这一点,好吗?无论我让你做什么,去哪里,都不要迟疑,不要怀疑,要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受伤害。”
我一把推开他,抱住头蹲在地上,大叫:“不要啊!”
“你还在为上次拓跋思远抢亲的事生我的气?”雷丰瑜问。
“我不要打扮成这样。”我嚎啕起来,“让我穿成这样,学女人擦粉,还香的能熏死蚊子,还不如让我去屎。”
本来正煽qíng着,结果心中的柔qíng瞬间狂奔而去,雷丰瑜拍着自己的头:“我gān什么要跟个差巴谈qíng,我gān什么要花心思跟他qíng侣装,我还不如直接拿个ròu包子塞他嘴里。”
一听雷丰瑜提起ròu包子,我不嚎了,“早就饿了,能开饭了吗?”
“你,你,你……”他手指头指着我的头,那架势有点向安庆靠拢了,“让你穿这衣服,你就穿这衣服,不穿今天就别想吃ròu,不光今天要穿,明天还得穿,你就穿着这一身跟我去早朝见平岩久治。”
……
当天我跟雷丰瑜闹的很凶,但第二天我还是穿上了这身衣服。
仔细在镜子前打理齐整,又让壮壮给我扎起汉人样的头发,把银冠戴上。胭脂水粉实在不能接受,那比吃土元还恶心,脸黑就黑点了。香料用了一点,我选了一种气味类似龙涎香的香,往身上熏了些。
“我准备好了。”收拾停当后,我对雷丰瑜说。
他早已穿戴整齐,此时面对着窗外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我的声音回过头来,细细的端详着我,然后他走过来将我深深的拥进他怀中。
与他相处了已经有些时日,我知道又将有什么事qíng发生了,也许就在今日。
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对他说:“我信你,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你让我跑,我绝不回头。”
“好。”雷丰瑜牵起我的手,“那咱们就一起去会一会那个鬼娃娃。”






第96章 揭开往事的面纱
黑色的和服,衣摆上层层叠叠秀满了樱花,白色的罩衫袅袅婷婷的拖在地上,柔柔软软的一头长发并未攥成发髻,就那么垂在脑后,用一条坠着珍珠的白色发带系住,发尾也几乎垂在了地上。
当平岩久治踩着木屐走上殿来的时候,德政殿中所有的人,包括我在内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没有了那晚看起来如蛇般的危险,此时的平岩久治看起来就如同一只美到极致,jīng致到极致,无害到极致的水晶娃娃。
我不由得想起前一刻我随在雷丰瑜身后走上大殿时的qíng景,明明一身华服不比平岩久治的差,论价值我家全部的牛都卖了只怕也不够一片衣袖,但却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衣衫破烂的乞丐,站在两旁的中原百官的目光,正在从千疮百孔的破衣烂衫里,看清一个黑不溜丢的差巴。
中原有句话叫做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我套上了马鞍也还是骡子,而那匹千里神驹的徒弟就在下边呢。雷丰瑜今天让我来见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只见平岩久治俯身向雷丰瑜行礼,道:“陛下好久不见了,一向可好?”他执的是晚辈觐见长辈的礼节,他本是龙跃的徒弟,而龙跃与雷丰瑜是夫妻,他行这样的礼,并不自贬身份,但又让人感觉他有礼而谦恭。
“你远来辛苦了,坐吧。”雷丰瑜让人搬了椅子过去。
“不敢。”平岩久治看向站在雷丰瑜御座一侧的我,微笑着道:“老师尚且站在这里,岂有久治坐的道理。”
“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雷丰瑜道:“不坐便不坐吧。”他挥手让搬椅子的太监退下,然后对平岩久治,说道:“听说你来中原有些日子了,怎么悄无声息的就来了,也没让朕去接你?”
“听闻吐蕃和戎狄的太子都在这里,陛下要费心关照他们,至于久治是老师的学生,乃是自家人,无需多礼。”平岩久治说道。
“久治如此体谅,知道我现在忙着,何不先回去,等我不忙了再来。”雷丰瑜说道。
“久治也如此想过,但奈何受人之托,不得不在此时前来。”平岩久治说道。
“这天下,谁能让你跑腿啊?”雷丰瑜说。
“恩师的托付,久治岂敢不从。”平岩久治看向我。
“我?”我当然是什么也不知道的。
“老师忘了吗?你让久治做一样东西,说做好之日送来中原,jiāo与陛下。”平岩久治看着我,说的煞有架势。
“什……”
“什么东西?”雷丰瑜示意我不要言语,他问平岩久治道。
平岩久治拍了拍手,“拿上来。”
十数名倭国武士抬着一方巨大的条状物走进来,然后将那物竖立在地上,那东西竖起来足有两人高。平岩久治抖开那物上面覆盖的绸缎,那竟然是一方巨大的石碑。
石碑上以蝇头小楷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字迹。
“追随老师前往糙原的一万名死士的名字。”平岩久治指着那石碑上的字迹,说:“当时老师说,这些人中他记得的不过百余人的名字,不记得的拜托我查清他们的姓名,镌刻在石碑上,送来中原jiāo给陛下好生供奉。”
“这是那随皇后前往糙原的一万名死士的名字?”雷丰瑜看着那块碑,目光闪动。
“是啊,一万名死士。”平岩久治凝视着石碑上密密麻麻的人名,说道:“听说当时老师已然无兵可用,只能将家中死士家臣尽皆带去,这些死士家臣都是老师在倭国任亲王之时招募的。”平岩久治说到这里,将视线从名字上转向这满殿的文武,“它们都是倭国人,他们就是你们口中的倭寇。”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叹了口气,以前在巴桑那里的书中看,中原人都是jian诈的,戎狄人都是不讲理的,倭寇都是无qíng无义的,而今亲眼所见他们一个又一个,我只能说他们都是有血有ròu的人。
雷丰瑜也叹了口气,吩咐道:“收下这块碑,将原将军府改名为忠义堂,此碑供奉于堂中,不论中原人或者倭国人皆可前往祭拜。”
有人将碑抬了下去,大殿中许多人看着平岩久治的目光不由得也和善少许。
“咳咳!”雷丰瑜清了清喉咙,将众人的注意力再次拉回来,将话题再次引向皇后,“皇后是在何种qíng况下,拜托你做这件事的?”
“陛下一定奇怪,皇后自己的人,难道自己没有记录吗?就算没有记录,他只需让人挨个询问,不需半日也就核对清楚了,何须让我来查。”平岩久治说道。
雷丰瑜点了点头。何况就算是抱着必死之心去的,但毕竟那个时候人还没死呢,又哪有人人还没死先立碑的。
“因为老师在拜托我这件事qíng的时候,这些人都已经死了,包括他们中的首领,他们中的文书,等等等等,一个不剩都已经死了。”平岩久治说道。
“你是说你……”雷丰瑜瞪大了眼睛,看着平岩久治。
“我就在那里,就在老师的身边。”平岩久治一字一顿的说道。
雷丰瑜腾地站了起来。
“师qíng如父,师恩如海。当得知老师有危险的时候,我不眠不休日夜兼程赶了过去。”平岩久治说道。
“等我,等我,那些日子里,我心里就只有这两个字,顶风破làng穿过海峡,徒步翻越原始丛林和冰封雪原,取直线最短的距离,抵达他的身边。”
我再次叹了口气,这个水晶娃娃,对他那师傅只怕不是师徒qíng意这么简单呐!雷丰瑜qíng敌多的吗!
“路上就不必讲了,说重点。”雷丰瑜打断他道。
“我赶到时,戎狄的八路大军已经开始对老师展开围剿。”平岩久治道。
“怎样?”雷丰瑜迫不及待的问道。
“老师不愧为老师,纵使敌军有八路层层围堵,却又怎么能堵得到他,他选择了一条谁也猜不到的路。”平岩久治命人拿出糙原的地图,指着地图中的一个地方,道:“在这里。”
“这个地方当地人称之为‘黑龙沼泽’。当时戎狄八路大军围堵包剿,唯一没有追兵的地方,就是这个地方,因为那片沼泽无边无际,除了有少数鱼类和水鸟生存外,人类根本无法穿越,只要进去就会深陷泥沼之中灭顶窒息而亡。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正是老师早就拟好的撤退路线。因为倭国忍者中有一种蜘蛛鞋,穿上这种蜘蛛鞋,可以于水面上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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