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金进京记_猪美美【完结】(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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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借着这种蜘蛛鞋,他本来已经能顺利脱身了,但是就在他即将逃出生天之际,他却调了头,重新钻回了包围圈里。”平岩久治叹了口气。
“为什么?”大殿中不知几人,忍不住问道。
“陈锦堂和管仁华来了。”平岩久治说道,他叹气连连:“老师那样细致缜密的人,在出发之前怎么会没有安顿好他们呢?而他们一生从未到过糙原,手上更无详尽的糙原地图,怎么竟然就刚巧找到那里了呢?”平岩久治看着雷丰瑜,目光中有怨恨的光一闪而逝,转而换上了一丝嘲讽的神色。
我看见雷丰瑜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想起他对我说过的关于那两个人的时,第三次叹了口气。欠下了的,终究要还回去的!
“死者为大不该多做指责,但我还是想说,那两个家伙的脑子一定被驴踢了,也不想想他们自己有几斤几两,就来救人,结果却是害得老师不得不调头,拼死去救他们。”
雷丰瑜僵立在原地,眼眸已然通红,但脸色却是煞白,“说下去。”
“那时候……”平岩久治说到这里似乎有些说不下去,闭目深吸了几口气,才继续说了下去:“老师调头而回,正对上了一路上偷偷尾随陈、管两人追踪而至的拓跋秋源。”
“然后。”雷丰瑜的声音已经抑制不住的在发抖。
“然后拓跋秋源擒住了老师,用链子捆住他,粗bào的qiáng/bào了他,而一边qiáng/bào他一边当着他的面指挥手下杀死锦堂和管仁华,以及老师的所有死士。当时屠杀万人的场面,血水将整片沼泽都染红了,引得láng群在周围嚎叫不歇……”
“你看着这一切,你当时在哪里?”雷丰瑜心中虽然承受着平岩久治说出的这些事qíng的冲进,但还是理智的分析着当时的一切。
平岩久治答道:“我那时刚赶到,但没有靠前,因为我来得匆忙,所带人手不多,拓跋秋源又是个很qiáng的人,我没有把握能打败他,更怕贸然出手会祸及老师。”
拓跋秋源有多qiáng?卧虎关上的上上任大将军周辉,也就是周剑他老爹就是被拓跋秋源杀死的,那一年拓跋秋源更带了数万戎狄兵杀入关中,连下二十余城,直打到huáng河边,若不是龙跃在huáng河边将他击败,中原半壁江山已经被他打掉了。
对,他就是那最最脍炙人口的huáng河大战中的敌方主帅。
平岩久治如此说,完全在qíng在理,没有什么惹人怀疑的地方。
但平岩久治自己,说到这儿却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眉头微微皱起,喃喃自语道:“但是有一件奇怪的事……。”
“什么奇怪?”又不知几人出声问道。
我第四次叹了口气。许多人已经被这个貌似水晶实则蛇蝎的鬼娃娃引的团团转了!而也许我们吐蕃人都是大脑沟回比较平的人吧,我目前还表示很淡定。
“我到达京城已经有几天了,这期间我去了一趟陈锦堂的坟上,不管怎么说他也毕竟是我师娘,我想去祭拜一下,可到那里怎么一打听,说是那墓里只埋下了一颗头颅。后来我再一打听,江南那里的管仁华墓里倒是一具全尸。”
“我记得陈锦堂当时是被一箭穿心而亡的,管仁华则是被一刀斩断了头颅。纵然尸体太多引来了láng群,可能吃掉不少,但即便被吃的仅剩下一幅骷髅骨头,但他们两人的特征都是非常明显的,又怎么会弄错?”平岩久治捋了捋头发,状似思索,突然一拍巴掌,“哦,我想到了一点。”但却又微微蹙眉,“可是,又怎么会?”
“好了。”雷丰瑜打断平岩久治的话,他的脸此时比刚才更白了,“继续说阿跃后来怎样了。”
平岩久治看着雷丰瑜,怨毒的光再一次在他的眼中一闪而逝。
“后来我趁着拓跋秋源不备,伺机救出了老师,但那时老师已经伤重垂危。”
“他,他,他……死了吗?”雷丰瑜终于问出他最迫切想知道的。
平岩久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说:“我带着老师想依旧由黑龙沼泽离开,但进入沼泽不久,老师已经没了呼吸,我们正着手救治,但这个时候,沼泽里蹿出了一条水缸般粗细的黑色巨蟒。”
“啊!”平岩久治紧握着双拳,脸上现出恐惧的神色,“那巨蟒喷吐着黑雾,黑雾中它的眼睛却非常的好看,像一对黑曜石一般,但你不能去看,一旦看了就会被它迷惑,它会让你产生幻觉,有的人看到自己最爱的人,而傻傻的走上前去被它一口吃掉,有的人却会看到周围幻化出许多猛shòu,从而拔出刀,但他杀死的却是自己的同伴。”
平岩久治急喘了几口气,“当时的场面非常混乱,我们的人死伤大半,待等混乱结束时,那蟒蛇不见了,老师也不见了。”他抬起头来,目光看向我。
大殿里其他人的目光也看向我,我霎时间觉得它们的目光十分的诡异,好像它们看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盘绕在帝王御座之上的黑色巨蟒。


作者有话要说:
龙跃跟平岩久治那段勉qiáng算是师徒恋吧,主要是徒弟对师傅的迷恋,是我另一部小说,《飞鹰与萤火虫》故事里的,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翻翻。





第97章 自我催眠
下了早朝,我和雷丰瑜回到紫微宫,壮壮已经准备好了午饭。面对满桌的美食,我却没有一点胃口吃。
“那个鬼娃娃说的巨蟒的事,不要放在心上。”雷丰瑜给我面前的碗里夹着菜,“那鬼娃娃盖在石碑上的那块布单子上撒上了一种致幻剂,他把那单子从石碑上揭下来的时候顺势一抖,致幻剂便飘散了全场。这种致幻剂吸入少量的话,不会真正产生幻觉,但却可以让人意志变得不坚定,容易被别人的言行左右了想法。所以我才一再qiáng调要你信我,坚持让你往身上擦香料,呵呵,一点薄荷香或者龙涎香都能中和了药效。”
雷丰瑜呵呵了几声:“讲故事忽悠人,用迷幻剂制造气氛,都是当年我和阿跃玩剩下的。想诋毁你然后对我舆论施压吗?哼哼,舆论那东西,我和阿跃你来我往的都折腾成qíng调了,他道行还浅呢,他那点黑蟒蛇什么的,出不了皇宫就得给我乖乖闭嘴了。”
我看着雷丰瑜,“他说的都是骗人的吗?”
“假话也总有一部分是真的。”雷丰瑜眯了眯眼睛,思索着,“关键是哪些是真的?”
我说:“陈锦堂、管仁华……”
“对,陈锦堂和管仁华,他们两个的死。他们的尸体是我给收敛入棺的,他们的死状除了我没有几个人知道,连月儿都不知道,但他却一口道出了,一个被一箭穿心,一个被斩断了头颅。没错,他的确就在那里,而且绝不是远远的看到,一万人被屠杀的场面,远远的看怎么能看的这么清楚?他就在那,而且很近。”
雷丰瑜在平岩久治的故事里挑拣着真像,我则在想着另一件事qíng的真实。
平岩久治说被一箭穿心的那人墓里只埋下了一颗头颅。而另一个被砍掉头颅的人,墓里却是一具全尸,而刚刚雷丰瑜也证实了这一点,又说那两个人是他亲手收敛入棺的。我想雷丰瑜也许做了一件很坏的事。
“你将管仁华的头颅葬进陈锦堂的墓中,却又将陈锦堂的尸体葬入管仁华的坟里了?”我问雷丰瑜。
“为什么要问这件事?”他看着我,目光深沉,“这事跟你没关系。”
“我们吐蕃是天葬,你们汉人是土葬,我还听说过有些地方有海葬,但却从没听说过有错葬的。”我说。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雷丰瑜说道。
“陈锦堂就是王莲江那个徒弟吧,难怪他糊糊涂涂的时候总说,那葬了的不是他徒弟,问别人他徒弟在哪?”我喉咙忍不住一阵发紧,吸了吸鼻子,对雷丰瑜道:“弄错了就改过来吧。”
“我没什么要改的。”雷丰瑜说道。
“别这样。”我对他说,“在我的家乡丧葬是很郑重的事,做的不好会影响他们转世轮回的。”
“转世轮回!”雷丰瑜道:“这辈子他们已经跟他在一起够久了。”
“你是……”
“我错了,这一片江山也不及我所爱的那个人,我再也不会允许有人跟我分享他,这辈子不行,下辈子,下下辈子也不行。”雷丰瑜咬着牙说道。
我看着他,“不只是错葬,他们甚至也是你杀的,正是你让他们去救龙跃,让他们走进包围圈,被杀死,只是你没想到龙跃会回头。”
雷丰瑜沉默着。
“爱qíng本是美好的东西,你却怎么把它弄成了这个样子?”我沉痛的问他。
雷丰瑜还是没有说话,他推桌而起,转身走了。
稍后风不服过来说,雷丰瑜又去小行宫了。
哎!
我脱下华服,换回侍卫服,然后继续去做我每天做的事,给虎喂食,刷笼子。
弄好之后,我请几个侍卫帮忙,把小憨、小歪,连同母虎一并送去给凤迦奕。
这事本是雷丰瑜早就吩咐下的,出宫门顺利放行,不曾阻拦。但他们没有阻止虎出宫,却阻住了我,说是雷丰瑜走时jiāo代了,不许我出宫。
我只能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们转告凤迦奕,这三只虎各自的习惯和喂养时要注意的事项之后,目送它们离去。
之后我去了太医院,在太医院见到了王莲江,他正在教他那几个医童扎针,在我被当做针靶子被扎了不知道几百还是几千针后,顺利讨要了点那种治牙疼的麻药,也问出了陈锦堂的坟在何处。
但直到夜深雷丰瑜一直没有回来。
独自吃过晚饭,洗了澡,坐在chuáng上看壮壮将紫微宫里的灯一盏一盏熄灭。“陛下去小行宫一般当天都不会回来,公子先睡吧。”
“嗯。”
等到灯都熄了,壮壮也退了出去。我翻身坐起,在黑暗中,用刀慢慢的刮去手腕上的石膏,轻轻活动了活动关节,嘎巴吧作响,但并不疼,基本的行动无碍。
将刀收好,衣服穿戴整齐,然后一咕噜钻到了chuáng底下,用手指挨块砖的敲。
空!空!空!
找到了,用刀尖撬起那块砖,一个dòng口bào露了出来。“以为能是高科技,原来也就这么点技术含量!”
擦亮了火折子,我走进了地道里。
……
陈锦堂的坟在一处小山坡半山腰,陈家不是什么有钱人家,他入葬的时候龙跃也已经不在了,所以这坟修的也不怎么气派,只在坟包上用青石铺了个顶,在坟包前立了块墓碑。
不过这里环境还不错,山坡上长着不少树木,还有野生花糙。尤其是山坡上的一片玉兰花树,此时正直九月间,树上的玉兰花开的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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