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嫡_莞尔wr【完结】(1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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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容涂英安cha投靠自己的朝中官员柳茂为太常寺少卿。

  谁知柳茂屁股还未坐稳,前些日子便遭燕追贬罚,又提拨了傅其弦上位。

  现今傅其弦出事,显然就是容妃等人的报复,来势汹汹的。

  “傅大人携带的刀是什么?”

  傅明华问了一声,杨复珍惯会看人脸色,瞧得出来崔贵妃对她态度亲昵,没有要因此事而牵怒她的意思,登时便恭敬道:“带了一把华丽的匕首,佩在身上,进宫时一时疏忽忘了解下来。”

  巧的就是,监门校尉竟然也查漏了。

  而尚书省下右she苏颖反应如此迅速,傅明华又叹了口气:“据说这位苏大人的嫡子,才将娶了高辅阳之嫡孙女为妻。”

  这高辅阳出身渤海高氏,也是大有来头之人。

  渤海高家起源于汉时,后兴盛于宇文氏掌权之时,又渐渐湮灭于陈朝铲除士族门阀的行动之中。

  陈朝晚期,高辅阳之祖父高济任汲县县令,陈悼帝时,政权渐乱,军权掌于各地诸侯之手。

  朝廷无力约束地方,各地诸侯为了招兵买马,便加重徭役,使得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

  到了悼帝掌权后期,当时陈朝各地有百姓起义,而高辅阳的祖父便在安抚叛军的过程中,遭叛军杀死。

  高辅阳之父集结汲县一gān人等,组成义军,杀死叛军首领,而后占据一方。

  后遭汉东郡公刘挞部属王继以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降于汉东郡公刘挞部下。

  直到太祖起兵之时,刘挞兵败而被诛,其部下四散而逃。

  太祖定国之后,勒令其昔日众属前往洛阳久住,以高士信等一gān人为首者听了太祖召集,便十分害怕。

  几个刘挞昔日旧部都有不从,以高士信为首之人,杀羊祭天,再次抬出刘挞这支大旗,正式宣布反唐。

  刘挞昔日旧部连杀大唐官吏多人,占领定州。

  那时大唐初立,太祖得知对高士信等人反了,大怒之下,先派魏州总督潘孝渊讨伐高士信,潘孝渊却兵败被杀。

  后又启用相州总督薛丹为将,领四万兵马剿灭高士信。

  而薛丹却遭间人出卖,被高士信生擒斩头以祭昔日刘挞。

  此时大唐才初立,突厥颉利可汗阿史那咄芯则借机与高士信联合,太祖震怒之下,任命当时的傅老侯爷为左领军大都督,统领左三军,浩浩dàngdàng出发。

  当时傅老侯爷威名赫赫,高士信听闻傅老侯爷挂帅,也不由有些害怕,放弃占领的相州,而盘据洺州之下,与傅老侯爷遥遥相隔。

  傅老侯爷到了卫州,也不急于一时半会儿收回失去,反倒断了高士信粮糙。

  他据于洛水之上,又令士兵扛石阻断水流,使洺州gān涸。

  天长日久,高士信被困洺州,断糙断粮断水,傅老侯爷又不时派兵骚扰。

  高士信领兵出战。

  而这时的傅老侯爷令人除去河中大石,大水冲刷而下,将高士信三万多人马俱都被急流走。

  其余逃兵慌不择路,而落入傅老侯爷埋伏中,统领的兵马只伤不足千人,而大破高士信五万jīng兵。

  城中高士信被生擒,后遭傅老侯爷送回洛阳。

  就是这一战役,才奠定了傅家在大唐之中超然的地位。

  傅老侯爷死后,入主烟波阁十大功臣之中,葬于昭葬,长伴于太祖身侧。

  这样泼天大的功劳,当年的傅老侯爷是以累累战功拼来的,可惜后世子孙实在是太不争气了。

  高士信被斩首于洛阳,首级挂在城门十日示众。

  此后大唐一些残余势力被清除,像兴元府君集侯府等,看到当年高士信的下场,自然不敢再妄动。

  大唐直到那时才初立。

  高士信虽有罪,可太祖仁慈,祸不及其妻儿。

  他的儿子高辅阳自小苦读书,而在天丰八年时,中了进士,那时的他都已经五十有六了。

  因其父之过,并不如何得重用,中了进士之后,只是入了御史台,封了八品监察御史,而后弹劾大臣,不畏权贵,而受嘉安帝赏识,有意提拨他,并称:英雄不问出身来路。

  此后步步高升,至今任五品中书舍人。

  傅明华提起他,自然不单纯是为了说起当日曾祖父的荣光,而是因为容涂英yù意续弦,定下的就是高辅阳嫡长孙女。

  这个高大娘子颇有贤名,今年才将十四,明年虚十五便嫁入容家。

  苏颖的嫡子若娶高二娘子为妻,那么将来就与容涂英乃是连襟的关系了。

  若说其中事qíng是个巧合,也未免是太巧了。

  崔贵妃yīn沉着脸,大步下了阶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罢了。”

  傅明华顿了片刻,也跟了上去。

  事qíng好似有些麻烦,苏颖受容涂英指示,紧咬傅其弦不放,甚至隐隐有暗指傅其弦带刀入内,妄图刺杀皇上。

  傅其弦身后有燕追,燕追才将代掌国事,在朝中威望很高,又开始有官员投靠,渐成气候。

  第三百二十一章 韬光

  这苏颖胡说八道,就怕嘉安帝忌惮年轻而凶狠的儿子,有意借此事打压燕追。

  傅明华随崔贵妃回蓬莱阁,细声细气的安抚她。

  这朝中局势便是如此,一时东风压倒西风,一时又是西风压了东风罢了。

  容妃与容涂英不可能放弃,嘉安帝需要平稳,燕追太年轻,也需要打磨。

  傅明华心里猜测,极有可能,此次燕追要受到嘉安帝的打压,容家怕是势力该更上一层楼了。

  否则怎么对得起容妃之前那流露于眉睫的嚣张?

  她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那日燕追向她允诺,说要在三月上巳节时陪她泛舟洛河。

  那时傅明华还觉得有些奇怪,他如此忙碌,却偏偏还对她许诺。

  这个yīn险狡猾的狐狸,怕是早就已经料到这一刻容家人的反击,胸有成竹了。

  说来此时也确实是他放权退让之时。

  他这些年表现着实很好,嘉安帝怕是也有意于打磨他。

  但锋芒太露,也未必是好事,此时借机避隐风头,背地里张罗人才,使容家嚣张得意,借此事削去秦王一党中意志不坚的小人。

  去芜存菁,留下忠贞而可信之人,更便他行事。

  同时嘉安帝要的是稳,若燕追了锋芒毕露,他便有意无意纵容四皇子燕信一党,一来可平衡朝中势力,集中他自己威望。

  二来也有利于他磨练燕追,从儿子中选择适合的继承人登上皇位。

  而燕追若一旦退让,容氏一族太过嚣张,此消彼涨之下,後宫容妃也会失些宠爱,嘉安帝会出手打压容氏势力。

  等燕追再入朝中时,那时就更方便他大展拳脚了。

  燕追如此狡诈多计,燕信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呢?

  她嘴角边露出一丝笑意,眼里露出蜜色,偏偏她自己尚未察觉,倒是崔贵妃看到了,心中就是一动。

  “元娘,此事你觉得呢?”

  崔贵妃伸了涂着丹蔻的手指,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xué,显然是对此事有些头疼。

  傅明华站到崔贵妃身后,伸手要替她揉着额角太阳xué。

  原本替崔贵妃按摩的静姑便恭顺的退让到了一旁。

  她指尖嫩滑,力道不轻不重,且又找准了xué位,倒也是舒服的。

  虽然不如静姑动作那般娴熟,但因为是自己喜爱的儿媳妇,倒是使崔贵妃心里比受静姑按摩时更加的受用。

  崔贵妃的神色放软了些,甚至将身体往椅后一靠,曲臂撑在胡chuáng扶手之上,闭着眼睛任由她按了半晌,傅明华才道:“可能王爷心里,对此事早有准备了。”

  她声音温和,手上动作却没有松懈。

  崔贵妃听了这话,便神qíng一动,没有出声。

  傅明华接着往下说道:“早些时候,十一月底那会儿,王爷与我说,上巳节时陪我泛舟洛水。”

  若依他如今公务繁忙的qíng况,是绝对不可能抽得出这个时间来陪她的。

  当时燕追那样说,傅明华还觉得有些诧异。

  燕追xing格骄傲,向来不说虚言,提到了便会做到。

  “怕是那时王爷就早有预料。”

  傅明华说了这话,崔贵妃听说儿子心中早就有数,便松了一大口气,提起的心也落回原处,有闲暇逸致来想其他。

  她坐直了身,仰头去看傅明华:“哦?泛舟洛水啊——”

  崔贵妃故意拉长了音调,就看到这个一向镇定沉稳的小娘子刹时一张脸涨得通红,杏眼睁大了望着她看,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崔贵妃看她这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只是,只是……”

  她结结巴巴的,不明白崔贵妃怎么突然关注起了这事儿,一时有些后悔自己嘴快,将此事说了出来。

  “只是什么?”

  傅明华一连说了两个‘只是’,却又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崔贵妃故意逗她,直到这个时候,才看她脸上露出少女般生动可爱的神色。

  “只是王爷那么一说,我想兴许……”傅明华硬着头皮,说了两句,又要伸手来替她捏肩,崔贵妃扬了眉梢,那神qíng显然是要让她接着往下说的。

  她双颊通红,将双手垂了下来绞在腹前:“如今朝里王爷日渐得势,此时遇些事,正好jiāo出一部份权也是好的。”

  傅明华深恐崔贵妃再问,嘴里连忙就说话。

  幸亏外头侍人传报的声音传来,说是燕追来了。

  她几乎是长长的松了口气,喘气声使得崔贵妃又笑了。

  燕追进来时,就看到傅明华有些可怜兮兮的望着他,一副庆幸的模样。

  他披着黑貂厚裘,头上身上沾了些雪花,迈步进殿,容貌俊美,目光冷峻。

  崔贵妃则忍俊不禁,他勾了勾嘴角,看起来心qíng不差的样子,接过静姑亲自递来的帕子擦了手,才大马金刀的坐到了下人端来的凳子上,含着笑意问了一声:“在说什么?”

  年后他便要行弱冠之礼,看上去日渐有了掌权后恢弘的气度,冷静、自持,眉眼间以前飞扬桀骜的神彩,渐渐深不可测。

  他说话时声音略低,身上有酒气,显然是喝了些酒的。

  傅明华唯恐崔贵妃又提及燕追要陪她泛舟洛水之上的事儿,一双耳垂都通红,看得燕追眼珠都不愿意转开一下。

  崔贵妃忍了笑,咳了一声。

  宫人捧来热茶,燕追并没有伸手去接,那宫人便放在一侧的矮桌上,使他一伸手便能够到的位置。

  “也就说了些闲话。”崔贵妃说了这话,就看到傅明华一副放心的样子,又低头以手指捏了兰花掩在鼻端忍笑,好半晌才抬起头来,表qíng渐渐肃穆了:“今夜的事qíng你准备如何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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