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年纪大了,人难免糊涂,还是早些歇息为妙,这些事qíng,就jiāo由儿媳等人处理就是了。”徐氏这人笑意吟吟的,但却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她早恨余氏已久,这回逮到机会,哪里有不将她往死里整的,两婆媳斗气多年,好不容易今日元家上下都将她恨了个透,此时不动手,徐氏往后想起来都会唾弃自己,因此又看了不动弹的月荷一眼,冷笑了两声,这老婆子也没少帮着太夫人折腾过自己。因此私仇也一并趁机报了,挥了挥手:“月荷不听使令,看在太夫人脸面上,只打二十耳光就是。”她一说完。月荷脸色当下大变,勉qiáng笑了两声:“大夫人,奴婢可是太夫人身边的人。您”
她话未说完,余氏就已经怒气冲冲喝道:“徐氏,你敢!”余氏说完,朝大老爷等人看了一眼,大声道:“正林,如此恶妇,简直是生生要折磨死你母亲。这样的恶妻,此时不休,还更待何时?”如果照以前,大老爷自然是想也不想就会站在余氏一边,但这几年当过夹在中间的人。大老爷耐心早磨得差不多了,更何况徐氏比余氏更有利的优点在于她能在大老爷耳朵边chuī些耳旁风,有时候就算是听多了一些闲话,那心里的怨气自然会产生,再加上此时看余氏不顾死活还要与苏丽言争个高下,非要将她死死压着,自己就算是再瞧不起苏氏,也知道这会儿要好好讨好她,以便将银子掏出来替自己等人还债。余氏却只顾自己那口气,全然不管自己死活,大老爷这会儿也是恨极了,听余氏说话,非但没有丝毫的愧疚与怜悯,反倒是表qíng冷担只是不yīn不阳的说了一句:“母亲,她也是为你好,你身体不适,就早些回去歇着吧!”说完,别开头看自己身侧,再也不看余氏的脸了。
没料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余氏当下愣住,好半晌之后还回不过神来,眼里露出不可置信之色,她也听出大老爷对她是生出怨气来了,心里不由一慌,下意识的往二老爷处看了过去,却连平日疼爱的小儿子连目光都不往她这儿看一下,将她当作瘟神一般,甚至连眉头都皱了起来,显然有些不耐烦的模样。余氏当下如遭重击,‘噔噔噔’后退了几步,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看了站在门口回头眯着眼睛朝她冷笑的苏丽言,比当初进门时更美丽明媚的面庞,不过那眉宇间的温顺早已经褪了去,只剩一些冷到骨子里的淡漠,原本还想笑两声,结果刚一张开嘴,就立马哭嚎了起来:“你们这些孽畜,你们父亲一死,就敢如此对我,也不怕遭天打雷劈!”她说完,就哭了起来。
众人也是对她心生不屑,许多下人们看得出来太夫人大势已去,又看徐氏眼色,连忙上前将余氏一左一右搀扶了起来,紧紧将她挟在中间,往后室拖了过去,王氏眼里露出一丝幸灾乐祸之色,却连话也没说,唯有那月荷,这会儿看余氏一倒霉,心里才真正开始害怕,她原本仗着余氏也没少做些yīn私事儿,毕竟这内宅是以女人作主,如果太夫人不死,她怎么也能平平安安到老,晚年找个由头赎了身出去,却没料到余氏这会儿就遭了殃,这徐氏以前虽然不足不惧,但可怕的是这会儿余氏失了所有人的心,以致出事之后竟然没一个人站在她身边,如若不然,又怎么会轻易被徐氏一句话给拿了?
过钢易折!
这月荷嬷嬷大声哭叫了起来,嘴里连连道:“大夫人饶命,大夫人饶命,二夫人救救奴婢吧,三少夫人”她几乎每个能说得上话的都喊了一次,可惜徐氏王氏两人心不会放在她身上,而是早恨她得不行了,这会儿听她哭喊,只让人连她嘴也堵了,苏丽言更不可能替她求qíng,这老婆子以前仗着身份不同,没少为难她,就连刚刚自己进门之时,也暗算了自己一回,自己没主动出手就已经不错了,还期望让她来救命!
郭氏恨得牙痒痒的,听到这婆子唤大夫人与二夫人救命时,虽然心里不舒服,但还勉qiáng忍着,毕竟徐王二人哪一个身份都比她大,她就是觉得没脸面但一个是她婆婆,一个是她二婶也是没法子的事儿,但这刁奴竟然唤出三少夫人饶命,实在就让她有些不能忍受了。好歹自己还是苏丽言大嫂,这婆子果然见风使舵,肯定是瞧不上自己的!她刚刚因元央举偷瞧苏丽言而挨了一耳光,又不敢当面找苏丽言麻烦,这回将怒气全发泄到这月荷身上来,眯了眯眼睛,脸上yīn狠之色一闪而过,冲徐氏福了一礼:“母亲,这婆子吵得厉害,不若儿媳替您处罚吧!”
徐氏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如今太夫人一旦被拿下,她往日高高在上的大夫人气势一下子又回来了,再也不见之前的隐忍与yīn沉,反倒是极有气势的指挥着屋里的下人们做事,王氏瞧在眼里,颇有不甘,但想到自己二房要还债还得要靠大房周全,因此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又将这些闷气忍了下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 内部矛盾激化
“丽言哪,太夫人年纪大了,难免说话有不周到之处,还望你多多包涵哪!”徐氏叹了口气,竟然亲自替苏丽言推了椅子要她坐下来。
这也算是一个难得能屈能伸的人,以往苏丽言与她不过是面子qíng儿,徐氏伪装得再好,眼睛里的冷意却从未散过,这会儿竟然能弯下身子,替苏丽言做这样拉椅子的事qíng。虽然知道她是有求于自己,苏丽言仍旧是起了一身的jī皮疙瘩。伸手不打笑脸人,徐氏既然与她演戏,苏丽言自然也是乐得配合,顺势坐下身来,一边拿帕子抹着眼泪珠儿:“还是大夫人体恤儿媳,儿媳也实在是没法子了,要是有办法,自然也愿意拿银子出来的,毕竟给谁花不是花?”她这一哭,王氏心里倒是一动,要是早知道这丫头的钱如此好哄,她当初怎么也不得罪她了,苏丽言说得也对,这钱给谁花都是一样的花,早知如此,太夫人的寿辰就不该如此大办了,若是装进了自己口袋,今日也不用如此láng狈,还得看徐氏脸色了。
王氏心里一边暗自懊恼着,一边脸上却是硬挤出笑容来:“丽言哪,如今二婶也是没办法了,才来求你的,你看咱们元家,如今已经是这样了,多余的钱都在太夫那儿,我们二房”她话未说完,就捂着嘴哭了起来,元凤止等人也低垂着头,一副内疚模样,唯有大老爷,听到咱们元家几个字时,眼里闪过一丝yīn霾,但却抿了抿嘴唇。没有哼声,可是心里却是觉得苏丽言该拿钱出来帮助元家的。
“二婶,不是侄媳不愿意帮助亲人。”苏丽言叹了一口气,从自己腰间处掏了几张当票出来。递到众人面前来,上头用朱砂几了死当等几个红艳的大字,王氏当下有些傻了眼。下意识的将单子接过来看了看,苏丽言却是叹息道:“如果能帮,丽言自然是愿意的,不过太夫人当初过生辰,bī得侄媳没了法子,才变卖了嫁妆凑够数,您也是cao办过一回的。想必比侄孙媳清楚,侄媳出嫁之时,母亲虽然给了些私房,但家里毕竟还有两个嫡亲兄弟,侄媳一个外嫁的女儿。就算是母亲再喜欢,也不会看重侄媳更甚于兄长的。”
苏丽言这话,大家登时倒是信了。徐氏自已也是有女儿的,虽说疼元湘凝,但与儿子相比起来,元湘凝还是要差了一截,因此接过王氏手中那张当票,当下脸色就铁青,原本她还对于苏丽言没钱这件事儿疑神疑鬼。也像余氏一般怀疑她是藏了私,但这会儿证据都确凿了,登时没什么好争辩的了,徐氏心里像是堵着一块铅块般,看着苏丽言拿出来的这些纸张,余氏这几年怕是将苏丽言自个儿的私房也挥霍了足足有二十万两左右。只是几年的生辰啊,她竟然将人都快掏空了,简直是个吸血的老妖婆,她这正宗的婆婆反倒没占过什么便宜,当初只吃了苏丽言贴银子买的补药,余氏就十分反对,像是花用了她的银子一般,如今徐氏才算真正明白过来,原本余氏是将苏丽言的银子,当她自已私有的财产了。
这样一想,大家顿时都有一种yù吐血的冲动,王氏自个儿也是做母亲的,也知道要是元家当初鼎盛时,就算是自己亲闺女出嫁,自己的私房也不过是给这么多了,更别提如今,苏家在盛城虽然有名,但毕竟是小户,又哪有可能再多给银子到哪儿去?再者苏丽言被制压着,这几年都没回过两趟门儿,就算是她有心想回娘家捞外水儿,也找不到机会啊!众人一想明白,登时面现绝望之色,就连一直满脸不以为然之色的元凤举也当下变了脸色,下意识的惊呼道:“没钱?”他原本以为余氏所说的没钱之话只是推托,毕竟元家如今过的日子跟以前差不多,甚至更是奢华几分,谁能料到这只是一个空壳子而已?他又想着苏丽言出自富裕之家,嫁进来时带了成箱的珠宝字画,价值连城,这么快,竟然都没了,如今竟然自己拿不出银子来还债,当下登时慌了神:“没钱,人家可不会放过我的,母亲,您得给儿子想想办法!”他最近混迹烟花柳地,可是见多了那些没钱人却学人家找姑娘喝花酒的下场,打折手脚都是轻的,他一个名门公子哥儿,要是真落到那样的田地,不止是羞煞人,关键是他还吃不住那些羞rǔ与后果的。
徐氏心如刀绞,看已经许久不与自己这般说话的儿子突然露出茫然之色,心内顿时一片柔软,脸色下意识的软和下来,哄道:“大郎别慌,咱们总会想法子的。”
她说完,拧了拧手中帕子,虽说是这样安慰元凤举的,但元家的qíng况自己都是清楚的,一无钱财二无横产,拿什么来填这十来万两的窟窿?与自己有关的亲戚,早在新皇登位那年就扫得差不多了,如今个个都一穷二白,也不知道是死了没有,又能靠得到哪个?说来说去,手里唯一有点钱又算熟悉的,除了苏家人,也就只得huáng家人了。一想到huáng家人,徐氏眼睛不由一亮,连忙回头就看了王氏一眼,惊喜道:“二叔,您家惜姐儿如今嫁了huáng家为妇,那huáng家家境颇为殷实,不如,先找他周转一些,如何?”
王氏翻了个白眼儿,哭泣道:“大嫂你别提huáng家了!”刚刚得知自己两个儿子与丈夫惹的事儿时,她头一个想到能帮忙的就是huáng家,可惜元湘惜自嫁进huáng家之后,一直没有回过门,她为了与huáng家拉上关系,派人去huáng家打听过消息,据说元湘惜在huáng家根本不得huáng老爷宠,如今那huáng老爷纳了两个良妾,死死压在她头上,元湘惜在huáng家根本没有地位,如今跟个活死人差不多。她不受宠,连带着王氏派去的人也没吃到好果子,那huáng家明着说只是买了元家一个女儿享受,倒是将王氏气得不轻。如今徐氏提起huáng家,王氏新仇旧恨一下子涌了上来,叉着妥指了徐氏道:“要不是当初大嫂您舍不得凝姐儿。如今又怎么会开罪huáng家?那huáng家根本是个泼皮无赖,惜姐儿被熬得只剩了一口气,与元家不成仇就是好的,还妄想他帮忙,若是当初凝姐儿嫁过去,这事儿自然是不成问题!”一说到这个问题,王氏就满心都是火气。当初她为了这事儿,两面不讨好,吃了多少苦头,结果便宜没占到,反倒赔了一个庶女不说。好处名声还被大房得去了,至今王氏想起来还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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