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冷笑了一声,看李氏眼中的急色与讨好,不由露出轻蔑来:“我怎么只听着你办了些蠢事,而惹了人厌弃?你若坏了王爷大事,王爷的女儿可不止你一个。”这人态度qiáng硬,李氏登时恼羞成怒,但人在屋檐下不低头也是没办法的,她知道如今这人便是她的一根救命稻糙,哪里敢轻易就发脾气丢了,这人既然能得浔阳王看重。就不是那些在自己身边侍候,可任她打骂的人,如今她身边侍候的下人都与她离了心,要是再跟这男人闹翻,对她没有好处。
李氏忍了气,不qíng不愿的点头。那男人见她这模样,顿时冷笑了一声,又叮嘱道:“我会向元凤卿施压,往后的事你便自己做主了,但你可以确定元凤卿跟元家没有关系了?”这男人之前便与李氏见过一面。李氏当时吃过余氏的亏,便将元府跟元凤卿之间的关系夸大了说,但照她这些日子推算下来。心里也有底,余氏那边躺chuáng上许久了,元凤卿却一直没有过去看过一回,这样的关系若还能说孝顺,她愿拿出一万个钱请屋里人吃酒!
见她点头承认了。这男人才扯了扯那不合身的袄子想遮住喉咙的喉结,低声道:“既然如此,我便先出去了,你等我消息就是,若你不成,我会回了王爷再送人过来。”他眼中jīng光闪动。见李氏又满脸不快的应了,这才冷笑一声,往四周瞧了瞧便出去了。
李氏见人走了。也跟着相继挑了小路出去。这边发生的事qíng李氏自认隐蔽,但却不到半刻钟功夫便传进了元凤卿耳朵里头。他如今势力大了,苏丽言从不过问这些事,但却瞒不住外院的那些人,事实上除了盛城之外。他如今掌握了盛城之外约摸四五个城池,也可算得上这乱世以来的一方霸主。浔阳王以前看不上他,如今一见他势力大起来,便想利用个女儿来想将自己的势力诳过去,送个破落货过来,凭什么以为自己得受他控制?元凤卿心里的yīn霾不住扩散,嘴角边就露出一丝冷笑来。
快过年了,苏丽言正准备着要过年的东西,苏家人并没有搬出去,如今世道虽说比之前好上一些,但也依旧是乱得很,如今没有哪边比住在元家还要安全的,元家又不是没有地方住,苏家便留了下来。能跟女儿女婿一块儿过年,是华氏心里最欢喜的事qíng,苏丽言嫁出去几年之后,便如同生生剜了她的心一般,那余氏连当着她的面也敢对女儿下毒手,更可见以往苏丽言过的是什么日子,因着这原因,华氏几乎每日便要往苏丽言屋里去一趟,就是光看着也觉得安心。
“如今快过年了,天气又冷,你别忙着这些事,便将自己身体熬坏了,你祖母最近闹得厉害,与你祖父时常有争吵发生,连下头的人都知道了,也不知道这个年要怎么过才好。”华氏叮嘱了女儿一句,忍不住又与她说闲话:“你说这好端端的日子不过,非要闹得jī犬不宁的她才甘心,如今一切都有了,难不成不比她以前qiáng?非要去争qiáng好胜的,也不怕丢了一辈子的脸面。”说到后来,华氏自个儿也有火大,忍不住就在话语间刻薄了一回。
月氏如今闹得越发厉害,每日挑三捡四的,她这做儿媳的难免要在她面前侍候着,虽说刚开始时有公公压着,月氏好歹会收敛一些,可如今闹得越发厉害,她这辈子活了这样大岁数,脸面可算是丢了个gān净。大儿子如今又没了媳妇儿,世道一旦平定下来,她便也要替他张罗着,但如今世道的女人几乎被糟蹋了个遍,剩余几个gān净的,便唯有世家大族恐怕才有,可苏家这样的人家又哪里能与世家大族相较,华氏最近正为这个心烦着,而那头月氏又不给她留脸面,她一把年纪了还在媳妇面前被婆婆喝斥,心里早就恼了。
苏丽言一边对着账册,一边就与华氏说话,听到她抱着儿子嘀咕,不由转头在元千秋脸上亲了一口,低头看了两眼,才道:“母亲忍忍就是,不过也没必要总忍着,您找祖父做主,或是让父亲出头。”苏秉诚还不是完全老糊涂的,华氏被月氏压得喘不过气来,她自己不能明目张胆跟月氏做对,毕竟不像是自己与元府这样分了家连祖谱上也划gān净的,她现在跟余氏没关系了,如今这样对待她冷着她那也是元府以前种的恶果,人家说起来也不会说她不孝,只会说余氏自个儿不仁在先。
这个世道只是对女人不公,尤其是当媳妇的女人,华氏如今的苦楚几乎每个人都受过,她当初也熬了这样多年才解脱出来。不过这婆媳间也并非只是婆婆占主动,毕竟规矩二字。不止是规定媳妇而已,若时用得好了,美名加身,就算婆婆说媳妇坏话,人家也不会相信。苏丽言当初吃过徐氏亏之后,就凭这个让徐氏就算有苦也说不出来,她当初侍疾是将徐氏侍怕了的,不过也是因为她有空间在身,否则这样一个法子便是两败俱伤而已。华氏除了熬着,便是找苏秉诚或苏青河为她出头。不过在苏丽言看来,成效恐怕甚微。
元凤卿站在自己身边,那是因为他不是徐氏亲子。又从小受徐氏暗算,徐氏算是两人共同敌人,利益一致了,他自然是会站在自己这边,有他坐镇。徐氏翻不出什么风làng来。而苏青河是月氏独子,他又是标准的古代封建男人,对母亲简直快像是愚孝了,要他与月氏造反,还真是困难。苏秉诚不说了,最重旧qíng。就冲在月氏当年与他吃过苦的份上,他就不会真为难她,月氏往后有得熬了!
苏丽言没将这样的话说出口。怕是说出来华氏会更加纠结。华氏眉头深锁,幸亏元千秋‘咦咦呀呀’闹着,她心头才好受一些。一边逗着孩子,华氏gān脆不管自己家那些破事儿,转而问起别的事qíng:“元家三人死了。姑爷可怪你了?”内院里苏丽言在管着,出了这样的事儿。虽说是元府中人自寻死路,自个儿闹腾的,但华氏却怕元凤卿将丧父之仇怪到苏丽言身上来,元正林不是个好东西,可是他若死了华氏却担忧自己女儿受责备。
“没事的,夫君并没有提过这事儿,他跟元府之间都分开来过了,原本就是相互不该有瓜葛的。”苏丽言捉摸着徐氏等人的死恐怕元凤卿还cha了一脚,他又怎么可能怪自己?再者元府中人能躲到元家来避难,唯一的作用便是他们是用来死的,不过早晚而已。徐氏想算计自己与孩子,她该死!苏丽言眼中寒光闪动,一想到当初被徐氏害得没了的孩子,若是当年还活着,如今早就满地跑了,徐氏就这样死了,实在是便宜了她!苏丽言手中握着的毛笔一紧,华氏看得出来她心qíng不好,顿了顿,还未开口说话,外头就传来丫头们请安的声音:“郎君万福。”就知道元凤卿回来了,连忙将孩子抱了起来:“姑爷回来了,你们先说阵话,我就先带秋哥儿过去了。”她说完站起身来,看了女儿一眼,又替元千秋整了整衣裳,拿了一旁的小斗蓬将他严严实实盖上了准备出去。
元凤卿脱去带了雪沫的斗蓬进来时便看到华氏还站屋里,也并不意外,最近华氏几乎天天过来,只是看她一副要走的样子,笑道:“岳母要走了?”
他自有了孩子之后,又看在苏丽言面子上,对华氏笑容多了些,不过华氏还是很怕他,听他问话连忙就道:“已经坐了一阵,我抱秋哥儿到隔壁去歇歇。”说完,看元凤卿点头,连忙就一溜烟招呼着孙嬷嬷闪人了。
元凤卿待她们一走,便坐了下来,看老婆低头看帐本,头发随意拿簪子挽了起来,一手将她勾进怀里,探头在她脖子间亲了亲:“jiāo给别人就是了,何必亲力亲为。”他动作开得苏丽言脖子间痒呼呼的,忍不住就躲,听到他这话,笔顿了顿放下来:“夫君有话说?”
“李氏跟浔阳王府勾上了,估计过完年我会再领兵出去一趟。”元凤卿说完,两人就沉默了下来,虽然在他选择走这条路的时候,苏丽言就已经料到了这一天,但当真娶少离多的时候出现,她心里依旧是有些不适,但却并未说出口来,半晌之后才又低了头下去,拿了手中账本看,但却是看不进心里,只是开口道:“夫君准备什么时候走?”元大郎这一趟出去应该最少要两三个月,他既然提了浔阳王府的名字,恐怕就会早做准备,唯有他势力大了,才能更好的跟浔阳王府对抗,苏丽言都知道这一些,但难免心中替他担忧还隐隐有些难过。
元凤卿知道她心里不好受,其实他自个儿也有些不是滋味儿,以前没有牵挂,自然可以一心谋划,如今有了惦记,便再舍不得轻言说离开。他深呼了口气。一想到李氏的事qíng,到底是狠狠心头那丝不忍掐了去,不过却又暗自下定决心,往后出征的事便jiāo给旁人去,培养几个心腹大将出来,也好过每回都要他亲自出马。
这头元大郎打定了主意,那头第二日便有一个名为刘粟的大将领着几千人马向元凤卿提出要他不要厚此薄彼,冷落李氏的事qíng出来。这事儿一闹开来,迅速便掀起了风波,这刘粟乃是浔阳王府的人。他一旦开了这个口,除了一些人为李氏作为感到羞耻之外,但仍有不少对浔阳王死忠的。一见有人领头,便开始闹腾了起来,事qíng闹得极大,那刘粟激动之下还带了五千人马下山,驻扎在山下营地里。称元大郎一日不与李氏圆房,众人便一日不再回元家。
李氏听到这个消息之时,险些乐得鼻子都歪了。她没料到那男人竟然行动得这样快,满心以为有了这些兵力的威胁,元凤卿来自己房中只是迟早的事,日日便盼着。那头苏丽言听到这事儿。便冷笑了一声,首先便令人断了这些人的吃喝与穿戴。既然这些人来了元家,吃着元家的喝着元家的还敢gān这种吃里扒外的事qíng。便让浔阳王来养着他们吧!元凤卿心里也震怒,但他早在这刘粟与李氏勾结之时便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因此也不吃惊,迅速将元家周围用兵力围了起来。
元大郎的兵力几乎都是从一些势力之中要回来的,许多人一见刘粟行为。心下也不由活泛开来,只是没过两日。那头刘粟原本满心以为自己带了这样多人离开,元凤卿心中该是惶恐不安才是,可是左等右等了两三日,众人带出来的gān粮等物吃完了,在外头扎营又冷又饿的,便开始受不了。这样大的雪天,众人住在营地之中,带出去的袄子与棉被等物一天不到便cháo了下来,盖在身上又冷又硬的,可元凤卿却丝毫没有要给众人低头的意思,接着三五日之时,有些人便忍不住了,刘粟心下也有些忐忑不安,他带了这样多人走,不过是要元凤卿睡一个妇人而已,难道他还因为这样的事儿连兵都不要了?
他这头死硬扛着,眼见着快过年了,下头的人却见山上元家的士兵们好吃好喝被供着,一天到晚虽然cao练得累,但回到屋里却温暖异常,苏丽言以前还没亏待过他们,这些人以前又是浔阳王府的,又没挨过饿受过冻,此时许多人一旦吃了这样的苦头,难免就开始不满了起来。再加上元家喝的水带着空间的气息,山下喝的水众人都是用雪团搓了拿锅化开,那滋味儿自然不能跟空间水相比,许多人没几日便察觉出不对劲儿来,怨气就这样积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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