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粟心中也感不安,事实上他早在元凤卿隔了五日还没下山找过他起始,便开始有些慌了起来,他满心以为可以趁此时机bī得元凤卿低头,自己也好为浔阳王府争取利益,他日浔阳王问起来,也好给他记个功劳,但此时事qíng发展却与他预料的不符合,到了十二月末时,还没几日便快到过年了,刘粟再也忍不住,亲自领了一队士兵上山,如今兵营里已经没有吃的了,许多人裹着冰冷得如同石头疙瘩的被子睡觉,这会儿已经有好些人得了风寒,甚至军中还死了人,众人怨气已经快顶不住了,刘粟原本想过抢百兵来养兵,可经过乱世之后,如今山下十室九空,农田里荒芜的全是糙,他就是想抢也没地方去,更何况这盛城是元凤卿的地盘,他若是出格了,指不定元凤卿会带兵围剿他,到时不止功劳没请到,反倒连命也搭进去了。
如此一来,刘粟便bī着领兵上山,看能不能让元凤卿给他拨点粮食过来,这个念头一升起,刘粟自个儿便是满脸臊红,可下头的人他渐渐压不住了,也只有出这样的法子。他领了人上山之时,便被山上巡逻的士兵拦住了。不过十来日没在山上住,差别便已经显露了出来。
元家的士兵个个jīng神饱满,身材结实jīng神抖擞,而刘粟领出去的浔阳王府士兵个个面有莱色,衣裳一看便带着湿气,脸色冻得泛紫,个个萎萎缩缩将手笼在袖子中,哪里有半分英雄气概?众人便有些瞧他不上,许多人看刘粟等人的目光都带着不屑,刘粟却硬着头皮上前道:“我要见郎君。”
“郎君这会儿正与柳先生有事相商,恐怕没空见刘将军,不若刘将军暂且下山,他日再来吧!”这领头的士兵咧了咧嘴,就挥了挥手。刘粟眼中露出一丝怒意来,他何时曾受过这样的侮rǔ,如今这小将也敢为难他,顿时脸色就难看了起来:“我有事与郎君说”
ps: 晚了大家,发生了一点事qíng,真心难受,明天恐怕也会晚一些,后天之后恢复正常。
第二百四十八章李氏名声已污
“刘将军既已下山,有什么事好与郎君说的,还望将军不要为难我等,速速下山,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这些人心中也是有数的,知道刘粟带兵出去的那一天,恐怕元凤卿就已经容不得他们了,因此对刘粟说起话来丝毫没有顾忌。也不怕得罪他,刘粟以前是浔阳王府的人,许多浔阳王府的士兵都以他马首是瞻,许多人都要顾忌他几分,如今这样一支小队竟然敢当众不给他脸面,刘粟脸色马上就沉了下来,但元家的士兵却也丝毫不让,显然没有退缩之意。
今日不能跟人起冲突,刘粟将到嘴边的这口气忍了下来,带了自己的人又退了下去。
刘粟的举动没过半个时辰,便已经传遍了元家,内院里头,李氏正翘首以盼,谁料几日过去,元凤卿不止没踏出她门一步,反倒是又派了两个婆子到她身边来,开始时李氏沾沾自喜,只当这是元凤卿看重自己的表现,谁料没过半日,这两个元凤卿送来的婆子却是凶神恶煞的将她给看管住了。之前李氏身边的秦嬷嬷等人虽然背叛了她,但真正还没对她做过什么,如今这两个婆子一来,只差将她当做犯人一般看管了起来,就连李氏沐浴出恭,这两人也在一旁守着,那目光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一般,李氏忍了几日,一头元凤卿没有过来,使她希望落空,心里患得患失,一头刘粟再未送消息过来,让她心里实在是不安,那些qíng绪便都积压在了心底里头。
晚膳送到李氏房里的是一碟子酱huáng瓜,以及一锅炖得油腻的jī汤,还有一盘子炒腊ròu,其余便再也没有东西,自她上次跟余氏谋划着要将苏丽言肚子里的孩子弄掉之后便再也没有送过来中好东西。李氏闹过一回,但结果却是送来的东西更差,如今这些,恐怕还是看在快要过年的份儿上,厨房才特意多加的。一想到这儿,李氏心头无名火起,忍了又忍,拨了拨那盘子中那切得有约摸指头宽的肥ròu,登时没了胃口。苏丽言名声好听,可实实在在是个整人不显山露水的狠角色。李氏已经吃了好多天素了,嘴里淡得能飞出只鸟来,可偏偏却又有苦喊不出。人家将天下珍贵难弄的青菜都给她吃了,她还要闹怎么滴?
为着这个,李氏心里没少咒骂苏丽言,此时好不容易见了ròu,却又是个这样德xing的。顿时心里就来了火,却是想着上次发火之后的qíng形,qiáng行忍了,板着一张脸道:“这是什么东西,也好端来给我吃,倒了罢!”
那两个元凤卿派来侍候她的两个嬷嬷分别姓张和刘。一个看似笑面菩萨一般,一个却成日板着个脸,此时听到李氏这话。那平日里笑咪咪的刘氏便开口道:“姨娘赏你们的,还不赶紧谢恩?”这两个人平日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将李氏院里的人管了起来,虽说李氏不喜欢她们,可也不得不承认。有这两个人来了之后,院子里的事qíng便顺得多了。也不像之前手忙脚乱的样子,但也正因为这两个嬷嬷是元大郎送过来的,因此连李氏也要让着她们几分,平日偶尔还要被那张嬷嬷甩脸子,李氏心中是委屈得不行,这会儿听到这刘嬷嬷故意屈解自己的事实,顿时一股无名火就涌了上来,狠狠将筷子拍到了桌子上:“我什么时候说过赏人的?倒了,倒出去!我吃不下的,你们捡着吃什么?果然是贱骨头,专吃人家吃不下的,也这样香甜,当个宝似的!”她声音尖利,这话一说出口,秦嬷嬷等人登时变了脸色,就是丫头,明知自己身份低微的,可也不能这样当众踩人脸,李氏这样顿时激起了众人公愤,都狠狠盯着她瞧,李氏却对这些人的目光视而不见,只是挑衅似的盯着张刘二人看,一边仰了仰下巴,冷笑了两声,还待再开口,那头张嬷嬷已经冷哼了声:“奴婢们不是东西,姨娘又是个什么东西?奴婢们捡主子的剩饭菜也是一种福份,姨娘不也与奴婢们一样,捡的是夫人的剩饭菜?”这张嬷嬷说话不留qíng,顿时令李氏恼羞成怒,一下子拍着桌子站起身来,抓了面前的碗劈头盖脸便朝她砸了过去:“狗奴才,还敢还嘴了,我是什么与你们无关!记得你们自个儿的本份便是!”那刘嬷嬷眼里露出冷色,一边招呼着小丫头将地上的破碗碎片收拾了,一边就冲李氏笑道:“姨娘何必发这样大的火?都是做下人的,您又何必为难奴婢们?”
“谁是做下人的?你们这些”李氏见她笑嘻嘻的,却是说的话让她气得连身体都开始不住颤抖,越发气得厉害,胸口间梗着一口气,那句下人的话让她心中重重一痛,她不甘心当姨娘,可惜如今刘粟还未有消息传来,元凤卿这些日子没有过来,反倒派了两个人寸步不离跟在她身边,她哪儿也去不了,每回刚出院门便又被人截了回来,外头的消息根本不知道,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只四处乱撞,心里早就不安得很了,如今又遇着这两个嬷嬷说这样的话,哪里还受得住:“我不要你们,你们自个儿回去!滚出去!出去!”李氏吼完这些,想到自己平日连出恭洗沐都要被这二人盯着看,顿时更是恼羞成怒,见她们二人动也没动,刹时理智便失了,口不择言的骂道:“当奴婢没个奴婢的份儿,还妄想管着主子,你信不信我不用回了郎君,便将你二人打死了,就算瞧在王府份儿上,郎君也不会为难我的!”李氏这话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般,那两个嬷嬷脸色更冷,秦嬷嬷等人乐得看热闹,根本不掺合进来,只见李氏歇斯底里。
那刘嬷嬷眼里神色更加冰冷,还未开口,平日冷着一张脸的张嬷嬷就道:“还当你自个儿是夫人呢,没那个命便不要去想那些于自己无关的事儿,这元家夫人没发话,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姨娘做主了?”如李氏看她们不顺眼一般。这两人也早看李氏不顺眼了,这会儿见李氏还要开口,这张嬷嬷又接着道:“不过是个落烂货,浔阳王拿你这样没人要的破烂塞给郎君,郎君迟早早他算账!客气一声叫你姨娘,什么东西,还敢摆这些谱,不知羞耻的东西,难怪当初在王府中便被坏了名声嫁不出去,水xing杨花。郎君不沾你身子便耐不得寂寞,与外院的士兵勾搭上了,浔阳王有你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儿。早该一头碰死保名声才是!”
李氏面色煞白,身子抖得如同筛糠一般,气得心口闷疼,像是要吃人一般,死死将张嬷嬷瞪住。险些气得喷出一口血来,指着她道:“你…你”
“你什么你!老实些呆着便是,这样不知羞耻,还敢挑三捡四,照我说,夫人真是个仁慈的。否则光凭你这些不要脸的举动,就该打死了你才是,也好给那些不守妇道的贱人瞧瞧。下场是怎么样的,浔阳王能教出你这样一个不知羞耻的女儿,可见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我呸!”张嬷嬷冷笑了一声,见李氏面色煞白。故意将她跟刘粟的事qíng混成了通jian,直气得李氏哭了出来。却又羞又气,说不出一句解释的话来。
她心里实在是害怕,不知道自己跟刘粟的事qíng为何就被眼前这婆子瞧出来了,她开始还当元凤卿是看重自己,知道自己身边侍候的人是不尽心的,才派了两个嬷嬷过来照顾自己,但如今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直到今日亲口听到这婆子说自己跟刘粟通jian,李氏又气又羞又吓,眼泪也流了出来,张嘴想解释,却不知该怎么开口,那张嬷嬷却懒得跟她多说,回头吩咐小丫头:“将饭菜热了,姨娘不吃,咱们吃!”她这会儿也不跟李氏装模作样了,屋里侍候的下人们一听李氏跟人通jian,看她的目光顿时变了,带着不屑与厌烦,像是她是个什么脏东西一般,李氏有苦说不出,半夜自个儿趴到chuáng褥之上伤伤心心哭了一场才算了事。
苏丽言房里,元大郎将老婆搂在怀里说着话,派婆子给李氏的事他也没有瞒着老婆。苏丽言是早不耐烦应付李氏了,若李氏是个安份的,她不介意多一张嘴,可李氏心比高天命比纸薄,非要去求不属于她的东西,若是元大郎当真对她有意,早在回来的路上便把她收用了,如何等得到如今?再者元凤卿都答应要守着自己过日子,苏丽言又不是那等傻得没边儿的,将丈夫往别的女人怀里推,只求个贤名的,李氏这一辈子注定是要守空房了,她越是闹腾,越是让人对她更加厌烦而已。
“刘粟带的人不多,但家里还有些心摇摆不定的,倒是你有法子,才使刘粟沉不住气了。”元大郎夸奖了老婆一通,见她有些不好意思,眼神不由一暗,手就在她胳膊上揉了两下。苏丽言只觉得有些痒,侧了身子躲开,一边笑道:“妾身也没想太多,不过觉得这刘粟不是个好的,吃着元家的,喝着元家的,妾身自问在吃穿用度上没有亏待了哪个,他却偏偏闹了这样一出,大热天那样没水喝的,在元家过好日子多了,不像许多人一般渴死饿死,他便开始闹腾了,既然他要与夫君闹,又不是元家的人了,妾身自然是不可能再给他吃的喝的,否则多亏啊!”她说完,见元大郎表qíng似笑非笑,不由又像是开玩笑一般,接着道:“再者他要让夫君去亲近刘氏,妾身当然不高兴了,只是怕误了夫君大事,幸亏夫君如今没有怪罪妾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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