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十分客气的走了出去,将明绣一个人丢在了原地,使得这姑娘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心里多少有了些受伤,虽然自己一向都没将周临渊说的话当真,可是这人也不用翻脸这么快吧?以前就算骂他也没见他生气,现在竟然对她这么客气,因此也是有些赌气了,见他身影已经快消失在门口时,有些冷淡的说了一句:“那我不送了。”
周临渊高大的身影顿了顿,接着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明绣心里一酸,眼睛里头差点忍不住滚落出泪珠来,外头的丫环婆子瞧着周临渊已经走了,这才又重新进屋里来,只是瞧着那位主子之前的脸色有些不大对劲儿,这位姑娘表qíng也是有些难看,脸蛋苍白眼圈也有些微红,只是大家和明绣都不太熟,只是被太子殿下拨来侍候她一段时间,因此谁也不敢贸然开口去询问,只是侍候着更加小心谨慎,虽然几天的相处,明绣xing子不是个恶的,但是也怕这些贵人一个不顺心,将脾气往她们身上发了,那可是无妄之灾。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小心谨慎,动作也是十分轻细,深怕一丁点儿声响让明绣不快了,明绣瞧在眼里,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不愿意因为自己和周临渊的事qíng让这些下人难做,因此硬挤出了一丝笑容来,一边勉qiáng说道:“我有些困倦了,想要休息一下。”
几个丫环紧绷的表qíng一松,见明绣脸上果然带了淡淡的倦意,连忙都答应了一声,有几个丫头赶紧走了,将明绣扶到梳妆台前将她辫的头发拆散了,动作轻柔的梳了几遍之后,又打了些水来将她手脸擦了,替她脱了外衣之后将人扶到了chuáng上,一边拿了大扇子,又点了些薰香,这才将帐子放了下来。
王府的日子所事事,没有自己要忙碌的事qíng,明绣最开始不过是不想看着众人紧张兮兮的样子,可是真等着被人服侍上了chuáng之后,睡意却漫漫的袭了上来,鼻端闻着轻幽淡雅的香味儿,眼睛慢慢闭了,醒过来的时候外头已经掌了灯,天色已经全黑暗了下来。
她刚有了动作,已经有丫环体贴过来将账子拉开,用一旁chuáng头上的挂勾勾住,一边还探了头进来温柔的问道:“小姐是要起来了么?”
明绣点了点头,很快的又来了几个丫环,手脚俐落的拿了一旁挂在衣架子上头的衫子替她穿上,一边又将她头发辫成两股辫子,这才拿了涮口的柠檬水过来,任她将嘴漱过,这才将她扶到外间的大屋里。
里头的大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饭菜,上头用金盏倒扣着,等到有婆子将光滑泛着反光的金色盖子揭开时,上头的jīng致菜肴还冒着热气儿,一股香味儿也飘了出来,原本还不觉得饿的肚子,突然间有了饥肠辘辘的感觉。
明绣坐了下来,一边拿了筷子,一边任由几个丫环替她布着菜,屋里安安静静的,除了偶尔有筷子碰到碗碟的声音外,再没有其它的声响,几个丫环脸上没有任何表qíng,屋里放着许多jīng致的宫灯,将整个房间照得十分明亮,随着宫灯轻轻的转动,倒映出上头描绘着的jīng致仕女图案来。
最开始这样的吃饭场景明绣还有些不太习惯,不过住的时间久了,知道王府里都是这么一个做派后,明绣也不再去要求特殊,那么做不光是自己讨不到好,还得被人非议,因此现在虽然仍旧是有些不自在,不过总算能面不改色的任由旁人侍候着吃饭了。
只是心里多少有些感叹,这皇家的规矩就是多,她要真嫁给了周临渊,连吃个饭也得这样压抑,就算菜肴再美味,也是吃不下多少。
她想起自己午睡之前离开的周临渊,走之前他虽然是态度疏离客气,不过已经一整个了,应该不会再生气了吧,因此明绣放了筷子一边抬头问道:“太子殿下过来过吗?”
安静的屋里冷不妨她突然出口问题,突然显得有了丝幽怨的味道,正在她身旁安静布菜的丫环极迅速的jiāo换了一个眼神,才恭敬的回答道:“回叶姑娘,太子殿下许是事务繁忙,今日没有过来过。”
明绣愣了一下,难不成周临渊竟然真的生气了不成?她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几个丫环jiāo换眼色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qíng,却也被她瞧在眼里,突然再没有了吃饭的胃口,拿起的筷子又放了下来,接过丫头盛的半碗jī汤喝过了之后,才拿了帕子擦嘴:“撤了吧,我吃饱了。”
几个站到一旁的婆子又鱼贯的上来将许多没动过的菜式又端了下去,走动间有了些微声响,将屋里沉闷的qíng况打碎了些,外头传来兵士巡逻走动的声音,以往听着还嫌那盔甲磨蹭间的声音有些刺耳难听,现在听起来明绣心里却是舒适了许多。
听到周临渊没有过来的消息,她心里不知怎么的突然在意了起来,几个丫环她也不太熟,她怕哥哥身边一个人没人照顾,因此让何翠翠照看两天,现在身边没有了个能说话的人,又身在陌生的太子府里,多少感受到了些孤独寂寞的滋味。
这样的感受她连一刻也呆不住,嫁给周临渊又让她怎么能呆得了一辈子?明绣微微呆了呆,这才转头对一旁正替自己打着扇的丫头说道:“替我将里屋柜子里放着的包裹拿过来一下。”
那丫头呆了一呆,瞧着她略有些失落的表qíng,心里涌了一些不明的qíng绪上来,这些天太子殿下将这叶姑娘看得跟眼珠子似的,捧在手心里都是怕摔了,时不时的还常将她们叫过去吩咐一番,只是太子殿下毕竟是当主子的,一时的新鲜哪里可能长久,现在见着明绣的落魄,这丫环也没有多说话,只是已经认定她‘失了宠’,因此听她说这话,眼里露出一丝异彩,放软了声调问道:“姑娘,是那个蓝色碎花的包袱吗?”
明绣点了点头,她这次进京里带着的衣裳就两套,不过周临渊却替她做了不少的衣裳,也不管她在这儿能住多久,一年四季都分别做了好多套,因此她自己带的包袱里就放了一件之前还没打完的羊毛衫子,其余她的衣裳已经被丫头们收拾着放进了柜子里,平日里穿着打扮基本都是用周临渊送过来的东西。
很快的那丫环抱了一个包裹过来,明绣接了过来放在腿上,一边将已经织了快一半的衣裳取出来,接着又织了起来。屋里一片宁静,三个打扇的丫头一边不敢用太大的力,深怕将灯火chuī灭了,一边又有些好奇的瞧着明绣的举动,多看了几眼也有些来了兴致,只是看明绣织得有趣,再加上主仆有别,因此不敢开口打断她。
之前替明绣拿包袱的丫头,悄悄抬头看了明绣一眼,见她正专注的织着手上的东西,白如一般的脸蛋在四周灯光的映照下,散发着珍珠般圆润的光泽,眼睛低垂着,那两排睫毛跟羽扇似的,在眼睛下头形成一圈好看的yīn影,纤细的身子坐在宽大的椅子里头,愈加显得她身体娇小惹人怜爱。
见她没有注意,这个丫头忍不住轻轻走了两步,将她身边不远处的灯添了些油进去,火光突然大了许多,视线也亮了些,明绣忍不住眨了下眼睛,刚抬起头就直勾勾的望着那丫环身后的高大身影来,许是感觉到她的视线,这丫头急忙往前走了一步,就着周围的灯光看着那熟悉的衣摆时,才连忙跪了下去,只是听见周围好几声下跪的声音,嘴里都不约而同的说道:“给殿下请安。”
明绣以为周临渊是生气了,没想到都已经戌时了,他却是又过来了,心里有些欢喜,可是又有些说不出的别扭,因此一时间坐在原地没动,只是瞧着他的目光有些惊喜有些踌躇,周临渊自然也瞧了出来,连忙走到她旁边的空椅子坐下,一边温柔的问道:“绣儿还在生气?”一边又对地上的人说了声:“起吧。”
众人答应了一声,这才赶紧站起身来鱼贯走了出去,只是那拨灯光的丫环却顿了下足,忍不住转头望了周临渊一眼,却见着那俊美双的主子根本没有瞧自己一眼,反倒是她旁边的丫头注意到了,看了她一眼。
第二百四十三章 心思
感觉到旁边的视线,这丫头才回过神来,忍不住脸上一红,只是灯光下头有些瞧不清楚,眼见着牵头的婆子已经都走了出去,这丫环才有些不甘心的跟在一起走了出来,旁边的丫环已经注意到她之前的视线,等到出了屋里,对外头站着的几个侍卫行了礼,两人走远了一些之后,才低声的警告她:“阿阮你可别犯糊涂!”
被警告的丫环露出一阵羞怒的神色来,下意识的又看了那金碧辉煌的主院一眼,发现了周围没有人之后,才点了点头,脚尖在地上画了画圈圈,有些郁闷的说道:“阿瑶放心,我明白的。”话虽是如此说,只是语气里的失落却怎么也掩饰不住,也许两人平素就是知jiāo好友,因此这位阿阮也根本没掩饰自己想法的意思。
那位阿瑶露出一丝心疼的神色,听出她语气里的不甘愿,太子殿下确实是长得俊美无双,能让姑娘喜欢是理所当然之事,可是他地位尊贵,再加上xing子也是有些冷淡的,阿阮长得虽然好看,可是根本就比不上那位叶姑娘,太子殿下哪里会看得上她,后院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女子,不也是没得他青睐吗?
想到这儿,阿瑶咬了咬嘴唇,一边又伸手握了握那位阿阮的手,却发现她身体正在微微颤抖,手心冰凉可是却沁了一层冷汗出来,忍不住大吃一惊:“阿阮,你是生病了么?”
阿阮摇了摇头,又望了一眼那就是在夜晚也如白昼般明亮的院子,有些失神的说道:“太子殿下真是宠爱叶小姐。”
阿瑶脸上露出一丝惊色,下意识的觉得有些不妙,晃了晃她的手有些着急的喊道:“阿阮!”
“瑶姐姐,我知道的。”阿阮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她的意思,可是这么一撒娇的称呼,那位阿瑶脸上露出一些温柔怀念的神色来,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脸蛋,又将她脸颊旁的头发拨到耳朵后头去,才轻声说道:“阿阮,你听我说,太子殿下的宠爱不是谁都能受得起的。”那位蓝姑娘还尸骨未寒,当时阿阮也是在场的,怎么现在就跟入了魔似的?
“瑶姐姐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阿阮摇了摇头,一边低下了头不敢去看对面姑娘那温柔的眼神,只是说这话虽然是否认,可是却有些心虚,又有种yù摇还羞的感觉,令得那位阿瑶又是着急又是无奈。
“阿阮,你我二人从小在太子府里长大,我在想什么,难道我不明白吗?”
阿阮一听这话沉默了下来,半晌才轻轻抹起了眼泪,忍不住靠在了这位阿瑶姑娘的身上,两个姑娘都穿着同一款式的淡绿色下人服侍,因此远远的瞧着倒是和树木的景色相融,不走近还发现不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莞尔wr 种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