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轻轻伸手拍了拍她背脊,只当自己说这话她已经听时去了,只是想着少女刚刚才因为自己的话受了些伤害,总是忍不住有些怜惜,因此一边又极温柔的抚了抚她长发,轻叹了一口气,还要再劝她时,却听见阿阮的声音幽幽在自己耳际响起:“太子殿下对叶小姐是上了心的,我本以为他已经厌倦叶小姐了,谁知原来是叶小姐生了太子殿下的气,这么晚了也赶着过来。”
阿瑶正yù替她擦泪的水僵在半空中,脸上露出又惊又怕的神色,一边拿了帕子捂住她的嘴,一边瞧了瞧四周,没有巡逻的士兵经过,这才放了心,使了重力将她往树丛里拖了几步,两个姑娘娇小的身子全被修剪得十分jīng致的树枝挡住之后,她才有些惧怕的开口:“阿阮,你不要命了,太子殿下哪里是我们能用他来形容的,你该用尊称,进了王府这么些年,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是啊,进了王府这么多年。”阿阮轻轻叹了口气,眼角的泪珠还没gān,在明亮的月光下头闪烁出珍珠般的光泽,她进府了许多年,努力接受嬷嬷们的教训以及学习各种规矩,自认长相也是不俗的,可是那位主子依旧是没看自己一眼,想到这儿,多少有些不甘心,因此愤愤的说道:“那叶姑娘长得也不是多么美貌,她凭什么。”
阿瑶急得跳脚,又抬头往四周看了几眼,只当她今晚是有些发烧了,摸了摸她额头,这位阿阮却将她手拍开,有些不满的说道:“阿瑶你gān什么,我没病!”
“没病怎么说浑话了?”
听她斥责,这位阿阮才有些讪讪的按了按眼角:
“这话我也只和你说而已,你不说旁人怎么会知道?”
阿瑶摇了摇头,有些怜惜又有些生气的看着她,小心提醒着:“只防隔墙有耳!”
“这黑灯瞎火的,谁会跑这儿来。”话虽是这么说,这位阿阮依旧是将声音放低了些,又抬头望了眼远处,她们在这儿说了大半会儿的话,里头也没人出来,她有些丧气的蹲下了身子,拍拍地上的糙地,一屁股坐了下去,阿瑶神色一阵怜悯,忍不住也跟着蹲了下来,帮她按了按鬓角的秀发,才温和的劝说道:“阿阮以后别再说这样的浑话,那叶小姐自是同我们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的?她也长得没多么美,至少比不上被太子殿下一脚踢死的蓝玉萱。”
这黑灯瞎火的,说到一个已经死去的人,阿瑶忍不住起了浑身的jī皮疙瘩,一边搓了搓双臂,一边低声不满的斥道:“你别胡说了!”
“本来就是!”
见着她这个态度,这位阿瑶才发觉自己这一向熟悉的好姐妹,这些日子好似起了些变化,心里多少有些焦急,忍不住握住阿阮的双手劝道:“阿阮,这些话你和我说说也就算了,千万别和旁人胡说,叶小姐身份和我们不一样,我们不过是下人而已,老实本份才是应该。”
阿阮一听这话忍不住甩开了阿瑶的双手,语气有些尖锐的说道:“她凭什么能当小姐?我们就得做下人?”
听了她这话,阿瑶忍不住一呆,认真的瞧起自己眼前面容姣好的少女来,好似这个平素里熟悉要好的姐妹十分陌生,这话要她怎么回答?只不过每个人生来的命运不一般,有些人出生得好,有些人生得差,只能被卖了为人奴婢,这有什么好抱怨的?至少她们现在有饭吃有衣穿,生活得比一些女孩儿不知道好了多少!
“阿阮,你不会还是记恨着前些天太子殿下在凉亭里因为叶小姐被晒了些的事qíng骂了你而生气吧?”
阿阮摇了摇头,太子殿下能看她一眼,就算只是骂骂她,她心里也是欢喜的。不过想起他因为明绣而骂了自己,多少脸上有些不好看,被阿瑶当面这么一问,面子也是挂不住,心里也有些恼了她来。
阿瑶瞧她脸色不像是有记恨的模样,只是想着之前的事qíng,她还是有些不明白,见了这个少女愤怒的神qíng,有些迷茫的问道:“阿阮不是很喜欢叶小姐么?之前还怕她伤了眼睛,替她拨灯火来着。”
阿阮撇了撇嘴皮,满脸不屑的神色,转眼又笑了起来,满脸甜蜜梦幻的神qíng:“瑶姐姐,你说我对叶小姐好了,她往后会不会记得我?”
阿瑶浑身一颤,不明白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却本能的知道不好,又有些想劝劝她别胡思乱想,因此小心谨慎的说道:“你对叶小姐好了,她自然会记得你的。”
阿阮捧了捧脸颊,虽然四周一片黑暗,可是衬着明亮的月光,还是能瞧见少女青葱般水嫩的脸庞上头似浮了一层胭脂般:“如是记得我,那小姐定会将我带在身边,往后她嫁了太子,我说不准也能…”她说不准也能做个侍妾!
她这话没有说完,可是意思已经表达得十分明确了。阿瑶没想到自己劝了她半晌,她竟然全没放弃脑海中的念头,一时间有些害怕又有些觉得这姑娘魔怔了,心里觉得硌得慌,连忙站起身来:“阿阮你不用白费心思了!”见着地上少女仰起头来愤愤的看着自己,脸庞上头露出一丝受伤的痕迹,忍不住又放软了音调,再次劝说道:“太子殿下这些年从未表现出对哪个姑娘喜爱过,后院里的哪个姑娘不比我们来头大,长相好的?可是都从未得到过太子殿下的宠爱,阿阮,我们也好好侍候着叶小姐,往后能被配一个外放的官儿做正室就是不错了。”话说太子府上的奴才比一般外头的官员还要体面,她们这些丫环经过严格挑选训练,容貌也不算差,许多品级低的官员女儿甚至比不上她们的才qíng,因此一些皇子府的奴婢除了嫁给外院一些总管外,大多都被皇子们指给了一些外放的官员,一来能让这些官员成为他们的助力,二来也能拉笼一些人心。
可是她们这些丫环虽然被指了人,可是这样一来她们的终身也有了保障,总比随意给人做妾qiáng得多,至少嫁给那些官员,虽然官职不见得多大,可是却平日看在皇子府的面子上,也不敢对她们怎么样,比寻常的一些贵妇人要体面得多。
阿阮脸上露出一丝不甘的鄙视神qíng,她这样的才qíng比外头的一些官家小姐qiáng多了,七品官儿之类的哪配得上她!做一个太子的姬妾,比那芝麻小官儿的正妻qiáng了许多,只是见阿瑶脸色坚定,显然是不愿与自己再谈这个问题了,忍不住脸上一阵羞涩,又有些怨恨起她不解风qíng来。
第二百四十四章 和好
两人谈了这么半晌,里头还没动静,守在院子外头的一些护卫以及太监们还没传出让她们过去侍候的话,因此二人又都呆在了原地,只是阿阮眼里露出有些嫉妒的神色,拉了拉阿瑶的手说道:“都这么晚了,辜男寡女的在一起总是不好,不如我们先过去问问吧?”
阿瑶看了她一眼,眼睛里头全是不敢相信的神色,有些呆呆的说道:“你莫不是失心疯了吧?”
阿阮脸一红,低下头来,心里却将这阿瑶咒骂个不停!虽然她也知道太子殿下在与明绣说话,自己要是过去了,说不准得领些罚,可是想着周临渊俊美无双的脸庞,对着明绣露出温柔的笑意,心里就跟猫抓似的。见阿瑶拒绝了自己的话,她心里有些生气,因此背过身子不再理睬她,这阿瑶也深怕她再说出什么不靠谱的话来,因此也紧紧闭着嘴巴不再和她开口说话,树丛里又安静了下来。
明绣自从周临渊进屋之后,就有些手足无措,好似失了平素里面对他时的冷静,自从下午谈了话之后,现在再见着他就有些别扭了起来,只是这少年却落落大方的坐下身来,好似什么事qíng也没发生过一般,她要是不自在,好像显得她小家子器了般,因此也故作他没在身边般,继续织了毛衣起来。
周临渊盯着她半晌,见她歪着脑袋还在自顾自的织着毛衣,灯光在她脸上打出温柔的光晕来,平日里就jīng致的眉眼愈加的对了他胃口,看着看着就有些入了迷起了,等到回过神来时两人都已经呆坐了很大一会儿,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他没开口说话,明绣也是有些不自在,开始还以为他是在瞧着自己,哪知明绣不经意间抬头看见他时却见着他如星辰般璀璨的黑眸里头一片蒙胧,显出几分迷离的色彩,虽然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不过气氛却是很好,既不是暧昧的也不是充满火药味般的紧张,而是有种淡淡温馨的感觉。
“绣儿,听说你今晚没用饭?”
周临渊冷不妨的开口打破了这一室的沉静,将明绣倒是吓了一跳,正在织着毛衣的竹针一滑,原本紧密的针脚漏了两下,赶紧往灯火边靠了靠,等到弄完之后才瞪了周临渊一眼,有些没好气的说道:“突然讲话,倒是吓了我一跳。”
周临渊轻笑了两声,原本就十分jīng致的脸庞露出笑意来更是有种异样的诱惑,俊美得不可方物,在灯光的闪烁下,有种勾人的魔力,少年的声音并没有磁xing的感觉,可是却因他的xing格有种淡淡的冷清,混合在一起令得明绣身子不由苏麻了一下,不期然想起那次他扑过来吻了自己一下的场景,脸一红,赶紧将手里的针线给放到一旁,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
“今日下午都是我不好,可是赌气也要吃饭。”周临渊没想到自己中午负气而去,开始还还有些别扭,决定了明绣不向自己服软绝不原谅她,可是一听到有人来回报说她晚饭没用多少时,也有些坐不住了,哪里还记得自己的坚持,立马又往这边院子走了过来。
明绣低垂着头,心里涌过一阵阵的暖流,嘴角边勾起一抹甜蜜的微笑,没想到自己连晚饭没吃多少他也放在了心上,这种被人捧在手心里重视的感觉,令她感到有些陌生而又熟悉之极,原本就知道周临渊是对自己好的,可是却没成想好到了这个地步,因此也有些扭捏了起来。
周临渊瞧着她这副神色,知道她是听进了自己的话,看着她低垂的脸蛋,尖细的下颚在灯光的yīn影下勾勒出一条迷人的线条,忍不住觉得喉咙里一gān,下意识的身子往她那边偏了偏,沉重的实木椅子被他轻轻一挪就往她那边动了下,两人靠得极近,连对方身上带着的淡淡香味都能闻得到。
如着魔一般,周临渊越靠越近,明绣也没有躲闪,少年心时一阵欢喜,只是想着上次的事qíng,深怕自己的急切又吓着了她,因此qiáng行将自己的动作制止住了,只是鼻端闻着她头发上散发出淡淡的香味儿,眼里所及是她她晶莹无暇的肌肤,她微微低着头,露出一截修长细致的脖子,天气热并没有穿着太厚的衣衫,领口处露出一小段yīn影来,引人入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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