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这事儿牵扯到了明绣身上,虽然知道有可能是叶家人胡说,不过同样沾了一个叶字,再加上因明绣的身世已经闹过不少事qíng出来,隆盛帝此时心里也窝火,将账算到周临渊头上,将人叫过去臭骂了一顿,言下之意并不是怪明绣,不过因叶正华谁也不找,却摊上这叶家兄妹没完没了的,有些恼火了,虽然孩子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可皇帝陛下在遇着这样的事qíng时,难免会迁怒到明绣兄妹的母亲身上,幸亏那女人是已经死了,不然,恐怕隆盛帝也不会容她活着,给叶正华证明自己有了那样一个亲家。
一想到隆盛帝火大的态度,周临渊没和明绣说,一力却是扛了下来。因之前于舒艳以及叶正华和叶明俊的牵扯,隆盛帝心里对明绣就有些不悦,但幸亏明绣帮助他弄了赌馆,提供金钱解决了大周朝经济危机,看在这些份儿上,隆盛帝是将这些不满忍了下来,甚至也是想过法子,想让旁人认下明绣,定了她身世的,不过最后却因种种原因,而没有成,如今又闹了这么一出,实在是很难让他心qíng好得起来,周临渊并不想在明绣心里本身已经很烦的时候,再去多烦一些事qíng,因此扛住了没说,可他不说,却不代表明绣看不出来,转头问他:“这事儿,祥阳王闹到了父皇面前?”她看着周临渊的脸色,见他表qíng虽冷,不过眉头却是下意识的皱了皱,心里就有了答应,不由有些无力,颇有一种努力多年,却一朝被叶正华一家这搅屎棍给弄回解放前的感觉,忍住了心里的气,又开口问:“父皇是怪我了吗?”她这话已经是疑问了,显然是认定了祥阳王已经闹到了皇帝陛下面前。周临渊见她有些烦燥的样子,不由心疼,揽了她肩头,将她搂进怀里,抚了抚她脖子,安抚意味浓重,声音软了软,说道:“是去向父皇告了状,你也别想太多,一切有我呢。”说完,目光已经是冷了下来。
虽然是半路来到这古代,身体虽然是叶明绣,不过灵魂却不是乔沐心亲生的,明绣原本是没资格去怪她什么,不过此时,却不由得她有些埋怨这便宜母亲,选了个男人,结果是这样一个结局,如今死了,开始是名声被人污了个够,现在又连累到儿女身上,想到这几年叶明俊被不停的骚扰,明绣颇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越是身份地位高的人,越是不可能随心所yù的行事,叶正华这样不起眼的人,一旦撕去了外头斯文的外衣,要耍无赖的话,对重视名声胜过一切的大周皇室,还真是出奇制胜的法子。
“祥阳王家的小公子,伤得重吗?”都闹到了皇上的面前,估计就算是轻伤,可也轻不到哪儿去,明绣深呼了两口气,qiáng忍住胸口的烦闷,表qíng平静的转头看周临渊,见他皱了眉头,沉默半晌,才回答:“头上破了个dòng,腿骨折了,至今还没醒,太医说,如果到明天还醒不了,祥阳王家就得准备后事了。就算是醒了,那dòng在面门上,也是破了相。”
第五百三十六章 御状
也就是说,伤势是十分严重了。人不管是死不死,都已经是毁了,古人最重门面素养,一个有着好相貌的人,天生就是有优势的,长得好的人,第一次见面,总会比相貌差的容易得人好感,古人觉得相由心生,长得好的人,自然面貌个能瞧个端倪,如果是长得丑陋了,自然人是再好也有限,不然就算你有满腹才好,极贵重的家世,要想寻个门当户对的亲事,那都不容易,要不怎么会有钟馗在殿前考试,结果满腹经纶,却因容貌遭皇帝嫌弃,而撞柱死的故事?祥阳王家小公子如今生死难知,就算是活着,人也毁了大半,人家肯善罢某休才怪。
明绣忍住到嘴角的叹息,突然心里生出一种bào力感,她真想叶正华两父子此时就在她面前,能让她命人给狠狠打伤打残,赔人家一条命才好。自个儿什么身份不明白,还敢天不怕地不怕犯下这样的大事儿,难怪祥阳王一家如此低调本份的人,也忍不住告了御前,伤qíng这么严重,叶正华家不过是六品的官儿,又如此大言不惭,难怪是将人气成了这副模样。
见明绣有些傻愣愣的样子,周临渊还没忍心回答她,这不过是叶家庶子看中青楼里长得油头粉面的小倌儿,人家不从硬是要霸王硬上弓,结果被和朋友一起去的祥阳二公子瞧见,制止他不果之下,这叶家庶子先出手伤人的。这样的事儿不论摊到谁身上,都会说祥阳王二公子没错,更别提叶家庶子狗胆包天,以下犯上的行为了。
“父皇怎么说?”明绣有些茫然了,来到古代这么些年,她每天过得都是战战兢兢的,嫁给周临渊之后,更是活得每一天都自持无比,在面对皇后时小心翼翼,敬重隆盛帝,行为说话不敢有一丝的差错,结果没想到却因为这叶家,而再多的辛苦都打了水漂。她眼皮垂了下来,挡住眼睛里的思绪与水迹,咬了咬嘴唇,懒洋洋的靠在周临渊怀里,唯有他在身边时,才能感觉到一丝安心,这个时候,幸好有他有身旁撑着。
“别担心,事qíngjiāo给我处理,你只管好好休息,别将这事儿放在心上,等着结果就是了。”周临渊声音越来越低,目光里寒光绽放,显然是对叶正华敢利用明绣来生事,yīn狠自私的做法令他心里生出怒火来。其实照他的推测与探查,当年乔氏的事qíng虽然已经过去许久,但明绣极有可能,确实是叶正华的亲闺女。可就算是亲闺女,他只生没养,两相抵消之下,这恩qíng也还得差不多了,多年来叶正华没想着有这么一个女儿,对儿子也是不闻不问,如今见着两兄妹发达了,就想来分杯羹,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别说他这人人品好坏,就看在明绣并不想认他,不想与他有瓜葛,可他却偏偏死咬着不放,宁愿毁了人家来达到自己好处的心,就足以令周临渊对此人心里反感之极,此时对明绣说的,也并不是气话,而是真正心里有了揭过这事儿的法子。
“不,这事儿是冲着我来的。”明绣摇了摇头,有些事周临渊愿意替她解决,处处为她着想,做事周到,她很感激,可是她却不愿意事事都由周临渊去烦恼,这些事儿,本来不是该他管的,他不过是受自己连累而已,虽然说这些事儿都是乔沐心当初与于氏斗法落败下来的后遗症,不过顶替做了人家的女儿,重活了一回,多了个哥哥,好的有了,坏的自然也得一并接收才是。
“你放心……”周临渊还想开口跟她说自己是确实有了法子收拾叶正华,不过话还没说完,外头元月小心翼翼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殿下,门房那边送了口讯儿过来,说是建安伯递了贴子求见,如今,人已经在侧门口了。”
被人打断了说话,周临渊微微有些不悦,但是听到来人是叶明俊时,眉头轻轻皱了皱,却是不说话,只是转头看明绣的意思。哥哥过来了,明绣自然是不会不见,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其实与叶明俊相商,比和周临渊说这事儿,来得要令明绣心安得多。毕竟叶明俊与她血脉相连,这事儿他也有份儿,当年的事qíng,他清楚得多些,知道得多了,如何应对也有法子。而周临渊虽然是明绣丈夫,可是这样丢人的事儿,被qiáng迫撕开了摊在他面前,明绣心里有一种羞rǔ难受感,更何况这事儿本来不关他的事,牵扯到他了,难免令她心里有些内疚。
“我哥哥来了?那……”明绣下意识的双眸一亮,转头看了看周临渊,见他微微点头时,明绣这才吩咐:“将建安伯带到华筳居去,我和太子殿下随后就去。”
外头元本答应了一声,连忙就恭了腰,亲自出去安排。
华筳居里头,明绣已经忍不住气过一回,叶明俊沉默不已,他在京中没什么势力,为了安隆盛帝的心,甚至从江浙回来,立了大功之后,他也是深居简出的,祥阳王和叶家庶子的事儿,因有人压了下来,他是到今日才知晓的,等到知道之后,除了气得快炸了肺的心,他却是再也忍不住,赶紧套了马车,连贴子也顾不得写,亲自就到太子府中来。
当年的事儿明绣最是无辜,她什么也不知道,甚至什么都不懂,却是牵连到了她身上,在这一刻,叶明俊心里对叶正华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之意,对此人完全是觉得恶心烦闷,除开对他的痛恨之外,更是有些不齿,如果说当初不认他,叶明俊心里只是对叶正华生了怒气,觉得他对不起母亲,对自己也没尽到父子之qíng外,基本可以说并不是痛恨他到yù死的地步,而今日听到这事儿之后,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有种想要将叶正华杀人灭口,平息事qíng的冲动。
这种想法大逆不道,甚至是没有人伦了,不过此时,叶明俊这样的想法却是怎么也抑制不住,尤其是在看到妹妹忍不住的愤怒,以及委屈的眼神时,他目光更是冷了些,不过此时却是有些心疼的劝慰:“你也别想太多,这事儿,jiāo给哥哥去办,保管连累不到你身上。”他说着,脸上坚毅之色,眼睛里就带了杀伐之意。
明绣心里微暖,今日这话,已经是有两个人都跟她说过了,话里的关心之意,言溢于表,将她心里的愤怒与烦闷压下去了一些,眼睛里多了些轻松,冲叶明俊点了点头:“我自然是相信哥哥的,不过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我真是叶正华的女儿?”
这个问题,明绣早在当初叶正华找上太子府,说要认回儿子时,她就问过叶明俊一次,可叶明俊不肯回答,如今她心里隐隐清楚,恐怕自己当真是叶正华的女儿了,只是哥哥不希望他牵扯到自己身上,所以当初才没说,想来叶明俊也是了解叶正华的xing格,所以不愿意多说而已。
“是的。”叶明俊表qíng沉重,说到这些阵年旧时时,有些难以启齿,到了这时,就算他心里对母亲感qíng再深,回忆起当初时,纵然是于氏心狠手辣,不过乔沐心也从来不争不抢,甚至是xing格懦弱到退让出正室之位,甘心当个没名份的妾,只求叶正华偶尔能来看看她就成,没想过,一个庶出与嫡出的孩子,那是天差地远的待遇与差别。于氏的手段,于氏的刁难,她从没想过去反抗,只是一味的逆来顺受,到最后,被泼了一桶污水,当作一个不贞不洁的妇人赶了出去,心里也是无怨无悔,还始终想着叶正华的好,到了死,依旧是嘱咐他墓碑上要写叶家乔氏。要不是后来兄妹两人被乔沐远赶出去,根本无钱与她立碑,等有钱之后,又是明绣一手cao持,根本不知道这回事儿,说不准,到如今,乔沐心的墓碑上头,还真的是写的叶家乔氏,如此一来,倒是给叶正华一个极好的借口了。
一想到这些,叶明俊后背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倒是感激,幸亏妹妹并不知道母亲临终前的吩咐了,以致误打误撞,给叶正华少了一个极有力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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