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阳王妃听她震怒异常,心里不由忐忑,不知道这位主子态度究竟是如何,是觉得王府不能再与叶家寻仇,还是叶家并不是这位主子的娘家?两个猜测,结果却是天差地远,一想到儿子已死,可是却不能为他寻仇,祥阳王妃这心里头,如同刀割一般,偏偏却是无可奈何,不由眼前一黑,身子就险些软软的瘫倒在地上,还是她身旁的少女,死死的用肩膀撑住了她身子,才没使祥阳王妃失态。
“那叶家,果真是这么说的?”明绣寒着脸,也没叫起,直接就冲祥阳王妃问道。
王妃咬了咬牙,不知道明绣的态度,不过丧子之痛,以及来时祥阳王与她吩咐的事qíng,却使她狠了心,愿意去赌一把,因此点了点头,声音坚定道:“是那叶家的庶子说,殿下您是他二姐姐,打死了人,自然有您担着,没有谁敢惹他”此时祥阳王妃狠下心来,破釜沉舟,直接将当时叶家庶子说的原话讲了出来,却不知周临渊在与明绣转说时,不想将她气着,自然是没将后面的话说出来,此时明绣还是第一次听说叶家庶子如此嚣张,不由更是气得眼睛发黑,身子倒真是软了下来靠在chūn华身上。
众妇人一见明绣这副样子,看她脸色青白,就知道她是气的,众人就是再傻,也知道明绣是因为叶家而气,并不是因为祥阳王府,祥阳王妃感觉不对劲儿,抬头时看到明绣的脸色,心里又慌又喜,慌的是怕明绣因她的话而出了问题,如果真被这话气出了什么好歹,以太子对太子妃的看重,祥阳王府一家人都得为此付出代价。而喜的是,明绣显然不是像叶家所说,是叶家的闺女,自己小儿子的仇,如今看来是可以得报的,也算是慰贴了她心灵。
但高兴还没一会儿,祥阳王妃半天没听到声响,耳边已经听到chūn华焦急的呼声:“太子妃。”壮着胆子再次抬头时,看到明绣胸口不住起伏,脸色青白jiāo错,永乐王妃等慌了,连忙都想上前察看,明绣只觉得手脚冰凉,胸口像是压着什么东西一般,好似叶明绣这身体里本能的对叶正华生出怨气来,各种qíng绪像是并不属于她一般,在此时爆发了出来,身体的不受控制,以及qíng绪的混乱,令明绣心里有些发慌,听得到身旁有人在惊慌的呼叫声,却是什么反应也做不出来,正在她有些害怕的时候,那些qíng绪好似真的全发泄光了般,身体,才渐渐的由得她掌握住,动动手指头时,明显感觉手指卷了起来,指尖抵在掌心。
明绣松了一口气,涣散的目光回过神时,正好看到面前众人慌乱与害怕的眼神,身边chūn华还在替她揉着背心,不由微微摇了摇头,嘴唇有些苍白:“没事儿,都坐回去吧。”
永乐郡王妃当时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儿,要是太子妃在她府上出了什么事儿,永乐郡王府可是全府上下都得为此赔罪,这么一想,对祥阳王妃就有些怨怒了起来,转头看了祥阳王妃一眼,回头直接就恭敬的跪了下来:“太子妃身体有些不适,这事儿,不如改天再说吧。”众人听到她的话,都心有戚戚,连忙赞同似的点了点头。
祥阳王妃脸上露出一丝苦色,不过想到刚刚的事qíng,也有些后怕,明白永乐郡王妃心里的愤怒,想到自己在她儿子满月礼上说这样的事qíng,差点儿还惹了祸事,难怪令她不悦,因此qiáng行压住心里的伤痛,也点了点头:“臣妇这点子小事儿,也不敢再耽扰太子妃。”
众人听她这么一说,提起的心好歹是落下了些,永乐郡王妃脸上的怒色也稍稍减退了一些,明绣却是脸色淡然,感觉此时身体说不出的轻松与畅快,好似有什么包袱离了自己远去般,连多年前使用异能之后,有些瓤弱的身体,以及生儿子时因亏损之后,总觉得有些衰弱的身体,当下轻松了大半,像是少了些负担般,整个人舒坦了许多,此时明白永乐郡王妃等人心里的想法,也对祥阳王妃对她的尊重压过了丧子之痛生出感动,听她这么一说,知道她心里肯定是不甘的,不过她的这份心,明绣却是领了,自然也愿意回报,因此摇头道:“本宫没什么大碍,只是听到刚刚的事儿,气得狠了。”她刚刚的表现虽然是生气的样子,不过表现是一回事,如今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祥阳王妃眼里掩饰不住的露出喜色,明绣这么直白的将话说出来,就算这事儿她撂了担子不管,自家也可以出面收拾叶正华,而不必担心惹了她心里不悦了,当下对明绣感激不已。
第五百四十章 上门
“这事儿本宫早已经听太子说过,只是不敢相信世上当真有如此狂徒,敢当街做出这样的凶狠事,今日过来时,也是想与祥阳王妃说道一声,既然这事儿如今已经提起了,少不得本宫还要借郡王妃的屋子,澄清一声。”她说完,看了永乐郡王妃一眼,永乐郡王妃此时哪里敢说不好,忙不迭的就点了点头。明绣见她表态,也就将目光转回到祥阳王妃母女身上,冲她温声道:“既然这事儿要说好,自然也要祥阳王父子也听听,好教人知道,本宫不容忍人家往本宫身上泼污水的。”这话显然是有当着众人都宣判的意思,只要当着祥阳王父子的面说出来,话就是再无可更改的,祥阳王妃知道她这是给自己家撑腰,当下又惊又喜,不由和女儿狠狠的额头撞在地上,叩了几个重重的响头。
明绣话一出口,早已经有人去外院唤了祥阳王父子过来,没多时,屋内屏风外就有两道男声响了起来:“臣恭请太子妃安。”声音一道清亮些,一道却是要低沉沙哑些,显然是祥阳王父子二人。
“王爷父子不用多礼。”等屏风后头又答应了一声,才有下人搬了凳子过去给他们坐了,明绣这才又继续开口:“前头本宫听说有大胆狂徒,当街敢冒犯本宫名讳并以下犯上敢打了王爷的儿子,本宫倒是想问一句,当初王爷在听见他们胡言乱语时,为何不制止他们,反倒罢手不前,这不是默认了他们的胡话么?”明绣说到后来时,声音渐渐有了些严厉。
祥阳王妃没料到她一开口就是指责的话,微微愣了一下,半晌之后,脸上才露出一丝笑意来,如果明绣温言软语的宽慰祥阳王府,本身态度上就已经表示有一定的问题,如果没鬼,何必这般温和,要知道这件事不止是他们祥阳王府出了事儿,连太子妃名声也不好听的,同样身为受害者,可身份地位不一样,结果却是天壤之别。如今她这么一发难,表明祥阳王因惧了她名头暂时不向叶府寻仇的事儿,不止是他错了,连那叶家同样也是胡说八道,这样的声明,比起她直言解释还来得要令人信报,而祥阳王家,自然也可以出手向叶家寻仇。
屏风后的祥阳王显然也明白其中的弯弯道道,只能感叹这皇家的人,每个都长得九曲八窍心肠,一句话可以理解出好几种意思来,不过此时却是不敢怠慢,连忙口里请罪:“臣有罪,示太子妃责罚。”
“看在王府出事儿的份上,本宫此次也不罚你,不过下次祥阳王可得眼睛看准了,别被jian邪小人蒙了双眼,谨慎是好,可也得拿捏了分寸。”明绣责备完,又继续说道:“如今外头有许多不长眼的,都爱打着本宫的旗号,如果这些姓叶的,全是本宫亲戚,这天底下,可不许多人是与本宫沾亲带故了?”众人都明白,她指的是之前南长候叶家,见明绣似笑非笑,众人也跟着gān陪笑。
至此,祥阳王一家的心才真正的放回了肚子里,连连称是之后,虽然隔着屏风,不过到底是外男,祥阳王等人放下心之后,也就退了下去。虽然说明绣之前已经说过叶正华一家与自己无gān,不过她话说出口,却不能管到众人的心理,因此别人心里究竟如何想法,却也是不得而知。
永乐郡王妃儿子的满月酒,就这么过了去。两天之后,明绣知道祥阳王去了叶家一趟,将叶家的那个庶子qiáng硬带了回去,送到了应天府衙门,叶正华原本得意洋洋翘着脚想bī得明绣向他求饶,谁知等来的不是他想要的人,而是凶神恶煞的王府侍卫以及应天府的捕快,当下就慌了神,叶家庶子被带走没两天功夫,叶正华就正大光明的来到太子府面前,说是要求见自己的太子妃女儿。周临渊并未出面,只是派了身边的元月出去,叶正华在太子府门口等了半晌,感觉到周围不少目光偷偷的聚集在他身上,心里暗自得意。
太子府周围大多住的皇亲国戚,而太子府更是别具一格,方圆几十米处,根本无其它府邸,更没有寻常百姓等可以跑到这边来,只是许多达官贵人家的下人们,最近都得知京里风头正盛的闹剧,因此得知叶正华正大光明过来求见时,都一个个躲在府里,透过门fèng往外看,都想多瞧些热闹,回去时能多些闲谈的话料。
原以为祥阳王敢上门抓人,只是明绣没有表态罢了,叶正华满心以为,自己已经站在太子府大门前,为了脸面,太子妃怎么也要将他请进府里详谈才是,到时有何要求,才好提了出来说,就算她想不认,也要给自己一些好处堵嘴才是。谁知没等到明绣亲自过来也就罢了,连她身边的丫头也没派出来一个,只有一个yīn阳怪气,鼻孔险些掀到天上的太监,满脸不屑之色的走了出来看他:“来者何人,何故在太子府前喧哗,还不速速来人,将这刁民给捆了。”元月声音尖利,表qíng又着实惹人火大,他这话一说出口,叶正华鼻子险些给气歪了。他活了大半辈子,被人叫刁民的次数简直可以说生平第一次,脸上当下就挂不住,虽然明知元月是个内侍,能被派出来的应该也不是普通的阿猫阿狗,不过他当下仍旧是板了脸:“本官乃是朝廷命官,你是什么东西,本官是来见女儿的,你给我让开。”
元月装模作样看了他几眼,这才转头看着过门的军士,直接将叶正华当作无物一般,尖声细气问道:“此人是谁?”
那军士也不看叶正华,知道这位太子身边的太监有意给叶正华挂落吃,因此也极配合他,靠近元月耳边嘀咕了几句,元月这才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又上下左右打量了叶正华好几眼,才‘嗤’笑了一声,讥讽道:“原来是叶大人,果真是,好大一个官儿~~呐。”说到官字的时候,声音拖长了很多,嘲笑意味浓厚。叶正华脸上挂不住,当下有翻脸的嫌疑,不过一想到自己是太子妃的父亲,腰背立马挺得直了,指着元月怒喝:“大胆狗奴才,敢如此对本官说话,本官是太子妃的父亲,哪由得你胡乱编排。”
“叶大人老糊涂了可以向皇上请辞回乡养老,可别出口无状,疯言疯语的。”元月斜斜瞄了他一眼,表qíng一抹,立马就翻了脸:“好像叶大人的女儿当时也被皇上指给了咱们太子殿下,可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无名姬妾而已,后来又被太子送给了大漠王,如今叶大人,是在说哪门子女儿?别怪咱们当奴婢的说话直,就凭叶大人你的身份,就连大漠王的女岳父也不敢称的,更别提说要想来攀太子殿下的高枝儿,可真真是不自量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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