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君昭华_花沁雪【完结】(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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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人!”
只听声音秦渊就知道对方正是方才大殿之上献出妙计的人,于是有些不qíng愿的转过身去,果然就见一脸笑意的胡霜池正背手站在那里,身形高挑匀称,好不风流。秦渊却是破天荒的对此人一点好感都无。
“胡大人,有什么事么?”
“胡某听说,摄政王与秦大人私下关系十分密切。”
“那又如何?”
“没什么,胡某只是觉得奇怪,像摄政王这样近乎完美的人,为何会看上秦大人。”见秦渊脸色有变,胡霜池又笑着道,“我并没有贬低秦大人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认为秦大人实在配不上摄政王。”
“这么说胡大人觉得谁才配得上?不会是你自己吧?”
秦渊自然是怒极,自己心里最在意却又最不愿去面对的事qíng就这么被人说了出来,尤其对方还是一个自己本就不喜欢的人。
“这点秦大人尽管可以放心,胡某只爱美娇娘,绝对没有跟你争宠的意思。”胡霜池说着朗声一笑,旋即转身离开了。
秦渊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杵在原地好半晌,好容易才调整好心绪,接着朝上书房走去。

第二十五章 藏器待时

“刚才太师的脸都绿了,朕真是从来没这么慡过啊!”
一回到上书房,明颢就开始喜滋滋的讲述起自己的畅快。明彦冷冷瞪了他一眼,道:“皇上,你这吊儿郎当的口气是跟秦学士学的么?”
明颢小脸一僵,忙道:“朕再也不敢了,皇叔千万别把秦子涵弄走了!”
“皇上就那么喜欢那个秦子涵?”见明颢一脸讨好的模样,明彦倒是有几分好奇,不懂这个秦子涵是如何博得自己侄子的欢心的。
“喜欢啊,秦子涵人虽然有些懒散,但是懂的却很多,若是他再上进一些,其实完全可以成大器。”明颢毫不怀疑的道。
“是么?”明彦也仔细回忆了一下那人与自己在一起的光景,倒是没觉得他在自己面前有多深奥,还是说自己潜意识里希望他简单一些,所以从不肯与他说起太多?
“皇叔的伤好些了没?不如今日的奏章就让朕自己试着批吧,你回去休息。”明颢关心的道。
“你自己批?”明彦有些迟疑,不确定是否该让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去面对那堆繁重的奏折。
明颢于是拽住明彦的衣袖撒娇的道,“皇叔,你就让朕试一试吧,朕迟早要亲政的。”
虽然很不习惯这么有损君王形象的做法,但是他知道这招对自己的皇叔相当奏效。果然,明彦皱紧的眉头忽然一松,叹了口气道:“好吧,今日就让你自己批奏章,不懂的可以问一问严太傅,实在拿不定主意的就先撂着,到了时间就要休息,懂么?”
“是是是!”明颢点头如捣蒜,见秦渊刚好也来了,于是戏谑道,“正好,皇叔的护花使者也来了,就让他护送皇叔回府吧!”
明彦转头朝门外看了一眼,倏地脸色一沉,“皇上,你这又是跟他学的么?”小小年纪居然说什么“护花使者”,太不象话了!
明颢忙闭上了嘴。那正chūn风满面走过来的人没听到叔侄俩对话,刚要弓腰行礼,就听明彦说道:“秦学士,若是再让本王知道你教皇上一些不三不四的言辞,本王就撤了你的官职!”
“呃?”
秦渊还没弄清状况,只见小皇帝一脸愧疚的对自己吐了吐舌头,然后一脸正色道:“秦子涵,皇叔今日要让朕独自处理政务,你也不必陪着了,你就负责送皇叔回去吧。”
“臣遵旨。”
秦渊自然乐意,他来本来就是想劝明彦回去休息的,于是一脸谄笑的凑到人家身边,“王爷,请吧!”
明彦告了退,仍有些不悦的瞥了秦渊一眼,转身离开了,秦渊跟明颢挤眉弄眼了一下,也匆忙跟了上去。
一路上的宫人见了明彦都恭敬的行礼让至一旁,连头都不敢抬,原本想追上前去的秦渊却忽然减慢了脚步,只是默默跟在其后,愣愣的看着前面那个威仪却有些清冷的背影,仿佛偌大一座皇宫也容不下那人的孤独与寂寥。这样的人,本不该生在帝王之家被束缚着,而应该像凤凰一般翱翔于九天之上。
其实胡霜池说得很对,他秦渊根本就配不上明彦,这早就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只是自己一直不敢去承认罢了。
“怎么慢吞吞的?”
那人忽然转过身来,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却让秦渊忍不住内心一阵激dàng,过去他一直以为那人的美丽是彰显在外的,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在那人面前总是太浅薄。
“这不是在宫里么,跟你走太近我怕有人非议的。”
“过来!”那人命令道,依旧是那样的不容人拒绝,在秦渊看来,倒更像是一种撒娇,于是快步上前,一手揽住了那人的纤腰,就见那人对自己绽开了最温暖的笑容。
明彦是爱自己的,秦渊心里很确定,他不能确定的是这份毫无理由的爱可以持续多久。等到热qíng褪去的那一天,对方会不会也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一个地方配得上他呢?
在宫里两人都有所顾忌,出了宫秦渊便开始肆无忌惮,他知道无论怎么吻想怎么抱对方都不会拒绝自己,狭小的马车车厢里顿时充斥着令人迷乱的微醺气息。
过去是明彦对自己用qíng至深,如今却轮到自己渐渐沦陷,无法自拔,秦渊端起那张让自己痴迷不已的娇艳脸庞细细凝视着,心里的不安在一圈又一圈的扩大。
“怎么了?”看出心上人年轻面孔上少有的消沉,明彦有些不解的问。
“你……今天怎么穿了白色?朝服也可以随意换的么?”
秦渊还是没敢说出心中的不安,觉得自己就像个女子般,担心自己年华老去后丈夫是否会因此抛弃自己,这样的心qíng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太过窝囊。
“不是你说不喜欢看我老穿黑色么?”明彦微微蹙起了眉,找个舒服的位置继续倚在对方身上,“摄政王的朝服本就是白色,我穿惯了原来的黑色所以才一直未换。你若是不喜欢,我再换回来就是……”说着又是宠溺一笑,捏了捏秦渊紧绷的脸颊。
秦渊悄悄叹息了一声,发现自己真的快被这人宠到没边了,也不知是因为对方比自己年长许多的关系,还是因为高出自己太多的身份,秦渊总觉得自己在对方面前就只是个什么都靠不住的无能小青年。
“我也没说不喜欢,我只是怕其他人会嫉妒我啊……”
“这有什么好嫉妒的?”明彦显然完全没想过这些无聊事,转而道,“今日多亏了丞相一番训斥才能劝骆回弃暗投明反戈相向,你回去好好帮我答谢他。”
“只怕他不会领qíng。”一想到自己固执的老爹秦渊就头大,“况且我觉得是你慧眼识人,看透了这个骆回,否则就算我爹再怎么能言善辩只怕也说服不了他。”
听到对方的夸赞,明彦笑了笑,“但是何并不会因此学乖,如果我料得没错,他很快就会走下一步棋。”
“没有办法一次除掉他么?”
“他毕竟是太师,在朝为官四十余载,一次除掉他代价太大了,大武付不起。”
见明彦面露疲惫,秦渊拧起了眉,恨自己的无力,什么都不能为对方分担。
“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你来我往的跟他耗着么?”
“我……”明彦沉吟了片刻,叹道,“老实说我有些害怕,何在朝政上要比我老道得多,说不定有一天我也会栽在他手上。”
“不会的,”秦渊心疼的吻了吻明彦紧锁的眉心,安抚道,“你动不了他,同样的,他也动不了你。”
明彦摇了摇头,“他不动我,只是还没有找到最合适的时机。”
“傻瓜,没发生的事qíng有什么好去想的,你现在不是还好端端的么?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啊!”
“说起来,我这两天眼皮跳得很厉害,总是心神不宁,会不会出什么事qíng?”
秦渊见明彦说得煞有其事的样子,发现这人有时候真是天真得可爱,不禁笑道:“你只是太累了。对付何老狐狸很要jīng力,你应该多休息,养jīng蓄锐。”
“好。”明彦简单应承着,温顺的靠入了秦渊怀中。
只是这样的一个小举动,却让秦渊满足到几乎膨胀,他知道这个从来就喜欢独自背负一切的人绝不会再在第二个人面前露出如此孩子气的表qíng,于是又不自觉的将怀里的人搂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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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府――
宽敞华丽的厅堂内,一黑一白两个分明的身影分别坐在了主宾座位上,主人的神qíng是有别于以往和善模样的yīn沉,倒是那位白衣公子一脸的气定神闲,还不时的把玩着手中金色折扇,似乎并未将主人的怒气放在眼里。
“胡公子,你刚才在朝上是什么意思?”
看着对方一副倨傲轻佻的样子,何心里很是不快,这天下又有几个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太师是说立储君的事?这不也是为太师好么,难道太师真想被派出去剿灭大夜国的三公子?那样太师就真的和大夜国再无法‘往来’了。”胡霜池不以为意的笑道。
“如今就算能往来又有何意义,不为老夫所用的棋子,舍弃也罢。”
“啧,枉太师还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怎会如此沉不住气呢!”
“胡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丢了棋还让老夫举杯欢庆么!”
被一个年轻小辈说道,何更是不悦,却又偏偏不能与这年轻公子撕破脸皮,只得将怒气往肚子里吞,这是他多少年都没有尝过的滋味了。
“太师先别动怒,胡某只是想告诉太师,即使立了储君也不必烦心。”
“此话怎讲?”
“他立储君,你再把储君杀了不就结了,如此,一切又可以回到原点。”白衣公子说完狡黠一笑。
“胡公子未免说得太简单了,要怎么杀,谁来杀?”
“刺杀。”
“刺杀?”何不以为然摇了摇头,“胡公子可知刺杀的代价有多高,而且万一失败了怎么办?老夫可不想冒这个险,摄政王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刺杀的事jiāo给胡某来办就好,大夜国那边我早已安cha好内应,太师只需要帮我把刺客带入大夜的皇宫就行。”
胡霜池语毕,手中折扇“啪”地一声收了起来,门外走进一名戴着头纱的高挑女子。何正惊讶这女子是何时潜入自己府中的,就听胡霜池道:“此人是胡某jīng心培养出来的顶级杀手,从来没有失过手,太师只需将他扮成随行的人带在身边,入宫之后他自会完成自己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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