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于是起身走上前去,将那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并未看出她有何与众不同之处,除了那覆在头上让人看不到容貌的黑纱, “胡公子,你说就这样的区区小女子,会是顶级杀手?依老夫看来,恐怕也只是姿色出众一些吧。”
“姿色?见过他姿色的人除了本公子,其他人应该都下huáng泉了,”胡霜池说着又转向那女子道,“你说是不是,魅?”
女子微微颔首,却不出声。
“太师要是不信,可以找人来试试他。”
何也的确好奇,毕竟他不想让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跟在自己身边,于是让人唤了四个侍卫过来,让他们与那女子过招。
被唤来的四名彪形大汉听到太师的吩咐都有些讶异,也有些为难,他们这些大男人又怎好意思跟一个纤纤弱弱的小女子动手。
胡霜池见了,笑道:“几位放心,他并不是女子,只不过乔装成女子让人疏于防备罢了,你们大可不必手下留qíng。”
四名侍卫听了这才又放心了不少,一方面鄙视对方的小人计量,一方面又不敢完全相信这看似柔弱的女子居然会是男儿身。
“不过有一点,”胡霜池又道,“太师,魅一旦出手从不留活口,你可舍得这几个人?”
那四人闻言又多了几分警惕,却仍不相信眼前这需要靠女装来降低人警惕的人能有多大能耐。何点了点头,道:“既然要试胡公子的人,老夫付出点代价也是应该的。”
第二十六章 难断旧qíng
“你们开始吧。”
何一声令下,转身又坐回上座,正等着看一场好戏。然而还没等他落座就听到几声闷响,再抬头时,方才那四名侍卫已经倒地身亡。何就维持着半坐的僵硬姿势,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名叫魅的杀手将一柄银色利刃缓缓收回了自己的长袖中,人却还是站在原来的位置丝毫没有移动过,雪白的纱衣上也不见半点血迹。
所谓的杀人不见血,何原本以为没有人会比自己更熟悉这几个字的含义,直至看到今日这一幕。
“现在太师相信了?”胡霜池对何的反应甚是满意。
何忙回过神来,坐回位子上,整了整衣襟,道:“胡公子手下果然猛将众多。”
“太师过奖。魅就暂时jiāo予太师了。”
“他……何时动手?”
“自然是等太师动身回大武之后。”胡霜池知道何怕刺杀储君一事会牵扯到自己。
“那他如何离开?”
“太师尽管放心,魅会自己回到本公子身边,没人抓得到他。”
何点了点头,又看向魅,脸上仍是不敢置信的神qíng,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问道:“此人既然如此厉害,为何不直接派去刺杀摄政王?”
“太师说笑,”胡霜池冷冷一笑,“刺杀这种事只能一次成功,否则刺杀目标就会加qiáng防范,要想第二次得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胡某听闻不久前曾有人想刺杀皇上,不过可惜失败了。现在的皇宫中应该是戒备森严,只怕连只苍蝇都难以飞进去吧。”
“呃……老夫的确只是说笑而已,”何也尴尬的笑了笑,“刺杀这种事老夫可做不来。”
“太师最好只是说笑,我可事先提醒你,家父想亲自拿下摄政王的人头,希望太师不要擅动此人。”
胡霜池说着又将手中折扇轻轻扯开摇了起来,淡金色的眸子里闪耀出野shòu一般锐利的目光。
何顿时又僵了一张老脸,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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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鸾阁――
“哟,秦公子,可终于把您给盼来了!”
秋二娘一见到秦渊立刻跟见到樽活佛似的,原本就带着笑的脸这会儿更是挤成一堆,不像平日里的客套,反而像是真的盼着他来。
“秋妈妈盼我做什么,我可不是来找小倌的。”秦渊老实jiāo代道,他这次来飞鸾阁只是来看看云夜海,再无其他。
“唉,奴家知道!”秋二娘挥了挥手中的团扇,凑到秦渊耳边小声道,“您是来看我们新老板的吧,老板他也等您好些天了,早就吩咐着奴家,只要公子您来了就带您到他那里去。”
“屏……晚星在等我?”
秦渊有些意外,云夜海离开秦府也并无几日,怎么就开始盼着自己来见他?莫非他对自己还没有死心?
一想到可能是这种qíng况,秦渊又有些怯场了,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样的云夜海。
“公子您跟奴家来便是。”
秋二娘不等秦渊说什么,兀自扯起人家的手臂就往飞鸾阁里面走去。
飞鸾阁过去的老板是谁没几个人知道,但是现任老板红袖公子的名号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仅因为现任老板出众的姿容,更因为此人在当上飞鸾阁老板短短三日后就将栖凤阁的老板怜月夫人扫地出门,栖凤阁也从此成为飞鸾阁的囊中之物。
关于红袖公子的这些事qíng秦渊自然也听说了,他这次来飞鸾阁的原因之一就是想问云夜海,他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其他势力在支持他。
推开那扇漆着金的菱花门,房内顿时飘出一股的浓郁得让人头晕的玉兰花香。秋二娘没有进门,只是把秦渊送进去便带上门离开了。秦渊四周环视了一下屋子里华丽雅致的装潢,很难将此与向来素雅的云夜海联系起来。
“子涵,你果然来了!”
熟悉的声音忽然传出,一抹修长倩影从里间一座牡丹绢屏后款款走了出来。隔着一副墨绿色的水晶珠帘,秦渊看不太真切那正朝自己走过来的人,却莫名的觉得那人并不是自己所认识的云夜海。
珠帘撩开,露出一张铺着厚重铅华尽显媚态的妖娆面孔,一身鲜红的丝质长衫在腰臀出紧紧收拢,勾勒出魅惑人心的曼妙身形。秦渊吃惊不小,这样的云夜海美则美矣,却哪里还有半点先前的纯澈温婉。
“我打扮成这样子你是不是很不习惯?”
云夜海媚笑着捋了捋额前留下来的一绺垂霄,琥珀色的眸子里绽出狐狸般狡黠的光芒,别样的摄人心魂。
“你……真的是晚星?”
秦渊仍有些不敢相信,一个人竟然可以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有如此巨大的变化。
“我这也是入乡随俗,秦公不必如此大惊小怪。”
“入乡随俗?你现在不是飞鸾阁的老板么,何必要把自己弄得这般……这般……”
“正因为我是老板,所以我要取悦的人也更挑剔,不这般又怎会有人多看几眼呢?”
云夜海长眉轻挑,似乎对秦渊的话很不以为意,自顾的侧身坐到了桌子旁斟了两杯酒,一举一动间都流露出像是经过刻意训练却又自然无比的妩媚。伺候男人的伎俩云夜海早就烂熟于心,只因他过去太执着于所谓的尊严,从来不屑真正去做,只不过事到如今,他也不再在意那些无谓的东西了,只要能完成自己的心愿,怎样都好,即使是被自己心爱的人轻视鄙弃……
“你要取悦的人是谁?”
“这个可是行里的秘密,恕我不能相告。你既然来了,就陪我喝一杯吧。”
“……”
秦渊发现自己突然之间变得对云夜海一点都不了解了,还是说自己从来就没有好好去了解过他?他从不知道云夜海也可以有如此qiáng势的时候。
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酒杯,秦渊也跟着坐了过去,一杯酒下肚,味道都没尝出来,又问:“你想到底做什么?”
“做生意咯!”云夜海仍是避重就轻的答道。
“如果只是做生意,有必要这么急着将栖凤阁吞掉么?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背后那人的意思?”
“谁的意思都一样,我需要栖凤阁的人脉,‘他’也需要。”
“要来做什么?”
“做生意啊,做生意当然得人脉广做得开。”
三两句又被云夜海绕了回来,秦渊顿时有些恼火,“晚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我也不能阻止你做自己想做的事qíng,但是作为朋友,我不希望你卷入一些无谓的纷争中。”
云夜海只是淡淡一笑,道:“秦公子还是那么温柔多qíng!”说完身子往前一倾,涂着口脂的艳丽双唇就这么突兀的覆在了秦渊的唇上。
秦渊一惊,忙想推开对方,身上却忽然没了力气。知道自己被下了药,秦渊定了定神没敢再乱动。适才喝下的酒应该没有异常,那就是对方涂的口脂有毒了,云夜海究竟想gān什么?
“子涵,你知道我喜欢你的,对不对?”云夜海扶住秦渊软下去的身体,将自己的脸贴到了他的脸上,“你是除了爹娘以外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我对你原本也只是感激,可是你不该……不该把我当成你心里的那个人。”
“你……知道?”
秦渊发现自己连说话都有些困难了,身体内像是着了火一般燥热得难受,如果没弄错,自己中的多半是专给小倌用的chūn药。
“我当然知道,你第一次抱我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云夜海边说着边用手指轻轻抚过对方因qíng yù而显得异常柔媚的脸庞,“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希望自己就是你心中所想的那个人么?连我自己都恨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没出息,竟然甘心当别人的替代品!”
“晚星……”
秦渊无奈的摇了摇头,听到云夜海这番赤 luǒ的表白,他心里不能说没有一丝的动摇,可是自己的心里如今早已被另一个人的身影填满,他不能也不想再做出任何对不起那个人的事qíng。
“我好恨那个明彦!要是他没有来救我们该多好!”云夜海的眼神忽然变得凶狠,“要是他没有来,我就可以和你幸福的死在一起,什么都不用再背负,更不会像现在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
看着qíng绪激动的云夜海,秦渊总算明白云夜海为何会突然xingqíng大变。其实他本就是个内心极傲气而且倔qiáng的人,这点从他从不肯对自己说不就可以看出,看似是顺从,其实不过是不愿低头认输。也正是这样的倔qiáng与傲气才让云夜海在忍受了那么多年屈rǔ不堪的生活后仍然不忘自己的信仰与坚持。然而这一切却在他得知自己的父亲被冤致死的真相后完全崩塌了,就像活了二十年的人生也完全被颠覆了一般,这种事qíng若是换做其他人身上,只怕没几个人会比他的反应更好。
“子涵,让我抱你好不好?”
云夜海突来的要求让秦渊倏地瞪大了双眼。
“让我抱你,让我也拥有你一次,然后我会放你走。我不想伤害你,也不会让其他人伤害你。”
“不……”秦渊摇头。
见对方拒绝得如此之快,云夜海才刚放柔和的神qíng又再次变得怨毒,“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简单的要求都不肯答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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