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明彦唤了一声。宇文苍岩倏地从迷醉中回过神来,“在!呃,不知这位是……”
旁边正有人回答,明彦摆了摆手,自己答道:“本王是银铃公主的兄长,因为不放心公主的安危,所以亲自送她来大夜国。本王不请自来,不知是否叨扰了?”
“哦,怎么会!既是公主的兄长,也就是苍岩的兄长,王爷快屋里请!”
宇文苍岩以为对方说的兄长是指与银铃公主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也就没多问下去,反正天朝皇室如此之多,他压根就不认得几个,心里只想着银铃公主的哥哥竟是如此俊美不凡,那银铃公主必定更加是个国色天姿的美人了。
进屋落座以后,宇文苍岩又殷勤的嘘寒问暖了一番,他自己倒是越来越想结成这门亲事了。
“王爷和长公主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只管管跟苍岩说,若有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包涵!”
“二公子客气了,一切都很周到,宾至如归。”
明彦说着礼节xing的笑了笑,看得宇文苍岩不由得一阵失神,忙谄媚道:“王爷过誉了!大夜国本就是天子脚下的国土,您来这里怎么能算是‘宾’呢?应该是以主人的身份来巡游才是。”
一旁的索尔雅默听了顿时很不习惯的皱了皱眉,明彦却只是随和的笑着点了点头,与以往在朝堂上的冷峻形象完全不同。
“如此,本王刚好有一事还需二公子帮忙。”
“王爷请说,苍岩一定替王爷办到。”
“本王这里有一件东西,想劳烦二公子代为转jiāo给您府上的一位贵客。”
“哦?”
宇文苍岩一愣,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茬,心下只道:这人如何得知自己府上有贵客的,就算知道,又如何确定他要转jiāo的东西就是自己府上的贵客的?
只见明彦已经从带来的行装中取出一只锦盒递了过来,宇文苍岩接过锦盒正要问,明彦只是挥手道:“二公子不要问,只管将东西jiāo予他,他看过自会明白。”
宇文苍岩于是不再多言,拿着锦盒便离开了。索尔雅默忽然沉声道:“你让他给的是什么东西?”
“你以为是什么?”明彦只是瞥了索尔雅默一眼,不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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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苍岩拿着明彦给自己的锦盒回到了府中,自己也不敢贸然的打开去看,就怕里面有什么机关暗器或是剧毒之物,只问府中的下人“大将军”在不在。
“二公子可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一个浑厚低沉的粗噶声音传来,跟着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从屋后走进了前厅,“可见到那银铃公主了?漂不漂亮?”
这高大男子四十多岁年纪,脸上布满了蜷曲的络腮胡,五官轮廓比寻常人要深刻,黑色的眼瞳中夹着些灰蓝,高耸的眉骨更衬得这双灰色眼睛如果鬼魅般狰狞可怖,浓黑的头发结成了许多小麻花辫子绑在一起,辫子里编入了玛瑙松石一类的饰物,辫子的末端坠着些鸟shòu的羽毛,身上穿的皆是皮革制的长靴长褂,腰间配着一铜一银两把制作jīng美的匕首。
此人一看便是异族之人,连说法的方式也带着北方胡人的粗犷豪迈,见了宇文苍岩便重重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公主的脸被遮起来了,没见着模样,倒是见到公主的兄长了,他还让我带件东西给大将军。”
宇文苍岩边揉着被拍痛的肩边晃了晃手中的锦盒。那男子脸色一沉,忙抢过锦盒打开来看,盒子里盛着的竟是一条shòu牙项链。长长的shòu牙表面已被磨得光亮泛出了huáng色,显然是长期被人贴身带在身上的。
宇文苍岩见异族男子的脸变得愈加的yīn晴不定,顿时有些畏惧,接着便听到对方yīn测测的问道:“他人现在在哪里?”
第四十五章 破军之劫(中)
宇文苍岩心下一凛,答道:“和……公主一起,在西苑掬芳楼。”
“你是说此人现下就在宫中?”
异族男子拿起了shòu牙,看了又看,好似这其中藏着什么秘密一般。
“在、在!大将军……认识他?”宇文苍岩小心的问道。
“正是拜此人所赐,我的右臂险些废去!”
异族男子忆起那日的鹿城之战,敌方主将是一个戴着饕餮面具看不见容貌的男子,那人有着最完美的防守进攻技巧,自己征战沙场那么多年来第一次遇到如此qiáng劲的对手,若非对方有了片刻的分神,自己也不会得到偷袭的机会,只不过让人没料到的是,这世上竟有挨下自己致命一击还能如此迅速作出反击的人,自己也因此大意被对方一刀劈中了右肩,以致琵琶骨碎裂,至今右臂都不能挥动自如,想必这shòu牙正是那一次被对方砍落的。
异族男子倏地握紧了手中的shòu牙,灰蓝的眼眸中透出了嗜血的寒光。那日鹿城也是他生平第一次打了败仗,那个戴饕餮面具的男子,他倒真想看看,能让自己蒙受如此耻rǔ的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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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送亲的一行人都差不多安置妥当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秦阳则奉命守在了掬芳楼银铃公主的闺房外,即使旅途劳顿也不能休息。他却也知道这房中住着的不是真正的银铃公主,早知大夜无心和好,大武更不会无端再为赫木人送一个人质过来。
想到这里,秦阳不由得有些同qíng这假扮的公主,原本将一名女子的终身幸福当做政治工具就已经是不公,如今这女子甚至还有可能搭上自己的xing命,就算和亲的事成了,众人亦只知道一个银铃公主,谁会知道这真正代嫁之人又是谁呢?
秦阳想得正走神,公主的房门忽然 “咯吱”打开了,从里面探出一个人头来。
“公主……”
“呀,真的是秦大哥!”
秦阳还想劝这假扮公主回房呆着,就听到对方惊喜万分的大叫了一声,秦阳定睛一看才发现眼前这妙龄少女十分眼熟。
“兰储?”
“你还记得我呀!”
少女更开心了,笑得花朵一般,小小的酒窝煞是可爱。秦阳一时竟有些窘迫起来,他素来不善与人打jiāo道,更不用说是与一名年轻女子。眼前这女子正是荆越宁的爱女荆兰储,曾经因女扮男装混入军营被秦阳逮住,秦阳也因此与荆越宁结识,二人结下了兄弟之谊。
“我就想着这次会不会遇上你呢,没想到你就在我门外。看来我们真是有缘!唉,外面说话不方便,我们进去说吧!”荆兰储忙热qíng招呼着秦阳进屋去休息。
秦阳愣了愣,摆手道:“这如何使得?我怎么能进公主的房间?”
“你就说你口渴进来喝杯水啊,没事的!”
荆兰储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拉着秦阳就将他拽入了房中,亲自给他倒了杯茶让他坐了下来。
秦阳不好拒绝,只得讪讪的接过茶杯,问:“你为何会假扮成银铃公主?”
“什么假扮!我可是皇上亲封的公主,只不过不是银铃公主而已。”
“皇上封了你为公主?”
“是啊。你以为要找一个智勇双全又有资格担起代嫁公主一职的女子很容易么?这全天下也就我荆兰储一人可以!”
见荆兰储依旧还是初见时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秦阳笑着直摇头。
“你笑什么,我牺牲可是很大的,说不定以后,我就再也回不到中原了……”
荆兰储说着又有些消沉下来,秦阳忙收起了笑容,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对方,好半晌才问出一句:“你可后悔?”
“什么后不后悔,我爹一直教我,身为天朝儿女,自然要为天朝百姓牟福。若是此次和亲能化gān戈为玉帛,我开心还来不及!”
秦阳见荆兰储说得慷慨激昂,倒也不像故作伟大,于是点了点头,笑道:“不愧是荆将军的女儿,胸怀天下,心系苍生。”
“那是!不过我还远远不及我爹,所以我还有继续努力,等以后嫁到了大夜国一定将大夜国的政权归还给皇上。”
“好!有志气!”
小小女子,所思所想却都不是寻常女儿家的儿女私qíng,反而如男子般洒脱奔放,一心只为祖国山河的统一,秦阳打从心里佩服这个才不过十几岁的小丫头,却也更加佩服那个一直在背后悉心教导她的高大男人。
于是楼上二人这指点山河谈笑风生,楼下二人却又是另一番qíng景。
晚间,明彦已经换了一身劲装,除去了那些繁复的装束饰物,显露出修长完美的身形,长发也只用丝带加束成马尾。坐在一旁的索尔雅默仍是愣愣的注视着眼前这人,连扣上袖口这样的细微动作也不放过,如今一切都已明了,他也无需再刻意去掩饰。
“看够了么?”
明彦忽然走到索尔雅默跟前,索尔雅默猛地一阵心悸,几乎是qiáng忍住想要将这人拥入怀中的冲动,他从不知道自己会对一个男人的身体有这样的渴求。
“把这个吃下去。”
索尔雅默正觉得口gān舌燥之际,明彦忽然递给他一颗暗紫色的小水丸。
“什么东西?”
“让你父王乖乖听话的东西。”
明彦也不隐瞒,他手中的这颗小药丸说白了就是一颗毒药。
“没想到你也会用如此卑鄙的手段。”
索尔雅默转过脸不肯吞服。明彦捏起他的下巴将他扳了过来,笑道:“还有更卑鄙的。”说着便将那颗药丸含入了自己口中。索尔雅默正愕然,两瓣温热的唇已经贴上了自己的,柔软滑腻的舌头也毫不客气的侵入到自己口中,轻巧的将那个小药丸推入了自己的喉咙。
达成目的的明彦松开唇正yù离开,见索尔雅默满目迷离的模样,又有了片刻迟疑,索尔雅默忽然趁机再次吻上了他的唇,双手也环了过来让二人的身体贴得更紧。明彦却没有将对方推开,反而纵容着对方越来越急切的索取,直到对方自己停了下来。
“为什么不反抗?”
索尔雅默粗声喘息着,愤恨的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却仍一脸淡然的绝色男子,仿佛自己只是一个被人戏弄的小丑。
“反抗?需要么?”明彦幽然一笑,玩味似的撩起索尔雅默胸前的一绺发丝,“我可不是圣人,更不是女人,有佳人主动投怀送抱我当然乐于接受。”
索尔雅默闻言脸色更是难看,明明qíng yù难当却又羞愤无比。明彦见状倏地反身又将对方压在了自己身下,一只手跟着探入衣襟内。反应不及的索尔雅默立时闷哼了一声,不禁讶异于自己的敏感。
明彦也感觉到对方身体的僵硬,笑道:“如此青涩,着实惹人怜爱!”
索尔雅默脸微微一红,对方喷过来的气息更让自己浑身燥热难耐,他不知道这一刻的自己究竟该怎么做,只是不管怎么做,自己此刻的样子在对方眼中也一定十分可笑,想爱而不能,想推开却又做不到,简直是个十足的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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