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何不敢?”
啪嗒几声响有将官神qíng激动的站起来,椅子都被带翻到。
“我能!我敢!”他脱口喊道。
随着他站起来,更多的将官也站起来随声附和,厅内的气氛瞬时如油锅翻滚。
田通判没料到郁夫人会这样说,这样解释的话的确是合qíng合理,而且对于以仁孝著称的皇帝来说,几十万民众悉数护送南下,也必然会欢喜。
不管是朝廷也好,还是民间也好,此举必然是大功绩大声名。
这种功绩足可以留名青史。
但是,不能冲动。
“夫人,夫人。”他深吸一口气,忙示意厅内的诸将冷静,一面对郁夫人说道,“金贼势大,进入霸州的已经有五千众,而且防线已破,其后不知还有多少金贼将至,我军进入霸州境内实在是凶多吉少。”
也有两个官员跟着点头。
“是啊,我们可以对逃民来者不拒。”
“如今河间只有万众兵马,跟金贼对战实在是难胜。”
“如果金贼趁机攻来,别说霸州的民众得到护佑,河间府几十万军民都难以幸免。”
这话让沸腾的厅内渐渐安静下来。
这也的确是事实。
将官们面色一阵红一阵白。
“不是只有你们河间兵马独做这件事。”一个女声响起,“我们青山军会协助。”
协助?大家的视线看向坐在郁夫人身旁的君小姐。
就孙三杰所说,他们有不到四十人,莫非这只是先头部队?余后还有大批人马赶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人马多些自然是多一份可能和保障。
“那青山军还有多少兵马可用?”田大人问道。
“就是你们看到的,四十人。”君小姐说道。
只有?
田大人瞪眼看着她。
“只有。”君小姐含笑点头,又补充一句,“足够了。”
四十人协助就足够了?开什么玩笑,谁信啊!
“我信。”
厅内忽的响起一个声音。
大家在此寻声看去,见是坐在后面的李国瑞。
自从回来后他一直有些恍惚,似乎累坏了,也没有怎么说话。
此时此刻他站起来,神qíng激动,双眼明亮,整个人都回魂一般。
“我信。”他大声说道,看着坐在前方的年轻女子,脸上满是狂热,“我信青山军四十人就足够横行霸州无人能阻,所向披靡。”
这李国瑞自从回来就jīng神不正常,该不是受刺激脑子糊涂了吧?
田大人微微皱眉。
“怎么就横行无人能阻?”他说道。
李国瑞神qíng更激动了。
“怎么能?你们去看看那二百多首级的缴获。”他喊道,伸手指着外边,“你们去亲眼看看他们怎么打仗的!你们去看看金贼在他们面前怎么láng狈奔逃!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他们怎么就横行无人能阻所向披靡!”
他们……
田大人等人再次看向君小姐。
李国瑞是刚回来的时候就说过一句,是君小姐他们打的,但当时被战绩和送回来的难民数目震惊的思绪纷乱,也没怎么深究这句话。
那说来这句话不是对客人的场面称赞客套话了?真是他们打的啊?
“他们,怎么打的?”田大人问道。
……
“他们简直不是人。”
“那么大的石头,扔过去就是死一片。”
“一辆车原来就是一把弩机,she出的箭能把十个人穿透。”
“他们马术高超。”
“追上那些金兵,简直不要命。”
街道的角落里,几个霸州归来的兵丁被众人围着,讲述着感叹着,四周的兵丁们听的惊讶着恐惧着。
怎么听都匪夷所思。
“没有什么匪夷所思的,这都是事实。”几个兵丁喊道,“看看那些缴获,那几百金兵的头颅都是死在他们几十人手里,还有我们,我们在霸州走了三天,遇到三次金贼,但竟然毫发无伤的全部活着回来了,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是的,对战一千多金兵,在金兵出没的地方行走三日,不仅毫发无伤还能带回来这么多百姓。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这是铁证,无可辩驳。
兵丁们神qíng惊骇又复杂。
有人从身边经过,讲话的兵丁忽的站直身子。
“看,看,这位就是青山军的一个好汉。”一个兵丁低声说道,“我亲眼看到他一个人杀了不下十个金贼,就靠着一把长刀。”
众人忙看过去,见一个身材瘦弱将近四十的男人牵着马缓步走过,卸下了铠甲这人看起来更老更瘦更没有气势。
不知道想到什么,那人忽的拍头,抓住缰绳急急的上马,就在抬腿的时候啪嗒一声,有东西从他腿上掉在地上。
众人下意识的看去。
一只脚。
脚!
街边的兵丁们发出一声惊呼。
战斗的这么惨烈,这个好汉的脚被打掉了吗?
“大夫。”
他们惊慌的喊道,就要冲过去搀扶这个即将到底嚎叫的男人,却见那男人既没有滚地哭号,也没有血流成河,只是神qíng淡然的俯身将脚捡起来,拎在手里翻身上马得得走开了。
街边兵丁们僵在原地目瞪口呆。
这,这…
神仙,还是妖怪啊?
这青山军果然不是人啊!
第二十一章 无巧不成书
“你说什么?河间府顺安军的长丰驻军动了?”
深州cao守姜成很是惊讶。
“他们又撤了吗?”
前来报信的哨兵摇头。
“不是他们往霸州去了。”他说道。
霸州!
姜成从椅子上跳起来。
“河间府的人疯了吗?”他喊道。
但很快他就知道河间府的人没有疯,而且还拿到了斩杀二百多金贼俘获大批铠甲的战功。
“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姜cao守惊讶不已。
“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而是成国夫人来了。”几个将官带着更详细的信息连夜赶来。
听到是成国夫人让这样做,姜cao守神qíng复杂的一阵沉默。
深州紧邻保州,原来在保州的一部分永宁军此时撤退到这里来。
成国夫人要求顺安军动作,肯定也会要求永宁军的。
“理由就是接回三郡的民众吗?”姜cao守问道。
将官们点点头。
“倒也合qíng合理,这样做真不算抗命。”一个将官说道,神qíng带着几分激动,“大人,那咱们……”
放弃守护多年的河山,对于这些将官来说也实在是憋屈。
无奈皇命难为。
“不算抗命吗?”姜cao守沉声说道,“陛下让成国公退兵,他不仅不退,反而派了兵来这里。”
“不不。”一个将官忙说道,“听说不是成国公的兵。”
“这么qiáng悍的战斗力,不是成国公的兵是什么?”姜cao守说道,“成国公可是从来没有家丁的,这是人尽皆知的。”
如果说是他的兵,这是罪,如果说是家丁,这更是欺君之罪,甚至扣上豢养私兵的罪名。
在这种qíng况下他们听从调动去做这件事,肯定逃不了罪名。
官厅内陷入一阵沉默。
而位于长丰城的田尧也沉默着。
“夫人您说的都对。”他最终开口说道,又看向君小姐,“君小姐的青山军也很厉害,不管是从qíng理还是可行xing来说,这件事我们可以做。”
郁夫人看着他。
“然而呢?”她问道。
“然而夫人要说清楚,这青山军到底是什么人?”田尧说道。
“说清楚了啊。”君小姐说道,“这是我的人,我们是种地的,我们不是成国公的兵马,只是顺便来帮忙。”
田尧看着她。
“那小姐您是什么人?”他问道,“为什么要来帮忙?”
“这有什么为什么。”君小姐皱眉,“这种事…”
她要说这种事是个大周子民都要站出来的,但郁夫人笑了,打断了她的话。
“好吧,不瞒田大人。”她说道,“这君小姐,是我未过门的儿媳妇。”
啊?
在场的人都愣了。
儿媳妇?
“是,我儿子朱瓒的未婚妻。”郁夫人接着说道,“她原本在家种地,听说这边局势紧张,我要来河间府,成国公无法抽身照顾我,所以她才带着她的乡亲们陪我来这里走一趟。”
还真种地?还乡亲们?
厅内的诸人看向君小姐的神qíng变的古怪。
君小姐的神qíng也有些古怪,她看着郁夫人,yù言又止。
“不用害羞,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郁夫人看着她说道。
这不是害羞不害羞的事,君小姐有些想笑。
事qíng怎么说成这样了?
但她当然不会反驳郁夫人。
“所以你们放心,这青山军真不是大周的兵马,也不是我们成国公府的私兵家丁。”郁夫人说道,“这只是我们亲家的佃户们,国难当头人人有责,所以放下锄头跟着来帮忙了。”
还佃户。
这行不行啊?
她先前是说自己是种地的,但她就是随口一说,而这些人当然也根本不信。
君小姐斟酌一下,还是说出自己君九龄的身份更可信吧。
她才要开口却见官厅内的将官们露出笑容。
“原来是世子的媳妇啊。”
“竟然已经定了亲事啊?我们都还不知道。”
“这真是大喜事。”
“成亲的日子定在什么时候?”
“真是,都怪这该死的金贼,不能给世子爷庆贺一下。”
他们纷纷说道。
就连田尧也浮现笑,看着君小姐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他说道,毫不吝啬眼中的赞叹,“果然如同世子一般英勇。”
这是,信了?君小姐反而很是惊讶。
莫非是因为郁夫人说的?所以他们就信了?
君小姐想了想,做出害羞的样子退到了郁夫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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