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龄_希行【完结】(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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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官再次应声是。

  话说道这里,地面似乎传来颤抖,清河伯双目微眯。

  “看来金贼又要进攻了。”他说道,一甩大氅,“迎战。”

  战鼓声声,无数兵士再次集结。

  看着城内的人马,站在城堡上的几个将官叹口气,又看向走下去清河伯。

  “明鉴,明鉴,如果真明鉴,又怎么会中了金人的埋伏。”一个将官忍不住低声说道。

  旁边的将官忙冲他嘘声。

  “都这个时候了,不要说了。”他低声劝道。

  先前的将官犹自愤懑。

  “都这个时候了还说不得,就是因为这说不得,他越来越刚愎自用。”他说道,“非要搞分兵合击,结果呢,被金人截断围困至此。”

  旁边的将官叹口气。

  “还好,突围出去了,援军很快就能到来了。”他说道,神qíng振奋,“离得最近的就是肃宁关。”

  提到肃宁关,先前的将官神qíng也缓和了几分。

  “还好他还记得他是个将帅。”他说道,“没有疯狂到将青山军也排挤赶走,要不然…”

  几个将官回头看向城外,那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旗帜似乎越来越多,如同乌云一般向这边滚滚压来。

  ……

  一队队的官兵来回奔忙传达着拔营的命令。

  主营帐里几个将官还对着沙盘指指点点做最后的确认。

  “好,按照伯爷递来的筹划,我们就从这里西进…”一个将官说道,“再折向北,穿过平川河,就可以直接进攻金人的东面。”

  众将官点头领命。

  “好,伯爷被围困,事关战事全局,请诸位一定要齐心协力…”为首的将官神qíng肃穆的说道。

  站在队列末正认真听的一个满脸胡子的将官忽的觉得有人捅了捅他的胳膊。

  他侧头看去见是一个杂丁。

  杂丁没有看他,往他手里塞了一个东西,起身站开了。

  将官神qíng惊讶,看了看那兵丁,又低头感受手心里的东西。

  一个纸条。

  什么意思?

  将官眉头微皱,犹豫再三接着捋胡子抬起手,视线斜下看去,顿时神qíng骇然,下意识的将手往嘴上一捂。

  “老温你吃什么呢?”旁边的将官察觉低声问道。

  温将官gān笑几声。

  “没有没有,咽口水。”他低声说道。

  那将官笑了。

  “害怕了?”他低声说道。

  温将官忙摇头。

  “怎么会怎么会。”他说道。

  二人话说到这里,前边将官的声音重重的咳嗽一声。

  “…大家都听明白了吗?”他说道,视线看向这边说话的二人。

  屋子里其他将官也都看过来,神qíng有些漠然以及不满。

  被化为成国公的亲信还能领兵已经不错了,你们要惜福。

  两个将官面色涨红。

  “听明白了。”他们大声说道。

  “那就各自回去拔营出发。”将官说道。

  帐中众人齐声应是,毫不犹豫的转身而去,温将官虽然站在最外边,但却并没有第一个出去,而是避让在一旁,看着诸将鱼贯而去,他神qíng复杂。

  “温大人还有什么事吗?”站在沙盘前的将官问道。

  温将官看向他。

  “宗大人,伯爷的意思是要我们从过平川河然后东面袭击金人是吧?”他说道。

  宗大人眉头微皱。

  “我方才说的话,你是没听到?”他问道。

  温将官迟疑一下。

  “不是,末将觉得,或许…”他说道,最终一咬牙,躬身低头,“末将领命。”

  说罢大步退了出去。

  站在沙盘前的宗大人神qíng不屑,但没有再说什么,低头认真的看着沙盘。

  温将官骑马奔驰回到自己的驻地,下属诸将已经等候多时了。

  “怎么样?”

  他们显然已经知道清河伯大军被围困的消息,也知道此次召集是要前去支援。

  “真是没想到清河伯会中了埋伏。”

  “是金人势大也没办法。”

  “我觉得我们应该从平川河去支援。”

  “不对,我觉得应该去袭击金人的粮糙所在,国公爷曾经说过,金人其实胆小,聚众壮势,军心动摇的话溃散也是极易。”

  “谁知道他们粮糙在哪啊,我们有没有被看重告知,只让跟着瞎跑。”

  不待温将官说话,他们争论纷纷,最终也没个定数。

  “我们要去哪里?”他们看向温将官问道,“伯爷怎么安排的?”

  温将官看着众人,眼前却浮现适才被咽下的那张纸条。

  “我们。”他慢慢的一字一字说道,似乎这字有千金重,“从东走,越过邢塔山,到松远。”

  第三十六章 你的调兵我的遣将

  夜色沉沉,大地上一片死静,夜空里更是一点星光也无。

  这里原本是富足之地,村落林立肥田千顷,但因为金人入侵,民众们都逃难而去,原本安稳下来想着今年能好好的chūn耕,看起来又一次不可能了。

  大地上响起脚步声,似乎有人在狂奔,声音越来越清晰,伴着不时的跌倒痛呼。

  夜间行路不举着火把,可见是不敢见人的。

  没有星光漆黑的夜色里几乎不辨方向,这脚步跌跌撞撞的前行着,直到一声尖利的破空声传来。

  嗖的一声,一只箭she入地上,正中脚步的前方。

  这大半夜的旷野上竟然有人she箭?真是吓人。

  奔走的人叫了起来。

  “是安肃军宗大人帐下吗?我是清河伯的哨探。”

  对面安静一刻,似乎有隐隐的人影晃动。

  片刻之后,七个人护着一个浑身浴血的男人冲进了一个营地。

  这是一个不小的营盘,篝火遍布大旗猎猎,带着喧嚣肃杀之气。

  而主营帐中也正一片喧嚣。

  十几个将官围在一起神qíng激动的争论着什么。

  “报,是伯爷的…”

  不待兵丁报完,被搀扶进来的男人就已经破口大骂。

  “你们他娘的还在这里gān什么?”

  “等你们援军已经等了三天了。”

  “还以为你们被金人截杀了呢。”

  “原来你们竟然在这里扎营!”

  “你们把伯爷的调兵火牌也不放在眼里吗?”

  “延期可是要斩头的!”

  这个哨探的职位不如在场的任何一人高,但此时却骂的跳脚,而在场的将官们一个个神qíng复杂没有半句反驳。

  “正要派人去见伯爷。”坐在最前方一直沉默不语的宗大人开口了,他的脸色很难看,“有三路军私逃了。”

  ……

  “私逃?”

  坐在一根破损倒下的圆柱上的清河伯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兵丁。

  他知道战事苦,并不是每个当兵的都英勇无比,每次大战都有逃跑的人,他记得自己那时候逃兵最多的一次是调兵四千,最终到达战地的也勉qiáng够三千人,其他的都不知去向了。

  对于这些逃兵,抓到了也就抓到了,抓不到也就算了,哪有那么多人手jīng力去追缉。

  “逃走了多少?”他问道。

  那兵丁抬起头面色惨白。

  “东路一万。”他说道。

  清河伯面色愕然,两边的将官更是gān脆骂出来。

  “糙,这叫兵丁私逃?”他们喊道。

  这分明是整支军都逃了,这是拒援。

  “东路。”清河伯说道,看着那兵丁,“那其他两路呢?”

  兵丁将头垂下。

  “西路少了二万。”他结结巴巴说道,“南路少了二万。”

  两边的将官们抬脚将地上的碎石踢到一边去了。

  “三路总共十万援军,这少了一半!”

  “还援个屁啊!”

  “这是来送死啊!”

  是啊,所以援军都停下来了,没人敢按照清河伯的吩咐去袭击金人了。

  他们苦熬了十几天等来的是这个结果,一众将官的脸都绿了。

  “这北地的官兵什么时候成了这等懦夫了?”

  清河伯神qíng平静,还笑了笑。

  “不,那些人不是懦夫。”他说道,“只是另有军令听从罢了。”

  另有?

  其他将官们顿时反应过来。

  “成国公!”

  没错能令北地官兵这般胆大的,只有成国公。

  “真是恼恨!”

  “成国公这是要置我们与死地!”

  “太恶毒了!”

  他们愤怒的喊道,但有将官忍不住提醒大家小声点,免得消息传开。

  如今将士们在金人围困中依旧斗志昂扬,很大原因是因为有援军即将到来。

  如果让他们知道援军少了一半,只怕士气要大跌。

  “还有肃宁关的援军呢。”一个将官说道。

  “别忘了肃宁关也有成国公的亲信。”其他将官气恼的说道。

  这自然指的是青山军。

  “那也才不到一万人。”那将官说道,“余下的都是咱们的人马,算下来也有五万。”

  如果这样的话,安排筹划得当也能战一战了。

  众将官的神qíng稍缓,但下一刻有人再次沉脸。

  “不对啊,肃宁关的驻军这时候也该到了。”他说道,看向哨兵,“可有见到?”

  哨兵抬起头面色惨白的摇了摇。

  一个不好的念头冒出。

  众将的心顿时沉了下去,清河伯也微微色变。

  ……

  大路上密密麻麻似乎无尽头的兵马正在疾驰。

  也不能说是疾驰,大旗开道,其后中军护卫,然后便是骑兵,之后紧随一辆辆辎重车。

  与其他兵马行军不同,这里的辎重车位于前方,似乎装满了物资,在路上压出一道道深印。

  再然后便是步行小跑的兵士,队甲旗帜,井然有序,每一步抬脚落脚都整齐划一,一眼望去森然qiáng悍。

  而在后边的兵马,虽然是一般的排列的行进方式,但看起来总是缺少点气势,或者是因为辎重车少一些,或者是因为兵马行进的不够整齐,但总体来说,在前方队列的带引下,兵士们一个个气势不弱,顶盔披甲脚步也未曾懒散放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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