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说起了那日的qíng景。
“这小姑娘胆子是挺大。”他最后评价道。
那日茶楼的事其他几人没有去,但也听下属们讲了经过,尤其是那些跑了的人都记下了,待给他们一个教训。
当时的场面人都在跑很是难看,只有这个小姑娘主动走进来,还很捧场的询问详qíng,这才让说书先生不至于尴尬的讲不下去,也让他们这件事显得漂亮的许多。
当然,这对于他们来说只能赞叹一声这小姑娘有眼光识时务,并不会因此就感激涕零要查找出来给与奖赏什么之类。
这种理所当然的事还需要奖赏吗?
“哦,是这小姑娘啊。”金爷说道,点点头,“那胆子是挺大的,怪不得能赢了这么多钱,同时还能害人,挺机灵的…”
说道机灵二字,他恍然大悟的一拍栏杆。
“我想起来,是她啊。”
又是谁?
金爷饶有兴趣的看向楼道那头,君小姐三人已经看不到了。
“这小姑娘去年腊月在金楼里让一只不到五两的朱钗卖了一百五十两。”他说道,说着又笑了,“这么说,她不仅是缙云楼的财神,也曾给咱们的金楼带来额外之财。”
“一百多两银子也是银子。”一个下属点头赞同。
“这小姑娘是胆子大,人机灵且不吃亏,那时是有别的小姑娘想要坑她,反而被她坑。”金爷说道,看了眼那边的屋子,“那这次肯定是林家小姐要坑她,结果也被这小姑娘给坑了。”
四个男人对视一眼。
这就是给这次的事定xing了?
那就不给林大人帮忙了?
“孩子们口角打架闹事,大人搀和什么,咱们又不是孩子王,说出去让别的地方的兄弟们笑话呢。”金爷说道,又摇头叹息,“咱们好歹也是跟着陆大人走出来的,不能丢了陆大人的脸面。”
“现在已经三月了,往京城送的大婚贺礼该准备了。”剪指甲的男人忽的说道。
陆云旗与九黎公主的婚期定在六月,是该准备准备了。
“我寻了几个物件,金爷你去看看怎么样。”
“你那几个物件拉倒吧,还是看看我的吧。”
几个人说笑着前行,就好像他们就是在这里倚栏观景闲谈一般,看到站在楼梯口的宁云钊,金爷还主动笑着打招呼。
“是十公子啊,还没进京啊?”他说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对锦衣卫避而远之,但还犯不着清高自傲到时刻做出与之不同流合污的姿态。
宁云钊含笑点头还礼。
“这就要走了。”他答道。
jiāo流仅此而已,金十八也没有再寒暄,宁云钊也没有再问话,这就是点头之jiāo,点头擦肩,言不深谈,心中各有忌讳。
不过,怎么回事?
如果锦衣卫不是来给林家撑腰的,那他们站在这里做什么?真的只是闲谈赏风景?
如果是给林家撑腰的,就算不跟着进去,也至少要站在这里不走。
现在这是怎么了?
宁云钊想不明白。
第一百章 想或者不想都要做
房间里方锦绣倒是想得很明白。林家是官,她们和缙云楼都是商户,缙云楼能阻止林家立刻拿人就不错了,怎么也不可能对抗林家让林家罢休。
吃了这么大的亏,林家也不可能会罢休。
她看着林大人咬牙,话却是对君小姐说。
“那你就在这里慢慢的办手续。”她说道,“我先走了。”
林大人当然知道她要去gān什么,无非是回方家报信。
你以为你能走掉?
不过是个商户之女,就算是阳城首富,跟他的女儿比那也是个糙芥。
毁了我的女儿,我要你们方家所有的女儿陪葬。
林大人眼中冷意更浓,他没有理会方锦绣,而是看向一旁的小厮。
“去,告诉差役们,小姐被人打了几巴掌,让他们在缙云楼外搜寻行凶者。”他淡淡说道。
方锦绣和金钏的脸顿时微微发白。
林大人的意思很清楚,君蓁蓁可以躲在缙云楼,但能躲多久?只要你们这里一出去报信,我就抓人。
被当街抓走,那你这小姐的名声也算是彻底的毁了。
方锦绣垂在身侧的手攥起。
马车都在缙云楼园子外专门的地方停靠,君蓁蓁带来的丫头仆妇都被她赶到那里去了。
自己出了缙云楼被抓的话,只要大喊大叫这些人肯定能发现,然后他们一定能回去报信的。
只要有人报信就行。
至于名声。
名声有什么用,她又不打算嫁人。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林家的人把君蓁蓁带走,要不然罪名就一定安在了君蓁蓁头上,就算祖母赶来也无法阻止了。
方锦绣什么都想明白了,所以她要去做。
“好啊。那就让全城的人看看你是怎么仗势欺人。”她梗着头说道,转身就往外走。
而此时的宁云钊也走过来。
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该明白的时候就会明白了。
不管怎么样,不能让林家的人把她带走。
虽然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也没有想明白,那就做了再想吧。
宁云钊走到了房门前,门前的两个侍者拦住了他。
……
门里的方锦绣也没能走出来,因为君小姐拉住了她的手腕。
“不用这样。”君小姐说道。“让林大人先想一想。”
想一想?
想什么?
方锦绣有些没好气。
林大人也冷冷一笑。
“小姑娘。还是你好好的想一想吧。”他说道,“不要仗着年纪小做了错事就可以无辜。”
“是,年纪小做了错事不能无辜。年纪大的长辈也不能以此来推脱,要知道年纪小的孩子们犯了错,仔细论起来都是长辈的缘故,不是有那句话叫做子不教父之过。”君小姐说道。
林大人气急而笑。
“这么说你的意思是要我去质问你的父亲。而不要来质问你?”他说道。
“当然不是。”君小姐说道,“我是说林小姐有今日。该被质问的是你。”
林大人大怒。
司she斜视。
方锦绣则心里说了声佩服。
她知道君蓁蓁当然不惧怕威胁,因为无知无畏,而且说白了大概也听不明白是威胁。
但此时此刻在对手很qiáng大,qíng形很困顿。不仅不惧怕还出言惹怒对方,这种蠢也是需要勇气的。
“你这个贱婢。”
林大人骂道,无法再保持长辈官身的气度。
“你父亲的清名都被你败光了。还在这里大言不惭。”
“你如果依旧把袒护当做对子女的爱,你林大人的清名早晚也会被你的子女败光。”君小姐不紧不慢的说道。
林大人气急而笑。
“照你这么说我的女儿出了事。我连质问都不能质问,要先三省吾身才对?”他说道。
“对。”君小姐点头说道。
对你娘的头!林大人几乎要脱口骂。
“为什么是你的女儿出事?那个私会的男人是谁?你可认得?”君小姐已经接着说道,又看向香兰,“为什么只有你说茶水有药?”
再看向屏风后。
“为什么只有林小姐喝了茶水与人私会?”
“为什么只说茶水有药?不说吃食?茶水在哪?可有剩余?可有验证?”
“为什么你家小姐独自一人?你这丫头为什么不在?为什么这么久才出现?”
她看向林大人。
“这些事大人都没有问,就来质问我,是不是不对?”
她说的很多说的声音很大还带着委屈,就像是一个胡搅蛮缠的小孩子。
林大人冷冷的看着她,像是不耐烦,又像是看着蝼蚁的垂怜。
她的确是个孩子。
“你说的都对。”林大人说道,声音里带上几分安抚,“这些都要问的,所以才说要带你去对质,问清楚了,不就没事了。”
“你把我们当小孩子哄呢。”方锦绣呸声说道,带着冷嘲,“进了你的官衙,还不是你说是怎样就是怎样。”
君小姐握了握她的手。
方锦绣有些着恼,她这时才想到自己的手还被君小姐握着,她要甩开,却发现竟然没能甩开。
君小姐的力气很大,握紧了她的手,似乎怕她跑掉。
“不要着急。”君小姐对她说道,“林大人自然也知道,这天下并不是只有他一个官衙,要质问的这些都是要可查可问的,并不是糊里糊涂不清不楚的。”
怎么?你这孩子的意思是威胁吗?
威胁我如果诬陷你,你就要去别的地方告官吗?
看来你那死鬼爹果然是个蠢物,就算没有教导你人qíng世故,至少也应当教给你那句话吧。
那句话是官官相护。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又以为我是谁?是你那个商户外祖母舅妈,动不动就能被你去告nüè待吗?
真是蠢的可笑。
林大人懒得再理会她。
“什么时候能办完手续?”他看着司she问道。
这是在催促了。
司she心里叹口气看向君小姐。
君小姐神qíng依旧柔和平静,见他看过来还上前一步。
方锦绣也跟着上前一步,这不是她愿意的,而是手还被君小姐拉着。
我们有这么亲密吗?方锦绣心里很是恼火。
“办手续吧。”君小姐也对司she说道。
她竟然也在催促吗?
司she有些滋味复杂。
君小姐将方锦绣向前推了推。
“手续办好之后jiāo给她,劳烦你们把她送回家。”她接着说道。
有了缙云楼的相送,林大人必然是不敢抓人。
真是个好姐姐,司she很是感叹。
方锦绣恼意更盛。
“要你管我。”她大声说道。
君小姐没有理会她。
“拿手续和纸笔来吧。”她说道。
司she刚要吩咐,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两个人。
看到其中一个来人君小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宁云钊的视线并没有看她,而是看向林大人。
“林世叔。”他施礼说道,“还请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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