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冲羽沉默半晌,叹一口气:“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咬牙道:“你在那边遭的罪,我定要他们百倍偿还。”
猿臂轻舒,紧紧搂住李若飞,用力之大让他几乎窒息,心里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喜悦和感动。
李若飞的脸颊触到颜冲羽薄薄衣衫下的肌ròu,在熟悉的怀抱中,感觉到一天一地的温暖和放松。
秦初蕊的眼眶已经发红。
深州城似一个小小黑点遥遥在望。
颜冲羽扬鞭道:“再有两个时辰,咱们便能进城了,刚巧赶得及晚饭。”又笑道:“娘早半个月前就把你的屋子收拾好了,想你想得心口疼,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李若飞眨眨眼:“是想拧我耳朵吧?”目中却有深切的感动之意。
颜冲羽大笑:“平南王果然英明!”
正说笑间,远处山侧缓缓出现一队人马。
秦初蕊脸色惨白,似见到了最可怕的恶魔一般,惊呼道:“傅怀川追来了!”
颜冲羽脸色凝重,却镇定如常,下令道:“雁字形列队,全速前进。”
只见五百火雷骑兵刀出鞘,箭上弦,跃跃yù试的战意升腾。
李若飞乌黑的眸子像被点燃一般,有野shòu出柙的狠烈杀意,胯下战马一声长嘶,已首当其冲。颜冲羽紧随其后,半步不离。
盏茶时分,两军相隔百丈列好阵势。
宁军足有两千人之多,亦是jīng锐之师。阵前拥出一个人来,却是傅怀川亲自率兵埋伏在此。
只见傅怀川未着甲胄,一身素袍,朗声道:“请南院王近前说话!”主动策马上前。
颜冲羽双眉一轩,纵马走近前去,李若飞紧跟而上。
颜冲羽的目光像一口深不见底的渊潭,能够吞噬一切般的深沉;傅怀川的目光却有种毫不在意的淡然,丝毫不见锋芒。
傅怀川看向颜冲羽的颈下,糙原初夏已渐炎热,颜冲羽的领口甚低,露出小半胸膛,只见一个小小的huáng金láng牙坠在深蜜色的肌肤上。
傅怀川淡淡道:“南院王这颗láng牙上想必刻着一个飞字吧?”转眼看向李若飞,笑了笑:“我竟差点被你骗了,幸好你舍不得将láng牙丢弃在火场。”
这两颗láng牙是当年颜冲羽和李若飞结为安答时互相所赠,都是从各自亲手打死的恶láng嘴里拔下,尉迟香为了好看,专门请匠人用huáng金箍住了牙根处,又在金上镌了一个羽字,一个飞字,两人挂在脖子上,从不摘下。
李若飞从木屋暗道逃走时,留下了静刃、弓箭,虽明知会落下破绽,犹豫半响,却不肯弃了这个贴身所佩之物,果然被傅怀川所察。
当下哼了一声,也不说话。
傅怀川看到他略略肿起却更显诱惑的唇瓣,眼神暗了一暗,笑得竟有几分yín邪之意,与他的气质殊不相称:“你也太不小心了,咱们同chuáng共枕光着身子睡了一夜,你身上哪件东西我没看到?更别提这颗láng牙了,你实在应该留下给我做个纪念。”
话音未落,恍若天边雷霆爆现,一道迅猛的刀光已至胸膛,仓促间,傅怀川横刀硬挡,战马哀鸣一声,退开几步,傅怀川轻轻咳嗽,嘴边已溢出血来。
李若飞怒不可遏,一刀劈下后正待追击,一只稳定的大手已覆在了他发颤的手上,颜冲羽眸光清明,不动声色道:“四野王今日在此伏击,不是为了说这些下作的闲话吧?”
傅怀川答道:“我在这里已等了快半个月,自然是想请质子回靖丰。”神态之间已恢复了优雅尊贵。
颜冲羽道:“四野王记差了。质子已被贵国二皇子烧死,我国正要质问贵国皇帝此事。”
傅怀川笑道:“这些话,南院王不妨与他们说去,”指了指身后人马:“我有两千jīng锐,你只有五百,我以逸待劳,你却是日夜不休。”
颜冲羽淡淡一笑:“你这两千人,从靖丰千里赶来,算得上劳;在这山上苦守半月,算不得逸。”遥指深州城,笑得尽在掌握:“深州城内五万兵马我可任意调遣,据说贵国皇帝限制了四野王边关调度权,你手中可调遣的,怕只有这两千人。你当世名将,不会不懂得腹背受敌是什么结果吧?”
只一年未见,颜冲羽竟似脱胎换骨一般,如此冷静深沉,不光不被自己言语所激,对整个形势更是dòng若观火,几句话连消带打,言语中的机锋和应对能力竟不逊色于朝堂上那些老狐狸。
傅怀川不由心中暗自赞叹,冷冷道:“我身后的两千人,若是擒不回质子,全部都会被斩下头颅。”
“我们的五百人,是来迎回糙原举世无双的战神,如果死在此处,对他们将是无上的荣耀。”颜冲羽平静无波的语调,却透着成竹在胸的肯定和恍若恩赐的残酷。
傅怀川笑。
颜冲羽已不像名将,更像一个俯瞰众生,主掌权术祸福的一方霸主,隐然有了稳如山岳,指点江山的气势。
看来这场以天下为盘,众生为子,李若飞为赌注的棋局眼看着更刺激更有趣了。只可惜,这个赌注却是天底下最冷血无qíng的一个。
转眼看去,见李若飞与颜冲羽并肩而立,颜冲羽万人之上沛然莫御的气度并未使李若飞相形失色,他卓然挺拔,自有一种桀骜清冷杀伐决断的气魄,不是附庸,而是双方对等的独立,不是依赖,却是互相最可信赖的依靠――看着他俩,傅怀川突然觉得此生苍凉,寂寞如雪。
秦初蕊此时已拍马赶上,立于李若飞背后,眼神镇静却空茫。
傅怀川笑道:“多日不见,夫人容色更胜往昔,赵侯见了,心中一定十分欢喜。”
秦初蕊不答。
傅怀川却退开让路,叹道:“你们走罢,今日之势,本王就算拼尽这两千条xing命,想必也留不住二位。”
颜冲羽目光闪动,盯着傅怀川:“四野王客气了!”
===============================我是迩夜皮的分界线============================
从此小颜和小李就在糙原放马牧羊,或者打架斗殴,或者读书写字,过着快乐的生活……
秦初蕊女士重新找了个糙原gg,放马牧羊,或者打架斗殴,或者读书写字,过着快乐的生活……
傅二gg突然发现自己爱的一直是小赵gg,而傅四gg发现自己深爱傅二gg,于是三人天涯私奔,三qíng相悦,放马牧羊,或者打架斗殴,或者读书写字,过着快乐的生活……
end
===============================我是逋昵也还皮的分界线========================
以上,纯属yy
第二十章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说明:
本章有qiángbào镜头,慎入……
对此不适应的童鞋,本人特此提供内容简介:李若飞被捉回去鸟,秦初蕊自杀鸟。
上帝的手是仁慈的,作者是b的,合掌……
颜冲羽目光闪动,盯着傅怀川:“四野王客气了!”
――――――――――――――――――――――――――――――――――
变生腋肘。
伏子的作用就在于瞬间改变局势。
一刃冷冽青锋,无声的直直没入李若飞的后背。
血顺着刀刃滴落糙地,竟作紫黑之色。
李若飞在马上微晃了晃,慢慢回头,似不敢相信一般,皱眉轻柔的唤道:“初蕊姐?”
秦初蕊闭上眼,风qíng入骨,像一片柔艳无助的花瓣,摇摇yù坠,嘴角却抿起一个坚定无悔的弧度。
颜冲羽脸上的镇定深沉之色如烈日下的冰雪,迅速崩裂溶解,扶着李若飞栽倒的身子。
自己终究还是棋差一着,一年前被软禁任李若飞独自征战被俘的记忆纷至沓来,眼角肌ròu不受控制的跳动,眼底血管裂开,把黑眸染成一片血红。
傅怀川笑了:“自古宫中王族都备有奇毒,南疆宫中就有牵机钩吻,当日赵侯在指甲中暗藏钩吻企图自尽,却被我二哥将那根漂漂亮亮的手指用小锤慢慢砸了一天一夜,细细砸碎了指骨一点点取出……”
咚的一声却是秦初蕊摔落马下。
傅怀川神色不变,道:“本王不才,府中却也藏着一味‘月圆’。此药发作不快,却不会让你熬过十五月圆之夜。”屈指一算:“今日是月末了,南院王殿下有两个选择。”凝视着李若飞苍白失血的唇,缓缓道:“一是把质子jiāo还给我,二是带走他,半个月后本王会送上huáng柏棺木一具聊表寸心。”
李若飞半阖着一双眼,低声道:“或者先杀了你,搜出解药。”颜冲羽一震,血红的眼似饿láng一般盯住了傅怀川。
傅怀川却淡淡一笑:“南院王难道认为我会随身带着解药?再说眼下李若飞受伤中毒,你就算想带他走都未必走得了,何况还来杀我?当真以为本王的jīng锐是摆设吗?”正色道:“只要把人jiāo给我,本王发誓绝对让他活下去。”
颜冲羽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似被钝刀慢慢挫过一般痛楚难当。胸口血气翻涌,无法抑制,心里却一片冰凉。
糙原近huáng昏的阳光象纷飞的雪片一样扑落在身上,湿透了衣襟般的寒意入骨入髓。
李若飞背后源源不绝的鲜血浸透了两人的衣衫,却烫得吓人。
颜冲羽呻吟一声:“若飞,我恨透了自己。”
傅怀川真是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只要他在一天,就似一个无法抹去的浓重黑影,bī得自己透不过气来,恨透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李若飞声音微弱却gān脆之极:“不,冲羽大哥,你已经做得很好。是我自己轻信。”微微一笑,眉眼飞扬:“这一年能这么相聚一天,我很高兴。”
此时李若飞毒xing上涌,眼前已是一片漆黑,却睁大眼睛看向颜冲羽的方向道:“下次再见,我们就不会分开了,对不对?”
只觉得神志渐渐模糊,周围风声、战马呜咽声、傅怀川的笑声像在雾中一般渐渐隐去远不可闻,却异常清晰的听到颜冲羽决然道:“对。”
放心一笑,晕倒在颜冲羽怀里。
李若飞醒来时感觉自己俯卧在一张chuáng上,背后虽疼痛却已不再流血,摸了摸果然已包扎好。眼前还是暗暗的昏黑,知道是中毒的原因,也不惊慌。
有个声音问道:“喝水吗?”正是秦初蕊。
李若飞静静卧了一会儿,却不答话。
秦初蕊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柔声道:“颜冲羽已经回了深州。你睡了十几个时辰,这里是夏州。”伸手摸他的头发,李若飞却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扭过头去。
52书库推荐浏览: 陈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