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柳叶不明其深意,但听话地记住他说的话。
她乖巧温顺的模样,在月夜中更显得柔婉娇媚,让他不禁瞧得痴了,扶住她肩膀的手劲不禁也加重些力量。
“走吧。”
楚仁怀一手揽过她的肩,一起漫步下山。
——
两人来到药神庙。
“田嬷!田嬷!咦?我吩咐她在这儿等我的。”
楚仁怀第一次来这里,说着就要从大佛旁的侧门进入。
突地,一个黑影从后方闪了出来,一声沉闷击响,接着一个重物倒地声,便没了声息。
“老婆婆,老——”柳叶站在门口轻喊,忽然觉得楚仁怀的声音怎么停了,心里正预感到什么,倏地眼尾一闪,随即倒吸一口气。“娘!”
元娘一步步慢条斯理的bī近,手中犹拿着刚击倒楚仁怀的铁棍。
“亏你还认得我这个娘,你不是准备抛下我,去京城过你的荣华富贵日子吗?”
“娘,我只是不敢回府而已,怕你们怪罪……”
“傻孩子,再怎么罚你,你还是娘的孩子啊,你一天一夜没回来,不怕娘担心你?过来,让娘看看你。”
“是。”柳叶犹豫不决的走过去。
一靠近,元娘即出其不意张臂拥住她。
柳叶浑身僵硬,这是元娘第一次以母亲的身分抱着她,更骇人的是,从她的肩膀看过去,楚仁怀的身影就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娘……”柳叶小心地不敢触怒她。“您来带我走的吧?咱们回去吧。”
“本来想回去,不过这里也挺好的。跟我来!”说着,她拉着柳叶就走。
此时的柳叶就像耗子见到了猫,只有求饶的份。
“娘,”柳叶双膝跪了下去,“以后我一定全听您的,求您这次算了好不好?”
元娘似乎没听见也没看见她的哀求,迳自死命地拖着她往内屋里去。
柳叶感到恐惧,开始挣扎起来。
元娘似乎是这方面的天生好手,柳叶的双臂始终挣脱不了她。而任由她怎么哭求,元娘始终不心软。
柳叶一路被拉到一处铁栅前,栅后是深不见底的窖xué,里面仿佛躲着可怕的东西,正等着脔物送上门来。
“你不知道有这个地方吧?连你那个老婆婆也不知晓呢!里面深入地底有二十尺,可能是被盗空的古墓窖xué,等着哪一天让我使用!哈哈哈……”
元娘夜枭般的笑声,激得柳叶浑身一阵寒颤。
只见元娘笑声一止,随即打开铁栅,将她往内一推——
“啊——”
随着惊呼声,柳叶从窖xué口滚了下去,当她挣扎着爬起来时,赫然看见身旁有另一个躯体。“老婆婆!”
“不错,正是你的老婆婆。”
元娘慢条斯理地走下来,以狞恶的嘴脸、猛虎嗜血般的狂态一步卡bī近柳叶,手上那根铁棍拖在地上发出令人惊悚的声音,令柳叶害怕地急忙倒退。
“她也是我的旧识!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她居然潜伏在这里!她还以为我认不出她来!哼,老村妇就是老村妇,十八年前被我算计,十八年后又斗不过我,没半点长进,教人怎么瞧得起?”说着,她轻蔑地踢了一脚昏迷不醒的田嬷。
不知不觉中,田嬷被这一脚踢得苏醒过来。
“上面的入口已经被我封死了,现在任你喊破喉咙,也没人救得了你!”
“娘!您打我骂我,我心甘qíng愿,可为什么还要对小郡王行……行凶?”
“所以啊,即使他是未来郡王,只要阻碍了我的计划,就得死!”
柳叶听得不寒而栗。
“可是,他是小姐的未婚夫呢!”
“不再是了!”元娘恶狠狠的大吼,“你让这一切全改变了,王爷不爱千金小姐爱丫环,丫环竟变做贵戚的义妹!如此嚣张的行径,你将小姐置于何地?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让你活下来!你准备在这里等死吧!”
“娘!”
“别叫我娘!我不是你娘!”
元娘丢下柳叶,反身打开另一密道,迳自钻入。
“娘!别走——啊!”柳叶忽然惊叫。
元娘正待回头,忽觉背后有一道黑影扑来,两条人影顿时纠缠不清,一起滚下密道,在密门几乎同时阉上之际,传来田嬷最后的呼喊——
“柳叶快逃!”
“娘!老婆婆!”柳叶奔到已阖上的密门前,许久不见回音。
她试着努力打开,密门却毫无动静,而上面的密道入口也被娘封住了。
她筋疲力竭地回到密室,瘫坐下来,心系着密门内的田嬷不知如何了,更心悬着密门外生死未卜的楚仁怀。
想到这里,她埋首低声啜泣,浑然未觉身旁的地上有一个囊袋。如果她看到,便会认得那是田嬷的秘密法宝——可可丸。
——
一天一夜过去,柳叶生死不明。
而楚仁怀呢?
他被发现得最早,当夜就被送回柳府,如今,御林军浩浩dàng蔼来接楚仁怀和皇帝回宫。
“皇上,请您先回去,臣还要留在这里等消息。”楚仁怀勉qiáng撑起身子坐起来。
“你现在这样子,一点忙也帮不上啊!”皇帝心疼的说。
“不,这次没有等到任何结果,我绝不会离开!如果她这次再生意外,臣无法再原谅自己了!”
“爱卿……”
皇帝从未见过qíng绪如此脆弱的楚仁怀。他是柳叶的义兄,虽然担心,但和楚仁怀的qíng况一比,就显得惭愧了。
皇帝最后还是先回京城了。
“寿公子起程走了。”待皇帝一走,管家即来西厢房报讯。
“确定走了?”楚仁怀问。
“确定,小的看见御林军囱薄仪仗的浩浩dàng蔼走啦。”
“太好了!”楚仁怀忽然生龙活虎地从chuáng上跳下来。“这些天可真把我憋坏了。”
“恭喜小郡王康复!”
“多亏岳阳城内走江湖的把式,没想到民间卧虎藏龙大有人在,光是气功,脑内震伤就好了一大半!”
“那是小郡王有福,遇到那些江湖人卖艺到这里。”
这时,一名家丁急匆匆的冲进来。
“小郡王!回来了!回来了!”
“谁回来了?讲清楚!”楚仁怀喝问。
“奶娘!奶娘回来了!”
楚仁怀心头一冷,瞬间脸色化为严肃。
“去看看,带路?”
——
前厅,柳府上上下下的人几乎全赶来了。
元娘像个半疯的婆子,披头散发,惊魂未定,语无伦次。
“有人追杀我!好可怕!”
“元娘,追杀你的人呢?”柳学仁问。
“她、她——疯了!满口胡言乱语,见人就追杀,我真是倒楣给她遇见!”
厅堂外,传来一阵骚动。旋即,一群家丁追着一老妇来到厅堂中。
这老妇正是田嬷,她手里握着的正是元娘的铁棍。
“就是她!就是她!快把她抓起来!”
田嬷不理会元娘的鬼叫,迳自向主人自我介绍,“柳大人、柳夫人,还认得小的吗?小的是当年接生贵千金的接生婆,田大娘。”
“认得。”柳夫人先认了出来。“可是田婆,你现在这样——”
“今天我是来讨公道的!”田嬷指着元娘说:“当年的金耳环是她故意栽赃给我的,我要你今天在众人面前向我认错!”
“哼,那是你自己手脚不gān净,竟还想赖在别人头上。老爷,这人失心疯了,该当立刻抓起来隔离,免得危害无辜!”
“这件事有证人,楚世子可以证明我是无辜的!还有一事,是关于令府的千金。”
“关于我?”柳姿妍不禁讶然。
“今天小的特地前来察告柳夫人一件事,关于小姐的身世——”
啪——元娘即时冲过来狠狠的掴了田嬷一巴掌。
田嬷火烈般的脾气,哪里沉得住气,挥起铁棍便朝着元娘打过去。
元娘早相准了退路,逃出了门。众人就望着她们两人的身影追逐远去。
“追啊!还发愣!”柳学仁大喝一声,家丁们才快速追去。
此刻,楚仁怀大步赶来,正好遇上柳学仁准备动身的身影。
“啊,小郡王,找到袭击您的凶贼了,是个田姓老妇!”
“柳大人,难道您忘了当年我接她去王府了?她现在已是我的家奴,怎会袭击我!,人呢?”
“走,在路上说。”
——
元娘一路逃往柳府后方的药神庙。
两人刚从药神庙的地下窖xué里挣脱出来,如今又选择这里为竞决之地。
谁知,药神庙后有个深达百尺的堑谷,而田嬷已将元娘步步bī到绝地。
元娘向脚下瞧去,石子纷纷滚落而下,看来惊险万分。田嬷见状,有恃无恐,不再进bī。
这时,柳大人和楚仁怀等人已渐渐追赶上来,但也不轻易欺近,免得太刺激失去理智的田嬷。
而田嬷等的就是这一刻,她等全员到齐后才开口。
“少主!柳叶被这个狠毒的婆娘关在药神庙的古墓窖xué里,现在她还在里面!还有,柳大人、柳夫人,十八年来难道你们都不曾想过,柳叶是你们的孩儿吗?看到她被冤枉、被欺负,甚至被施nüè,难道你们都不曾感到椎心刺痛吗?现在你们该好好的想想了。
“这个恶婆娘,她瞒了你们十八年,也骗了你们十八年,当年我接生的娃娃,全身无瑕,没有任何胎记,柳夫人这点请您留心,我也只能帮到这儿了。现在就看这个恶婆娘有没有良心了。说吧,你是如何把自己的女儿换成千金小姐,把人家的小姐抱来当婢奴,庄元娘!”
元娘暗恨不已,同时心中暗下决定——就算死,也不能让自己多年的心血白费了。
元娘冲向田嬷,将她挥起的铁棍反制于她的颈项上押着她,“我死也要拉一个做垫背!”
楚仁怀看出元娘的意图,冲向前一步。
“奶娘!本王给你十万两银子,并派人护送你到他乡安享晚年,而且明令田嬷此生不准寻仇。只要你放开田嬷,这些条件立刻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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