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脉掌血,督脉主气。
这武功修为,是分为内修和外修,这内修就是修习内力,打武之时,亦是以内力相抗,配合修习的武功心法来练功,外修就是筋骨皮,比如徒手砍砖头,胸口碎大石这样的。
常人的任督二脉是不通的,修习内力,内力的积蓄沉于丹田,如果不坚持修练武功,丹田之气会慢慢发散,消失,所以武侠高手总是要打坐吐纳,来积蓄内力,武功修炼更是要持续进行,不可中途荒废武学,就如昀凰,亦是需要如此,她只要有空,便会去竹林中打坐练功,练习武术,抑或是与墨言对打,通过此来不断的促进,提升修为。
可如果任督二脉打通,那就完全到达另外一个境地了,则浑身的内力游走全身,在筋脉之中流转,循环往复,不会发散,不会消失,还能自然而然吸收外界大自然的灵气,对自身给予保护。
可这毕竟只是一个传说,昀凰也是从古籍中看来的,任督二脉若是能够轻易打通,武林高手怕是要一抓一大把了,现实中,根本没有任督二脉被打通的例子,古籍上说,若要打通任督二脉,必先有先天的好根骨,然后废其武功,断其筋骨,将人打的半死不活,再由秘术将其筋脉一寸一寸地复原,如此,方可打通任督二脉。
这其中需要忍受的折磨,不言而喻,稍有不慎,便会死无全尸,首先,这打通任督二脉的方法,便没有几人能知,就算知道,也没有人愿意为了一个很可能死掉的事qíng,废掉自身的修为,断裂自己的筋脉,其次,就算知晓秘术,有这个勇气,恐怕在断筋骨的时候,便会因难以忍受这非人的疼痛而选择死亡,能够坚持下来的,根本没有。
玄北点了点头,证实了昀凰的猜测,“药王谷中有一禁地,禁地中有一天然的药池,乃是汲取了天地灵气而成,人若是在里面修炼,事半功倍,公子他……”,玄北说着,面露不忍,“他不知从何处得知了药王谷的秘术,便恳求谷主运用特殊的技巧,打断了他全身的筋脉,废了他所有的修为,然后将其丢齐于药池之中,由三位长老坐镇,在四周替他护法,整整三天三夜,待药池中的灵气入体,周转其身,慢慢地重铸其经脉,用此方法,不仅能够打通其任督二脉,而且能够能够清除他体内的淤物,灵气入体,他浑身的内力将清澈纯净,与旁人不同,武功更是与日俱增,唯一的不好,便是那三天,他将忍受非人般的折磨与痛苦,熬下来了,便能一飞冲天,可熬不下来,便是死路一条”。
昀凰的面色更白了几分,“慕容瑾他……”
玄北点了点头,叹息道:“唉,公子提出之时,谷主勃然大怒,如何能够同意,公子他向来不爱qiáng人所难,可是那次,他却异常地坚持,跪在雪地里,不吃不喝,一直到谷主同意为止,这其中的艰辛和危险,不用我说,姑娘自然知道,也幸好公子命大,竟然挺了过来,为了尽快练成武功,公子他在极冷的雪山之中修炼,用血ròu之身抵抗自然的残忍”。
第二百七十四章 男人的画像
夜晚,昀凰趴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她披着外衣起身,望着窗外的明月发呆。
白天里玄北说的话,久久地在她脑海中回响着,让她心思纷乱,难以入眠。
他说,慕容瑾自幼就拜无极大师为师,经无极大师一番指点,不论是武学,还是文学上,都有着惊人的领悟和成就,在君家覆灭之后,他来到药王谷,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刚开始到谷里的时候,他连着很多天都是沉默无言,一个人默默的待在角落里,一句话也不说,一句话也不吃,谁也不理会,就那样眼眸直勾勾地看着空虚的地方发呆,直到晕倒过去,老谷主为此伤透了心。
再次醒来之后,他先去拜见了老谷主,与老谷主促膝长谈,又一一与谷里的人见了一面,便将自己关在门内,每日每夜的拼命看书,习武,到了瓶颈之后便外出,四处游走,历练,发展势力,然后又继续回药王谷修炼,也就在那时候,他发现了这个重铸筋脉的秘法,此方法可谓是惨绝人寰,可打通任督二脉之后的一日千里的修炼速度却是一个巨大的诱惑,慕容瑾当即便下决心断裂筋骨,打通任督二脉,重新修炼,为的就是能够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武功修为提升到至高的境界,为的就是能够在有朝一日凭着自己的能力保护好身边的亲人,以免再次出现那样惨烈的qíng况……
筋脉寸断,修为全废,是怎样的折磨与疼痛!
昀凰自认若是她自己,绝对做不到这样,可慕容瑾他却能对自己如此的狠毒,这是怎样的毅力和坚韧不拔的心,又是怎样的信念和魄力支撑着他走到现在,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xing,曾益其所不能。
诚然,他坚持下来了,也做到了。
他对别人狠毒,恨到那长工欺rǔ了昀凰,他便下毒,让那人忍受七天七夜的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狠到别人不过是骂了昀凰几句,他便要割了那人的舌头。
却没想到,他对自己,更加的狠毒,狠到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惜毁掉自身的修为和筋脉,他难道不知道,如若此法不成功,轻则,他成为一辈子只能瘫在chuáng上,由别人伺候的废人,重则,就此死去。
还是说,对他而言,他所做之事,若是不能成功,那他宁愿就此死去,所以他才会这般的拼命?
昀凰想到平日里慕容瑾看着她的眼眸,清润中带着丝丝的暖意,他曾经说过,他做事qíng,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不知道为什么,昀凰不由得心生烦闷,她在屋内来来回回踱步,最终,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猛得一锤手掌心,转身来到衣柜,拿了一件略微厚实的衣裳,穿好之后推开门,走到屋外的案桌前,点上燃灯,拿起最上面的一本诗经,将里面的宣纸打开。
上面赫然画着一个男子的画像。
昀凰随意一瞥,将画像放到一边,又重新拿起一张宣纸,拿出笔,认真地在上面勾勾画画,不一会儿,便勾勒出一个俊朗的身影,她看了几下,chuī了chuī,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换了一支笔,在纸的右上方提了一首小诗,折叠收了起来,转身,走出了房门。
自她走后不久,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来到昀凰的门口,正准备敲门,却发现门没有关,他踌躇了一会儿,终是敲了敲门,小声叫唤道:“昀凰姑娘——,昀凰姑娘——”
叫了一会儿,没有人应答,他见有光芒从门fèng中溢出来,心中生疑,按理说这个时间,昀凰姑娘应该没有入睡才是,她若是入睡了,门也该关上,可如今门微微敞开,里面又有光,既然昀凰姑娘尚未入睡,可是她为何又不应门?
来人犹豫了一会儿,又小声地叫唤道:“昀凰姑娘——,昀凰姑娘——你不应答,我就先进来啦,在下有话要跟你说……”
说完之后,他从门fèng向里面看了看,见里面正对面放着案桌,侧面是书柜,看上去像是书房,他踌躇了一会儿,终是推开门,蹑手蹑脚地来到屋内。
里面空无一人,一盏燃灯摆放在案桌之上,烛火微微,安静地燃烧着,四下里一片静谧。
烛光照出了来人的模样,竟然是玄北,他四处看了看,来到内屋门口,喊了几声,没有人应答,他想了想,终是没有进去,即便没有人在,女子的闺房,也不是他该进的。玄北转身,来到案桌之前,看见一张宣纸安静地飘在一旁,他迟疑了一下,终是抵不过心中的好奇,伸出手,拿了起来。
这是一张男子的画像。
若是不出意外,应该是昀凰姑娘所画无疑,她笔下的画像,简简几笔,却甚是生动传神,画中的男子手中拿着一把折扇,一派的风流公子哥模样,俊朗的眉眼,清秀的五官,嘴唇含着笑容……她画的甚是栩栩如生,玄北只需一眼,便认出了这人是谁。
这画像中的人正是武林盟主的弟弟——楚怀玉。
玄北看完之后心中纷乱了,昀凰姑娘为何要画楚怀玉的画像?还画的这么惟妙惟肖,这么入木三分?
他不可置信地翻了翻案桌上的东西,没有再看到第二张画像,不由得泄气,竟然只画了楚怀玉一人的,都没有画他家公子!他又拿起了这幅画像,端看了很久,越看心中越不是滋味,难怪公子会设计让楚怀玉跟各式各样的女子相亲,借此机会调开他,却原来,这臭小子竟然真的勾起了昀凰姑娘的兴致,这可如何是好?
昀凰姑娘可是他未来的主母,也只能嫁给他伟大的公子,他绝对不容许楚怀玉从中搞破坏!绝对不容许。
“小姐,你还没有入睡吗?”
突然,一个清扬的女声从门外响起。
玄北心中一紧,手上不自觉地用力,纸咔嚓一声,一道小口就此撕开。
第二百七十五章 月下无人更清淑
“……”,玄北一下子瞪大了双眼,看着被自己撕坏了的画像,傻了眼。
怎么办?他竟然毁了昀凰姑娘所做之画,还是在深更半夜,四下无人的qíng况下,若是让旁人知晓,他怕是跳进huáng河也洗不清了……
听不到回答,门外的人又问了一遍:“小姐,你醒了吗?小姐,墨衣进来啦——”
门“嘎吱”一声被人推了开来。
电光石火之间,玄北一着急,就做了一件让他日后后悔万分的事qíng,他飞快地将手中的画像一叠,收起藏在袖口,然后飞快地奔至窗户,猛得推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纵身跳了出去,轻功运到极致,没命地往外奔着。
墨衣推开门,进入房间之后,刚好看见一个黑影从窗户口跳了出去,她大吃一惊,连忙跑到窗户口,向外看去,黑影已经不见了踪影,看来,此人武功在她之上,此刻若是去追,未必追得上。
小姐的卧室竟然进了小偷!
墨衣向来稳重冷静,即便是在如此qíng况之下,依旧不慌不忙,她眼眸一转,开始观察起四周的qíng况,眼神瞥见窗户上的东西,她眸光一凛,伸手将窗户上挂着的布角扯下,拿起一看。
这是从小偷身上的衣裳上扯下来的,蓝色的绸缎所织……
蓝色?
墨衣心念一转,貌似今日少主和慕容瑾身边的玄公子都是穿的这个颜色的衣裳,会是他们吗?
墨衣想着,暗自将布角收了起来,扭过头,四处查探了一下,见书房内没有任何被动过的迹象,一切物品皆是放在原来的地方,贵重物品一应没有丢失,微微放下心来,看来小偷的目标并不在于财物,此刻,她已经肯定这小偷便是府中之人,即墨府看似平常无奇,也没有动用多少护卫,其实后院的里里外外皆有暗楼里顶尖护卫不分白昼黑夜轮番守护,一来是保护老侯爷的安全,二来,便是为了掩饰即墨婉还活着的事实,小姐对于夫人的安危,尤为关注,这后院,莫说是大活人了,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更何况,小姐的闺房,若说有什么值得偷的,那便是一些古董玩件,这些东西还都在,甚至都不曾移动一下。
52书库推荐浏览: 公子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