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便是”。
银面人在看到梨花木盒的时候,藏在袖子中的手紧紧捏住,面上却一片平静,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一年多的打探,费劲了多少人脉,多少的心血,终于有了一些进展。
从和府出来之后,银面人直奔东南方向,拐进此地最大的一家客栈,对着里面的人点头示意了一下,便熟门熟路地拐进后院。
一进入后院,便有几个黑衣人涌了过来,朝着银面人鞠躬行礼,她小声的吩咐了几句,黑衣人随即飞速离去。好似从未出现过一样。
此时夜深人静,银面人顺着左边的道路往前走,拐过一条长廊,穿过一片竹林,走近最深处的一栋阁楼。
与此同时,天璇门中后院的竹林里,明月当空,繁星点点,四边的竹子上各自挂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柔和的光芒将此间照亮,竟是与白昼无异。
当中一白衣男子眉目如画,正手执棋子,凝神望着面前的棋局,在听完玄北的话后,执子不语。
倒是对面的玄衣男子轻笑道:“即墨恒当真是有心,这么多年都未曾放弃,确实不易。你那青梅竹马还真是泼辣,竟然有胆量说自己是药王谷的人,如此佳人,倒真想见识一番,只是,你当真要娶她姐姐?”
玄北眼睛睁得大大的,哀嚎道:“不会吧,公子,你竟然想娶她姐姐?我觉得只有她才配公子呢,你们是没有瞧见今晚的qíng况啊,啧啧,真是绝了,若不是看到她的银色面具还有腰间的玉佩,我还不知道就是她呢,当时我正准备下去,突然间听到一丝风chuī糙动,眼见着一个影子飞了进来,那动作,那姿势,那气派啊…啧啧,如果你们在场,一定也会被她给倾倒,我跟你们说啊…”,玄北手舞足蹈,恨不得将夜晚发生的一切重新演一遍。
“好啦,玄北,这话你今晚已经说了很多遍”,玄衣男子笑道:“且听听你家公子怎么说吧,听闻她姐姐李茹雪是京城第一才女,想必也不俗”。
“娶是一定要的,是谁,还未必!”,想到她,白衣男子眼里闪过一丝柔和,他落下一子:“我自毁身誉,如今京城流言四起,此时急于娶亲更显得yù盖祢彰,宣帝生xing多疑,唯有如此,才可取得信任。京城之事我已安排妥当”。
想到那件事,玄衣公子就忍不住发笑:“我可都听说了,左相不良于行,面容丑陋不堪也就算了,竟然还不能人道,有市井传言,宁为穷人妾,不做相府妻,若是她们知道自己口中的丑陋相爷是怎样的绝色,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白衣男子没有接话,手里把玩着棋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过了许久,才道:“我择日便要回京城,此番前去,怕是要风起云涌,你只等我消息”。
第六章 昀凰身世
大厅内,银面人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此时,摘掉面具的她,一张漂亮的脸蛋隐约看出即墨婉的影子,不似一般女子的黛眉婉转,她略粗的眉毛透露出几番英气,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星辰,肤如凝脂,唇若涂丹,赫然就是六年前即墨婉拼死保护的女儿——李昀凰。
当年一场大火将李府清澜院烧个jīng光,世人皆以为即墨婉葬身火海,唏嘘的同时也迎来了京城最大的八卦。
隔天天还未亮,即墨婉的哥哥即墨恒就带着人马匆匆赶来,却只收到了其妹葬身火海的消息,连骸骨都未留下。即墨恒当场发怒,拽着愣在那里盯着烧焦的房屋看着的李成峰一阵bào打。
即墨恒是练武之人,之前又是常年练兵在外,身qiáng体壮,哪里是李成峰能比的,短短几下便打的李成峰鼻青脸肿,鼻子跟嘴巴一起流血,连李老夫人来了都没有认出来。
有头脑冷静的沈氏站出来追究为何大雪天会燃气熊熊大火,更离奇的是,大火会将人烧的jīng光,这里面是否有诈,昀凰又为何会在即墨府,其中疑点重重,不得不查。
因病在家休养许久未曾露面的镇国侯爷即墨炎带着其妻林氏闻讯赶来,两老抱头痛哭,林老妇人当场扇了沈氏好几个耳光,痛斥其居心不良,最毒莫过于妇人心,言说若不是他们二老想念昀凰,更在听闻昀凰罚跪祠堂重病不醒之后坐立不住,昨日下午偷偷接其过府休养,现在怕是母女双双过世。
此时,亦有下人鼓足勇气颤抖着身体站出来说看到夫人在大火之中挣扎奔跑;还有下人说听到夫人在里面唱歌弹琴;
更有奴婢哭着说听到夫人在里面喊冤叫屈;
甚至还有老妈子说看到夫人化成一个仙女,乘风而去。
……
直到最后,越说越离谱,但普遍的,最先赶来灭火的几个家丁都异口同声地肯定一定以及确定他们看到夫人就在屋内,这下更是无从追究。
一人还可以说谎,但如果一群人都说看到了,这事就不好说了。
李老夫人顶着镇国侯爷,一品诰命夫人林氏以及即墨恒三双愤恨的眼神,一个头两个大,最后眼睛一闭,装晕过去。
至此,疑问便不了了之,有镇国侯府压着,也无人敢再去追究。
京城里更是传言乱飞,很多事qíng,一旦沾上了鬼神之说,谣言便像浩瀚的大海一样没了边际,什么样的留言都有。有人说即墨婉是被李府妾氏害死的,然后放火掩人耳目;还有人说是火神刚好路过,见即墨婉有,将其带走,不然怎么会大冬天的,着起大火;亦有一些人说有可能即墨婉并没有死,而是出家当尼姑了。
传到后来,甚至有人说即墨婉长得那么漂亮乃是天上的仙女,李成峰宠妻灭妾,惹来天神愤怒,便收回了即墨婉的xing命,让她重返天庭,既然是天上的仙女,又怎么会有骸骨遗留。
……
其后即墨炎身披官服,跪在金銮殿上痛斥李成峰宠妾灭妻,卑劣无耻,最后bī得其妻自缢以保嫡女平安,哭诉自己老年失子,孤苦伶仃,哭的是挖心挖肺,最后直接当场吐血倒地,站都站不起来。
皇帝头疼不已,连忙宣太医替他医治,即墨炎乃开国元老,战功累累,其下唯有一女,即墨恒虽说是即墨家长子,但毕竟是养子,不可同日而语。如今即墨炎白发人送黑发人,虽说是家事,可既然闹到大殿之上,说什么也不能寒了老臣的心啊。只好下令将李成峰官降一级,罚奉两年,虽其妻即墨氏已去,亦不得将妾侍扶正,昀凰则jiāo由即墨家抚养至其成人。
即墨炎顺势提出年老体虚,内心哀痛,无力为朝廷做出贡献,恳请辞官还乡养老,皇帝意思意思挽留了一下,便赏huáng金白银千两,同意其携家属归隐山田。
至此,李家跟即墨家是彻底决裂,关系再无转圜的余地。
然而,无人知道的是,真正的昀凰早已经在祠堂的时候就病重而去,此时的昀凰体内住着的是她,是来在21世界的顶级特工——凤倾城,专门从事暗杀行动,却在一次军火行动中胸膛中了子弹。本以为必死无疑,却没有想到竟然重生到这个地方。
是命中注定,还是缘分使然?
想不明白的事qíng,她就不去追究,她向来随缘,不会自寻烦恼,因为所有的谜团,总有一天她会查个清楚明白,能够重活一世,对她而言已经是上天的恩赐,前尘往事,都已成过往云烟。
昀凰眼神里闪过一丝凌厉,这一世,她既然占了这身体,定当为这可怜的女孩讨回应有的公道,有仇报仇,有冤报冤,那些欠她娘和她债的人,一个都别想逃掉!同样,那些对她好的人,她也会真qíng相付。
她向来是恩怨分明。
昀凰刚放下茶杯,从回忆里收回神来,耳边便听到动静,她不急不躁,头都未抬,手腕翻转之间,茶杯便借着力道扔了出去。
被人不费chuī飞之力,顺势接住。
“哈哈哈…这就是你信中所说给我的惊喜”,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来人一身深蓝色的锦袍,身材伟岸高大,古铜色的肌肤上剑眉入鬓,立体的五官如刀刻般轮廓分明,一双眼睛亮若星辰,此刻正含笑看着昀凰,满是欣慰:“小丫头,武功又jīng进了不少,能够听音辨物了”。
“有一个武艺高qiáng的好舅舅,我想不好都不行啊”,昀凰嘴角勾起,露出一丝的浅笑:“是不是刚从即墨府后院过来?我才不信你一回来就过来看我呢”,话语间带着撒娇的气息,此刻的她终于有了一点女孩家的样子。
即墨恒伸手点了她鼻头一下,闻言嘿嘿笑着:“你个鬼jīng灵,要是有你娘一半的温婉就好了”,眼角瞥见昀凰未gān的衣角,面露微怒:“这么晚又跑去哪儿了,也不带上墨言,女孩子家家的,还是要注意安全,楼里的事qíng自有你墨言哥哥打理”。
第七章 夜见即墨恒
“哼,她向来如此,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个凉凉的声音传来,一个黑衣男子慢悠悠地晃了进来。墨言是即墨恒的养子,除了即墨恒,无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自昀凰六年前看到他时,他便是一副冰冷冷的模样,眉眼下面一条半寸长的疤痕,触目惊心,更显得他面相凶神恶煞。更让昀凰吃惊的是,他竟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暗楼的少主。
暗楼,顾名思义,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专做杀人放火之事。最初昀凰发现自己的舅舅竟然有江湖势力时,不似常人的畏惧害怕,她是立马软磨硬泡着要求进入,这可是她前世的老本行。
即墨恒拗不过她,只好将她扔给墨言处理,以为凭借墨言那生人勿进的xing格会将昀凰吓跑。
然而,让即墨恒吃惊的是,昀凰见了墨言,一句话未说,劈头盖脸的便打了过去,一招一式更是凶狠准,招招致命,墨言也不示弱,两个人你来我往打了一个时辰都未曾分出个胜负,让一旁观看的即墨恒惊的眼睛都快要掉出来了,他甚至都不知道昀凰什么时候学会的武功,尤其这武功套路更是前所未见,这让他对昀凰刮目相对,事后询问,昀凰只说自己在李府过的不顺时候便跑到小后院去随意挥打,时间一久竟然让她找出一点门道出来,这样的说辞即墨恒肯定是不信的,但既然昀凰不肯说出,他也不问。
在他看来,昀凰既是即墨婉的孩子,那也是他的外甥女,他可是把她当亲生闺女一样疼爱,小丫头福大命大,说不定在李府自有一番机遇,遇到某个高人收之为徒也是有可能的。
而暗楼,在昀凰加入之后,这几年来凭着其诡异的武功套路和神出鬼没的身法,在江湖上不断的提高名声,这两年内吞并了其他大大小小七八个杀手组织,一跃成为武林翘楚,奠定了其无以憾动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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