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九天10:飞流激湍_风弄【完结】(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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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鸣看见他一脸诡异的微笑,连忙摇头,“打死我也不赌。和你打赌,不管输赢都是我倒霉。”

  两人低语这片刻,外面逐渐激烈的兵刀jiāo击声已经骤然停止。容恬视线转向一旁,淡淡道:“进来吧。”

  帘门应声而揭,子岩首先大步跨了进来,恶战后呼吸还有点急促,宽厚的胸膛一起一伏,剑已经回鞘,就cha在腰间,入了帐篷见到容恬,对着容恬微微一躬。

  “赢了?”凤鸣从容恬身后探出半个脑袋问。

  子岩朝着他轻轻笑笑,露出一点洁白的牙齿,算是回答了。

  跟在子岩身后进来的,是脚步沉重的瞳剑悯。刚才容恬递给他的宝剑已经不在他手上,他空着双手,有点失魂落魄,灰败的脸色让他看起来似乎老了很多。

  进帐后,瞳剑悯首先将目光投向脸色一样难看的太后,许久,才缓缓转向容恬,“我输了。”

  容恬问,“你知道你输给了谁?”

  “知道。”瞳剑悯道:“一个平民。”

  “也就是你嘴里所说的不可能从中挑选出将军的猴子。”

  “ 猴子再有本事,也是猴子。不管一只猴子多有本事,但用一只猴子当一军的主帅,始终只能惹人耻笑。”瞳剑悯冷冷抬起头,眼中she出桀骛不屈的骄傲目光,“尊卑有度,贵族对王族世代的忠诚,才是一个国家可以屹立的根基。你可以杀了我,但是要我改变我的想法,万万不能。但我不想死在低三下四的人手里,请太后赐剑,让我自尽吧。”

  不料到了这个时候,他的态度竟然还如此qiáng硬。

  凤鸣微觉愕然,又转过视线去看子岩,“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说?”

  子岩摇摇头。

  他这样安然,倒让凤鸣更加奇怪。

  “他这样侮rǔ你,你一点也不生气?”

  子岩垂下眼,想了想才答道:“他逃又逃不了,打又打不过我,现在可怜得只能动动嘴皮子了,我为什么要生气?”没想到这家伙一脸正经,一开口居然这么损,瞳剑悯立即对他怒目瞪视,老脸涨成酱紫色。

  “ 哈哈哈哈……”容恬听得有趣,仰头大笑了好一会,才停下随意地摆摆手,吩咐道:“瞳剑悯回去吧,你是迂腐了点,可还算是个忠臣。不过,瞳儿不同,他胆敢和若言勾结,已经背叛了西雷,本王绝不会饶过他的。你回去之后,把本王这个口讯带给他。子岩,你给瞳剑悯备一匹好马,再给他一把剑,一包粮食,把他带到二十里外放了。”

  他身为大王,话一出口就是王令。

  凤鸣等都没猜到他会忽然开口释放瞳剑悯,非常愕然,连劝告一下都来不及。只有端坐一旁的太后脸色稍微好了一点,她亲眼看着子岩把瞳剑悯带出帐篷,缓缓起身,终于开口道:“哀家累了,要去休息一下。”走了两步,又回头问,“大王准备什么时候启程?”

  容恬恭恭敬敬道:“原定是明天启程的,好赶去西琴和太后会合。现在当然是要和太后商量好了再决定启程的日子。”

  太后叹着苦笑,“不必了。所有的要紧事,大王不是都习惯自己一人做主吗?”摇头连叹息了几声,才重新挪动脚步。烈儿赶紧掀开帘子,躬送太后。

  凤鸣看着太后沉重的背影消失在帘门后,才有些担忧地说:“你那个均恩令,好象让太后很不高兴。你要不要去和她谈谈心?解释一下?”

  容恬摇摇头,沉声道:“太后就算不满,我这次也不得不违背她老人家的心意了。这片大地上光是独立的国家就有十一个,还有无数风俗各异,彪悍尚武的部落,要统一天下,安定人心,就不能不颁布均恩令。这件事很不容易,要看看谁够毅力,能够挺到最后。倒是你……”他语气一转,变得轻松起来,英俊的脸上带了笑容,“ 你刚刚对着瞳剑悯说的那些话,实在厉害极了,我要想个什么法子奖赏你才行。”

  凤鸣大为得意,晃着头道:“奖赏就不必了,只要你知道以后好好尊重我,那就不错了。其实这方面我倒真的有很高的天赋,考大学的时候我就想过要不要报考外jiāo专业,不过那个对于英语的要求真是太高了,所以我……”

  “那么从现在开始,本王就将安抚太后的事qíngjiāo给你了。”

  “什么?”凤鸣蓦然停下滔滔不绝的自我赞美,发出一声怪叫。

  “我说,”容恬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坏笑,“从现在开始,由你开动脑筋,想想怎么让太后接受均恩令。你不是很有天赋吗?”

  “我……我……”

  “何况太后向来都很喜欢你。你不是常说太后和蔼可亲,好象你的母亲一样吗?”

  “可是太后凶起来的时候也很可怕啊。”

  “嗯,我也觉得挺可怕的。”

  “那你还叫我去?”

  容恬和凤鸣大眼瞪小眼,目光jiāo锋了好一会,最后,容恬才让步似的举手投降,“好吧,我不勉qiáng你。”

  凤鸣大喜,“你决定自己去了?对啊,毕竟是亲母子嘛,有话可以好好说,我在帐篷外支持你。”

  “我觉得,我们两个暂时都避开一下太后比较好。”

  凤鸣惊讶地看着容恬,啧啧摇头,“你居然在逃避?我以为你谁都不怕呢。”

  容恬尴尬地说:“哪个儿子不怕生气的娘?”

  两人同时叹了一声,又同时把头摇了两摇,互相看着,觉得前所未有的古怪有趣,忽然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凤鸣笑得抱着肚子蜷在被窝里,上气不接下气地道:“算……算了,我怕了你。太后的事qíng我去想法子安抚,救命……肠子好疼……”

  容恬也笑倒在chuáng上,手脚打开仰躺着喘气,“那我负责把瞳儿从西雷王位上抓下来,打他的屁股。”

  次日清晨,拔营启程。

  凤鸣因为狂欢的后遗症,只能暂时享受和秋蓝等侍女同样的待遇,坐在垂下帘子的马车里跟随军队前进。幸亏他并不是唯一一个失陷在温柔堆中的男xing,伤势好了大半的容虎也因为容恬的命令,伤势全好前不许骑马,被迫挤在马车里。

  一辆长方形大马车里面,挤了秋蓝、秋月、秋星,外加虽然身体不便但是调皮毛躁依旧的凤鸣,还有一个恨不得立即跳下车爬上马背的容虎,热闹得不得了。一路上,烈儿也偶尔跑来捣乱,更是一车轰动。容恬独自骑着马,听见身后凤鸣所在的马车下时传来阵阵搞怪叫声,常常露出会心的微笑。

  子岩带一队人在前方侦查路上是否有埋伏,走在最前端;永逸领着自己的人马跟在大队后面,在大队之中,最后的那个位置挺方便的,可以在行进过程中随时缀后一点,脱离众人视线而不引人注意。一旦遇上迷人的风景,他就领着烈儿两人卿卿我我一下,再一起策马跟上大队。

  太后从昨天开始,态度就变得十分冷淡,见到谁都笑容不多,不过也没有发火。她有自己的护卫人马;永逸非常殷勤地尽地主之谊,特地为这位西雷至高无上的女xing准备了一辆颇华丽的马车。所以太后就坐着这辆马车,被自己几名心腹高手保卫着,行进在大队的中部,和凤鸣他们的马车隔了只有十几米的距离。

  凤鸣虽然答应了容恬负责安抚太后,但是想到太后不苟言笑的脸,心里又怕怕的,果然是平常不生气的人一旦生气更吓人。中午休息的时候,凤鸣终于鼓起勇气,去到太后马车前,犹豫了半天,才挨着帘门低声道:“太后,我可以进来和你聊聊吗?”

  不知道是太后不肯回答,还是凤鸣声音太小,马车内竟然没有丝毫回应。

  凤鸣等了良久,更加尴尬,不得不又硬着头皮,把声音稍微提高一点,“太后,那个……我……”

  “鸣王如果是要说均恩令之事,就请回去吧。”

  太后的声音,隔着马车的垂帘听起来,更显得没有起伏。

  凤鸣碰了一个大钉子,只能灰溜溜跑回自己的马车,苦思冥想解决的方法。秋蓝等人都知道他答应了容恬要安抚太后,见他回来之后就愁眉苦脸,知道事qíng一定不顺利,纷纷柔声劝他放宽心。

  “鸣王不要担心,太后一定会明白大王心意的。”

  “太后虽然脸上有点不满,但是她已经开口答应让大王自己决断大事了呀。”

  “再说,哪里有母亲会一直和儿子生气的?”

  有这三个宝贝在一起叽叽喳喳,再天大的烦恼也会被吵得不翼而飞。凤鸣虽然还没想到解决问题的方法,不过很快qíng绪就平复过来,恰好烈儿又找空钻进车来找他大哥胡闹,顿时整个马车都喧闹起来。

  下午大队继续赶路,走了一段路程后,不知道是否被马车上的欢声笑语吸引,连容恬也忍不住策马靠了过来。秋蓝一直在窗边看着,赶紧对凤鸣报信,“大王过来了。”

  凤鸣把头探出马车,做个鬼脸,“我可是信守承诺的,中午已经去见过太后了,可是她不愿意见我。别担心,事qíng要慢慢来,我正想办法呢。”

  “谁问你那个?”容恬朝他挤眼,诱惑道:“要不要出来和我一块骑马?”

  话音未落,在马车里待闷了的凤鸣早就欢呼起来,“要!要!”

  “别乱动,小心摔到。”

  他们默契早就十足,容恬伸手过来,凤鸣早就准备好了,好像轻轻dàng了个秋千一样,在空中抛个半弧形,舒舒服服落在容恬怀里。

  容虎羡慕得不得了,抓紧机会请求,“大王,我现在也可以骑马了吧?”

  容恬对他可没有那么好的“恩赐”,斩钉截铁道:“师傅刺的剑伤岂是说笑的?你给我好好留在马车上养伤,秋月秋星,你们把容虎给看牢了。”

  秋月秋星大声应道:“是!奴婢一定好好看牢!”看着一向镇定从容的容虎一脸几乎要哀叫起来的表qíng,捂着嘴咯咯笑起来。

  秋蓝见他可怜,靠过去一点,低声道:“大王也是为了你好。摇曳夫人临走前jiāo待过,萧圣师剑法厉害,伤口位置非常刁钻,万一没有全好,不小心进开伤口就会流血不止。你这个伤不好上十成,是不可以乱动的。难道你不愿意和我们在一起吗?”

  她语气这般温柔,害容虎耳朵后面红了一大片,放低了声音道:“我当然愿意和你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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