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捕本色_翔翔于飞【完结+番外】(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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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席地而坐,将上百本手札再看一遍。

  成青云全神贯注,聚jīng会神,丝毫没有松懈。南行止半倚桌案,借光而阅,姿态闲适泰然。

  “王爷还记录了你十八岁生辰时,众人为你选长寿面的事qíng。”成青云忽而一笑。

  南行止目光微微凝沉,“是,我十八岁生辰,其实并未大办,只在府中与家人相聚。母妃煮了长寿面,在我吃面之前,每人都会选一根自己碗中最长的一根面给我。”

  “王爷说,他选的面条,是最长的。”成青云从瑞亲王平淡朴实的言语之中,感受到了他为子成人的欣慰与喜悦。

  南行止定了定,无声地笑了笑。

  翻过此页,再继续往下读。

  桌案之上的灯盏摇曳明灭,蜡炬缓缓燃烧,慢慢变短。成青云揉了揉眼睛,终于打算暂停歇息片刻。

  南行止不知何时用茶具煮了一壶茶,此时正执起茶盏,慢慢地斟满一杯,递给她。

  她一饮而尽,抿了抿唇,“看来王爷真的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她咬唇,“会不会是……”她yù言又止,歉然地看着他。

  “我也曾猜测过,或许是父王去世得太过突然,他自己也未曾查出有用的线索,故而并没来得记录。”南行止不以为意,平静地说道。

  他起身,轻轻拂了拂下裳上的褶皱,不经意间,将一本手札抚落在地。

  成青云随手将手札捡起来。

  “嗯?”她拿着手札,翻了一页,“这手札是空白的……”

  “是,或许是父皇没有用过这个手札。”

  成青云将手札合上,放于灯盏之下。灯光熠熠,光芒如纱般轻轻流泻在手札之上,封面上瑞亲王所书的“记事录”三个字,龙飞凤舞、力透纸背。

  灯光斜斜落下,似将那一指厚的手札照得半明半暗。

  成青云轻轻地挪了挪手札,那半明半暗的手札,纸页上的明暗分界线竟没改变。

  她一怔,又将手札拿了起来。立刻翻动纸页。

  纸页如蝶翼般翩飞,隐隐有纸浆气息和淡淡的清香飘散致鼻息间。

  “怎么了?”南行止敏锐而期许地看着她,问道。

  成青云若有所思,慎重而缓慢地将手札合上,轻轻地用手指拨了拨书页。

  “这手札,是新的吗?”她喃喃地问。

  南行止缓缓地倾身靠近她,气息悠然浮在她耳边,“有何发现?”

  第250章 隐形字迹

  温热柔软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撩过耳畔,成青云耳朵微微发烫。

  她慢慢地拿起手札,说道:“这手札,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南行止期期地看着她,目光又轻轻落在手札之上。

  这手札内,一片空白,没有记录任何文字,乍一看,似是一本全新的本子。

  成青云轻轻咬唇,说道:“我小时候,父亲总让我背诗词,我每天拿着诗词本子背,但背到一半,就失去了耐心,父亲对我管教没那么严格,也不会经常检查我的背诵qíng况。直到有一天,父亲突然拿了我的诗词本子,要检查我背诵的qíng况。”

  犹记当时,她呆怔又乖巧地站在父亲面前,一双漆黑的眼睛激灵的转着。

  父亲目光沉沉又严肃地看着她,问道:“都背完了吗?”

  “背完了,”成青云诚恳地点头。

  父亲轻哼一声,“既然如此,我就检查检查。”

  成青云晶白牙齿轻轻地咬着唇,微微低下头,不敢露出胆怯。

  父亲先是选了几首前半部分的诗词,成青云虽不至于胸有成竹,但也算是勉qiáng背出来了。

  但是噩梦还未结束,父亲翻到本子的后半部分,说道:“你背一背杜甫的《登高》。”

  成青云顿时蒙了,她根本就没还看到杜甫的部分。慌乱过后,她轻声说道:“我……忘了……”

  “忘了?”父亲捏住她又白又软的小手,将戒尺轻轻地放在手心上。

  成青云吓得脸色发白,连忙看向一旁的成青岚。

  成青岚犹豫挣扎,随即立刻站出来,向父亲行礼,“父亲,云儿真的背了,我作证!只是……只是她记得不牢,所以忘了……”

  “真的背了?”父亲面不改色,重重地将诗词本子放下,“你们两个当我愚笨吗?一本书到底看了多少,我难道看不出来?”他拿起本子,翻着前面的书页,“这前半部分的书页,有翻阅褶皱过的痕迹。而后半部分,却gāngān净净!”他又将本子合上,将合起来的书页一面展示给两人看。

  “你自己看!”他指着书页中央一道明显的分界线,“这道线以上,书页是陈旧的,线以下,书页是崭新的!你还敢说你看过?”

  成青云与成青岚哑口无言。成青岚来不及阻止,父亲的戒尺已经重重地落在了成青云的手心里。

  成青云背打得“哇哇”直哭,最终被打了十板子之后,躲在成青岚身后,眼泪鼻涕糊了他一背。为此,她甚至三天三夜没理父亲。

  这幼年之事,在成青云心中留下了些许yīn影,让她难以忘怀。

  悠曳灯光之下,成青云双眼微微湿润,她娓娓道完,目光凝睇在南行止身上。

  南行止温和地看着她湿软的双眼,轻轻地笑道:“你小时候再机灵,也瞒不过你父亲的法眼。”

  成青云局促地笑了笑。

  “若是将来你我的小孩也如你一般,我定是舍不得用戒尺打的。”南行止说道。

  成青云蹙眉,“不用戒尺打用什么打?难道用铁棍吗?”她无意的接口,顿了顿之后,才发现自己落进了他的圈套。

  她顿时又气又涩,外qiáng中gān地瞪了他一眼,低下头去。

  南行止失笑,说道:“背诗多简单啊,我三岁时就能背诵诗三百了。所以,若是和你有了孩子,一定只会更聪明,怎么会连诗词都背不了呢。”

  成青云yù言又止,脸上泛起血红色,在旖旎的灯色下,妍丽娇柔。

  她避开他直白而灼热的目光,将手札拿起来,合起来的书页之上,一道新旧的分界线十分清晰。

  “这前半部分,书页合起来之后,明显看得出来有些陈旧,是长期被人翻阅过的痕迹。”她眨了眨眼,才正视他的眼睛,“若这只是一本空白的手札,王爷为何还要反复的翻阅呢?”

  南行止将手札拿过来,轻轻地翻了几页,“果然如此,有些页面上,也可以看出是翻折过的。”他轻轻摇头,“当初我来检查时,发现这手札是空白的,便只是随手翻了几页,没注意到……”

  “现在发现也不迟,”成青云用手轻轻地抹过手札,“这手札到底为什么需要王爷反复翻阅,可这上面,一个字都没写啊……”她定了定,忽而挑眉,“难道是有夹层,或者是,可以透光看字!?”

  她立即翻了一页,透光查看,可轻薄的纸张雪白如蝉翼,就算透过光,也无法发现任何痕迹。

  南行止无奈的笑了笑。

  成青云合上手札,手札内依旧有淡淡的清香飘散而出。

  她深深地嗅了嗅,总觉得这清香的气息有些熟悉,但终究无法判断到底是什么香味。

  她突然起身,从一旁拿了一张gān净的纸,说道:“世子,你有没有听说过,科考之时,有许多舞弊的方法,其中一种方法,便是偷偷带纸进入考场,可纸上却是雪白的,根本看不见一个字。”

  南行止兴味地看着她,“雪白的白纸……如何作弊?”

  “白纸上看不见字,不代表上面没字。”成青云说道,“青岚以前在蜀郡书塾念书,每每遇到先生考试,便有有学生用这样的方法舞弊。青岚得知之后,便将这种方法告诉了我。”

  南行止轻笑两声,“想不到,成青岚也会这种旁门左道的方法,呵。”他略带鄙夷,神色倨傲而讥诮。

  成青云辩解,“是其他人舞弊,又不是青岚舞弊!”

  她不悦地看了他一眼,将一旁的茶盏拿过来,道了些茶水在托盘中,随即将纸张铺平在水中,浸湿。

  南行止静静地看着她。

  她将纸完全浸湿之后,将纸张平铺在一张gān净的纸上,随即,再湿纸上再铺一层gān净的纸。

  “世子,借你的玉簪一用。”她抬头看着他。

  南行止将玉簪拔下来,递给她。

  只见她用玉簪在纸上轻轻写了一个“云”字,力度控制得恰到好处,不至于将纸张戳烂。

  其后,她揭掉两层gān燥的纸,只留下中间被浸湿的纸。那浸湿的纸上,隐约能看见“云”字的痕迹。

  “然后呢?”南行止问。

  “然后,将纸烘gān,”成青云一本正经地说道。

  南行止将几盏烛火放在一起,眼前瞬间明亮透彻起来。成青云小心翼翼地将浸湿的纸放在几盏烛火旁,慢慢地烘gān。

  湿软的纸张慢慢地变gān,也变得硬挺起来,其上被轻轻印刻过的痕迹也慢慢地消失了。

  成青云将纸张铺平,给南行止看,“如此,纸张上的字便看不见了。”

  南行止将纸拿在手中端详片刻,“若是想要重新看到这上面的字,又该如何呢?”

  “很简单,”成青云将纸放在桌上,用手沾了些水,轻柔地洒在纸面上,“只需要再将纸张浸湿就可以了。不过要小心些,已经浸湿过的纸很脆弱,一不小心就弄坏了。”

  绮丽柔和的光,似越过云彰而来,柔和而jīng美,流泻在她温柔起伏的轮廓上,似在她身上镀上一层轻薄无形的轻纱。

  须臾之后,纸张上清晰的浮现出一个“云”字,隐形的字,再现了!

  “世子,你看!”成青云说道。

  南行止平静似水,眼底摇映流光暗影,讳莫如深。

  他轻轻地拿起瑞亲王那本空白的手札,稍稍犹疑,“你认为,父王也是用此方法,在这手札上写了可以隐形的字?”

  “或许是,”成青云有些犹豫,“可方才我所演示的方法,其实很普通,也很常见,王爷也会用这样普通的办法吗?”

  “试一试或许就可以知道了。”南行止说道。

  “可万一浇了水,也无法让隐形的字再现,又或者,不小心破坏了王爷留下的线索呢?”成青云迟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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