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撕系统重生后_风之克罗地亚【完结+番外】(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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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仪师尊,相信师尊早就知道了。但你却不紧不慢吊着我,只让我心如刀绞几yù破裂,才不轻不重安抚我一下。我每一次都快疯了,师尊明明全看见却恍若无知,真是残忍又迷人。”

  “我也是个人,也受不得那般折磨。师尊以为我乖巧无比从不敢违背你的吩咐,却不知我每时每刻都想将师尊锁在自己身边,看你面色cháo红辗转呻吟,整个人眼中满满都是我,再瞧不见其他人分毫。”

  易弦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养的是一头会吃人的láng。那凶shòu虽在他面前乖顺地收敛利齿摇着尾巴,但他有一日却会露出森然利齿骤然反扑。是他小看了何悬明,也小看了被视为弃子的云唐城。

  何悬明忽然伸手覆住了易弦的眼睛,他轻声细语道:“现在我虽然成了魔修,想来师尊也不会怪罪于我。我们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待在一起,只在要师尊身边我就心满意足,师尊想来也是如此。”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易弦不知所措,他忽然发现失却灵气的自己当真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然而他只思索了片刻,竟不由自主地镇定下来。

  想来何悬明提出的条件便是不要伤到他,否则以顾夕歌脾气他定会直接将自己一剑两半斩糙除根。那逆徒定会时刻封锁他所有灵气,寸步不离如同一条忠心耿耿的看家狗。也许他们还要共度几百年上千年的时光,这孽缘终于生根发芽却结出了极苦涩的果实。

  一想到这,易弦不由狠狠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谁要和那逆徒待在一块!他恨不能将何悬明斩成千万段,让其魂魄亦无法再入轮回。易弦在得知纪钧身陨道消顾夕歌由仙堕魔之时,还曾幸灾乐祸般感叹了一句那二人着实太蠢。

  谁知这报应实在来得太快,整个九峦界最蠢的就是易弦自己。不得了啊,纪钧真是收了个了不起的徒弟。比自己这被qíng所困无法自己的大徒弟qiáng出许多,更比那虽然聪明却薄qíng冷心的二徒弟更高出一筹。

  自己落到大衍派手上,想来混元派不会费力营救。易弦在那凉薄至极的宗派中呆了一千年,树敌颇多朋友极少,平白无故又哪有人肯费如此大的功夫自防备森严的大衍派救出自己?

  恐怕就连自己那好徒弟陆重光,也不会轻举妄动。当真可笑,当真可悲。

  那原本覆住易弦双眼的手掌却忽然移开了,易弦刚一睁眼就看到顾夕歌好整以暇地望着他,目光无悲亦无喜。

  “我知道如何让纪钧复活。”易弦孤注一掷,索xing说出了他最后的筹码,“他神魂虽被天雷劈散,却并未魂飞魄散。只要有合适的术法,你那师尊就能复活。”

  “你放我回混元派,今日之事我就不与大衍派计较。只要能让这逆徒死在我手上,我就告诉你那个术法。以道心为誓,绝不反悔。”

  最后一句话易弦说得笃定而自信。他有七成把握顾夕歌会答应这个要求,谁叫那二字就是顾夕歌的死xué亦是他的伤疤。顾夕歌的心魔因纪钧而起,也为纪钧堕入魔道百般不悔。此等深qíng厚谊,简直让人有些动容了。

  可顾夕歌还是要死,不止他要死,整个大衍派亦要与那逆徒一起陪葬!只今日这般羞rǔ,易弦便绝咽不下这口气。

  云唐城诸人听得此言,不由浑身为之一颤。

  诡计多端的易弦忽然用出了绝招,谁也不敢保证大衍派是否会变卦。为了利益而反悔,即便在仙道中亦不少见。更何况当日云唐城已被bī到了绝路上,他们只与大衍派一个练虚殿主定下了心魔之约,大衍派若要变卦想来也早有准备……

  事qíng还未有个分毫,云唐城众人却已将其想到了最坏的境地。他们不由惊惧了一刹,若是此时反悔重新投向混元派是否还来得及。

  “易真君说的事qíng,我早就知道。”那白衣魔修却笑了,他漫不经心道,“大衍派素来是讲究诚信的,绝不会为了蝇头小利牺牲盟友,诸位大可放心。”

  云唐城主立时松了口气,但易弦却不依不饶道:“你在骗我,那逆天而行的术法全天下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顾夕歌只是扬了扬眉,轻缓道:“我讨厌恶易真君自恃聪明,将整个九峦界的修士都想得太蠢。你当我瞧不出你什么想法么,我不说不过是不屑说罢了。”

  眼看这二人立时就要吵起来,云唐城主却十分自觉地带着诸多修士退下了。言倾只与顾夕歌jiāo换了一个眼神,也带着大衍派两位长老离开了。

  “师尊生前惦念的事qíng,我会一件件替他完成。再过十二年星宿骤变,就是师尊复活的日子。”

  “好,很好。”易弦忽然大笑了,他一字一句道,“纪钧遗憾之事却有不少,我就期待你死在那人手上。”

  面对这恶毒诅咒,顾夕歌连睫毛都未眨动一下。他望着何悬明将易弦直接抱起,并不阻拦半下。

  别人总说他与纪钧之间是孽缘,易弦与何悬明又何尝不是如此?

  第122章

  采jú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长平并没有一座南山,只有一座既不高大亦不巍峨的泽灵山。泽灵山山势和缓平坦,就如长平河一般宁静秀美。

  白玄就坐在这条长平河边钓鱼。他衣着朴素并不出奇,一眼望去简直与那些凡人并无区别。然而他却有一张极英俊的脸孔,那种英俊无法形容分毫却让人无法忽视,寻常女子只消望他一眼就面红耳赤心跳如鼓。

  若是钓鱼,自然得耐得住xing子。但奇异的是,这英俊至极的灰衣人未免太有耐心。他一直轻轻闭着眼,恍如熟睡一般。

  忽然白玄睁开了眼睛,他手腕一抖,这条宁静无波的长平河就忽然起了风làng。刹那间yīn云密布雷声如鼓,惊得周遭糙叶倒卷沙石纷飞。好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似要扯碎这世间万物一般狂bào又凶恶。

  他灰色的衣衫亦让这狂风chuī得猎猎而飞,白玄却半点也不惊慌。他只微微一用力,便哗啦一声扯出了一尾大鱼。那何止是一尾大鱼,更是一只快要结婴的妖shòu!

  那尾大鱼极不甘心地挣扎翻滚,立时搅得长平河水竟缓缓汇聚成一个漩涡。巨làng似一只狰狞巨shòu,直直扑向岸边,几yù覆住那层稀薄的浅色日光。和这几乎能倾覆整座泽灵山的巨làng比起来,白玄渺小得如同一只蝼蚁。

  “好,好一条大鱼!”

  他不惊反笑,浅黑瞳孔熠熠生光。他每用一分力,那妖shòu的挣扎便微弱一分。那尾大鱼金huáng尾巴甩出最后一串水花,直至最后却已让白玄乖乖拽到岸边。

  “白前辈好手段,只这轻描淡写降服元婴妖帅的手段,就让晚辈叹而观之。”

  却有人在云端中发出了赞叹,他周身浓黑深沉的魔气比天边的乌云更晦暗,引得白玄眉头微微一皱。

  但那不快只是一闪而过。白玄优雅无比地比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轻声细语道:“阁下修为尚且超过我三重,我可当不起那前辈二字。”

  那魔修驾驭着剑光悠悠落到了地面上,一张端丽面孔更比那浅淡日光更夺目。他收起那道血红剑光,姿态倒是颇为恭敬:“阁下年岁足足超过我数百年,自然当得起我这句前辈。”

  固然这魔修言语极为客气,白玄却更小心了些。他淡淡问道:“我在此隐居已有千余年,平日里来找我的人不是敌人就是朋友,阁下又是哪一种?”

  “久闻长平白家白玄足智多谋修为jīng深,那前辈就猜猜看,我来意为何?”

  “阁下周身黑气环绕,定是魔修而非仙道。天下魔修者众多,但其中剑修却颇少,如此一来,我倒也大致猜出阁下究竟是谁。”白玄答得不急不缓。

  “你便是那位弑师叛门入了大衍派的顾夕歌!”

  那面容端丽的白衣魔修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他只是漫不经心地抚了抚周身刹那间狂bào起来的魔气,将其捏成了一只伶俐小狗模样。那小狗漆黑眼珠短耳竖起,讨好般摇了摇尾巴。

  “倒不知堂堂顾魔尊特意来寻我这隐居之人又有何用意?我那短命的堂侄女早就神魂不存,白家应当与你再无半分瓜葛。”白玄说得直截了当,并不避讳分毫。

  长平白家固然在仙魔两道左右逢源,却从未明确地表示出倾向。白家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定会选中天之骄子更增家族声势。然而自六百余年前白家这代长女白青缨死在耀光之境后,白家千般谋划都已化为烟尘不复存在。

  这冲霄剑宗的逆徒此时贸贸然上门来寻,定然用意颇深。

  只一个刹那,白玄心中就有千百个念头一闪而过。他又定了定神,好整以暇道:“若是顾魔尊想要上门求亲,我白家这代女孩却未有品貌相当资质不凡能配得上顾魔尊的人。”

  短短三言两语,就已将拒绝之意说得gān脆利落。若是识趣之人自会客套一下径自离去,因为泽灵山离白家本宅极近,只消白玄一道传音便会有人前来增援,倒也不怕那堕魔之人故意滋事。

  “看来白前辈早将那件事qíng忘得gāngān净净,再不记得分毫。”顾夕歌捏了捏那小狗的耳尖,锐利目光如刃瞬间刺向白玄,“白前辈可还记得纪楚这个名字?”

  纪楚,白玄的神qíng恍惚了一瞬。

  那短短二字却立刻撬开了他心底那道关闭已久的闸门,让他心底埋藏许久的记忆刹那间汹涌而出。他还记得那姑娘一袭紫衣俏生生立在花树下,似嗔似喜地唤他“呆子”。

  纪楚虽不是他见过最貌美的姑娘,却格外有一种活泼辛辣的气息。她好似一株俏生生长在太阳下的野花,极倔qiáng又极灿烂,只那灿烂色彩馥郁香气就使白玄痴迷不已。

  若时光当真停在那一刹就好了,再没有之后的求而不得与百般利用。白玄微微叹息了一声,然而他那双眼睛依旧是清澄而明亮的。他只是在惋惜那因故人逝去而格外美好的旧日时光,却并不留恋半点。

  “她是我这辈子爱上的第一个女人,也是最后一个女人。我为她深陷qíng劫三百余载,更因她勘破qíng关一举脱困,我又如何能不记得她?”白玄答得坦dàng无比,他又缓缓道,“纪楚在嫁给别人当道侣前,曾特意找我谈心,说我一辈子都是她最好的朋友。我那时愚钝,便将这话当做纪楚口是心非之言,越发对她死心塌地。”

  “事qíng也可不是如此,纪楚既有道侣疼爱又有我这个痴qíng人为她跑上跑下,比之奴仆更忠心,整个云唐纪家都将我当做笑话。所幸我这qíng劫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区区三百年,便让我尝遍心如刀割求不得与舍不下的滋味,这一切倒要感谢纪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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