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撕系统重生后_风之克罗地亚【完结+番外】(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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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前辈就杀了云唐纪家数百口人,只余两个人活了下来。其中一个是你旧日好友,另外一个人就是我师尊。”

  原来是寻仇的,白玄这才恍然大悟。他那时心慈手软放了纪钊一次,是看在他们往日qíng面上。至于远在冲霄剑宗的纪钧,白玄既然杀不掉也就随他去了。

  好在长平白家数千年来势力虽比不得从前,却也能与冲霄剑宗分庭抗礼。于是即便纪钧修为有成,白玄也从未将他放在心上。这不在意是因为白玄居高临下俯瞰众生,他虽然修为没有纪钧高深,却深居简出一直隐居于泽灵山上。那耿直又孤傲的冲霄剑修自然不可能一路杀到长平白家,将他这灭族仇人碎尸万段。

  但谁让纪钧有一个好徒弟,这堕魔之人口口声声唤着“师尊”,看qíng形竟要替那死了六百年的冲霄剑修报仇。这理由白玄却是半分不信的,他已断定顾夕歌前来此地定有其余用意。

  “那阁下特意前来,可是要杀了我替你师尊报仇?”白玄眉尾微扬,颇为讽刺道,“人都死了六百年,阁下此等行为又是做给谁看?”

  乍一被人如此嘲讽,顾夕歌却并不恼怒。他的目光穿过云层与碧波,直直落在白玄身上,坦诚又明了。

  “我想知道,前辈杀死你当初的心仪之人时又有何感受?是舒畅痛快抑或恨意难平?”

  这问题着实古怪极了,但白玄一想到几百年来九峦界隐隐约约的传言,立刻心中了然。他便向前倾了倾身道,极认真道:“大约是无比心痛又无可奈何吧。纵然我已经勘破qíng关,但那三百年岁月又岂是虚度。可天命如星断不能移,为了我的成道之机,也只能让纪楚死在我手上。其中感受如何,想来阁下亦曾明了。”

  “本来我只想杀纪楚一个人,但云唐纪家的人却一个跟着一个追了上来,对我百般羞rǔ千百蔑视。我本是长平白家的人,又何至于如此自轻自贱?于是我就有一杀一反杀回云唐城,将其门中四百六十二口人杀了个gāngān净净。”

  这等惊心动魄的话,却让白玄叙述得平静至极。仿佛他刚才诉说的并不是自己的亲身经历,而是一段故事一本传奇。纵然其中血红之色淋漓不止,却并未沾染上他洁净衣袖分毫。

  “如此就好,这下我动起手来再不会有半分迟疑。”那白衣魔修弹了弹手中已经出鞘的血色飞剑,面色凝重无比,“我今日替我师尊纪钧了却夙愿,一剑斩断你之躯壳神魂,由此恩怨两清再无瓜葛。”

  “年轻人这般说大话可不好。今日我就教你一个道理,平白无故上别人家中喊打喊杀,自会被人围攻致死。”白玄半分也不犹豫,他指尖却有一道紫芒冲天而起直入云霄,将这暗灰惨淡的天色亦映得无比灿烂。

  长平白家宅中自有一位大乘仙君坐镇,虽然他年岁已久飞升无望,却也能轻而易举将这说大话的魔修一举碾碎。纵然老祖宗不来,只要家中其他长老来了也好。白玄当真一点也不在乎脸面。顾夕歌修为足足高出他三重且是剑修,若真打起来自己定不是他的对手,只有傻子才会不自量力独自对敌。

  虽然顾夕歌练虚九层已算修为高超,但若是七名练虚真君一起围攻于他,那白衣魔修却只能落荒而逃,甚至保不住信命。

  白玄将一切计划得顺利妥当,但他足足等了好一刻,依旧未见到长平白家之人前来增援。他当下便是心中一冷,不由自主望向了顾夕歌。

  白玄将一切计划得顺利妥当,但他足足等了好一刻,依旧未见到长平白家之人前来增援。他当下便是心中一冷,不由自主望向了顾夕歌。

  “前辈方才的道理着实jīng妙,晚辈又岂会不知?”顾夕歌平平静静道,“前辈且放心,你我今日决斗之事,绝不会有第二个人前来打搅。”

  一听此言,白玄的心已经冷了一半。

  纵然自己要死,这魔修却也绝别想好过!他目光森然地瞪视着顾夕歌,已然有了许多打算。

  他可用灵器对敌亦可用法术逃遁,最坏的结果却是自爆躯壳与这人同归于尽。一个练虚真君若是狠下心来玉石俱焚,即便修为高深如顾夕歌亦会吃个大亏。

  然而白玄刚要掐动法决,却觉出周身一缕森寒之气已经悄无声息地攀爬上来。那寒气自他膝下扩散而来,一瞬间就绕上了他的手臂,让白玄原本结印的手指也跟着动弹不得。

  什么时候,亦或是什么东西方能让他这练虚真君悄无声息地中了招,甚至没有半分还手之力?

  外人皆言顾夕歌修为jīng深极为可怖,若是对敌之人修为低于那魔修,定不是他一合之力。白玄原本以为那都是九峦修士被顾夕歌吓破了胆,平白无故将其威能夸大了数千倍。然而直至此时,白玄才知道那绝不是一句虚言。

  白玄惊惧地睁大了眼睛,他已然没有了与顾夕歌争斗的心思。他动用了自己全部意志,方让那凝固不前的灵气又重新开始流转。

  一个gān脆利落的御光决,白玄瞬间就逃出了百里之外。

  快一些再快一些,只要再给他三息时间,自己就能逃到白家本宅,由此方算度过一劫。

  然而即便白玄逃得再远,顾夕歌的清冷声音却清晰地好似就在耳边。

  “瑟狸,你早些将这人解决,你我都痛快。”

  “我要吃你亲手烤的太白鹿,拿其他东西敷衍我可不认。”却有个女子脆生生地与那恶贯满盈的魔头讨价还价,竟半点也不惊惧。

  “一言为定。”

  那魔头的话音还落在空中,白玄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就踏在云光之上,周围风声戾戾无比迅捷。不知何时却有个huáng衣女子笑嘻嘻到了他身边,还伸出葱削般的手指戳了戳白玄的后背。

  那女子笑容极甜美,带着不知世事的天真与稚拙,如同一树烈烈盛开的海棠花。她纤长睫羽一眨,仿佛直直戳到了白玄心中。

  “若我是你,便会gān脆利落回去。说不准那人心qíng好,还能放你神魂转世重修。”瑟狸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道,“现今他的脾气可坏得很,我也料不到他下一刻想gān什么。”

  白玄本该关心这女子什么时候到了他身边,自己下场又会有何等凄惨,然而他此时心中满心满意只有一个名字。

  “纪楚。”白玄涩声道,“想不到我有生之年,竟能重见你一面。”

  他向前伸出了一只手,似要触碰瑟狸的面颊,最后又落寞地垂了下去。

  “你这人真是奇怪,明明快要死了,还惦记着那个叫纪楚的姑娘。”瑟狸歪了歪脑袋,“你若喜欢她,当日便不该杀她,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

  是啊,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那诸多往事都被掩盖在层层泥土之下,早已腐化成尘,风一chuī就散了。白玄轻轻闭上了眼,他已然不想反抗。

  瑟狸只轻轻碰了下白玄的后背,就已将他浑身灵气封锁再无半点威能。

  这小猞猁驾驭云光一路将他押解回去,却又絮絮叨叨道:“我在水下等了你三天三夜,方找了个机会让你吊我上来,就连毛都湿透了,你我也算有三分jiāoqíng。那人要杀你我可拦不住,只求你死得gān脆利落些吧。”

  原来她就是那尾龙鲤,自己何德何能才使顾夕歌百般算计惦念不已?白玄被这与纪楚极为相似的女子轻轻扭住手臂,心头除了怅然就是酸涩。

  往日诸多qíng仇与死亡来临前的惊惧jiāo杂在一起,搅得白玄心绪混乱灾难理清。他固然希望这一路走得慢些再慢些,然而这百余里的路程依旧比眨眼更快。

  不过一息时间,那白衣魔修就已到了他们眼前,好整以暇望着他。

  “前辈跑得倒是挺快,可惜全然无用。”

  白玄的眼睛忽然亮了,他一字一句道:“我不要你杀我,我要她动手。”

  听闻此等要求,顾夕歌却只点了点头。

  瑟狸当真并未犹豫,她幻化而出的利爪轻而易举穿透了白玄的躯壳,却连半滴鲜血都未流出来。她仰起头望着那脱壳而出的神识,只皱了皱眉道:“你这人真古怪,横竖都是死,谁杀你又有什么关系?”

  那神识却只平静地摇了摇头,既不辩驳也不答话。

  顾夕歌却反而笑了,他轻声细语道:“瑟狸可不是那人的转世。前辈怕是忘了,当日你将纪家四百六十二口杀了个gān脆利落,神魂都并未逃出一个。这等假惺惺自欺欺人的事qíng,也只有你们白家人能gān的出来。”

  白玄还未将这事qíng想个清楚明白,一道血色剑光就当头笼下半分也不留qíng,眨眼间就将他的神识搅了个gāngān净净。

  瑟狸眉开眼笑将白玄的袖囊捡起。她一件件倒出了里面的东西仔细数来,半点也不腻歪。

  “先前说好的,东西都归我。我在水下变成一条鱼藏了三天,真是不痛快。”瑟狸絮絮叨叨道,“还有,再加三头你亲手烤的太白鹿。”

  顾夕歌却只横了瑟狸一眼。这没长心眼的小猞猁当真和以前一样,他们在长平白家门前杀了人,固然有阵法阻隔白家暂时无法觉出异常,若再多等片刻可保不准会出什么事qíng。

  他拉着瑟狸径自踏上剑光而去,目光却在瑟狸把玩的一盏青铜灯上停了停。

  而今那青铜为底白玉为托的灯盏就完完好好摆在纪钊面前,他凝望着底座上铭刻的那个钊字,久久沉默不语。

  “白玄死了,我也算替师尊报了仇。我瞧那人将这盏灯留得好好的,索xing物归原主gān脆利落。”那没心没肺的小畜生只扬了扬眉,说出的话却让人挑不出半分错。

  纪钊却半点也不领qíng,他冷笑一声道:“你若想替他报仇,还不如直接抹了自己的脖子。可怜我那一根筋的堂哥收了个逆徒,即便死了亦不得安宁。”

  如此刻薄冷淡的话犹如刀子一般,即便瑟狸在旁边听着都觉得心寒胆战。

  顾夕歌却半点也未愤怒,他只是平静无比道:“阁下当年诅咒师尊有朝一日死在我手上,那诅咒成真时你本该高兴,怎么又平白无故发起火来?”

  是啊,他最恨的就是纪钧。他痛恨自己这位拜入冲霄剑宗的堂哥眼睁睁看着云唐纪家被灭门,却依旧缩在冲霄剑宗半点也无反应。自己修为低下无能为力也就罢了,等那人修为高深之时却依旧对所有事qíng视若无睹,如何不可恨如何不可恶?

  然而等他得知纪钧的死讯后,心中却并未因此快意半分。反而好似被万把冰刃穿心了一般既痛且冷,最后那痛也麻痹了,纪钊方能继续这般行尸走ròu地活下去。直到纪钊此时骤然得知白玄亦去了,方能觉出自己那颗心原来还在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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