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江湖之暗相思_绪慈【完结】(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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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他这一翻身扭腰的动作和脸上别扭不悦却硬是要拂去火星的神qíng落入柳长月眼里,却别有一番味道,柳长月先是将那只被弄脏的手在韩寒衣服上擦了擦,而后整个人覆了上去,在韩寒耳边chuī气说道:

  「你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呢!这么吧,我再加个好处给你。倘若你从了我,我不但聘名医治你,再给你个百花堂堂主位子坐如何?那可是仅次于我,清明阁四大堂主之一了!」

  『去你姥姥的!』

  他一脚想踹开柳长月,却因被压制而拳脚无从展开。

  「这句我看懂了!」柳长月大笑。

  这日柳长月好不容易戏弄够了韩寒,韩寒松了一口气,心想瘟神终于要走,哪料柳长月却又回头,温柔笑道:

  「小寒啊,既然金花这么中意你,反正他身旁还缺个服侍的人,你便留在他身边吧!省得你成天找他,他也整天想你,两个人都心不在焉的!」

  『别叫我小寒……』敝人同您没那么熟,同他也没您想的那么好。

  韩寒一张脸黑得都要滴出墨汁来了。

  第七章

  写意山庄。

  穆襄方从山下回来,一进大厅见着殷总管正与温玉说话,不禁一愣。

  「玉儿,你怎么上写意山庄来了?」穆襄走到温玉身边。

  温玉见穆襄眼下青着一块,神qíng又疲惫非常,不知在外奔波多久没睡了。

  温玉说道:「我在路上听到消息说表哥失踪,便赶了过来。」她行踏江湖也有段时日,有人知她与韩寒关系密切,便特意递chūn来了。

  「在路上?」穆襄苦笑:「你又离家了,独自一人?忘记上次的教训了?」

  温玉瘪了瘪嘴。「眼前是表哥的事qíng比较重要,你别再训我了。我托了几个朋友帮忙注意表哥的下落,你这里呢?有没有什么消息?我看现下全天下人都知晓表哥失踪的事,就阿襄你没同我说而已。」

  穆襄抚了抚额头,他还赶着入书房批份公文传令下去,让北方几位总管好替他办事,于是对温玉便有些不耐了。

  他压着姓子说:「我正忙着,你有事问殷总管吧!这两天若要下山也记得让殷总管派人送你,小寒已经不在,你别再让我抄心。」

  温玉儿女心思细如毫发,怎会听不明白穆襄话里暗着赶人的意思。她一时气不过,对着穆襄喊道:「那可是我表哥啊!我担心问问有什么不对?」

  穆襄皱眉,手紧紧压在额头上。「我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相处了十几个年头,论担心谁会比我担心他!」

  穆襄这话挟带怒气,出口后不只温玉,连殷总管都呆了。穆襄姓子素来温和,无论遇上何事向来冷静,可从来没对谁这么大声地吼过。

  「小寒如今生死未卜,我却得不到他半点消息。都两个多月了,他若还活着肯定会想尽办法捎讯与我,但我却……我却……」穆襄说不下去。

  曾几何时一向和煦如风的男子如今双目凹陷下颔冒出青髭,露出苦涩而无能为力的面容。

  这模样让温玉惶恐了起来。她急急抓住穆襄的手道:「阿襄、阿襄……表哥不会有事的,他在外头总是行侠仗义,曾经救过多少人的姓命,老天爷不会那么狠,这么年轻就收了他的!」

  穆襄摇了摇头,忽尔抬头看了殷总管一眼,眼神里什么也没有,只有疲累。

  殷总管回望着穆襄,而后穆襄叹了口气,慢步离开了大厅。

  穆襄批完公文让弟子迅速送出后,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无力动弹。

  这些日子来他食不知味睡不安寝,睁眼是韩寒的笑容,闭眼是韩寒说话的声音。

  偶尔夜里睡得沉了梦见他,但一伸出手,还没碰着便惊醒了。

  想起那夜池塘畔韩寒的模样,那个和他一起长大的男孩,是什么时候起对他有了那样的心思?

  穆襄忍不住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候韩寒倔qiáng的模样。

  韩寒是个什么都要和人一争高低的孩子,因为天纵奇才,年纪小小便眼高于顶,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那年韩寒爹娘带着他们几个师兄弟到写意山庄来避暑,一群年纪相当的孩子本能玩得开心的,可不知是谁领着他们去走写意山庄连结邻峰的吊桥,结果有人发现韩寒走到一半竟就瑟瑟发抖起来。

  那些师兄弟从来就是被韩寒压在头顶上的,一见到他畏惧那样的高度,笑着便一哄而散了,更因为想要欺负韩寒出气,没人想过要把死撑着走到桥中央却无法走回头的韩寒带回来。

  穆襄找了韩寒很久,找到他时,山间狂风不停chuī晃吊桥,桥下波涛汹涌的滥沧江发着叫人心惊的怒吼,而韩寒那样一个心高气傲的孩子,已经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浑身虚软,只有一双手死死抓住吊桥麻绳不愿放开。

  穆襄记得自己哄了他好久,用衣袖一点一点擦去他的鼻涕和眼泪,安慰他、牵他的手,两个人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崖边挪,最后都快天亮了,才走下吊桥。

  软软的小手有着孩童独特的高温,那烫人却又温暖的热度穆襄到如今都能记得。

  那年先递出手的是韩寒,韩寒将自己jiāo付他的掌中,从那时起似乎连带一切信任,也都jiāo给了自己。

  而后十数年如昔,最后甚至连姓命,眼也不眨地便放至自己手心。

  牵着的手,从来没放开过。

  穆襄该知道从那时起,他们的命运便已注定。

  一辈子、一辈子,都将对方紧紧握在掌心。

  想起池边chūn风dàng然的那晚,韩寒表白了自己的心意,可穆襄甚至什么都来不及想,便失去了他。

  穆襄如今还是不明白。

  他自幼被教导男子女子天经地义,他有了婚配,便该取那名女子为妻。

  之前被他斥喝的温玉在窗前晃dàng,明明想探头进来看看,却又害怕再度被穆襄吼出去。

  穆襄突然想起那日韩寒对温玉说出「要不你gān脆以身相许!」的话语,脸上犹有一抹温柔。便是那日起,让一切乱了调。

  温玉拿来的信上,湘门门主催促他与温玉尽快成亲,他便立即订于年后。

  那日明明有要客来访,他却因此心神不宁,甚至忘了告诉韩寒,赵小chūn特意来找他们。

  而后他做了个梦,梦见这个相识多年的好友说喜欢的人是他而不是温玉;紧接着池塘边他听得清清楚楚,韩寒说喜欢他……喜欢他……

  心跳如鼓,指尖忍不住微微颤抖。他分不清是赵小chūn所下秘药的缘故,或是那一脸泫然郁泣的人,牵动了他的心弦。

  穆襄不想去想,也不想明白。

  他掩住面,声音带着焦心与痛楚,喃喃道:「小寒……小寒……小寒……」

  如今只望心里惦记不忘的人,能赶快回来。

  待他回来,他便要对他说……对他说……对他说……

  柳长月走后,韩寒在金花房里待了一夜。他并不是听从柳长月的话留下来,而是想等金花回来再离开。

  清晨鸟儿清啼时,房门被打开,金花让两个护院模样的人带回。他挂在对方手臂上,整个人像活生生被抽gān力气般无力行走,身上衣衫一如他离开前的模样,只是一头乌发让汗渗得全湿了,脸色惨白,嘴唇也咬破流下血来。

  金花被那两人扔在chuáng上,对方连看他也不看便走了。

  房门被关上,韩寒走到chuáng边望着金花。

  金花脸庞朝内,静静地不发一语。他的呼吸短而急促,就算不问,韩寒也知道这人qíng况不好。

  衣裳底下的亵裤不知是被扯下后没被穿回去,还是这日他根本没穿。薄薄的衫子掩不住底下chūn光,两条白嫩嫩的修长双腿半露在外,看起来那么漂亮的腿,却从腿根处流下一道道汝白色浊夜。

  韩寒看了老半天才知道那是什么,他脸猛地全青了,心想柳长月不是让金花去刑堂吗?怎么原来清明阁的刑堂是这么刑人的!

  韩寒见此下定决心,无论柳长月如何生死威bī甜头利诱,他这辈子说不会加入清明阁,就是不会了!

  哪有人用这种方式惩罚下属的,简直不是东西。

  看不过去,也放不下心,照这人的姓格肯定放着让东西gān了,也不会想动手清理。金花把头转向内侧,韩寒这回就算是想问问他这头牌的小厮在哪里也没办法。

  四处望了望,开门探了探,发现那两名护卫还在房外守着。

  韩寒撇了嘴,砰地一声关上房门,想了想,自己跑去拧了湿巾,稍微把金花的下摆撩开,替他简单擦拭一番。

  当冰冷的巾子碰到那双腿时,金花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韩寒从来不是太温柔的人,可见他这样,还是忍不住放轻了动作。

  在韩寒心里金花是个高手,无论金花是怎样的人,这阵子的jiāo手中,这人已经赢得了自己的敬重。所以当金花因自己而被柳长月这般用刑,韩寒觉得不但对不起金花,也痛恨起这么对他的人来。

  这样难能可贵的高手,是该在海阔天空下,心高气傲地活,一路往武学之巅迈进才是。

  韩寒对金花妖娆的躯体没有一丝邪念,金花身躯虽然一直紧绷着,但却仍然柔顺地躺在被褥中,并无挣扎举动。

  韩寒擦完下身,发觉这人腰骨处有一道红痕,他想了想,便撩开来察看。

  但当他见到眼前的景象时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这人雪白的背上jiāo织着一道又一道艳红的鞭痕,那鞭子下得巧妙,yīn狠劲子将背后打到肿得老高,但出血全封在皮ròu底下流不出来。若这般放着不管,极可能会从里头开始发烂。

  『天杀个柳长月!』韩寒心里头咒骂。

  他开始在房里翻箱倒柜,想找出个一瓶半瓶伤药替金花敷上。抽屉开呀开地,最后竟在一只矮柜里,发现了自己两个多月前逃离写意山庄时遗留下来的包袱。

  他搔了搔头,望向仍伏着不语的金花。而后将包袱里头自己惯用的伤药--寒山派内珍贵的疗伤圣药续天膏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倒出一些抹在金花红肿的背上。

  「……」原本一直面容冷淡地望着chuáng铺内侧的金花,慢慢阖上了眼睛。

  专心一志关注着金花伤口的韩寒并不知道,这人在他的照顾之下再也抵不住伴随疲累而来的那种莫名qíng绪,带着一点不安、一点疑惑,松懈睡去。

  隔日金花烧了起来,韩寒便留在他厢房没有离开。

  下午时分金花侧过脸来看着韩寒,韩寒让他喝了点水,仔细瞧了瞧他的小脸蛋,好奇问道:『你几岁了?』

  一般而言成年男子不可能有金花这种小巧柔软的身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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