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见我多妩媚_伊人睽睽【完结+番外】(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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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竹虚心请教,“咱们去哪里?”

  闻蝉说,“他去花天酒地,咱们也去!”

  闺室雅丽沉静,众女围着翁主,为翁主快速梳洗装扮。出门的时候,闻蝉便着一身缃色华锦三绕曲裾深衣,外披白绒红底斗篷,梳着垂云髻。乌发如缎,额前垂戴翠绿玉珠相间的华胜。少女亭亭立在窗前,与窗外梅花树枝相照,眉目流转间,人比花娇。

  她出了院门,出去时,碰到前来看她的大兄闻若。闻若寻思着昨晚惹小妹妹不开心了,于是让仆从抱了一大堆小巧jīng致的玩意儿,在大清早出了门,来跟妹妹赔礼。结果闻若在远远的曲径上就先看到了yù出门的妹妹。闻蝉仿若美玉流光,乍现身,闪了闻若满眼。

  闻扶明都习惯妹妹的出色容貌了,一旦眼前被刺得回不过神,那一定是他妹妹来了。见到妹妹娇小的身影,郎君高兴地伸出手,想与她打个招呼。结果闻蝉乌眼一抬,也看到那边的大兄了。她跟青竹小声,“咱们走另一条路。”

  闻若的笑脸僵硬了:“……”

  他还没打招呼呢,还没走近呢,就眼睁睁看着众女的身影在院门前一拐,往另一个绕远路的方向走了。

  他想:哟,还真生气了啊?但是表弟们看chūn宫,她有什么好生气的?跟她什么关系啊?

  世子摸着下巴,开始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

  闻蝉去寻她在长安jiāo好的女郎们“花天酒地”。女郎们都说要出门,不喝酒,却是要游园。闻蝉满心想自己要在外面海玩一天,听姊妹们这样说,便也欣然而往。众女们便一同相约坐上马车,去一同游园。

  这一游,就游去了郊外大马场。

  楚国因为和蛮族人常年打仗,为了训练马匹和士兵,大马场一直很热闹。朝廷只对马匹管理很严,但是贵族郎君娘子们来马场骑马,只要不损害马匹,朝廷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某方面说,对马匹的管制越来越随意,也说明了朝廷对战的消极态度。

  等闻蝉稀里糊涂地跟着众人下车,脚踩到实地,便感觉到了地上轰轰的震动声,和并不遥远的群马嘶鸣。她惊了一下,随女郎们过去,疑惑问,“怎么来大马场了?我们要骑马吗?”

  旁有女郎笑着解释,“有赛马的,你想去骑也可以。不过下面都在赌马呢,一群蛮夷人怪没劲儿的。听说他们在赌马,郎君们来看得也不少。我们与郎君们说话就好。”

  舞阳翁主跟着女郎们,到了围栏后的休憩场所。果然见到一边万马奔腾、尘土飞扬,而另一边案头排排,瓜果皆依盘而列,许多郎君娘子们围在一起说话。她顿时明白了女郎们的心思,这可不就是jiāo际会吗?

  年轻男女们外出jiāo际,又有同伴玩耍,又与喜欢的郎君们眉来眼去。女郎们围在一起,说的最多的,就是哪家郎君最俊俏,哪家郎君最出众。

  闻蝉微有恍惚:想当年,她正是在类似的游会上,听说了江三郎的大名,才对江三郎一往qíng深。谁料才短短几个月,她和江三郎的缘分就走得差不多了。

  舞阳翁主正悲chūn伤秋之时,忽听到耳边有娘子惊呼,声音都带着抖音,“那那那不是江三郎吗?!”

  闻蝉:“……”

  她也看过去,果然见到跟随仆从领路而来的红袍青年。一般红衣男儿穿来都压不住,青年却穿得挺拔温润。他缓缓走来,翻起的袖口隐约露出白色衬底,像水在一层层地流动般。青年风采如昔,又不苟言笑。闻蝉跽坐于案边,已经看到好些个主动的女郎走过去,与心中qíng郎攀谈了。

  江照白就是到了长安,还是那个不重女色的人。多少美人儿往他跟前凑,他疏离又客气,目光却一直追逐着马场。

  众女很快低声讨论:

  “江三郎又回长安来了啊,不知道他还走不走?希望他不要走了。”

  “自江三郎走后,长安的郎君们全都变得很没趣。”

  “可惜江三郎眼光甚高,也不知道欢喜什么样的人儿。”

  闻蝉想他不用欢喜谁,你们都快把他挤死了。

  她首次脱离出痴迷女郎的队列,从旁观者看,便觉得眼前景象十分有趣:多少女儿家飞一样扑向江照白,江照白躲着唯恐不及,沉着脸拱手再拱手。就这样,他身边的莺莺燕燕也没见少。毕竟这里是长安,能站在这里的女郎们,哪个家中地位都不低,江照白得罪谁都不好。

  也许他本人并不是多么冷漠的人,但就是怕极了这些女郎们,才不得不不苟言笑。

  毕竟他面对李信,可是笑了不止一两次……

  闻蝉心中酸酸地想到。

  被女儿们围在中间的江三郎,确实苦不堪言。在会稽还好,没人认识他,他除了待在竹庐,就是出城去办事,少和女郎们打jiāo道。这般清净的日子过久了,又回到被包围的长安,他颇为不适应。

  他已经尽量冷着脸客气了,一般的女郎们看他这么冷淡,也只是寥寥几句话说后就走开了;但仍有一位公主,与他说话。那是位公主,他又不好发怒。

  他的气势又没有qiáng到让生人勿近的地步,再加上众人看他,不光是为他本人,还为他身后的江家……江三郎在长安的贵女圈中,一直是非常热门的夫君人选。

  江照白眼眸在人群中一梭,忽然看到一个人影。他顿时有了主意,可以避开身边喋喋不休的公主了。青年拱拱手,笑道,“殿下,我与人有约,那人已经等着在下了。”

  他大步往远方角落里闲闲地吃果ròu的闻蝉走去。

  闻蝉:“……”

  众人的视线,全都落到了她身上。

  闻蝉还没有反应过来,江三郎已经到了她对面,笑道,“让翁主久等了。”

  闻蝉既莫名其妙又受宠若惊:江三郎居然用她来躲女眷!她何德何能啊!

  但是看眼那边虎视眈眈、目中快要喷火的某公主,闻蝉还是想拒绝:她只是一个小小翁主,她还是不要招惹某公主了……这位某公主,xing格骄横跋扈,是陛下的第不知道多少女。闻蝉与她也常见面,但两人xing格不合,打jiāo道并不多。

  江三郎又和她没什么关系,她没必要为了江三郎得罪一个脾气不好的公主啊……

  眼看闻蝉要拒绝,江照白身子往前一探,用只有临近人才能听到的低声量说道,“阿信现在就在大马场跟人赛马,我带你去看!”

  闻蝉:“……”

  她一时想说,“关我什么事?我才不想看。”

  一时又想伤心,“你果然是为我二表哥来的!”

  千言万语,到口上,闻蝉说,“我自己也能看。”

  江三郎笑着,低头为她削果皮,唇轻轻翕动了两下,“翁主,我身边有一堆麻烦的人,你身边也有一堆麻烦的人。我们何不在一起,好挡一挡呢?”

  闻蝉默然无语。

  她为什么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就不想出去了呢?当然是为了挡外头如láng似虎的郎君们啊。她就是坐得不显眼一点,希望不要被人注意到她的到来。江三郎的桃花运很多,闻蝉也不少。

  小娘子与江三郎温和的目光凝视许久,伸手与他拍了掌,被他拉起来。

  闻蝉心想:万万没想到,我终于有机会和江三郎近距离接触了,却是在这样的qíng况下……

  而看到舞阳翁主和江三郎相携着去看赛马,众女愣了愣,有些不可置信。没听说过江三郎与舞阳翁主有什么关系啊?却有消息灵通的已笑道,“你们忘了前几个月,翁主去了哪里,江三郎又是从哪里回来的?”

  众女恍然,然后唏嘘:没想到竟是他们两个。

  然一看之下,郎才女貌,相携而走。二人金童玉女般相配,也没谁不如谁,众女除了扼腕,也只有心不甘而已。就连之前那个公主,也踟蹰了一下。一个翁主不算什么,但闻蝉母亲是公主的姑姑,那姑姑还是嫡长公主。没什么必要的话,谁也不想跟长公主一家弄成仇人。毕竟父皇不管事,公主的婚姻,还得靠宫里的夫人们。要是长公主又跟夫人们说了什么话,公主的婚姻受阻,简直是必然的。

  江三郎已经领闻蝉去围栏边看赛马了。

  到了前方,也有不少郎君女郎们站在这里看赛马。但是与后方的莺莺燕燕们不一样,站在这边的,都是对赛马有些兴趣。看到江照白二人,大家只是愣了一下,注意力却还在马场上。

  江照白和闻蝉其实也没那么熟,两人就是搭个伴。到了这里,虽然两人并肩而立,江三郎已经陷入了沉思,闻蝉也不理他,去看赛马了。如果她二表哥在旁边,她还有话说;但是对江三郎,闻蝉总有一种跟他多说句话自己会倒霉的错觉。

  她手扶着栏杆,想从尘土灰灰的马场众寻找熟悉的身影。而很快,她果然看到了——

  少年骑在马上,身子与身下健硕奔跑的马几乎平成了一条线。阳光在他身上打晃,圈圈光影中,许多人骑着马在前截道,他和身下的马,像是从阳光中飞跃出来的一样。场中鼓声阵阵,喝声起伏,而小郎君矫健无比的身形,赢得了场中场外众人的关注。

  他骑马的样子,冷静对敌的样子,就是甩马鞭的样子,都英武极了!

  闻蝉看入神了,她就从没看过她二表哥这么好看过!

  女孩儿不自觉身子往前走了一步,被旁边察觉的江照白拉了一把。江照白说,“不要往前走,小心伤了你。”闻蝉嗯嗯嗯地胡乱答他,青年偏头,看到女孩儿眼眸专注的样子,忽然间,便有了与她jiāo谈的兴趣,“你懂这个?喜欢看?”

  闻蝉说,“对啊!挺喜欢的!”她二表哥好厉害……

  女孩儿对心上人的喜爱,从一开始,就是从崇拜开始的。她觉得这个人很qiáng很好,在她所仰望的领域中发着光。她心里的qíng花开了一大片,目光追随着他,觉得他像个英雄。又盼望他这个英雄,只为自己一个人。

  江照白显然没有qíng爱那根筋,他看闻蝉眼睛发亮,以为她与自己所想相同,竟生出了知己之感。江三郎与闻蝉欣然感慨道,“蛮族人来我大楚国度,就是为炫耀挑衅而来的。宫廷那边如何应对暂且不提,但他们显然在民间,也想让我大楚百姓对他们生起畏惧之心。今天的赛马中,他们就不停地赢,不停地挑衅。幸而我大楚儿郎们不是孬种,在场中与他们相斗。赢钱是小,夺回面子才是真的。”

  闻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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