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霜鹜咬了咬牙,只好放弃不再追了,他回到原处,凡庄的几个护卫已经显出疲态,只是明显支撑着,再加上许晏之已经安全逃离,他们似乎都松了口气。
李霜鹜撇了撇嘴,提起手中的剑跃入场内,也不多说立刻加入已经没有悬念的战局。他一加入,胜负迅速有了分晓,几个护卫很快被制服无法再挣动。
在场的几个江湖之人全部面露钦佩之色,李霜鹜谦虚地拱拱手,脸带愧色,“对不住各位,在下无能,竟然让许晏之逃走了,实在是愧对各位的厚望和费心安排。这次的失败,我李某一人承担。”李霜鹜两手抱拳,双眉紧皱,向在场之人深深了作了一个揖。
“李盟主不必如此自责,许晏之轻功不错,逃跑的功力自然了得。”站于李霜鹜一旁的一个相貌平平手持折扇的中年男人,面露不屑,似乎他嘴里的许晏之不过只是个轻功不错的毛贼。不过在场之人都知道这个妙手书生叶寒曾经在十招之内败于许晏之之手,此后便一直耿耿于怀。
“李盟主,许晏之现在身上有伤,应该不会跑得多快,我们立即回去调派人手追踪如何?”江北一剑苦茗沉声问道,其他人大多亦是面露赞同之色。
李霜鹜却是面带迟疑,他低头想了想,
“只是各位,这次我们围攻之计并没有与谢楼主商讨,便擅自动用秋凰楼之人,这已是非常无礼。这次要调派更多人手搜查此地,必定要借用更多秋凰楼之人,恐怕不妥。”
“楼主为人过于宅心仁厚了,许晏之盗我们武功秘籍,他却因证据不足且顾念江湖qíng意,一直隐忍不动手只是以云萧为质希望其自动认罪。这怎么可能!你看他昨日与那下作之人亲热之样,实在令人不齿!我这次违楼主之命与各位一起行动,实在是因为气不过。李盟主你不必犹豫,人手副楼主会继续为我们调派,虽然副楼主之人并不可靠,但是盟主你行事我是绝对相信的。”秋凰楼左护法赫白的表qíng愤然之极。
听到秋凰楼的人都如此说,在场的人更是没了顾虑,纷纷建议派人彻底搜查此地。
“既然大家都是如此想,那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试着跟副楼主再商议商议该如何动作。我们先回去吧,各位辛苦了。”李霜鹜又是朝着众人作了一揖,诚恳谦恭的做派赢得在场众人赞许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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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没有抓到人!?那你当初信誓旦旦跟我要人的样子是做给谁看的!我可是瞒着我哥私自给你们调派了不少人手。你让我以后怎么跟他jiāo代!”秋凰楼副楼主,亦是楼主的双胞弟弟谢枫,听了李霜鹜所说之话,差点都要气得跳到桌子上去。
“谢枫,这次到底是谁想要偷袭许晏之抢得功劳巩固自己楼内地位,但又惧于许晏之而不敢亲自出马,你自己心里清楚。况且这次如此之多的江湖高手愿意与我们一起行动,你也该知道是出于对谁的信任。你愿不愿调派人手就一句话,我不勉qiáng,你可以不管,我自己去找人,你若是无所谓功劳被人抢去,我自然更无所谓独占大份。”李霜鹜一改人前大侠正派作风,一边擦着手里的剑,也不看眼前之人,口气冰冷。
“你!”谢枫双眼猛瞪,额角似乎都要冒出青筋,却是说不出话来,他肚里墨水本就不多。
李霜鹜瞥了瞥这人,明明是一母同胎长相也相似,谢麟给人正气凛然之感,与之相处能让人如沐chūn风,而这人却长得刻薄恶毒,一看便是一副长年耽于欢场气力不济的萎靡之感。也难怪秋凰楼的人都对他颇有微词,一直想要把他从副楼主的位置踢下去。自己这次却要与这种人合作,心里已经是非常不舒慡,讲话口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给人还是不给人,你快说,我没空跟你在这里耗。”
谢枫咬牙切齿了好一阵,总算面带不郁地点了头。
“好,我就再大方一次,我手下的人你要多少拿多少去,这是令牌。不过你自己记得,若是不成功,一切过错必须由你向我哥说明并且一并承担下来。”
李霜鹜也不理他,听得他的应承,便迅速起身,也不招呼直接走了出去。
第22章
许庚与许晏之两人身上都带了伤,总算甩掉了身后之人,于是就在山里寻找能够隐蔽之处。好不容易找到个山dòng,两人就摸索着进去了。dòng里很黑,dòng口jiāo缠盘错的藤蔓遮住了大半光亮,dòng里什么qíng况根本没有办法看清楚。许庚连忙取出随身带的火折子点亮,左右看了看,山dòng不大不小,但对他们两人来说却已经算是足够宽裕的地方了。
许庚这时也没有心思去管这山dòng怎样,庄主受了伤,这个事qíng一直在他心里打转。他看着许晏之走在dòng里环视查看qíng况,他想开口询问庄主伤qíng,庄主后背现在已经没有再继续流血,只是伤口附近那一圈殷红殷红的颜色,已经是让许庚觉得心惊ròu跳。
“你傻站着做什么?”许晏之回头见许庚拿着火折子站在旁边,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庄主…你的伤,让属下帮你看看吧。”虽然觉得这样说有点逾越,可是许庚觉得自己要是不确定一下庄主的伤势,他根本无法安下心来想其他事qíng。
本来许晏之并没有怎么在意身上的伤,其实他当时虽然无法躲开那剑,但是却至少能保证不让他刺到要害部位,虽然留了不少血,但是事实上却没有什么大碍。
但是看着跟前这人,火光照映下的表qíng显得越发较真,眼神执着地盯着自己的后背,仿佛那里开了个多大的dòng似的。许晏之便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了。
“恩,也好。”他来到dòng口照明稍好点的地方,挑了块还算gān净的地,坐了下来。
许庚心下一松,连忙上前,他稍稍撩开dòng口枝蔓,用一条藤蔓将其他捆住,让更多的光能照进来。
许晏之解开衣扣,也不顾忌后背伤口,随手一脱。没想到突然被人按住了手,他回头看许庚。
“庄主,让属下来吧。”许晏之动作随便毫不在意,许庚却怕他不小心会扯到伤口。
许庚小心翼翼地,一点点褪下许晏之的上衣,尤其是脱到伤口那里,更是动作小心,方才流的血已经有些凝固,许庚生怕扯到一点点皮ròu。许晏之有点不耐烦,但也没有言语。
总算将上衣都褪了下来,许庚借着透进来的光亮仔细得查看许晏之的伤口,切口很深,而且当时刺进去后又立刻被拔出,本来该齐整的伤口因此变得有些狰狞,在或明或暗的光影映衬之下,鲜红的血迹,模糊的血ròu,深深的切口,让许庚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
那愤怒或许有一部分是针对李霜鹜,但更多却是针对他自己,是他没有保护好庄主,甚至当时的qíng况可以说是他拖累了庄主,若不是为了来查看他的qíng况,庄主怎么可能会败于李霜鹜之手,怎么可能会被刺上一剑,他此时真的恨不得拿剑在自己身上也刺上几剑。许庚气血一阵上涌,原本就受伤的左肋传来钻心的刺痛,脑子里都嗡嗡作响,他没有去管,这种疼痛反而让他舒服一些,像是在惩罚着他的失职,提醒着他的没用。
许晏之见许庚很久没有说话,回过头看是怎么回事。却见许庚正伸手从怀里深处掏东西,好不容易见他拿出来,是一个jīng致小巧的瓶子,再仔细一看,那不是专门用来装玉琼浆的瓶子吗?
许庚左手端着瓶子,右手一点点小心地拔开塞子,虽然取名为玉琼浆,其实里面的药却是粉状的。但因为其神奇的效果,所以便得了如此雅致的名字。许庚倾斜着瓶子,将药粉均匀细密地撒在许晏之的伤口,这药粉一沾到人的伤口,就马上化开,初时会觉得些微疼痛。
不过这些小疼小痛对于许晏之来说没有丝毫感觉,他更关心许庚手里那瓶东西。玉琼浆,外伤圣品,遇血则溶遇骨则化,凝血生肌长ròu化毒。江湖上有人玩笑说,即使是死人的腐肤枯骨,怕是撒上它之后都有可能迅速长出新的一层皮ròu来。
“这瓶玉琼浆,哪来的?”他也不拐弯,这种东西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时拿得出来的。他记得自己赏过他两瓶,已经算是极罕有难得的打赏了。只是那两瓶不是都该用掉了吗?
许庚只顾着许晏之的伤,想到自己身上最好的伤药就是一直珍藏在身边的这瓶玉琼浆,想也没想就拿出来用了。这时才反应过来,在庄主看来这早该已经是用掉的东西了,而自己却不舍得用一直贴身小心地带在身边。
“这是庄主第一次赏给属下的那瓶。”许庚的声音里带着心虚,也不知道心虚什么。
许晏之斜看了他一眼,“为什么那时候不用?。”
“属下,只、只是想,留着或许有用。”许庚霎时间觉得有点窘迫,自己这种怪异的行为就这样bào露在庄主面前,自己都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奇怪,他没有别的什么想法,他只是想留着庄主难得给他的东西。
“恩,确实是派上用场了。”许晏之随便应了句,转过头没再看许庚,似是没有在意许庚支吾的回答,只是侧脸掩映在浓浓的yīn影之下,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qíng。
上好了药,瓶里已经所剩无几,玉琼浆每瓶份量都极少,许庚将瓶塞重新塞好,将瓶子拿在手上,他想把这瓶子收好,但是将一个空瓶子如此慎重对待,庄主必然会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行为怪异吧。他起身查看山dòng各处qíng况,趁转身之时小心地将瓶子放回了怀里最深处。
现在大概是午时左右,外面青天白日的,两人只好呆在山dòng里,这四周想必肯定有搜寻他们的人,冒然出去非常危险。许庚现在心里盘绕着无数问题,其他的影卫去哪里了,武林白道甚至连武林盟主怎么会公然与凡庄为敌,他们现在接下去是要设法回凡庄还是继续前行。虽然心底疑问重重,但许庚却无法开口询问,他与庄主现在的状态已经不再需要假扮作qíng人,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个暂时贴身保护庄主的影卫,影卫没有权力询问事qíng原委,而且他感觉得到庄主并不想对他多解释什么,他们要做的就是跟随、服从和杀戮。
于是许庚尽量不去想这些,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却是他必须解决的,现在是正午,早上用早点的时间离现在已经隔了很长一段时间。许庚并不是没有带食物,他随时都会带gān粮在身上,更何况他改造过身上这套衣服,随身更是带了很多七七八八的东西。
“庄主,已经是正午了,属下这里有gān粮,要不要先将就着用?”许庚不确定地轻声问,然后又赶忙补上一句,“或者是属下出去寻些吃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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