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莫跑求碰瓷_曲旦【完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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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悔之想说我感觉到你宽广的胸怀了,都是爷们凭什么你能圈住我,你让我这世间少有的伟男子质疑人生了怎么办。

  “呦,这是gān嘛呢?”听见身后清亮的嗓音,季沧海放开叶悔之回身,只见叶惊澜笑眯眯的站在他们身后,“季江军,几日不见开始在自家院子里搞断袖了?”

  季沧海还没说什么,一旁的洪修先嚷嚷起来了,“小叶将军您没瞧见我们将军是在教人练箭么,你不要乱说!”

  叶惊澜笑眯眯的用手掐了掐洪修脸颊,惹得这个粗犷汉子怒目而视又不敢说什么难听的话,叶惊澜退开一步,笑容更盛了些,“开个玩笑,洪副将不必当真。”

  季沧海负手而立,“贵府的猫又跑失了?”

  “也不知怎么,就喜欢往你这边的院子里翻。”

  叶悔之听说太上老君又跑过来了,怕cao练的士兵不认识伤到它,有些在意的向四周看了看,反而嘴上说找猫的叶惊澜没什么失主该有的觉悟,答完季沧海的话又看向叶悔之,“现在连个箭都不会she的也能做龙骧卫了?”

  季沧海不yù多答,淡淡的回了一句,“新人。”

  叶惊澜听了季沧海的话似乎兴致更高了些,好似不认识一般侧头打量了一眼叶悔之,“新人,你叫什么?”

  叶悔之在心里将他大哥踹了一百脚,面上却十分恭谨,规矩的行礼道,“回爷话,小的名叫季九。”

  “季九。”叶惊澜嘀咕了一句,说这名字还不错,既然遇见你在学she术也算有缘,我那儿最近新得了一把不错的弓,不如我就同你家将军比试一场,若是他赢了那弓我送你,若是他输了你们全府上下一起帮我找猫好不好?

  叶悔之不知道他大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望向季沧海看他的意思。季沧海对着叶悔之说你应下来就是,我听说最近朔北的贡品里有一张宝弓叫望月,这弓后来却是赏到了他的手里,今日他既肯割爱作为赌资,我倒真要替你拼上一拼了。

  洪修满面纠结,she箭这事儿他是见过叶惊澜的本事的,自家将军就算拼也拼不过吧?

  “季江军倒是慡快,”叶惊澜兴致高涨,一面松筋骨一面吩咐洪修,“去取两支长/枪来。”

  季沧海诧异,“不比箭?”

  叶惊澜闻言不屑,“多少年的手下败将,同你比箭有什么意思,我最近枪法大有长进,此次定能让你落败。”

  季沧海的枪法就如同叶惊澜的箭术,可谓当世无双。他是将门出身,季家家传枪法便十分厉害,后来被柳家收养,柳龙骧的外公林将军当年也是赫赫威名的武将,他见柳龙骧无意习武,便将一手好枪法也传授给了季沧海,季沧海多年来细心钻研两家枪法取长补短,终成大器。

  以往在府里叶惊澜总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以至于当叶惊澜和季沧海持枪对立的时候,叶悔之突然觉得不远处气势凌然的大哥让他有些陌生。两位承安城最有名望的少年将军比武,连一旁的龙骧卫也纷纷聚拢过来围观。只见场中两人相持片刻,叶惊澜舞了个枪花抢先攻上,一把银枪使得如灵蛇似苍龙,灵中透凶机锋重重,季沧海以快对快以变应变,枪影变幻莫测却偏偏呈现一种沉稳之感,一派海纳百川之态、气吞万里之势。两人对彼此都十分熟悉,虽说是季沧海更胜一筹,却也斗到将尽三百招才bī得叶惊澜显出颓势,场边的叫好声一波叠着一波,看得人热血沸腾,连季沧海都想提枪一试。

  斗到四百招外,叶惊澜终于被季沧海攻得措手不及命门大开,冰凉的枪头抵在叶惊澜的胸口停了一下又收回,季沧海并无赢后的喜色,只是中肯的评了一句,“枪法是有长进,但下盘需再稳些,攻的时候记得留两分守势。”

  叶惊澜将手中长/枪丢给一旁的洪修,哈哈大笑起来,“痛快!”

  季沧海也将手中的银枪jiāo给叶悔之,然后客气的抱拳行礼,“承让,莫忘了愿赌服输。”

  叶惊澜理了理仪容,说我岂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弓在我府里,你们随时可以来取。说完打得尽兴的任xing将军扭脸便走,走了几步又头也不回的嘱咐,“顺便把我家的黑猫找到也抱过来。”

  洪修一脸梦游的表qíng看向季沧海,“朔北国的宝贝望月弓啊,就这么给咱们季九了,小叶将军这又是喝了多少假酒?”

  ☆、14

  腊月过半,又下了场不大不小的新雪,承安城里的人越发的慵懒起来,连没事就跳墙过来滋事的叶家黑猫都不愿意挪窝了。季府院子当中那棵梧桐树早已经光秃秃的,如今树gān上覆了些软白的雪反而显得不那么萧索了些。一向钟qíng于坐在这棵大树上打发时间的叶悔之此时又爬到了树上,屈着条腿靠着树gān哼小曲,如果是洪修看到这qíng景一定会站在树下叫嚷,“你又不是对面那只大黑猫总往树上爬gān什么。”可惜前几日洪修就被派到北关去查看军务了,算算日子估计才行了一半的路程,年关将至哪里都马虎不得。

  无聊的换了个坐姿,叶悔之左臂前推右臂后拉,洒脱的做了个she箭的动作。之前绯夜看到他的望月弓不无嫌弃的说she术最差的人居然用了把最好的弓,一句话把向来没遇过什么难事的叶小爷深深的打击了,连颜面都顾不得半夜翻墙去找他大哥求指点,再加上季沧海的指导和努力练习,如今看起来也不算太差了,但同龙骧卫们比起来还只是个下游水平,更不用说绯夜这样的高手。

  “季九。”低沉平缓的嗓音,季沧海英挺的身姿立于树下,洪修不在,他身后跟着的是素来稳重的玄夜,手中还提着两个jīng致的礼盒。

  “将军。”叶悔之见到季沧海,三步两步的从梯子上跳了下来。

  “难得请了御成书院洪先生来讲授《六韬》,他当年还在林将军麾下做过参议很有本事,这种机会你以为日日都有?”

  不就是小红/袖他老子么,有什么难请的,叶悔之懒得听那些老头子讲什么虎韬豹韬的,却又怕季沧海责备,耍赖的皱眉捂住自己肋骨,“哎呦,我旧伤又疼了。”

  季沧海神色了然的盯着他,“练箭手伤成那个样子也没见你皱一下眉,怕读书?”

  叶悔之以前其实是不怕读书的,而且还读的十分出类拔萃,没事儿就幻想自己也学成一个大才子什么的,待到状元及第打马游街是何等的风光,后来无意中他知道了一个叫柳龙骧的少年,对着一个三岁识字七八岁已经能把四书章句批注都倒背如流整天捧着史记看叫做消遣的变态,他沉痛的大呼了一声既生叶何生柳,然后将书本一扔理直气壮的逛花楼去了,从此绝了读书这个念想。

  玄夜怕季沧海责罚叶悔之,低声提醒了一下,“将军,时候不早了。”

  季沧海点点头,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出门走走?他见叶悔之又爬到树上去巴望墙外,估计是在府里困太久想出去玩了。

  叶悔之指着玄夜手里的礼盒摇头,“一看你就是去拜访人的,我才不去跟着受拘。”

  “你倒是聪明。”季沧海也不知是贬是夸,说了一句又掏出自己的荷包,那荷包绣工超群,正是出自当朝状元柳龙骧之手,叶悔之有些不忍直视,季沧海反倒没觉出什么,只是从里面掏出些银子递到叶悔之面前,“拿着出去玩吧,别回来太晚。”

  叶悔之看着伸到面前的手有些反应不及,叶惊澜的xing子外放,虽然疼他却不会多细微的照顾,季沧海这种于无声处如沐chūn风的关心让叶悔之很陌生,而且第一次有人同他说别回来太晚这种话,好像有人在乎有人等待,他不再是角落里可有可无的东西,而是有真实的存在感。

  季沧海并不知道叶悔之心中在想什么,以为他只是不好意思拿银子,贴近一步抓过叶悔之的手,将银子塞进他的手里,又顺便查看了一下他手上的伤,说了句记得擦药便带着玄夜大步走了。玄夜跟在后面回头朝叶悔之做手势,让他想出去就出去吧不会有事,叶悔之点点头,突然对这里生出了一种归属感。这里的厨娘婶婶们不会用唯恐避之不及的眼神看他,这里的龙骧卫虽然嘴上笑话他是个编外却在他偷溜的时候帮他打掩护,一脸瞧不上他的绯夜即使嘴巴刻薄却总是能指出他的弱处提点,整日笑呵呵由着他欺负的洪修却在督促他学习的时候丝毫不手软。

  季沧海给的银子似有温度,暖了他的手,熨平了他的心,连带着这样一个日子对他来说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见四下无人,叶悔之轻轻一跃便重新坐回了树梢上,身法轻盈的连浮雪都不曾惊动丝毫,树边立着的梯子不过就是个摆设。从高树上向外望去,能看到季沧海和玄夜的背影,一般的笔直如枪,在清冷的街路上大步而行,英姿勃勃。再向远处,便是镇国将军府叶家的院子,偶尔有几点亮色行过,想必是哪个当差的丫头。今日是叶宗石的六十大寿,听说连皇上都是要亲自去坐一坐以示恩宠的,就是向来疏于人qíng的季沧海也亲自提了礼物登门拜寿,不难想象此时府里会是怎样一番热闹景象,他大哥必定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叶悔之不由想起,许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日子,他听说叶宗石喜欢赏石,跑遍了全承安的奇玩店找到一块巴掌大带有松鹤纹样的奇石,为此还和锦绣绸缎庄的少东家打了一架,当他肿着嘴角心qíng忐忑的将他的贺礼捧给叶宗石看,叶宗石却只是冷哼一声黑着脸走人,连正眼都没给过他和他手中的贺礼一下。从那之后,叶宗石的寿辰这日总是叶悔之觉得冬日里最寒冷难捱的一天,有什么冷,能比得过心冷?

  这么好的日子,怎么能没酒呢。攥了攥手里的银子,叶悔之轻巧的从粗枝上跃起,足尖一点便如矫捷的猫一般落到墙头上,又一闪身消失在了围墙之外。

  碰巧路过的绯夜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身旁的白夜不明所以的看看他,又看向他望着的方向,灰突突的高墙白皑皑的雪,并没什么可看的,用胳膊撞了撞身边的人,白夜开口询问,“你怎么了?”

  绯夜艰难的摇摇头,“没事,我刚才瞎了。”

  白夜才从军营回来除了早饭连水都没喝上一口,此时又渴又饿拽着绯夜快走让他陪自己去吃饭。绯夜随着他走了几步,又说想起来还没检查演武场的兵器有没有收拾好,让白夜自己去大厨房找饭吃,自己还得看看才行,万一有疏漏被将军知道是要骂人的。白夜说将军什么时候骂过我们,不过他不骂反倒让人不好意思偷懒了,你先去演武场吧,你不去没准李婶还能多给我做些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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