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闲事我是不太想管的,只可惜,我与人有约,若让你伤了这些人,我可就拿不到我的那份好处了。”君无衣摊了摊手。
与人有约?杨映松眉头一皱,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单司渺在哪儿?”杨映松忽然问道,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子,一直让他不得不防。
君无衣闻言微讶,“你家姑爷的下落,问我做什么。”
杨映松忽然出手,四方傀儡齐齐而上,就瞧见那君无衣手中折扇一收,侧身避过杨映松一剑,继而脚尖一点,竟是点在了他的剑尖上,对方剑势凌厉,抖开剑尖刺向他身,却见他翻身而下,只被划破了一袭衣袖。
扇中千机未起,身后众多将士已是将他围了遍。
院内的康流一众此时只敢躲着观望,而胡不归,又再一次挥着血刃而上。
成了傀儡的胡不归,更加棘手。君无衣察觉到了身旁的刀势,手中折扇一转,正丢在了胡不归的手腕处,弯腰躲过杨映松一剑。
胡不归被打断了动作,抬头瞧向远处的君无衣,却还是瞪着眼打算往下砍。
君无衣眼一眯,攻了上去,身后的众将士,也很快与那些杨映松带来的高手缠斗在一起。
胡不归见君无衣攻到了身前,终是舍了地上的玉蝉子,举刀相迎。君无衣使得是巧劲,见他刀风凛冽,扇面一收,以扇骨抵刀,手中一枚袖镖,却是朝着胡不归臂下xué道而去。
胡不归吃了痛,刀式却竟不见缓,君无衣吃了一惊,侧身躲过,却还是被划破了手背。
轻功拔身而起,翻过了胡不归的头顶,眼角间却瞥见,他脖颈处,有一点亮亮的东西。
难道,控制他的钢针,不在脑中?
胡不归举刀再砍,君无衣反身腰一低,从他腋下钻过,拿扇的手,掌根一推,在他胸前拍出一掌,却是没把他打退几步,自己反而手上被震痛了几分。那触感,就如同打在了僵硬的石块上一般。
君无衣眉头皱得更紧,见他面色如常,招式依旧灵活,又不敢确定其路数,边躲开他的血刃,边仔细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砰——一个分神,对方的铁掌在自己胸前炸开,这一招挨的结实,君无衣往后飞了几丈远,单膝跪地才勉qiáng稳住了身形。
“别杀君无衣,活捉他。”杨映松在一旁吩咐道。
君无衣冷笑了一声,一抬头,扇子丝线尽出,贯穿了胡不归的四肢,果见他眼睛也不眨一下,继续找自己走来。
君无衣瞪大了眼,只见他一把将自己扛了起来。这一扛,他便清楚的瞧见了,他脖子后方的东西。是杨映松惯用的钢针,约莫米粒粗细,只在外面露了个尖儿,君无衣掌心悄悄贴住了胡不归的左胸,探了探,果不见有心跳。
这具傀儡,怕是花了杨映松不少心思。
君无衣眼一转,见他想将自己带至了杨映松身旁,忽地手上一动,只见将他颈后的铁针给拔了出来。
针一出,胡不归便瘫软了下去,再不动弹。
杨映松见他这么快便识破了钢针所在,面上一寒,冷声道,“君无衣,我已对你处处相让,你可别不识抬举。”
君无衣根本没理睬他,手一挥,便要攻上,却见杨映松身边忽然冲出的几个高手,将他身下轮椅一架,抬上了墙头。
傀儡中有活人,这些人究竟是何来路?
君无衣眼一眯,只见其中一人在他耳旁小声说了些什么,那杨映松脸色瞬间一变,对君无衣冷笑了一声,继而冲康流等人朗声道,“你们这些蠢货,活该被人利用,这破玩意儿就送予你们吧!”
血琉璃被掷了下来,如同弃履,众人疯抢而上,只有君无衣站在原地皱了皱眉。
“蠢货,这东西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宝贝早就被人拿了去,亏得你们还在这里抢的头破血流。”
康流叮地一声当下了欧阳晟一招,怒目道,“你说什么?”
“告诉你们也罢,这东西不过是个钥匙,长生诀,才是你们要找的东西。”
“走。”
杨映松说完一声令下,那些高手便带着他尽数消失在墙外,行踪之快,让人有些目瞪口呆。
见人没了踪影,君无衣也无意再追,只瞥了眼跪在地上,抱着杨严风的玉蝉子,沉声道,“玉长老,你们长生门跟杨家剩下的恩怨,你们自行解决,我们滕王阁便就不搀和了。”
君无衣刚刚走出门去,却觉得有些不对劲,略微一思量方才杨映松最后的反应,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公子,那单司渺拿着长生诀跑了。”暗卫的及时来报,坐实了君无衣心中的猜测。
只见那如玉脸庞间,桃花眼一扬,面色顿时冷了下来。
“放心,跑不了多远。”君无衣分明脸色想是要杀人,却又硬生生扯出一丝笑来,连原本俊美的五官都有些微微扭曲起来。
身后的将士们都沉默了下去,他们很少瞧见到他们公子能被什么人气着,气成这样的,还是头一遭。
第49章 第四十八章
三伏刚出,天边泛起的青黑色就如同用工笔化开了的浓墨一般,显示着一场烟雨的到来。
喧闹的集市里,小三子匆匆收起了豆腐摊上刚刚冰好的几桶豆腐脑儿,刚准备早些关了铺面,回家煨一尾白鱼汤,便被几个模样娇俏的少年给拦住了去路。
“小子,可有瞧见这两个人?”
对方手中抖开的画纸上,画着两个容貌出众的青年,一个俊秀温文,一个沉睿冷静,可沉睿冷静的那一个,瞧来更为独特,因为他的肤色被特地用深红的漆料给涂上了,显得十分怪异。
“这……这怎么会有人是张关公似的红脸,没瞧见啊。”小三子赶紧摆了摆手。
几个少年彼此瞧了一眼,只见远处又跟来了数名身披铠甲的侍卫,脚尖儿一点,便不见了踪影。
那带头的一个侍卫远远地便瞧见了长生门的人同小三子的问话,刚刚转头打算往隔壁铺子走,却被那小三子主动给拦了下来。
“告诉你们主子,他要的东西,两个时辰后,会送到城外十里处醉仙亭。”
“你说什么?”带头的将士面色一紧,却见小三子一脸呆呆的样子,抬手阻止了身后想动手的手下。
“有人让你传的话?”
小三子忙不迭地点了点头,见那侍卫又左右打量了一圈自己,便迈步走了开去,赶紧关了门,回到了里屋。
一进门,就瞧见单司渺和孟筠庭二人,正凑着脸在瞧外头的动静。
“恩公,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你?”小三子搬个张凳子,坐在了单司渺面前。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单司渺接过他手中递来的凉白开,道了一声谢,继而又道,“不过,或许我还要你帮我一个忙。”
“恩公说吧,只要是小三子能帮得上的,小三子一定会拼死办到。”
“拼死倒没这么严重,去帮我送本册子罢了。”单司渺见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从怀中掏了一本用方巾包的严实的册子给他。
小三子见他嘴角的弧度迷人,忽然觉得这红的怪异的肤色,倒也不算是太难看。
“喂,我说,你当真要把这东西给他?”一旁的孟筠庭翘着腿,吊儿郎当地抖着,嘴里还啃了一个苹果。
“自然不能让那人白跑一趟不是。”单司渺嘴角的弧度扬得更开了,连平日如漆的眸子里,也连同染上了一丝笑意,瞧的孟筠庭恶狠狠地打了一个寒战。
“那人是谁?”小三子茫然问。
“一个妖jīng,顶好看的男妖jīng。”单司渺补充道。
云霾之后,烟雨终成落势。
醉仙亭外,一袭白衣摇扇而立,身后两个侍从小心翼翼地给他撑起了青瓷蓝染的油纸伞,不曾让一滴雨水溅到那人的白衣之上。
烟笼如画间,那人一双桃花眼不耐烦地微微眯起,盯着远处的任何动静。
“公子,去亭中等吧,雨势渐大,未免湿了衣发。”身后仆从提议道。
“不必。”前人扇面一合,只见一个小而瘦弱的人影渐进而来,带着脚步的匆忙,只是瞧那身法,不像是会武的。
等人到了跟前,才方知是个懵懵懂懂的傻小子,面上倒是白白净净的,只是此时站在君无衣面前,毫无谨慎的样子,竟是大着胆子凑上前打量起君无衣来。若是换了旁人,怕是此时早已成了一具尸体,可君大公子今日似乎心qíng好的很,也不见恼,只似笑非笑地由着他瞧。
小三子没读过书,若要他形容面前这人的长相,还真拿不出几个词儿来,反正是单司渺说的,顶好看的男人便是了。
何况,这个男人,他还记得在船上那会儿是见过的。
“看清楚了?”君无衣见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觉得有趣,故意将脸又贴近了几分。
小三子面上一红,确认了对方的身份,才递上了怀中的一袭方册。君无衣拿到册子,微微一笑,心中暗道,还算他单司渺识相,懂得在长生门和滕王阁之间,孰轻孰重。
“单司渺人呢?”君无衣问面前的小三子。
“不…不晓得,恩公只让我送了这东西来给公子。”小三子低着头,眼角却不自觉地继续偷瞄着面前的君无衣,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男人。
“如此,赏他十两银子。”君无衣一个眼色,便让人拿来了银两,小三子赶忙接过,几乎张大了嘴。
君无衣见他那副傻样,也懒得再多做理会,转了转手中的扇子,抬步往亭子里走,同时忙不及地打开了那本包的严实的册子。
身后紧跟着的打伞的侍从只见到自家公子本是愉悦的脸上,随着那本册子的展开,忽地就僵住了。
片刻间,那姣好的面上,由白转青,由青转紫,再由紫变成了殷红,可谓jīng彩万分。那仆从本是安分,这会儿瞧了君无衣斑斓的脸色也实在忍不住凑上前瞧了一瞧。这一瞧,才明白过来,那册上又哪里是什么传说中的武功秘籍,分明是画了两个浑身□□的男人,正换着各种姿势在gān着那难以启齿的羞耻之事。
啪——
书册被狠狠地合上攥在了手中,君无衣此时的脸色一触即发,捏紧的指节已微微泛起了青白。
该死的单司渺!竟然敢耍他!
不对,不会仅仅是为了耍他……
“公…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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