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鸣_风吃风【完结】(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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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这个保证,史侍御史大喜,甚至没有功夫在心里暗骂唐佑鸣中了蔺维言的激将法,急迫地想将这件事定下来,cha科打诨说:“宴会还未开始,二位莫要伤了和气。蔺大人办案自然是尽心尽力,可您毕竟年轻,多听听其他人的意见总是好事。”
  一顿饭下来,皆大欢喜。
  蔺维言放话说以后都依他们的意思,几乎让史侍御史乐晕了,连“没法让敬王满意”这个先决条件都无视了。只要蔺维言不捣乱,他有信心把那个糙包王爷哄得团团转。另外一个别驾完全是看着史侍御史乐,他也跟着傻乐,连史侍御史的这些弯弯绕绕都想不通。
  蔺维言和唐佑鸣的满意不好摆出来,两个人分头离开,很有默契地冷了一路脸。蔺维言更是一下午都冷着脸,愣是把三个审问中的狱卒吓得一口气招了供。
  三个狱卒虽然不肯承认自己对栗阳县县令下杀手,却配合地将单独见过县令的人jiāo代了,其中自然有史侍御史。
  史侍御史自觉有唐佑鸣和蒋太尉撑腰,满不在乎地坐在一边,一点都不怕:“正如王爷所说,大人偶尔也听听别人的意见如何?仵作都说了,栗阳县县令是得了急病bào毙而亡,大人为什么不相信呢?”
  蔺维言当然不会说自己已经派人起出了尸体,何况他现在“心qíng不佳”,gān脆不理史侍御史。
  史侍御史被人无视,冷笑一声:“总有些人自觉世人皆醉我独醒,实际就是毫无争议的蠢货。”
  蔺维言不想总跟他废话,làng费时间làng费生命,直接对李庆说:“继续问,谁先想出别的线索,谁就可以休息半个时辰。若是线索有用,赏一天的酒水。若是什么有用的都说不出来,三日后,每人苔一百。”
  三个人狱卒面如土色,连求饶的时间都没有,跪趴在地上断断续续地说着jī毛蒜皮的小事,希望可以得到宽恕。
  苔刑超过五十就是重刑,要是真挨了一百下,两条腿都未必能保住。
  蔺维言没理这三个人,也没搭理脸色不好看的史侍御史,直接出了大牢。
  晚上,唐佑鸣看见蔺维言就笑:“哟,蔺大人耍完威风回来了?史大人下午来找我诉苦了呢,说大人太过残bào,乱用刑罚。”
  史侍御史递的帖子被他退了,只说中午喝的有些多,不胜酒力。史侍御史只好让唐青给他传话,煽风点火地渲染蔺维言的不识好歹,凶狠嗜血。
  唐佑鸣听得好笑,史侍御史为什么会认为自己与蔺维言jiāo恶,就一定跟他是一路的?居然还找自己诉苦,实在……不知所谓。
  蔺维言坐在唐佑鸣对面,淡淡地说:“卑职请的仵作正在往会稽郡赶,需要三天的时间,行刑是不得已而为之的缓兵之计,还望王爷体谅。”
  唐佑鸣眼睛一弯:“这有什么体不体谅的,本王查史泰的罪证也需要几天时间,双罪并罚,就不信扳不倒他。”
  

☆、抽丝剥茧(二)

  史侍御史非常乐意看到唐佑鸣不管事,他不希望蔺维言找他麻烦,也不想让唐佑鸣夺他的权。虽然李别驾劝了他好多次,都被他当做耳边风,听过就算了。
  因此唐佑鸣不需要早起,不需要值班,无所事事地窝在蔺维言的宅子里,最大的乐趣就是给这座宅子添置东西。
  蔺维言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了这么多珍贵的家具和植物,别说他自己的房间,连蔺维言的主房都焕然一新。从简单大方的水楠木榻屏,到jīng致美观的huáng花梨小几,蔺维言房间里的东西被唐佑鸣从头到尾换了一套。花园里更不用说,奇花异糙争奇斗艳,据蔺砚禀报,还有几株极为珍贵的花糙是唐佑鸣亲手种的。
  蔺维言自然没什么意见,唐佑鸣不出去祸害其他的东西,他宁可把这座宅子让给他折腾,更何况唐佑鸣的品味还很不错,很合他的审美。
  这宅子被唐佑鸣布置得太过完美,时间久了,连蔺维言都觉得可惜起来。他们不太可能在这里住上很久,唐佑鸣把这宅子装饰的这么有人气,可惜了。
  唐佑鸣倒是无所谓,只要有条件,就算住一天,他也要保证自己过的舒坦。他手底下的铺子、商队赚了那么多钱,不花出去不是白被人背后嚼舌头么。
  唯一不大舒坦的只有史侍御史。他希望唐佑鸣不要掺和案子,可也不希望唐佑鸣跟蔺维言住到一起去!
  他暗示过几次,大意是说唐佑鸣与蔺维言有怨,何必住在蔺维言的宅子里。
  唐佑鸣眼睛一立,不屑又愤怒地表达了对蔺维言的挑衅,类似于“我就住在他的宅子里,他有胆子就对本王下手试试”这种话说出去之后,连史侍御史都不问了。
  唐佑鸣不介意别人把自己当蠢货,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比陈家的小姐还老实。
  可惜唐佑鸣就不是能避开麻烦的体质,才搬了一天就遇上事儿了。
  蔺维言早出晚归地做样子,日头正高的时候自然是不在的。因此不速之客不请自来时,宅子里只有唐佑鸣这个做得了主的人。
  “主子。”唐青表qíng古怪,“有个人自称易县县长,要见蔺大人。蔺笔说蔺大人不在家,让他去衙门找人 ,他又说自己是蔺大人的兄弟,要进宅子等蔺大人回来。”
  按说这种qíng况怎么也问不到唐佑鸣身上来,可蔺笔等人跟了蔺维言几年,深知蔺维言与蔺家之间根本没什么qíng谊,大人不在,他们完全不想让这人进来。可这人身份又不太能造假,他们作为下人,拦人时难免底气不足,于是gān脆求到唐佑鸣这里了。
  唐佑鸣眼睛都没转一下就明白了蔺笔的意思,很配合地笑说:“旁边不远处就有酒楼,让他在那等一会儿。蔺大人马上就要回来了用午饭了。”
  唐佑鸣说的委婉,蔺纸可不会这么客气,背后有人撑腰的后果就是硬气,对着那位“蔺少爷”作揖道:“府中还有贵客,那位受了一点冲撞我们都担待不起。您再等一阵子可好?大人也快回来了。”
  蔺海的眉眼与蔺维言有些相似,只是与怎样伪装都带着一股暗藏的qiáng悍与锐利的蔺维言不同,蔺海完全是个文弱书生,还有两分读书人的清高倨傲,将那点相似败得一gān二净。挑眉摇扇更是附庸风雅,眼中的鄙视都快要溢出来了,却还是要qiáng做平静:“就算府中有贵客,也没有将宅子的主人拒之门外的道理吧?”
  蔺笔简想问这是多大的脸,好意思说自己是这宅子的主人,又想祭出唐佑鸣的名头吓吓他,末了也没敢付诸行动,只是规规矩矩地说:“那位贵客不喜宅子中有其他人,若是惹怒了那位,主子也承担不起,请您不要为难小的。”
  蔺海捏紧扇子,气得面色发白:“那贵客到底什么来头……”
  “海兄?”蔺维言的声音忽然cha了进来,“你怎么在这里?”
  蔺海转过身,僵硬至极地牵了下嘴角:“独说,你家的下人太没礼貌了!”
  跟蔺笔站在一起的蔺砚翻了个白眼,蔺维言警告xing地看了他一眼,蔺砚缩了下头,站在后面不再搞怪。
  不过蔺维言也不会为了个不知道来做什么的族兄训斥自己的下人,对蔺海的不满一笔带过:“他们被我惯坏了。我们进去吧,别在外面站着了。”
  蔺海还想说什么,可是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将话吞了回去,只是路过蔺笔的时候瞪了他一眼。
  有时候,唐佑鸣的早饭能跟蔺维言的午饭赶到一起去,有时候唐佑鸣没到正午便起了,两个人就各吃各的,谁也不耽误谁。但是今天有热闹可看,纵使唐佑鸣已经用了些点心,还是准时地出现了。
  蔺维言不用想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看着唐佑鸣比平时亮的眼睛,还是没避开他。
  “敬王殿下,这位是卑职的族兄。”蔺维言给两边介绍,“海兄,这位是敬王殿下,是陛下钦点的钦差。”
  蔺海听到头四个字就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敬、敬王?
  怪不得蔺笔不让他进来,原来真的有大佛在庙里!
  好在蔺海是蔺家本家的人,对唐佑鸣的处境多少了解一些,脸色虽然差,还勉qiáng保持着镇定:“拜见殿下。”
  唐佑鸣瞄瞄蔺海,又抬头看看蔺维言:“不必多礼。”
  蔺家嫡系真够逊的,看看蔺老,再看看蔺维言,日后,蔺家的主家旁支怕是要换一换了。
  二人见礼结束,蔺维言对蔺笔打了个手势:“不早了,我们先用饭吧。”
  厨娘是唐佑鸣在当地雇的,手艺非常不错。幸亏唐佑鸣惯爱享受,多了一个人,饭菜一点不嫌少。
  蔺海没想到桌上多了个人,好多话堵在嘴里说不出来,只好说些有的没的拉家常。
  蔺维言每天应付史侍御史就够烦了,一天下来,只有回郡守府用午饭和就寝才能松口气,哪里愿意跟他虚与委蛇:“海兄,你来宜城有何要事?”
  蔺海确是易县县长,正因如此,他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宜城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易县是扬州辖下丹阳郡中的一个小县,栗阳县县令出了属地,好歹没离开本郡,追究起来,蔺海此举更过分一些。
  唐佑鸣笑着附和:“县令县长们最近都喜欢出来走走么?还请县长大人自己小心,栗阳县县令的尸身还未收殓呢。”
  被唐佑鸣给了个难堪的蔺海涨红了脸,气得手直哆嗦:“王爷说笑了。”
  唐佑鸣看谁不顺眼就一点qíng面不会留,收了笑敛了眉:“本王从不说笑。”
  蔺海梗着脖子,不甘不愿地起身赔罪:“是卑职玩忽职守,还请王爷恕罪。”
  蔺维言知道再让唐佑鸣说下去就不好收场了,淡淡地cha话:“来都来了,不说这些,先用膳吧。”
  唐佑鸣的视线扫过他,嗤笑一声,不再多说。
  蔺海这顿饭如坐针毡。蔺维言不会为了他费心费力地活跃气氛,唐佑鸣又是来看热闹的,没有意思的事qíng发生,自然懒洋洋的不说话。
  蔺海来求蔺维言办事,又自认出身蔺家嫡系的自己身份比蔺维言更高贵,偏偏蔺维言是他顶头上司的上司,心里本就不愿,又被两个人这么晾着,只好“食不言”,等到饭菜撤下,立刻将蔺维言请走了。
  唐佑鸣坐在餐桌边,摸摸下巴:“本王一天只能看见蔺大人两次,还因为这么个东西少了次机会,真是老天都不让我跟蔺大人培养感qíng啊。”
  语气无比感叹,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绿乔站在他身后,看了看走远的二人,面无表qíng地说:“蔺大人可能不是王爷这么想的。”
  唐佑鸣又开始笑了:“绿乔,你怎么能这么打击我呢。本王最近的表现得这么好,你应该适当地给予鼓励。”
  绿乔拿着唐佑鸣净手过的帕子,准备出去丢掉,敷衍说:“主子一往qíng深,令人感动。”
  “王爷身份高贵,想来我这里借住,实在无法推辞。”蔺维言先解释了一句,而后让蔺墨上茶,“这里没有外人,海兄可否告知小弟,您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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