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上蔺维言去说这些事成功概率更高是陛下登基大典前就发现了的,虽说二人年纪相差甚远,可时间久了确实有些jiāoqíng。
正因为对陛下和蔺维言之间的相处有直观的认识,李灼根本不会怀疑蔺维言话的真假——要是蔺维言的消息都有假,那他就不用混了。
即将过年,祭祖、朝贺、领宴都有讲究,他这个礼部尚书也忙得很。但听了消息,他立刻放过了唐佑鸣,赶回府上,督促李乐平收拾东西。
唐佑鸣目的达到,优哉游哉地去谋划事qíng了。
李乐平今日不当值,正在自家书房里发呆。明明立了大功却被冷落,虽然无甚怨言,但失落还是有些的。他自认忠心,也不是糙囊饭袋,真的要因为一时不慎葬送之后的一辈子么?
“大少爷。”李乐平的贴身小厮走进来小声禀报,“后院又出事了。”
李灼不花心,姬妾数量不多也还是有几房的,不算后院不宁,可也不是众人都清清白白和和美美。尤其李乐平的生母xing子和软太过,若不是李乐平有出息,李灼也重视这个嫡子,李夫人估计要被几个妾压得抬不起头来。
李乐平被封为左右骁卫大将军时,后院很是平静了一段时间,最近又旧态复萌,没消停时候。
李乐平好歹是个武将,当然不至于跟一群后院妇人过不去,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娘被欺负。今天正心qíng不顺当,听了小厮的话忍了忍脾xing,平静问道:“又怎么了?”
小厮迅速地jiāo代了一遍事qíng经过:“昨儿二少爷去后院,只拜见了郑姨娘,没去给夫人请安。夫人本来没管这件事,谁想郑姨娘今天请安时特意去跟夫人提了这件事,言语间过了些,夫人气得晕厥了,只是怕您担心,特意嘱咐奴婢们不准跟您提这件事。”
李乐平眼睛一瞪,却出乎小厮预料地平静下来,只是语气说不出的冷:“我娘现在怎么样了?”
小厮连忙说:“夫人早就没事儿了。我也是刚刚问的后院管事才知道的这件事,就急着告诉您了。”
李乐平点点头:“你做得很好,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会秉明父亲。”
李灼有几个庶子,年纪最大的就是十六岁的二少爷,是郑姨娘所出,有点小才名。郑姨娘是吏部考功郎中的庶女,家世不算差,不然也不敢给李乐平上眼药。估计是听了家里的话,以为李乐平被圣上不喜,认为自己儿子更有希望,故意下李夫人面子。
李乐平清楚里面的关节,依旧不打算忍了,区区郑家,就算他被陛下不喜也不放在眼里。
没多久,李灼高高兴兴地回了家,就看到他儿子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喜气儿一顿:“怎么了?”
李乐平道:“二弟年岁渐长,我知道有一家书院名声不小,可以送二弟去那里学习学习,尤其是孝道礼仪。”
李灼知道他儿子向来没心思管这些乱七八糟的,忽然听他提起这事有些惊讶,连陛下的决定都忘到一边了:“发生了什么?”
李乐平简单地说了一下事qíng经过,丝毫不掩盖自己对郑姨娘和二弟的不满:“郑姨娘口出恶言,无尊无卑,此等毒妇不可再留;二弟忽视礼数,无长无幼,不可再留在郑姨娘身边教养。”
李灼知道后院风cháo涌动,可没想到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尤其是他这个二子,居然被养成这样,可见是废了。他皱着眉道:“就按照你说的做吧。郑氏居然不知道好歹到这个地步,送到乡下庄子养吧。”
李乐平没想到事qíng这么顺利,愣了一下才应道:“是。”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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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摆摆手,暂时把自己后院的问题摆在一边道:“我早回来是有事告诉你。有消息说,陛下打算派你去鞑靼挑选一批战马,不日启程。可见陛下还是记着你的,你千万好好办这个差事,别丢了我的脸。 ”李乐平目瞪口呆。
他在军中任职,了解得比李灼还多些。大平朝缺马,缺到什么地步呢,朝内很多与骑兵有关的军队都是空头军,有名号,没士兵,还有些gān脆是步兵充骑兵。现在皇上派他去挑选战马,不出意外的话,这批战马会直接归入他旗下,那他绝对身价大涨,在新任武将中绝对数一数二。
怪不得李灼这么痛快地同意了他的提议。
他本以为自己要离京外任,就算拼得李灼认为他不友爱兄弟,也要替自己亲娘争一争,灭一灭郑姨娘的风头,至少能护李夫人一段时间。
现在他爹居然告诉他,陛下根本没忘了他,还给他安排了这种好差事,他晕晕乎乎的,不敢置信道:“您听谁说的?”
李灼不好说是蔺维言讲的,只含混道:“这个消息绝对可靠,你就好好准备准备。若是想带什么人就早些上折子向陛下讨了来,想必陛下不会拒绝。”
李灼做官这么多年,一双眼睛就算不是火眼金睛也相差不多,就算没人跟他说,他也能看出蔺维言和陛下之间有猫腻。
有一次,他正在劝说陛下再确认一遍流程,陛下千般不qíng愿,最后蔺维言撇过头去gān咳一声,陛下立刻翻脸跟翻书似的应了。他不敢抬头,没看清这俩人的表qíng,可猜也能猜到了。
听听,一个臣子轻咳一声能让皇帝改了决定,这像话吗?这俩人要是没什么事,他这双招子就可以喂狗了。就是不知道这俩人到了什么程度呢?
没过几天,郑家上折子参李灼为父不慈,当然,把庶子赶去乡下不算什么大事儿,郑家参这一本不过是膈应膈应李灼,表达一下自己不满而已。
没想到唐佑鸣随后就宣布了派遣李乐平挑选战马的事,狠狠地打了郑家的脸。
李灼一张老脸红了又白,你说陛下年纪不大,怎么这么八卦,别人后院里的这些事儿弄得这么清楚做什么。不过面对李乐平,他还是警告道:“陛下这是给你撑腰长脸呢,这次的事务必办的利索些,没的làng费了陛下一番好意。还有,明日拜见陛下时也给我小心点,说错了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乐平答应得利索,第二天站在泰和殿外等宣时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上一次见陛下是没有通报,直接闯进了帐子,虽说是查出有人意yù谋害陛下,事出有因,陛下也没怪罪他,到底是礼数不周全;上上次就不说了,他被陛下揍得鼻青脸肿,腿都断了一条。
怎么想怎么尴尬。
正忐忑着,福海出来对他说:“左右骁卫大将军进去吧,陛下宣您呢。”
李乐平进了门,恭敬地行了大礼,等唐佑鸣开口。
唐佑鸣说:“哟,熟人啊,抬头让朕看看,见好几次了,还机会没注意你正脸什么样呢。”
李乐平:……
果然很尴尬!
唐佑鸣看李乐平一脸木然,很愉悦地说:“模样很不错啊,下次注意着点,别弄得自己鼻青脸肿的,有碍观瞻,现在这样挺好的。”
他说什么来着,他被打了一顿,唐佑鸣一样有责任!太欠打了!
不过他还是要恭恭敬敬地应是:“谨遵陛下教诲。”
唐佑鸣肯用他,又在郑家前面给他撑面子,一定还是念着他的,这么两句调笑听了就听了吧,不会掉块ròu的。
唐佑鸣逗了他几句开始说正事:“我们虽然打下了鞑靼,但他们必然不服,甚至有人认为我们趁他们天灾人祸下手不光明正大,依旧有反叛之心。你此行定然不顺,万事小心。”
这是李乐平第一次跟唐佑鸣谈及正事,不太习惯,但这件事确实重要,他不得不收敛了心神,仔细听唐佑鸣吩咐。
“朕封了huáng诚做镇北都督,你一定明白朕的意思。”唐佑鸣道,“有事qíng不好下手,可以要求他配合你。朕赐你一封密信,这件事你有最高权限。”
李乐平心里一惊:“多谢陛下厚爱。”
唐佑鸣摆摆手:“不必谢朕。这事做不好别找朕哭,有你倒霉的。还有,不必留手,养得起的拉回京城,养不起的,我们在澄胥山脉也圈了糙场出来,放在那里养也成。但你要注意度,要是下嘴太狠了,让鞑靼抱成铁板一块来找朕的麻烦……”
李乐平立即接口:“微臣定会小心,不会bī急了他们。”
唐佑鸣点头表示赞许:“记住,朕要卸了他们的腿给我们自己装上。买、还是qiáng行征收你自己决定,只要不出格,多少钱朕都给你拨。”
李乐平知道这话是让他尽可能qiáng行征收,说得漂亮罢了,唐佑鸣根本没打算给他出多少钱。他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征求意见:“微臣决定让他用战马补税、换粮,如何?”
反正大平朝肯定要出粮食给鞑靼,白给只会让他们觉得粮食来得太容易,更看不起大平朝。刚巧,这也能迫使更多没战马的小部族移居大平朝境内。至于补税,其实李乐平也只听说过免税减税,没听过补税这个词,至少没听说过按部族补税的先例……随便找个借口罢了,人就是这样,无论理由多荒谬,有个理由就是比没有更容易接受。
唐佑鸣用意外,但是十分赞赏的表qíng看看李乐平,语气微妙道:“爱卿此言正合我意,放手去做吧。”不要脸的程度快赶上他了,人不可貌相啊,真是可造之材。
李乐平行了礼离开,蔺维言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笑着对唐佑鸣道:“你倒是狠。”
唐佑鸣耸肩:“接下来战事不会少,鞑靼的战马我要定了。澄胥山脉的糙场只是解燃眉之急,等到把鞑靼同化得差不多,这些糙场就没必要存在了。”
“这次迁居,死的人不会少,搞不好就会一个部族一个部族地死人。”蔺维言道,“你脚步太快了。”
唐佑鸣苦笑:“我何尝不知道?但是大平朝家底不丰啊。一旦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再起什么心思,咸丰城还能拦住他们第二次吗?不说别的,就是天灾也不是那么好等的。我们此次出征,天时地利人和占了个全,才让鞑靼口服心不服地归降,下一次是什么光景谁说得清?这一次我定要动动他们的筋骨,让他们死心吧,几年内不要起别的心思了。死人是一定的,长痛不如短痛,大家一起狠狠地疼一次才能记住教训。我不敲骨吸髓地吸gān他们已经是手下留qíng了。”
蔺维言摸摸他的脸:“你也别总想这么多,休息休息吧。这几个月你做的事qíng足够多了。”
唐佑鸣哈哈一笑:“也是,就是我能撑得住,其他人也没那么qiáng韧的神经。我保证,过年之前不折腾了。”
蔺维言忽然想起一件事,他介意这件事很久了:“上一次秋猎时,有人害你中毒,你不肯让我们继续查下去,自己有没有继续查?”
“当然。没人能对我伸手且在事后逃过一劫,我记仇。”唐佑鸣半开玩笑说,“其实也没什么查的,我这个桓王叔啊,胆子不小,脑子不大。”
“果然是他。”蔺维言也没作他人想,“为什么不治他的罪,和先帝一样,为了名声?” 52书库推荐浏览: 风吃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