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子霖走了出去,小盛子闭上了双眼。
帝王的残bàoyīn子,已经bào动。
公孙铭别过头,红着眼看着江颜“江颜,朕待你可有不好?”冷着声,却在他不知道qíng况下,声音早已已经暖了几分。
江颜不敢直视公孙铭,经过刚才的事,江颜有些恍惚,脑海里出现无数张脸,傲娇的公孙铭,哭着的公孙铭,笑着的公孙铭,偷偷吃他豆腐的公孙铭……江颜真的不敢相信,不敢相信。
温柔地公孙铭,也会如此……残忍。
“嗯……不敢说吗?”公孙铭仰起头,突然觉得眼睛酸酸的。
“江颜……朕……朕待你有何不好……为何你要如此……”此时,公孙铭的声音,已经哽咽,晶莹的泪珠,已经从俊朗的脸上滑落。
这是他第二次哭。
第一次哭的时候,是他差点死在战场,以为再也见不到江颜时。
那时候,从战场回来,却得知,江颜已经成为了他的母后。
是的,这个人是他的太后。
可是,他不想放弃。
天下人的眼光关朕何事!
朕只要一个江颜罢了,只要他一个啊!
公孙铭哭了。
小盛子别过头,眼睛有些红红的,一直坚qiáng的皇上,终于忍不住哭了,而哭的原因,只是因为江颜。
江颜是满眼的不敢相信。心痛和后悔jiāo织在一起,织成痛苦的层层网,锁在无尽的黑渊里。
哭够了,公孙铭笑了笑“够了……江颜……朕……以后,不会再,打扰你。”
哪怕是,忘记你,你要的,朕,都会给你。
江颜听到此话,长长的睫毛因为惊吓而抖动。
不会在打扰……不会在纠缠了吗?
为何事qíng变成了这样?
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
是天下人的错吗?是谁的错?
公孙铭说完此话,转身,不在停留,便是离开。
江颜幽幽地抬起头,公孙铭走了……是不要他了吗?
公孙铭,你为何不回头?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不要……我了吗?
想到这个可能xing,江颜便动了动身子,因为剧烈的房事,到现在身子还处于剧烈的疼痛之中。
一步,两步,三步……
公孙铭,你回头啊……
江颜咬着牙,慢慢的起身,起身的同时,公孙铭的背影,也已经消失在,江颜的瞳孔里。
江颜抖颤着双腿,慢慢地站起来,白皙的脚丫,踩在了地上。
公孙铭,以后我不会这样了,你别走……
全身都在疼,可敌不过那心疼。
等到失去后,才知道,公孙铭有多么的好。
江颜感觉,他很后悔,后悔莫及。
迈出了一步,继续迈第二步,然后是第三步……
好不容易走出了内殿,而公孙铭的身影,却早已经不见了。
江颜苦笑着,跌在门沿上。
微微蜷起的双腿,已经被划伤几丝伤痕。
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一切,都是他的错。
明明喜欢公孙铭,为何他不敢承认,两个人一直都在错过,误会,一直都是公孙铭在让着他,他到底有什么资格,令公孙铭一直忍下去。
江颜仰头痛哭,多年的骄傲,在此刻化为乌有。
江颜在想,如果公孙铭可以回来,他,一定不会再做错事。
江颜趴在地上,再也没有站起来。
公孙铭,回来……好吗?
而此时的公孙铭,则是在小盛子的搀扶下,慢慢的走向御书房。
“小盛子,朕……刚刚说了那般残忍话,江颜,还好吧。”公孙铭捂着心口,捂着心口的疼痛。
“皇上……江公子,真的不适合您,您……忘了他吧!”小盛子哽咽的说道。
“忘掉?忘掉……说出来,这个词,真轻巧啊……”公孙铭看着小盛子,嘴角存留着丝丝苦笑,空dòng的眼神里透着迷茫。
如果早可以忘掉,他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御书房中,卿墨趴在案桌前,眯着眼手拿láng毫笔,一字一字的写着。
“大人,您一夜没睡了,休息一下吧。”外头的梁玺侧过头,刚刚升起的太阳,光半掩在他的脸上,暖暖的。
卿墨抬起头微微撇了撇眉头“这是我的事qíng,我……一定要做好。”说完,又打了一个哈欠。
梁玺叹了一口气,卿墨这xing子,若是能改改,那她又怎么会做个小小史官?
别过头,往前一看,竟是公孙铭往这前来。
梁玺跪在地上“臣,参加皇上。”
“起来吧……”公孙铭无力的说道。
“谢皇上。”梁玺起身,公孙铭便走进了御书房,神qíng如此疲惫,连衣服都没有换,皇上什么时候这么勤奋了?
卿墨听到公孙铭的声音,起身冷冷地看着他的脸“你来了。”
公孙铭微微点头,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这是我昨天查的资料。”卿墨手拿起本子,便扔给了公孙铭。
公孙铭眯着眼接过,手里握着书,翻来第一页,脸上的疲惫,全部消失。
公孙铭又翻了几页,一直翻到结束,他惊愕地看着卿墨“卿墨,你令朕,刮目相看。”
卿墨无聊的打了个哈欠“不用你刮目相看,让我出宫玩几天就好。”
瞅见公孙铭黯然的神色,便关心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公孙铭微微一笑,嘴角沾满了苦味。
“卿墨,你说朕……是不是错了?”
你是皇帝怎么会错?
卿墨不敢置信地看着公孙铭,甚至一刹那的失神,良好的礼节让他抬起的手又放下,“你再说一遍?”
公孙铭低着头,道“卿墨,你说朕是不是错了?”
错了?
卿墨平静的脸,渐渐地破裂,拧着眉道,“又是哪个家伙惹你了?”回头,坐在椅子上,手支着下巴,瞳孔里住着一个公孙铭。
小盛子在一旁站着,无视着卿墨的无礼,反而露出求救得目光。
卿墨自然是看到了,能令大总管这般如此,怕真是出了大事!
公孙铭这几天也没有做什么事qíng,除了去慈宁宫见江颜,难道……
“江颜又不理你了?”卿墨本是抱着试着一看的想法,谁知,公孙铭竟是黑了脸。
卿墨叹了一口气,拾起杯子,轻轻一抿,好声好气地哄到,“我的好皇上啊,您把事qíng说清楚,我好给您解解看呐!”
又过了许久,见公孙铭不说话,便抢过他手中的本子,细细的翻了起来,翻到某个页数,便拿给公孙铭看。
公孙铭起先并不在乎,当他看完时,便震惊的看着卿墨“这……可是真的?”
卿墨扯了扯嘴角“自然。”
公孙铭压下心中那份悸动,又问道“可这江家,又关朕何事?”
不关你事,你还这般认真?
“罢了,先说说你和江颜的事qíng吧。”卿墨歪着头看公孙铭,公孙铭无奈笑了笑,将事qíng一一说了出来。
“江颜每次招上官子霖,这是因为什么呢?”卿墨摩挲着下巴,在地上走来走去。
“朕起先只是以为,江颜喜欢上官子霖,但昨日那依靠朕的模样,并不是作假,但今日这事……朕承认,朕是生气了,朕是鲁莽了……可朕……”瞧见公孙铭解释不通,卿墨无奈回答道“无非就是你喜欢他罢了。”
公孙铭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先皇再娶江颜为后时,是遭到众大臣的反对,而江颜,也被称为——妖后。”
公孙铭痛苦的闭上了眼,江颜成为了他的母后,是他的失策。
“公孙铭,在你为这国家打江山的时候,先皇却抢了你心爱之人,你不觉得……这是在掩饰什么吗!”卿墨挑了挑每天,冷清的脸上,嘴角露出丝丝笑意。
掩饰?
公孙铭咬着薄唇,脑海里回想起那日归京之事。
那时,公孙铭并没有登基,而这国家,也只是个小小部落,战场厮杀,公孙铭险些死的战场上。
战袍早已经被浸红,长长的黑发,黏在脏兮兮的脸上,或是贴在战袍上,黑发,沾染了许多血液,这些血,有敌人的,有战士的,也有自己的。
公孙铭永远都记得,在腹背受敌时,是那么一个年经小兵,对着他笑“将军,我保护你!”
身中数箭,那小兵不惧怕死亡,只是笑着“我不怕死,只是我那家里的老母,还望将军照顾。”
两国一战,死的都是老百姓,牺牲的士兵们,就这样死去,他们的家人,还在家里期待着他们回来,或是老人在chuáng上念叨着他们的名字,或是年经的妇人,一年复一年在屋里等守丈夫的归来,或是牙牙学语的娃娃,在母亲的怀里哭泣。
只可惜,这战场上,无亲qíng,这一场战,士兵全都死了,而公孙铭也受了重伤,而对方人,也是全军覆没。
公孙铭忍着泪,一步一步往回走。
回家,那里还有江颜在等他。
前方是江颜,江颜在笑,在告诉他:公孙铭,我在京城等你。
说好的,如果我回去,你将成为我的妻子。
公孙铭迈着步子,一步一步,走了一天一夜,未眠,身上的伤痕,早已经红肿,公孙铭的心,早已经被一个江颜的人,占满,这份心qíng,使他忘记了疼痛。
到了京城,百姓在城门口迎接他们的英雄,当看到只有一个公孙铭时,很多人都捂嘴痛哭起来,更有甚者,躺在地上,哭晕过去。
明明是归来的英雄,可公孙铭却觉得,他不配。
这是一场败仗!
因为,跟随他信任他的士兵,都死了!
公孙铭想要去见江颜,于是,他拖着劳累的身子,一步一步向承亲王府走去。
累吗?累。他现在只是坚信那份信念罢了。
痛吗?痛。他要将痛隐藏起来,他不想让江颜看到他的láng狈模样。
来到江家,不顾奴仆的阻拦,便冲了进去。
他心心念念的江颜,他马上就要见到了。
公孙铭来到那翠竹居,却没有见到那白衣人,公孙铭走进翠竹居,屋子里还残留着江颜的味道,公孙铭有些迷茫,江颜,去了哪里?
“太子殿下,您……回来了?”后面,传来惊喜的声音。
公孙铭回过头,见是承亲王,便笑了笑“是啊,我回来了……”
探了探承亲王身后,笑道“承亲王,江颜呢?”
提到江颜,承亲王整张老脸,拉了下来。
公孙铭暗叫不妙,摇着承亲王的身子,便问道“江颜呢?他在哪里?”
承亲王一个清闲人,怎么能敌过公孙铭,承亲王被晃得直晕“殿下……您……松手……松手……”
公孙铭松了手,直愣愣地看着承亲王。
承亲王叹了一口气“我儿……已经成了皇后。”
公孙铭神qíng恍惚地走出承亲王府,迷茫的走在大街上。
大街上,百姓们都让了道,虽然士兵都死了,但不得不说,他们国家的确胜了,公孙铭的确算得上英雄,只是……百姓们一想到亲人死了,便开心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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