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一丝异样来,王子清觉得自己可能多心了,便笑着回答:“以桂花为题,没什么难的,下来的自然快。”
郑骋扬道:“你是熟路子,这些定然难不倒你。”
王子清笑道:“不过添个乐罢了,也没认真写。”
他本身就是个散漫的人,才华是有的,只要不是事关xing命和衣食大计,也是从来不认真的。郑骋扬知道他的个xing,便道:“天色不早了,可要回去?”
王子清回头一笑:“好。”
月色映得他眉眼如画,浅笑里有淡淡的光晕,像一只软软小小的小兔子,在郑骋扬的心头轻轻地咬了一下。
郑骋扬深深地笑:“那就回去吧。”
两人走了没多久,诗会的魁首就被评了出来,奇怪的是此次魁首却没有署名,只在纸张的角落里画了一朵小小的桂花。
桂花的花瓣并不齐全,像是被人狠狠地扯掉了一半。
一路往回走,二人走的早,诗会没结束,夜市还未散,只是人都去看诗会了,路上零零散散的,行人很少。月光照着青石板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周围还有些小贩的叫卖声,但王子清却依然有种孤单的氛围,
明明那人就在身边,中间却总像隔了一层雾,淡淡的,却看不清对方的影子。
如果这样下去,王子清想,也许有一天这层雾会不会消失不见呢,雾后面的人和现在的人是不是同一个呢?
郑骋扬忽然道:“今天下午睡得怎么样?”
王子清道:“很好。”
郑骋扬垂着眼睛:“休息的好就好,不如明日启程?”
王子清楞了一下,原本郑骋扬的意思是要休息一天再走的,:“怎么忽然急起来了。”
郑骋扬微笑:“想早点到你的故乡去看看。”
王子清笑道:“这自然是好的,几月不见,我也想我的姐姐们了呢。”
郑骋扬道:“那便好。”
说罢指了指前方:“那里有卖桂花汤圆的,你可要吃?”
王子清一脸垂涎,:“要要要。”
郑骋扬哈哈大笑:“怎么不馋死你,我去给你买。”说完就大步向前给自家夫人买夜宵去了。
王子清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眼珠一转,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汤圆买回来,王子清却只吃了一个,他原本也不饿。郑骋扬也不在意,给王子清端着装汤圆的荷叶碗,一路端回了客栈。
人人都是带着面具生活的,但只有面具下的才是真实的自己。
☆、第 33 章
第二天一早,刚刚吃过了早饭,三人便坐着马车出发了,出人意料的,这次竟然是郑骋扬驾车,喜乐跟着王子清坐在马车里。
喜乐并不是个多话的人,他年纪小小,但是做事稳妥,说话从来严丝合fèng,不该说的半点都不说。
王子清犹豫了一下,问道:“王爷在军中是怎么样的人?”
喜乐笑道:“骁勇善战,有勇有谋,军纪严明,对下恩威并重,管理有方,军中政治清明,他严守边关,屡次大败西北蛮族,使我中原国泰民安,是为不可多得的将帅。”
王子清垂了眼睛,这些他自然是知道的,或者说这些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但是王子清想知道真正的郑骋扬是怎样的人,除了万人口中好男色但是威武严肃的将军,和在他面前一脸痞样的无良王爷,他想知道他是否有第三张面孔。
喜乐从来都是会察言观色的,他又想了想,道:“王爷对公子qíng深意重,公子还是不要多心了。”
王子清看了他一样:“你这是警告么?”
喜乐慌忙道:“小的怎敢?”
王子清叹了口气:“我的出身想必你也清楚,那些地方最是能看清人qíng冷暖的,谁是真心谁是实意我最清楚不过,世界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别人好,这点我最清楚,也在这上面吃过大亏。王爷对我很好,这是真的,但这好能好多久,我却是不知道了。”
喜乐看了看王子清,却只见到他眼中浓的散不开的悲哀,喜乐心中一动,忍不住低声道:“主子毕竟是主子,身为下属的,主子的事qíng是不好评论的。主子毕竟出身皇家,但凡没有些手段,是活不下来的。皇家从来做事必有目的,有些东西,假的未必是假的,真的也未必是真的,同样的道理,真的也可能是假的,假的也可能是真的。”
这话里有话!
王子清惊了一下,抬头看向喜乐,却只见喜乐低垂着头,似乎刚才的话从来没说过。
王子清靠在车壁上,声音几乎被马车行进的声音压没了说:“你不像是说出这话的人。”
喜乐端正坐着,说话时除了嘴唇,周身一动不动,给人的感觉仿佛这人说话是个错觉:“都是苦命人,有些兔死狐悲,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王子清顿了顿,低声说:“谢谢。”
喜乐没有回答,还是稳稳地坐着,身体甚至没有随着马车的晃动而晃动,一路上,他再未开过口。
王子清也没准备得到任何回答,他微微掀起马车的帘子,看着郑骋扬棱角分明的侧影,默默出神。
郑骋扬轮廓分明,有着不明显的异族轮廓,身子高大挺拔,从这个角度看去,整个人就像一尊无qíng的雕像。跟平常与自己嬉笑怒骂,cha科打诨的痞子简直不像一个人。
似乎是感觉到了王子清的视线,郑骋扬回过头来,嘴角又带上了他熟悉的痞笑:“怎么?想我了。”
王子清嗔道:“想你做什么,又不当饭吃。”
郑骋扬腾出一只手轻轻刮了刮他的鼻子:“口是心非。”
王子清有些脸红,笑道:“你还是好好驾车吧,车夫!”
说罢,一转身钻回了车里。
放下帘子,王子清脸上似嗔似笑的羞涩立刻消失不见,他略有所思的看着帘子后若影影绰绰的背影。半响,嘲讽的笑了笑。
喜乐微微抬头看着王子清,在王子清的视线转过来之前恢复了原状。
今天有些冲动,做了平常不会做的事呢。喜乐想。
但是那有怎么样呢,人总是要任xing一回的。
王子清三人的车马已经走出几十里时,huáng子明找上了三人所住的客栈。
明显有些意气风发,huáng子明摇着扇子:“我来找白公子。”
客栈老板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打自己的算盘:“这里没有姓白的公子。”
huáng子明以为是客栈老板故意怠慢,大声道:“你莫要骗我,白公子明明就住在你们客栈,我是白公子的贵客,怠慢了我,小心白公子问你的罪。”
客栈老板依旧淡漠的打着算盘,语气却十分的肯定:“这位客官,我们这里从来都没来过姓白的公子。”
huáng子明似信非信:“不可能啊,应该就是这儿啊,那....你们这里是否住着一位身材高大,隐隐有些胡人血统的公子,哦,对了,他身边还跟着一位长相清秀的青衣书生。”
客栈老板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我们店里从来都没来过这样的人。”
huáng子明明显不确定了:“不可能,他明明告诉我是这里,他明明答应我将我引荐给白家大少爷的,不可能....”
似乎不肯相信这个事实,他开始手舞足蹈大声向楼上呼喊:“白公子!!白公子!!”
客栈老板冷静的叫人来将人架走,huáng子明挣扎得厉害,被推推搡搡了一番后,最终只能无奈的接受事实,来时的趾高气昂变成了垂头丧气,如丧家犬般带着满脸的青青紫紫走了。
掌柜翻了翻账本,又想了想早上那二人的小厮对自己说的话,继续安静的打自己的算盘。
做开门迎客的买卖,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那人明明是个小厮,却露出那样锐利的眼神,这一行人,身份真的是深不可测啊。
女子小心小心翼翼的端着一只翡翠碗,碗里盛着温热的血燕窝粥,可是该享用它的人却迟迟没有伸手去接,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信件,女子不敢出声,只是维持原来的姿势。
半响,怀王妃抬起头,将手中的信细细收好,却依旧没有接下那碗血燕窝粥,反而说道:“绿玉,去将大少爷叫来。”
绿玉低头回道:“是,王妃。”
便也不多问,带着那碗已经凉透的燕窝粥下去了。
不一会儿,白献知便带着微微酒气缓步来了。
怀王妃叫绿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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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守着,皱眉道:“怎么,刚喝过酒?”白献知道:“礼部侍郎家的公子做了诗会。”
怀王妃想了想:“可是方侍郎家的公子?”
白献知道:“正是。”
怀王妃再没多问,只将那封信递给了白献知。白献知接过来,细细的读了一遍,眉头皱了起来:“他们去了扬州?”
怀王妃道:“本以为武王会将他带到西北,一个取悦人的男宠,只怕今生都入不了关,可如今看来,竟是我的失策了。”
白献知道:“二妹不要急,你还坐着月子呢,莫要伤了身。而且一切只是猜测,当年的事qíng不一定与他有关。”
怀王妃恨道:“就算是与他没有关系,这人也该死,当年他毁了你的名声,害你前途尽毁。如今又因为他,让武王看上了三弟,险些害得三弟成了武王的禁脔,他就是个灾星,要毁了我们白家。”
白献知笑了笑,却没有接话。
怀王妃皱眉看着他:“大哥,如今你看怎么办?”
白献知叹了口气:“只能我回扬州一趟了。”
怀王妃立刻愉悦起来:“你能回去,我是最放心的,你办事稳妥,一定要想办法将他和武王送回西北去。”
白献知道:“我有分寸,三日后我便出发。”
如愿以偿,怀王妃的心qíng立刻平缓了很多:“你去三弟那儿了么。”
白献知道:“还没,我才进府,看到绿玉,我知道你有急事,便先过来了。”
怀王妃叹了口气:“我们白家只剩下他了,却又是个不定xing的。”
白献知笑道:“父亲知道二妹妹如此为白家cao心,定会十分欣慰。”
怀王妃冷笑一声:“父亲,他只会想着再纳一房小妾吧。”
白献知却不接父亲的话题,只赔道:“你还在月子里,想这么多做什么。”
怀王妃道:“在这官场,从来都是不进则退,父亲是个没有大志向的,一辈子只怕就死守着扬州那一亩三分地了,你又不考功名,我不能让白家就此落没了。”
白献知没接话,只是劝她在月子里想宽些,又叫来绿玉热了莲子粥上来,劝她吃了半碗,方才走了。
白献知刚出了门,怀王妃原本平和的脸孔立刻狰狞起来,她捏紧了拳头,指甲陷进掌心里:“就知道他是个祸害,早就应该除掉他。”
绿玉在一旁静立不语。
怀王妃想了想,取了笔墨写了封信,jiāo给绿玉道:“jiāo给城南白家布庄掌柜,事qíng做的要隐秘,不要叫外人知道。” 52书库推荐浏览: 园中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