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忠信候又要开口,陈笒抢先一步在殿前拱手“父皇,父皇要是实在放心不下,儿臣愿意和六弟一起前往,也算有个照应。”
“父皇,儿臣不同意。”陈诚瞬间出现,在朝堂上莽撞之言倒是让陈煜换了个心思。陈诚带过去的忠信候的亲信,若是被陈笒收拢,哪怕只是一小部分,也能减少忠信候的实力而陈笒,没有母家势力,仅靠他自己,还翻不出什么làng来。
“你四哥十八岁出征,经验比你们几个兄弟都要丰富些,你且跟着学学,也算没有辜负老侯爷的期望。”陈煜一句话,便许了陈笒的意思。
“谢父皇!”陈笒单膝跪地,言语间的喜意周围人都能听得出来。
“儿臣遵旨。”陈诚敷衍的拱手,退回了自己的位子。老忠信候被这个父子俩一唱一和堵了个结实,眼看着事qíng盖棺定论。罢了,让明瑞带着自己的人去,他还就不信了,陈笒能有那么大的本事把自己的心腹也变成自己的。
“皇上,老臣请求回边关。”夏侯因踏步上前,满脸的不qíng愿,眼中甚至有些哀怨的意味,看的陈煜一阵冷汗。
“元帅,你还是在京中疗养的好。”陈煜知道夏侯因是一员猛将,但是新年过后闹了一次急病,到现在身子也没见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没等殿下的几人再次说话,周成吉就适时的宣布退朝。
诚王首先甩手出门,老忠信候冷哼了一声,转身准备去求见皇上,但是被几个小辈给拉住了。季伟胜在朝上没有说话,但是朝下还是和几位大臣打了个眼色,大家怂恿一边的武将,趁着忠信候出来,赶紧拉去喝酒。
陈笒在后面,叫住太子“大哥,看来轩儿还是要在你府上多打扰一段时间了。”
“这没关系,倒是你,听说在突厥的时候有旧伤,别到了北大营一个不注意。”太子未尽之意已经很明显,陈笒拱手“多谢大哥挂心,军中的钟副将医术过人,为弟很是信任他。”
“在军中有一手好医术,可见这个钟副将能力非凡啊。”太子打着哈哈和陈笒在宫门外分别。
燕王府,陈笒点着手下的资料“他还没放弃?”
司空翔摇头,“文渊庄的摊子,铺开了想要往回收也要一段时间。”
“司空,你这话是谁说的?”陈笒坐下,看着在门口的司空翔。“我不相信这话是能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第 14 章
书房里,陈笒看着站在面前的心腹,“很好,很好。”
“王爷。”钟悌上前,“我们是想转移一下顾庄主的注意。”
“留几个人维持运转,你们这次不必跟着,我只带着宇文昌。还有,钟悌,上次说的事不要让你们的人cha手,不然一旦被查到,大家就前功尽弃了。”陈笒摆摆手,没有再说什么,他们也是处于好意,但是毕竟不是江湖人,让文渊庄怀疑也是qíng理之中,不若就把它当做燕王在江湖中的势力,作为一个皇子,这种赚钱的活计才是他应该做的,不是吗。
“是!”钟悌和司空翔自知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任谁也没想到,他们秘密计划了一年有余的势力被司空翔一句话给牵连出来。
陈笒看着两人,轻笑“你们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从袖筒中掏出顾云悰写的那张纸,点点上面被着重标出来的钟冥楼,“看看吧,从你们出现开始就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文渊庄刚刚开始查陈七其人,你们这边就有信息放出,上赶着给别人送口粮。”
桌面上的纸,仿佛铜镜一般映she着书桌前的两人,“顾庄主,实在是,”钟悌一时竟然想不出合适的词。陈笒微笑,不是手下人过于笨拙,而是这顾云悰对于这些事实在是太过jīng明。不过让他们这样以为也好,这样他们才会觉出自己的不足。
书房中制定的计划还在继续,而在文渊庄,顾云悰依旧在分析着棋盘上的局势。凤梧打着哈欠,“公子,最新的消息,燕王要和诚王一起去北大营。听说是因为诚王的外祖在朝堂之上闹了一场,结果倒是顺了燕王的意了。”
“老侯爷这次算是老马失前蹄了,他手下的兵士,怎么不得被燕王笼络过去一二。”顾云悰拿起一边的茶水,触手微凉,掌心内力涌动,只片刻便冒起了徐徐热气。说起来这庄子里还是凤梧沏茶的手艺地道,就连青桐都要差上两分。
“那些兵士都是跟着忠信候多年的,怎会轻易就被燕王笼络,公子未免太看重燕王了。”凤梧给顾云悰续上茶水,顾云悰瞟了他一眼,凤梧嘿嘿一笑“公子,我听说七公子也要离开京中一段时日,不知他是来文渊庄,还是会去北大营。”
“你这是听说的,还是抢了谁的功劳啊?”顾云悰放下手中棋子,指节分明的手指点着棋盘,“是那钟冥楼的消息?”
“公子,钟冥楼在这件事上和咱们合作的意图很明显,而且,他们的主子很像是以前跟着燕王的那个副将钟悌,底下人说,已经八九不离十了。”凤梧瞧着他主子。顾云悰手下一滞,那钟冥楼已经可以确定是燕王的手笔,对于一个有野心的皇子来说现在才开始cha手江湖qíng报,如果不是太有把握觉得消息之事可有可无,便是江湖上除了个让他注意的人或事,临时兴起的一个组织。如果是第二,那么让燕王注意的江湖人士是谁?还有燕王在背后还隐藏了多少势力?
“你说燕王要去北大营?”无视凤梧的白眼,顾云悰微笑“你说燕王为什么要去北大营?”
凤梧挠挠头“还不是为了军功,还有军权。”
“有诚王和忠信候在,他这个燕王能挣到多少军功,而且,匈奴可不比突厥方面,匈奴历来各自为政,没有一个像突厥那样的皇室领导。什么匈奴大头领也不过是一个比较qiáng大的部落罢了。他能说服突厥皇室给他十五年的时间,却不一定能说服匈奴给他哪怕五年的时间。”顾云悰将棋盘上的黑棋走了一步歪路,想想又觉得不对,又放在正道上。“凤梧,燕王和诚王不合之事,是从什么时候传出来的?”
“这个就早了吧,好像当今还没起兵的时候就有传言,好像是从燕王十五岁三元及第,而诚王十六岁夺得武殿头筹那时候吧,而且,燕王母妃出身平凡,早年间是大有名气的才女,她和诚王的母妃一个天资过人,一个家事过人,当年两人同嫁一夫还都是妾侍,闹得满城风雨来着。多少好男儿都叹息啊,公子,要是凤梧早生个二十年,少不得我也要去争上一争。”凤梧言语间的可惜和遗憾从他头上蔓延到脚上。
“也就是说,这两人是从小便不和?”顾云悰手中的棋子点着棋盘,落子不定,他总觉得有些事不是表面上那样,至少是在出征这件事上。
“应该是吧,纯妃极为看不上惠妃,但是奈何两人现在都不是十分受宠,纯妃还有一个好母家,惠妃,听说当年惠妃还有一个儿子,不过早夭了。那之后惠妃就有点不太正常。”凤梧捂着嘴,好像是在说什么秘辛一样,但是他忘了眼前认识是庄里知道消息最多的。
“当今登基前的孩子,死的死丢的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凤梧正在感叹,突然止住话头,顾云悰正待询问,便听见一个熟悉的笛音。
月上中天,文渊庄外的后山,陈笒放下竹笛,看着头上的白影,“为何不下来?”
“思绪杂乱,不知何为,你不妨上来。”顾云悰晃晃手中的玉瓶,“我这有好酒。”
陈笒微笑,纵身跃起“怎么?在你眼中我是好酒之人?”
“你不好酒,但是有好酒你从不错过,这样可以了吧。”顾云悰将手中玉瓶扔到对面,陈笒袖中一卷绢带展开,将酒瓶捞回。顾云悰眯眼大笑“我就知道,你没有舍了这绢带,一个七尺男儿,偏偏袖中藏着这女子才用的绢带。”
“这绢带跟着我的时间不短,怎好丢弃。”打开瓶塞,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酒气中有着淡淡的腥味,竟是塞外才有的特点。“好酒。”
“此酒就当是为你践行。”顾云悰一句话,陈笒便明了,点头微笑,将玉瓶中的酒水一饮而尽。酒气甚烈,陈笒脸上瞬间浮上红色,“好烈的酒。哪里得来的?”
“是钟冥楼给我文渊庄的礼物。”顾云悰眼光微寒,陈笒没有料到现在这种qíng况,但是眼下该如何回应。
“钟冥楼是燕王的产业。”陈笒一边回应一边想着如何将现在的危机解除,还是gān脆顺着顾云悰的想法?
“嗯。”顾云悰没有静候下文,他觉得自己似乎想错了,而且偏得很了。“所以,你是要辅佐燕王,但是你知道不知道燕王已经怀疑到你了?”言语中不同寻常的关心让陈笒有一瞬间的失语。而这短短的一个愣神,在顾云悰眼里则是另一个滋味。
“燕王,怀疑到谁,也不会怀疑我。”几乎是转瞬之间,陈笒便将以前筹备好的步骤一一推翻,而一个新的计划,会在陈七死亡之后出现。
“那你怎么解释燕王开始调查你这个事实。”顾云悰眼中划过一丝痛楚。陈笒轻笑,手中玉笛轻转,风穿过玉笛,带出点点轻音。“燕王生xing多疑,加上自小心智过人,他要是想调查一个人就不会让你发觉。如果因为钟冥楼的事便怀疑到这个上面,云悰,你未免多心了。”
“执迷不悟。”顾云悰现在几乎已经肯定,陈七是燕王早年夭折的哥哥,却不知他从一开始就被带到了一条错误的路上,而当目的地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是否会相信这是自己最初走的路?
“我这叫难得糊涂,做人看得太清,太累,生而在世,要是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哪还有乐趣可言。”晃晃已经喝gān的酒瓶,“这酒便是如此,若是将它的原料摆在你眼前,只怕你看都不看一眼,但是经过蒸煮酝酿之后,变成了人人口中解愁之物。”
若是不想让你看见,又何苦自寻烦恼。陈笒的一番解说在顾云悰眼里便成了他不yù让顾云悰掺和到这种种是非之中。但是,顾云悰苦笑,他早便身在其中,无法自拔。
“云悰?”陈笒看着罕见无语的顾云悰,要知道认识这几年来无论自己说什么,顾云悰总是有话挡回来,或是反驳,或是承认,像这般安静无声还是第一次。
顾云悰将手臂放在脑后,半躺在树杈上,“你随燕王去北大营,回来后呢?”
陈笒眼神微暗,面上微笑“然后,自是回京啊。”顾云悰挑眉“直接便回京吗?”足尖轻点,人已经落在陈笒对面。
“自是要先将突厥家的好东西带给你看看。”对面的人迎着月光站着,脸上似乎能泛出一层银光一般皎洁。星眸如点墨,肤如脂玉,唇若含朱,衣衫领口很小,却更显得脖颈修长,皮下不明显的青紫色血脉在月光下隐隐可见。陈笒凝神,却看见眼前人的轻笑,不由得挑唇“佳人一笑,倾城倾国。”
“口无遮拦,不怕我毒烂你的舌头。”顾云悰脸上染上薄怒,似怒还嗔的风qíng让陈笒呼吸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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