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后这才注意到送呼延庆回来的两个人她一个都不认识,这人说的对,阵前脱逃是大罪,但是看将军的样子明显不是自愿回来的,这两个是什么人?汗后看着呼延庆,希望能从爱人的眼神中得到答案。
呼延庆眼里流露出焦急,但是很快转为安抚。这一路上他虽然不知道燕王想要gān什么,但是他能察觉出一件事,那就是,燕王想要的绝对不单单是几场战役的胜利,他想要的是合作。
汗后镇定下来,挥退左右“你们是什么人,想要什么?”
“我们想要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见到你们的大汗。”陈笒微笑,等待着汗后的回答。
汗后眼神转了转,“我带你们去他的书房,那里很安全,但是你要保证,不把我和呼延的事qíng说出去,把他治好,还有,”
“汗后,你的要求有些多啊。”陈笒面带冷笑,手中的匕首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呼延庆的脖子上,呼延庆并不觉得这个人会杀了自己但是沁骨的寒意告诉他,这是真的。鲜血流出,还在坚持的汗后放弃了挣扎。“将他治好,我带你们去见大汗。”
陈笒放下匕首,将解药扔到呼延庆口中,呼延庆剧烈的咳嗽带动了脊椎的断裂处,疼的冷汗直冒。汗后顾不上其他,连忙喂水顺气,直缓了好半天,才让呼延庆恢复。
“他的腿,”汗后还想争取一下。钟悌上前“好生恢复,两年之后自然会好。”知道汗后不会相信他们的言语,但是呼延庆注定活不过今晚。
归?
陈笒和突厥的大汗见面的时候用的是燕王的身份,这让这个突厥人很是佩服。“你不怕我毁约?”年近六十的突厥大汗依旧jīng神健硕。
“拓跋家的声誉还有糙原láng群的生存法则让我放心的和您做这个jiāo易。而且,你不觉得,我可以孤身来到你们突厥皇室,而您的儿子,却连糙原都没有走出去过吗?”陈笒说完,打开正门“我喜欢挑合适的对手,否则没有任何意义,您说呢?”
“哈哈哈哈,请,年轻人,有朝一日我会让我的儿子和你在战场上相见的。”拓跋弧朗声大笑,“你和你的朋友可以从正门出去,拿着那份契约,我们就是盟友而不是敌人了。”
“就算是敌人,我也不会从窗口出去,多谢大汗。”陈笒抱拳,带着钟悌大步走出突厥的皇宫。
直到除了突厥皇城,陈笒才真正放松下来。翻身上马,重新汇合的一行人骑着突厥皇城侍卫的马匹向故土奔去。
边关,呼延庆重伤身亡的事传开,左国相看着自己刚刚搭上的军中那条线,心中愤恨,这个呼延庆怎么会这么不结实!不是一向自诩糙原中的野láng吗,被俘之后就不能先委曲求全一下吗!làng费一手好棋的左国相在帐中度步。
消息传到突厥,已经秘密埋葬了呼延庆的汗后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她不能说,也不敢,左右呼延庆是真的死了,谁也不会知道在军中死的那个到底是不是真的呼延庆。
拓跋弧倒是没什么,他现在正在规划着和汉邦这十五年的和平到底能换来什么?
新年之际,燕王从边关送上新年礼物一份,不仅是呼延庆的人头,还有一份突厥大汗签订的十五年互不侵犯友好契约。
陈煜亲自走下来接过契约,看着上面突厥王的láng印和专属的标记,“燕王怎么没回来?”司空翔单膝跪地“臣下无能,传旨时误入糙原深处,让燕王在找寻时遭遇了突厥的骑兵,臣下见到燕王的时候他只给了臣下这两样东西,让臣下送回来,但是人陷入昏迷。只怕还要在边关修养。”
“边关苦寒,怎么能安心养病,孤就说过,四弟身体未愈怎好去边关镇守,这不过小半年,便出了,儿臣失言!”接到父皇的瞪视,陈乾垂手。
“大年下的,先送些医药去吧,便还由你去送,也算是你的谢礼。”陈煜将腰上的玉佩解下一个“告诉燕王,养好身体便回宫,朕晋他为怀化将军,等回来后加郡公爵!你阵前失仪,连累燕王冒险,朕罚你带着医药连夜返回边关,不得有误。”
转头,陈煜对着司空老元帅“司空老大人,今年就不让您回家过年了,陪着朕在宫里过年。”
“老臣领旨谢恩!老臣还有一个请求。”司空胜上前单膝跪地,陈煜点头示意老元帅继续。“老臣这个孙子自幼不务正道,老臣想让他跟着燕王殿下历练一下。还望圣上允许。”
陈煜略微沉吟了一下,看看细皮嫩ròu的司空翔,再看看他现在不忿的样子,点点头“便晋为宣威将军,且做个副将,年后和晋燕王的旨意一起传到边关。”
“臣领旨谢恩!”“谢主隆恩!”司空家仅存的两个人异口同声,心中所想却不尽相同,只是这个时候没人在乎也就是了。
“我的杏花酿啊~”司空翔低低的哀怨声传到周围,让周围的青年才俊更为不忿,这家伙惹了祸还加了官,还被算到了燕王的队伍里。运气也太好了,要是自己也有一个辅佐三朝的爷爷和为了推翻前朝而战死的爹,想到这,大家的心中五味杂陈。
文渊山庄,新年的鞭pào声并没有掩盖住那悠远的笛音,顾云悰放下手中的棋谱,从窗上翻身下去,“恭贺新辰!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陈笒收起笛子“我今年不用回家,就过来看看你,新年快乐。”将自己从突厥那里带出来的一盒药膏递给他,这是从突厥皇宫出来的时候顺道到他们的御药房顺来的。“新年礼物。”
“这是,”顾云悰嗅嗅味道,“有胡笳的味道,还有血芪,谁会这么用药啊?”说着顾云悰就拿过药膏用手沾了沾,放到鼻端,正准备放到嘴中尝一下就被陈笒把手腕抓住,“药xing不明,不许尝!”
“这天下哪有毒能毒的到我。”顾云悰伸手绕过陈笒的脖颈,身子好像游蛇一般将手腕转了出来。“怎么样,我有没有长进?”
“身若游龙,你现在顶多算身若游蛇。”说着,陈笒纵身绕上一棵树,身形奇快,站在树顶的时候也没有蹭掉树上的积雪。顾云悰拍手,树身上掉下一层树皮,在白雪的映衬下分外明显。螺旋的纹路显出陈笒在树上绕过的痕迹。
“毁坏古树一棵赔偿纹银两千两。”顾云悰抬头。
陈笒从树上跳下来“好贵啊,我可没那么多钱。陪你下棋做补偿?”
“好。”
陈笒的棋路和顾云悰大同小异,但是就这细小处的差别就足以让两人绞尽脑汁,棋逢对手可以说就是两人现在的qíng况。
看着眼前的僵局,陈笒将自己左下的位置全部让出,棋路直击huáng龙,险胜半子。“你倒是够狠,经营了那么久,说舍就舍了。”
“有舍才有得。”转转脖子,陈笒拿起手边的茶杯,被顾云悰按住“等等,凉了。”
将茶杯托在掌心,不一会儿茶水冒起热气。陈笒接过杯子“我身体无恙,喝凉茶也没gān系。”
“你身上血气颇重,可见近日曾经杀戮不少,饮凉茶不宜你平复。”顾云悰收拾棋盘,“你是边关将士?”
陈笒微笑“何以见得?”认识多年,顾云悰多次猜测他的身份,一次比一次接近真相,不过他始终没有说过就是了。
“瞎猜的,最近我父亲对边关的事格外上心,我也关注了一些便是了。”看陈笒的面色便知道自己又没猜对,不过没关系,他早晚会知道的。
“你父亲?顾老先生?”陈笒倒是第一次注意顾云悰口中的父亲,本以为是一个前朝散官,怎么会对边关的事格外上心?
“是啊,上次和我下棋,就问我本朝会不会和□□厥有一战,我说有燕王在,必会有一战,谁知他面色忽变,就这么走了。”顾云悰敲着棋子,“再来一盘。”
“好。不过你要先喝杯茶。休息一下。”陈笒将手中腾热的茶水递过去,“礼尚往来。”’
“茶香都淡了,下次还是找凤梧沏茶吧,我对沏茶实在是不通。”顾云悰轻呷了两口,不太满意。
“已经不错了。”陈笒微笑,心中却在思量着顾启渊的事qíng,看来这个顾启渊也不是什么等闲角色。
“你四处周游,可听过燕王?”顾云悰似乎对燕王格外有兴趣的样子,陈笒嘴角上扬,心中的计划向前进了一步。
“自是听过。该你落子了。”陈笒将手中黑棋放下,分神将脑海中的事件整理。
弦月落灯花,顾云悰研究着陈笒留下的残局,然后挥手将棋盘打乱“这人的心智和燕王只怕不相上下。七,是排行还是其他?”
“凤梧。”顾云悰伸个懒腰,转头没看见随身的小厮,这才想起来凤梧已经被他放走了。拄着头,开始在棋盘上重新布局,不过这次布的,是燕王留下的局。
边关的新年永远带着严肃的纪律,尽管如此,司空翔还是喝得烂醉,边关的烈酒可不必京都的杏花酿就算有劲也终究少了几分血xing,边关酿的烈酒是可以做伤口清洗的,遇火就着,大冬天的一碗冷酒下肚也能让你瞬间火热起来。
沈青扶着身边烂醉的家伙“不是挺能喝的,怎么醉的这么厉害,你倒是运功把酒气排出来啊。”
司空翔醉眼惺忪,但是嘴角挂着淡笑,鼻翼微动,显然十分得意。
陈笒赶回来的时候正好是初五的早晨,钟悌见他终于回来松了一口气,毕竟这王爷不是谁都能装的,偏偏沈青又被司空翔那个贼子给拉走了,弄得钟悌只好自己上阵。
“没出什么事吧?”陈笒接过凉手巾,突然想到顾云悰给自己热茶的一幕,冰凉的寒意将思绪带回,“鬼医,你联系一下三娘,让她查查顾启渊这个人,尤其是在前朝的时候,这个人到底是做什么的。”
“是。”钟悌转身准备出门,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顾启渊,可是顾庄主的父亲?”
“正是。”陈笒换好甲胄,怀化将军的袍子已经送了过来,只等接旨的时候再穿。现在,他还是云麾将军。
钟悌踌躇了一下,最终没有说什么,便出去了。钟悌走后,宇文昌进来“你可算是回来了,突厥那边来信了。”
“信?这时候?是拓跋还是左国相?”陈笒接过信,上面并没有突厥的印记,却带着一丛姜huáng色的láng毛,陈笒认得出,这是拓跋弧驯养的头láng身上的。以前谁也不知道拓跋弧竟然用自己的囚犯和牧场驯养着一群láng,但是拓跋弧的方式并不是将láng圈养起来,而是将自己变成一条láng融入到láng群中,甚至跟着láng王一起去狩猎。陈笒知道拓跋弧的爱好之后开始心惊,幸亏,这个人学会了láng的机敏和谋事,否则在前朝自己等人就会被他的铁骑给打下。
不知该不该庆幸,拓跋弧并没有替自己儿子扫清障碍的想法,否则。
看完信,陈笒沉思“宇文,你说我们这时候回京的效果好,还是在边关的效果好?”宇文昌皱眉,半响方道“我愿意留守边关,王爷可自便。”
“你就不能有点别的想法。你看看司空,你再看看你。”陈笒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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