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悰震惊,给皇后下蛊,“皇上之前并不知道郑国公留有一手,可是?”
“明知故问。”陈笒嘴角无力微笑,“不仅是郑国公,只怕顾启渊也没有这般手段,给自己生母下手,不仅是要挟着上面那人,也是要挟着朝堂。”
顾云悰只觉得郑国公若是知道,或者说,顾启渊要是想到,定然不会让事qíng失控到这种地步。而此时,他身上所中的蛊毒,却是再也不能说出的秘密了。
“有什么打算?”这之后,若是那任明泽所求仅仅是个皇位倒是简单,但是从他在金陵的表现中可以看出,他似乎对皇位并没有什么兴趣。
“见招拆招必不可行。”陈笒微微闭眼,为什么每次都要在他进展顺利的时候忽然出现这种事qíng?
“咱们的人手已经派了出去,这之后要是淮南王世子能够按照计划上路,至少这次的事还能不被他gān扰。”靠在马车壁上,陈笒嘴角轻笑“若是郑国公知道……”
“若是郑国公知道,自己的女儿中了蛊。”顾云悰随即微笑,不怕他没有限制,就怕他没有顾忌。
“这事,倒是最好让轩儿去办。”陈笒看着顾云悰眼中的坚定,瞬间想通。
马车外,沈青默默的驾车,听着车内两人的商议,只觉得什么山堵在两人身前也不会影响到什么。但是白日里的事,依旧让沈青存着一分怀疑。
燕王府,陈笒和顾云悰入府后便各奔东西。陈笒回到书房,纵使是寒冬,也有这零星的几个急件需要他当即处理,何况,现在南方的民乱还没有解决。
“王爷。”沈青直到鸽子都飞gān净,从门外进来。将白天凤梧的异常报告。
“不用管他。”陈笒想起白天顾云悰对凤梧的回护,若是凤梧把顾云悰怎么样,他还真不相信,而白天的问话也必然会让凤梧行事更加小心,一时之间他也没有心力调查。
“可是,那凤梧知道的太多。”沈青终究是有些担心。
“凤梧知道的再多,有顾云悰知道的多?”陈笒微笑“要是顾云悰连自己的手下都管不住,也就不用当这个庄主了。现在凤梧在王府中,对他的行踪不必调查,只要监视着府周围的动静,看看有没有陌生人便可。”那顾云悰若是没发现,证明凤梧背后的人比他还要jīng明,若是顾云悰发现了,或者说,他一直就知道。陈笒眼神yīn霾,有的时候,知道的多,并不代表安全,而是代表着危险,于己,于敌都是如此。
沈青知道王爷自有打算,不再多言,拱手告退。
清晨,陈笒将陈轩叫道身边细细嘱咐一番,然后道“给你三天时间,务必和太子联系上。可行?”
“自然没问题!”陈轩眼角眉梢带着兴趣的味道。陈笒微笑,这孩子,倒是和自己有不少相似。
皇宫,陈煜看着任明泽“你究竟想如何?”
任明泽面色从容,“父皇放心,儿臣不过是想要保命而已。”将皇上和郑国公的关系挑拨开,让皇上疏远忠信候,这些目的,却是不用说出的。
任明泽眼中带着狠戾,当年非苦非难,却将自己抛弃,若不是遇上师父,自己恐怕还在为自己取得的小小成绩而得意呢。还有那任家夫妇,明知自己身份,却不在新帝登基时将自己送回反而有心隐瞒。死有余辜。
第 58 章
太子府,陈轩悄悄的潜回以前偷偷出府的小门,轻轻叩击,如此三次,陈轩见没人开门,并不做停留,转身离去。门内,一个侍从听着陈轩远去的脚步声,一溜小跑的回到太子府书房,“殿下,小世子又来了,还是敲门,没有再多留。”
“小世子,他是谁的世子。”太子放下毛笔,“明天他再来,就让他进来。”
第二天,陈轩再次到太子府侧门处敲门,而这次,一遍,就有人开了门“怎么……诶呦,铮少爷。”
陈轩手指放在唇上,轻嘘一声“父王可在?”
“在在。”那人将陈轩拉入门内,还故作紧张的往外面看了看,“铮少爷,其实小的昨天就听出来是您了,就是等小的确认再开门的时候少爷您都走了。”陈轩皱眉“既然听出来了,为何不立即开门,难道还怀疑我会带着兵马过来不成。”
不愧是跟着燕王一段时间,这说话的气势到有了几分相似。侍从并不应声只点头,陈轩说了两句,想起自己回来的目的“父王在哪里?”
“在西偏房,羣少爷这两天不大舒服,这,小的给您通报一声?”侍从明知故问,却看见陈轩摇头“我回来的事,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
“诶诶,那,少爷准备?”侍从躬身,一副不知道怎么办的样子,陈轩噗嗤一笑,“你倒是还和以前一样呆笨。罢了,我只和父王说一件事,很快便出来。”说罢,转上了一条小路,很快便消失了踪迹。侍从挠挠头“铮少爷以前,可是不识路的啊。”
太子自然是在西偏房,但是他并没有在看望那个还在病中的孩子,只不过是因为这个孩子的房子,是全府最僻静的地方罢了。妾侍孟氏看着罕见过来一次的太子,实在是不知道太子此次过来是为了什么。屋子里孩子还病着,偏偏太子的人挡住了郎中和府医不让他们过来医治,这是要灭了她的羣儿吗?孟氏越想越觉得可信,正准备鼓起勇气说话却见门口处闪过一个人影,心中一惊,竟然咕咚一下做到了地上。
太子眉头一皱“如此孱弱,怪不得生养的孩子也体弱不堪。”毫不在意此话的诛心,太子起身,门外,陈轩正在树下静立。
“儿子给父王请安。”单膝下跪,礼数周全,比之在府中的时候更添了几分沉稳,太子觉得十分满意,点点头将陈轩拉起来“我儿无须多礼,你这次过来,可有人看见?”
“不曾,我已经出门三日了,后面从未发现有人。”陈轩显然颇为自信,看看太子“自从儿子封了世子之后,燕王叔也曾想过要给儿子配一个侍卫,但是惠太妃不许,燕王叔也就没有坚持。”
陈乾点头,这孩子到真是聪明,知道自己在顾忌什么。“那就好,我以后会让人特意守着那个小门,以后要是有什么事,你就从那里进出,不会有别人看见。”
“多谢父王,”陈轩抿抿唇“父王,我上次在燕王叔的书房外听到,新回来的二叔,给皇祖母下了蛊。”太子脸色大变,蛊虫,怎么可能,但是这个东西已经消失了几百年,便是如何也不会让这小儿轻易得知,想来他所言必是不假,只是,蛊虫之事,事事无小啊。
“当真?”太子明显是相信了,却还是再次询问,陈轩心中冷笑,比起父王,你差得远了。“属实,儿子在窗外听了一刻,燕王叔手下的沈青在宫中有些耳目,上次文汇,皇爷爷突兀的宣布了二叔的归来,就已经让燕王叔起了疑心,后来听闻宫中传来的消息,燕王叔似乎对这蛊虫也束手无策。”
陈轩语中的疑惑让陈乾相信了。若是陈笒心中有什么把握,必是一字也不会说出的。“此事我会去和你皇祖母查证,你且回去,一切小心。”匆匆嘱咐之后,竟是比陈轩还要早些离去。
陈轩嘴角轻笑,然后从侧面的花窗中翻入陈羣的房间,看见他确实面色酡红,显然是风寒引起的高烧,看看这屋中的冰冷,陈轩面色沉静。chuáng上的陈羣感觉到冷气,微微睁眼,恍惚间看见自己眼前有一个人影,转瞬却又消失了。
“别走,”陈羣gān哑的声音响起,但是此时陈轩已经从院中翻出,回到了那个小门。
从外间恢复的孟氏走进来看见儿子似乎恢复了意识,赶紧上前“羣儿,你怎么样?”陈羣摇摇头,再次闭上了双眼。
燕王府,陈笒将棋子落下,对面顾云悰执白子,两边已经呈现胶着。
“你”
“王爷”两人同时开口,然后看看棋盘“主路有障,可从侧击否?”
“自然”顾云悰落子,嘴角轻笑。
金陵,齐思明看着从京城过来的钟悌,“大年下的,可要在我这过年?”说着放下手中的账册,这其中最紧要的虽然已经给王爷送去,但是余下这些琐碎,还是足够他忙上一阵的。钟悌冷哼一声“王爷让我过来取文渊庄的qíng报。”
“文渊庄?不是已经灭了吗?那里还有什么消息。”齐思明明知故问,看看钟悌。“啊,我想起来了。你是说那些,上次王爷来的时候已经不让我继续了,所以,我就没有在继续。”
“齐掌事,你记住,你现在的主子是燕王,不是陈七。”钟悌表qíng冷峻,陈七或许会将这些人惯养的散漫,但是燕王不会。殊不知,他们这些在京城和边关的,和金陵这些人,是有多大的不同。
“你以为,陈七和燕王,有什么区别吗?”齐思明面色从调笑陡然转冷,从身后的书架上取下一本卷宗扔给钟悌“我们能查到的东西都在这了,剩下的还在跟进,王爷,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派信鸽来取。”钟悌愣了愣,将卷宗裹好,然后转身“王爷说,府中缺一个侍妾,让静云过来吧。”
齐思明手上的动作一停,“让我安排两日,年后入京。”
“尽快。”钟悌轻叹口气“到时候,记得传授她易容之术。”静云的样貌,顾庄主曾经见到过,而静云对王爷,或者说对陈七的qíng谊,他们都是十分清楚。此时王爷让静云入京,必然不是什么小事。
大年三十,驿道上人烟稀少,家家户户传来了过年喜庆的气氛,而京城之中最显贵的一户人家,气氛却有些诡异。陈笒浅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仿佛事不关己,勤王妃静静的垂首坐在一侧,勤王重伤未愈,却是手下人下手太重所做。勤王妃只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皇上的怀疑所以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而太子则面色黑沉的盯着桌面,丝毫不顾忌一边皇上的脸色。皇后神qíng有些萎靡,默默的端详这盘中的菜品。而那个刚刚入了族谱的陈煦,也就是任明泽,正在微笑,脸上的表qíng倒是和陈笒有几分相似。
看看一边的顾云悰,陈笒轻轻侧身“可是吃不惯?”顾云悰摇头,那里是吃不惯,眼下的qíng景一触即发要是躲闪不及可就有意思了。
说实在的陈笒也没想到太子会那般信任陈轩,在见面的当天就和郑国公取得了联系,半个月后,郑国公请旨进宫,却遭到了皇上的拒绝。郑国公再三求见,终是以手中势力相要挟,才得到了允许。
而听说,当天下午,郑国公从宫中出来的时候足足老了十岁。
皇上手中酒杯一顿,周围的宫人们齐齐一个激灵。而在圆桌另一边原本气氛轻松的诚王一家则瞬间凝重起来,似乎在戒备着什么。
“上一次,合家坐在这里的时候,明德,明瑞,还没有成家。现在,不光成了家,还都有了自己的子嗣传承。”陈煜说话的视乎并没有抬头,而是摩擦着手掌中的酒盅。“今年人全了,明泽也回来了。朕却有些累了,哈哈,还真是岁月不饶人。都回去吧,明日,就是新的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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