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点点头,“此处距他寻教的势力不近,他的人应该不会留意到我们的动作;再说就算真被他发现了什么,他也没有亲自前来的道理,更遑论还带着那样的一个人。”
“郁子珩和琼华门的两个小子走得挺近,为了小心起见,你们来之前我派人到他们房外查探了一圈,”掌柜的得意地笑笑,“人都在房里,一个不少。”
那人彻底放了心,对另外两个等在一边的黑衣人招了招手,先行沿着露出来的向下延伸的阶梯走了下去。
三个人都消失在了那黑dòngdòng的入口处,过了没多久,地砖又自己合拢了回去。
郁子珩猜测,应该是里边也有什么机关,那三人下去后手动关合了。
掌柜的将灯放到桌上,重新铺好地毯后将其chuī熄,打算到chuáng上去睡觉。
郁子珩在门外耐心地等到他睡着,对着仍等在不远处yīn影里的顾文晖打了个手势,随后出掌震脱门栓。
推开房门,接住下落的门栓,到chuáng前点了掌柜的昏睡xué,一切不过发生在眨眼间。
顾文晖关好房门,低声道:“这下就算他明日醒来,也不会知道夜里发生过什么事了。”
郁子珩将门栓放到一边,道:“借你宝剑一用。”
顾文晖手指一推剑柄,剑便从鞘中弹出了一部分,没发出半点声响。
郁子珩小心拔出了剑,将地毯踢到一边,学着那两个黑衣人的样子,寻到地砖fèng隙后,将剑尖探进去,沿着接fèng处用力划了下去。
入口再一次开启。
顾文晖接过郁子珩递回的长剑,还剑入鞘,取出火折子点着了桌上的灯。
郁子珩将灯拿在手上,“我走前头。”
阶梯很暗,一级连着一级,像不知要延伸到何处一样。
郁子珩回想起那三个黑衣人下去的时候并没有拿灯,心说莫非他们还练了在地下也能视物的本领?
不过走到了底,他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长长的廊道里,每隔着一段距离便嵌了一颗夜明珠在墙上,并不如何明亮,却足以引路了。数不清数量的大小不一的珠子在这幽暗的通道里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像是星子坠落人间,竟有一种令人惊叹的美。
郁子珩chuī了灯放到角落里,“煦湖岛长年炎热,地下又不能时常换气,用夜明珠的确比点火把要好得多。”难怪孟尧要让殷海黎送那些东西过来了。
“我们怎么办?”顾文晖问。
郁子珩抬起下颌指了下前方幽深的暗道,“进去看看。”
地下极静,他们二人又将脚步声和呼吸声都放得轻不可闻,廊道里几乎是一点声音都没有,隐约透出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怖感来。
也不知走了多久,顾文晖回头,已经看不见他们下来时的石阶了。还好只有这一条路,不用担心会迷路出不去。
又走了一段距离,面前忽然开阔起来,二人却都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这像是个富贵人家的后院,有假山树木,有凉亭回廊,有争奇斗艳的花朵,还有三五只憨态可掬的小动物游戏在花丛之中。
本该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可在这里,却透着一股死气。
因为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用石头雕琢而成的。
郁子珩走到那片石头花丛边上,低头看着脚边栩栩如生的小狐狸。狐狸的双眼是一对琉璃珠子,反she着夜明珠发出的黯淡光华,无论人站在哪里,它都像是在盯着你看,带着那么点dòng悉一切的意思。
郁子珩心里无端有了几分不祥的预感。
见他出神,顾文晖也走过去,刚想问问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便听到庭院深处传来了说话声。
郁子珩被那声音唤回了神,与顾文晖一道追着声音的来源去了。
转过了这庭院又是一排石屋,靠得近了,二人便听清,说话的正是先前三个黑衣人中为首的那个。
“这次出去又没有找到雪山灵芝。”那黑衣人失望地叹了口气。
另两人坐在他对面,左边那人道:“我从未见过雪山,只在书上看到过,说是长年积雪的高山,但雪又是什么?据说那是在寒冷的地方才有的东西,可煦湖岛上就没有寒冷的时候,也就是说那东西根本找不到,主人这不是为难……”
“住口!”为首那人呵斥道。
抱怨的人立刻便不敢多言了。
为首的人语气又放缓和了些,“主人对我们有再造之恩,为他豁出xing命我们也不该有半分的犹豫,何况只是找一株雪山灵芝?”
左边那人咕哝道:“若是主人要用,拿我自己的命去换也行,可是给那不知好歹的残废……”
房中发出一声脆响,是瓷器被摔碎了。
为首那人怒道:“那位是主人的命,你若再敢妄言,我便先替主人办了你,叫你和这茶杯一样的下场!”
“属下……知错。”
静了片刻,右边那人也开了口,问道:“我们一次又一次失败,主人会不会怪罪下来?”
“去通报的人应该就快回来了,到时自然会知道主人是什么意思。”
为首那人话音才落下,郁子珩与顾文晖便听到暗道更深处传来了脚步声,忙又退回到庭院中去,藏到了假山后头。
不多时,便听来人站在屋外道:“主人叫你们过去。”
郁子珩和顾文晖眼睛都跟着亮了亮。
☆、短兵相接
穿过庭院房屋,竟然还有街路河道,除了那地下潺潺而过的流水外,一切皆是死物。这里俨然是个小小的城池,应有尽有,打造了这里的人必然将自己毕生的心血都耗在这上头了。
郁子珩和顾文晖跟着那四个人一路往里走去。
走了约有半盏茶的时间,面前出现了一个更为宽敞的庭院。
这院子上头嵌着七颗硕大的夜明珠,按照北斗七星的位置排列,使得此处比先前的那些地方都要明亮恢弘。
郁子珩只看一眼,人便呆住了。
顾文晖见他走着走着突然站住不动了,不知出了什么事,瞥到前头的人正要转弯,担心对方会在转身时发现自己二人,忙拉了郁子珩一把,和他一起躲了起来。
郁子珩面色发青。
“怎么了?”顾文晖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没事……”郁子珩深吸了两口气,勉qiáng自己镇定下来,“我们走吧,别跟丢了。”
二人靠近了些,便察觉转过那个弯后,人明显多了起来,听呼吸声,少说也有十五六个。他二人便不敢再往前走,以免被人发现。
“你们还是没有找到药?”
一把沙哑里略带沧桑的嗓音从里头传出来,虽没有与记忆中义父的声音完全重合,但郁子珩几乎可以确定,那就是一直以来自己都以为早已不在尘世的那个人。
先前那黑衣人道:“属下有负主人期望。”
“你们是不是就是吃准他脾气好,总是舍不得我罚你们?”那人说话语速极缓,甚至说得上轻柔了,可却能让听到的人毛骨悚然。
那几人求饶的声音郁子珩已经听不到了,他很想冲出去问问里头那人,这些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好好的一家人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如果这中间有误会又为何不能敞开来说个清楚。然而他却不能这么做,残存不多的理智还能提醒他,就算他自己可以面对最坏的结果,却不能连累身边的顾文晖。
正全神贯注留心里头动静的顾文晖忽然感觉到郁子珩垂在身侧的手在颤抖,看了看他极力压抑着什么的脸色,含着声音问道:“可是不舒服?”
他这边话音未落,里头那把沧桑的嗓音立刻变得狠戾起来,喝道:“什么人?”
郁子珩肩膀弹了一下,推了推顾文晖,“我挡着,你先走!”
不消那人下令,里边的十余个人便都冲了出来,黑衣白衣均有,领口处都绣着一朵兰花。
郁子珩和这群人jiāo上了手,还留着一丝注意在里头那人身上,耳听得他也要朝这边来,心说今日只怕是要凶多吉少。
正这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却从那头传来,听声音像是比那人所处的位置要更往里一些。郁子珩听到那人的脚步一顿,而后转了个方向,疾速朝那随时像要断了气一般的咳声主人的方向去了。
不知那咳嗽的人是谁,这解围又是有心无心。郁子珩压下想要一探究竟的冲动,与顾文晖边打边退——里头闹出这样大的动静,不知外边是否有所察觉,万一害阙祤再受伤,那才是追悔莫及。
可是他的担心到底还是晚了。
虽然掌柜的在自己的房里被人点了昏睡xué人事不知,但他安排下去查探那两间房的人却极为负责,每过一个时辰便要到那边去转上一圈。起初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后来再去时,却被他留意到了顾文晖和苏桥的那间房里,有个人的呼吸声明显要比另外三个重上许多。
这还真不能怪马夫,他功力本就不济,能混过去一次已经是倾尽全力外加侥幸,谁想到对方这么谨慎,居然还会再来?
而那人也着实不负谨慎之名,竟又若无其事地走了,在阙祤等人都以为又糊弄过去一回时,那人却带了十余个人回来,分两拨不由分说地冲进了那两间房。
冯宇威轻功过人,要想脱身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带着个马夫,可就没那么轻松了。这群不知从何处冲出来的黑衣人个个都像阎王手下的勾魂小鬼,一上来便是杀招,半分也不含糊。冯宇威带着马夫边打边退,已是左支右绌,阙祤那边他是一点也顾不上了。
走道里突然多出不少脚步声时,阙祤和苏桥便知不妙。
苏桥直接拔剑出鞘,站到了门边,对阙祤道:“阙大哥,这里是三楼,你可出得去?”
“可以。”阙祤抓过裹着药的方巾,绑紧了塞到怀里。
苏桥沉眸,“那现在就走。”
耳听得脚步声与他二人只有一门之隔,阙祤眉头一凝,伸手便去抓苏桥,“和我一起走,别和他们jiāo手。”
门却已被人一脚踹开。
苏桥将阙祤向后一推,迅疾无比的一剑便刺了出去。
这一剑来得突然,黑衣人勉qiáng躲开,手臂上也见了血。然而这些人确非泛泛之辈,受了伤也没有丝毫慌乱,六个人有序进门,一字排开,大刀对长剑,对阙祤与苏桥步步紧bī。
一字之后是个半圆,眼看着这半圆便要变成个完整的圆,将他二人包围其中,苏桥大喝一声,使了个冒险的打法,拼着自己被砍上一刀,也要刺翻一人。
刀剑上都反着光,阙祤看得真切,当下不敢再顾忌身上内伤,从苏桥的保护圈中脱离出来,先是连扫了两名黑衣人的下摆,将人bī退半步后,出掌毫不留qíng地袭向第三人面门。
起先黑衣人见苏桥处处护着此人,还道他不足为惧,此时他突然发难,不由打了那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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