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存天地_玄玄于书【完结】(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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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师兄你听到阙大哥说什么了么?”苏桥按下他的手,一对猫儿似的眼睛瞪得滚圆,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原来郁子珩才是起不来chuáng的那一个!”
  郁子珩:“……”

☆、心甜意洽

  被苏桥那句玩笑话打过岔去后,郁子珩便似有意避过身体如何的话题般,亲自带着顾文晖和苏桥在寻教总坛里逛了起来。
  其间,苏桥如愿以偿地见到了美丽的圣女云清姑娘,和人家说了好一阵子话,正待顾文晖脸上开始yīn云密布时,林当也闻讯赶了来。
  于是苏桥就郁闷了,顾文晖就转晴了。
  而后朋友间的见面便变了味道,林当大张旗鼓地摆下宴席,将这发展成了两个门派间结盟的会晤。
  郁子珩知道琼华门一向的处事风格,以为这会引起顾文晖的反感,没想到顾文晖竟客客气气地应了下来。
  我不惹麻烦,却阻止不了麻烦找上我。从索魂剑被夺的那一日起,琼华门便再不能独善其身,早已被卷入到这场尚未明晰起来的纷争之中了。顾文晖看开了这点,一扫先前略显沉重的心qíng,陪着苏桥放开了吃吃喝喝。
  有冯宇威在,酒桌上便绝不会冷场;更有祝文杰那个八面玲珑的家伙,没几句话便被苏桥引为知己,还让顾文晖好生吃味。
  宴席上的热闹劲儿一点也不输大年夜的那晚。
  阙祤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筷子握在手中,半天也没去夹菜。余光瞥到郁子珩又在众人的招呼声中去拿酒杯,直接扔下筷子,按住了他的手。
  “怎么了?”郁子珩侧过头来看他。
  阙祤看那几人已经喊了gān杯将酒往嘴里送了,便将郁子珩手上的酒杯拿下来,道:“今晚喝得够多了,别再继续喝了。”
  “我没喝多少,”郁子珩捏了捏他的手,“而且文晖和小桥这么高兴,我总不能扫兴吧?”
  阙祤直接站了起来,“你跟我来。”
  郁子珩不明所以,“去哪里?不如等这边结……”
  “来不来?”阙祤压低了声音,露出些许威胁的意思。
  “来来来。”郁子珩认命地跟上去,路过顾文晖时拍拍他的肩膀,“你们先喝着,我去去便回。”
  苏桥直接替顾文晖回答了,对他挥了下手,“去吧去吧。”
  坐在那里喝酒不觉如何,起身走了一段,才发觉自己确实没少喝,头都有些发胀了。清风迎面chuī来,郁子珩觉得舒服了不少,左右看了看,认出了这条是往听雨阁走的路。他紧走了两步跟上阙祤,问道:“阙祤,你不开心?”
  阙祤站住脚步,看到旁边有处假山,最下边的两块石头还算平整,便拉了郁子珩过去坐,“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喝那么多酒。”
  想不到白日里一句话他到现在还惦记着,郁子珩心下温暖,伸手环住他的腰靠在他身上,“我真没事,你别担心了。”
  左近没人,阙祤便没推他,“这一日也没挪出空来带你到陈叔那里去。”
  “这会儿陈叔定然已经休息了,我们也别去打扰他了。”郁子珩头在他颈间蹭蹭,“我说真的,我不要紧,只不过是练功不得法。”
  阙祤向旁错了下身子,看着他道:“什么意思?”
  郁子珩失去倚靠,差点躺在大石头上,委屈地望着阙祤不说话。
  阙祤只好耐着xing子哄这“大孩子”,又坐回去,大抵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你是不是自己练博元修脉了?”
  郁子珩倒没再靠到他身上,嗯了一声,道:“从前能练的那些功夫,我早练得烦了,可你内伤还没痊可,我可不敢再让你冒这个险,就……”
  阙祤在他腰上狠掐了一把,“你胆子可真够大的。”
  郁子珩痛得人直哆嗦,却半点都没躲,还嘿嘿笑了起来,“无聊尚在其次,我就是想试试,我的能耐到底有多大。”
  “练功都嫌烦的人,就不该习武!”阙祤收回手,又生气又无奈,“陈叔说得对,你就会胡闹。”
  郁子珩靠在凹凸不平的假山壁上,含笑凝视着阙祤怎么看也看不厌的面庞,低语道:“因为这世上终于又有一个人,肯包容我的胡闹了。”
  也不知道这句话里的哪个字撞进了阙祤的心坎,将他那本就不怎么坚硬的心撞得软了一地。他轻叹了口气,将郁子珩从大石块上拽起来,“走吧,早点洗洗睡,那头估计也都喝好了,不用你再去陪着。”
  察觉到他将自己拖起来后便要收回手,郁子珩反勾住他的小指,主动认错道:“阙祤,我试了一下,明白我确实没那个天赋后,就没再继续练下去了,你别生气了,行么?”
  “你以前不是也试过,明知不行,偏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你说你……”
  “我错了。”郁子珩改去抓他的手腕,用力一拉,直接将人拉进了怀里。
  阙祤横出一只手臂隔在两人中间,“以后还会不会?”
  郁子珩一手揽着他的腰,另一只手作起誓状,“绝对不会了。”
  阙祤这才放下那只横在胸前的手臂,道:“我内伤再几日就好了,你别急。”
  “我不急,你要多少时间都有。”郁子珩两只手扶在他腰两侧,确认似地问道,“不气了?”
  这姿势还是让阙祤觉得别扭,不过到底没挣开,“你那么害怕我生气?”
  “怕。”郁子珩直接又gān脆。
  阙祤被他逗笑了,还有点心疼,两只手分搭在他小臂上,“怕什么?”
  “我娘说qíng之为物,似蜜糖,也似利剑,甜时能让人溺毙其中,苦时直教人尝尽锥心刺骨之痛。”郁子珩眼睛也不眨一下,声音温柔,却透着三分酸楚,“我从前不懂,现在饱尝相思之苦,才明白感qíng这东西,远可以比她所说更能让人刻骨铭心。得不到时日日煎熬,得到了又怕有朝一日会失去,生怕我哪里做得不对不好,你便不要我了。到时我又变成了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岂不是比不曾让我尝到那蜜糖的滋味时更难熬么?”
  明朗的月色和四处的灯光星星点点地都落入那对深邃的眼眸中,让他那双狭长好看的眼看起来犹为勾魂夺魄。阙祤忍不住抬起一只手来捧住他半张脸,指腹细细摩挲着他脸颊上的每一寸皮肤,哑声道:“我一直都不知道,我竟让你如此不安。”
  郁子珩抬手覆在他手背上,又抓住他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亲,“患得患失得久了,可能就成为习惯了吧。”
  “那我就给你一颗定心丸,”阙祤向他那边凑了凑,“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便不走;我,不会不要你。”
  郁子珩总算是品尝到了那真正的蜜糖该是什么样的味道,觉得这一刻除了亲吻眼前这人之外,什么都不足以表达自己的狂喜。
  直到两人都快透不过气了,郁子珩才不大舍得地放开了那对甘甜的唇。心被那蜜糖装得满满的,一呼一吸间好像都会溢出来一样。果然喜欢这人再多也还是不够,他总能给自己更大的惊喜,让自己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快乐。
  阙祤伏在他肩头,唇角带着放松的微笑。他清楚这是一句多重的承诺,只为了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自己的一辈子也就都jiāo托出去了。可却并不觉得这是束缚,反而轻松了起来,就像郁子珩所说,他甘之如饴。
  巡夜弟子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阙祤如梦方醒地从郁子珩怀里弹开,下意识地抹了把嘴。
  若换作从前,郁子珩必定要介意他这种不yù被别人知道二人关系的行为,此刻安了心,只觉他这样子分外可爱,便笑出了声。
  “不许笑!”阙祤恶声恶气。
  他双颊泛了红,因为肤色偏白,即使在夜里,这一丁点的变化也是极为明显。郁子珩看得从心口到小腹都热了起来,认真思考着,如果现在再扑过去亲他,自己会不会挨揍。
  阙祤快步往听雨阁走去。
  身体开始发生明显的变化,郁子珩等不得,跟过去抱住阙祤,将他带进了假山石中一个勉qiáng可供两人站立的fèng隙里,细密的亲吻不由分说便落了下来。
  “你做什么?”阙祤被他弄得痒,身体紧贴着石壁,脊背被硌得生疼。
  郁子珩的手向下探去,“我喜欢你,想要你,等不了了,怎么办?”
  他那边说着话,阙祤便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抵在了自己下腹上,身体一僵,死死攥住了郁子珩那只yù行不轨之事的手,咬牙道:“切了!”
  郁子珩:“……”
  巡夜的弟子越来越近,明知只要两人不出声便不会被人发现,阙祤还是紧张得流了汗。
  郁子珩见他不肯让自己动作,反扣住他的手,朝着自己的硬处探去。
  虽然隔着衣衫,阙祤还是觉得被那温度给烫到了,手不由自主颤了颤。
  “出事了!快去请教主!”
  一声大喊惊了巡夜弟子,也惊了郁子珩和阙祤。
  阙祤猛地抽回手。
  巡夜弟子朝着声音的来源奔去。
  阙祤松了口气,紧靠着石壁,“找你呢,还不快去?”
  “能办完了事再去么?”郁子珩苦着脸。
  阙祤:“……”

☆、飞来横祸

  由于被阙祤狠心抛弃,郁子珩到底没能得偿所愿,他发誓下次一定要找个更好的时间更好的地点,不然再这么折腾几次,必然要折腾出病来。
  还有就是要慢慢来,顺其自然顺水推舟顺理成章,到那时候,距离为所yù为的那步,也就不远了。
  郁子珩畅想够了幸福美满的人生,整好衣衫追上了阙祤。
  阙祤正跟着一众弟子朝一个方向走,见他跟上来,警惕地躲开了,只留了个嫌弃的眼神。
  郁子珩很受伤,委屈地看着他,也不走了。
  阙祤余光瞥见,脚步放慢了些,却还是没停下。
  等着他过来哄的郁子珩看着那人越走越远,正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再次追上去,便见一名弟子看到自己后,慌张地跑了过来。
  “教主!”弟子似乎已经找了他半天,头上都冒了一层汗。
  “什么事?”郁子珩yīn沉沉地道。
  弟子哆嗦了一下,也不知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位,颤声道:“教主,是药房那边,出……出事了!”
  药房?郁子珩那受了几壶酒影响的脑子想不出药房能出什么大事,但他知道阙祤跟里头每一个人的jiāoqíng都不错,便不再耽搁,赶到阙祤身旁,捞过他的腰直接用上了轻功,在他耳边道:“似乎是陈叔那边出了事,我们去看看。”
  阙祤怔了下,一听是陈叔,脚步也快了起来。
  还不到药房外,二人就听到里边传来啜泣声。
  阙祤当先大步迈了进去,见有个小姑娘正跪坐在院子里低头哭泣,是罗小川常挂在嘴边的那个小师妹方虹馨。
  罗小川本在旁边哄着她,自己的两只眼睛憋得红红的,却是一直忍着没哭。可他听到声音一抬头看见阙祤,眼泪立刻便像冲破大堤的洪水,止也止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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